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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四章 葬他于青蠻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開局被曝假世子,我當場就職皇帝

  那從山河圖當中走出來的青年,英俊挺拔,長眉入鬢,目如寒星,一副風度翩翩的書生模樣。

  這青年的樣貌,只要是修行者就不會陌生。

  便是兩個月前尚且還風生水起,如今卻全然沉寂的新秀顧元道。

  哪怕偶爾被人提起,也是作為顧芳塵的對照組,亦或者是由顧于野之死,想到那樹倒猢猻散,如今已經被查封,一片凄涼的鎮北王府。

  如今顧芳塵弒君叛國,顧元道若是重新再出江湖,這鎮北王的頭銜實際上就該落到他頭上了。

  也算是另外一種完成了他最開始心愿的方式……

  只不過,就算是顧元道,恐怕也不會愿意以這樣的方式,拿過那個注定破敗的鎮北王府。

  但……

  前提是,此刻從“山河圖”中重新走出,站在這里的人——

  的確是顧元道的話。

  那青年的模樣,確實還是顧元道的長相,但是他的神態,卻與顧元道有著極大的差距。

  顧元道雖然以“君子”的形象自居,但因為自小就被顧于野灌輸了太多的野心,心思沉郁,再加上確實是在貧寒的生活當中度日,因此本身其實不怎么愛笑。

  要笑,也是冷笑、嗤笑,并非真的是個風清月朗的人。

  尤其是在經歷了顧芳塵的反復碾壓,以及和魔教合作之事當眾敗露,形象大大受挫之后……以他的性格,哪怕在“山河圖”當中面壁思過,也沒有卵用,只會越想越氣,理論上應當已經黑化扭曲成麻花了。

  但這個“顧元道”,朝著謝謙微笑行禮,卻當真是一副光風霽月、風輕云淡的謙謙君子做派了。

  誰來看一眼,都會覺得這仿佛才是“顧元道”這個名字應該有的樣子才對。

  謝謙卻好似對自己這個真傳弟子的變化并不奇怪,抬起頭來,看向他,淡淡道:

  “這具身體如何?”

  “顧元道”點了點頭,道:

  “不錯,難為老師竟然能找到如此契合的一具肉身,不過這么短的時間,便能夠承受住我三成的力量。”

  他抬起手,朝著遠處的陸鳴淵輕輕一抬,那位二品的“心圣”斷掉的胳膊便重新生長出來!

  陸鳴淵瞳孔緊縮,心下駭然。

  他這斷掉的胳膊可不是他自己不想治療,而是因為那神秘的準一品神道高手,留下了自身劍道的“斬切”之意,完全阻止了他胳膊的生長。

  這屬于更高等級的“道”,陸鳴淵一個二品,自然無能為力。

  因此,才在這里向圣人告罪……也是想圣人垂憐,幫助他重塑肉身。

  卻沒想到,這個圣人此前收下的真傳弟子,從“山河圖”當中面壁思過出來之后,舉手投足之間,便有了隨意抗衡準一品道意的力量!

  換而言之……只怕此刻的“顧元道”,至少也是同樣的準一品實力。

  且從二人的對話來看,這個“顧元道”只怕是已經被人奪舍了。

  ——陸鳴淵心中也曾存在一絲疑惑。

  說實在的,顧元道的心性缺陷,他們都看得清清楚楚,只不過在顧芳塵的刺激之下,更加放大了一些而已。

  十九歲的五品確實是天才,但是也不足以讓圣人直接將他收為真傳弟子。

  那篇民生文章,也不見得寫得有多么驚世駭俗。

  以陸鳴淵的看法,這文章加上修為,確實是有資格,但也僅僅是有資格而已。

  收,或者不收,都正常。

  但,還不夠到直接真傳的水平。

  但圣人看好,他們自然也只能感覺其中必定有深意,卻不知道這深意究竟是什么。

  現在看來……

  這深意的答案,只怕就在眼前了。

  圣人壓根就不是在收弟子。

  他收的,是為弟子準備的一具皮囊!

  想到這里,陸鳴淵渾身一顫,連忙朝著兩人伏跪下來,道:

  “多謝圣人救治!鳴淵必定盡心竭力,為圣人馬首是瞻!”

  謝謙目光不曾變化,呵呵一笑,道:

  “自然契合,這肉身自小培養,便與你當年一般無二,只是差了幾分資質罷了。”

  “顧元道”收回手,道:

  “幾分也無礙,如今這個世界,存不下真仙,一品的實力,便已經足夠。”

  “這具身體資質雖然差了一些,但也不過只是時間問題。”

  謝謙抬起頭,看向那天空之上:

  “這世上的人,總是糊涂,寧可一生蒙昧,也不愿意知道真相,‘道’就在那,又如何能不去探究,實在是無知。”

  他長嘆一聲:

  “我等傳道者,一生心系于此,也是徒勞奔波罷了。”

  “顧元道”臉色一肅,拱手道:

  “傳道之事,無非抱薪救火,但只愿將此火種留存世間,洛誦便無怨無悔!”

  此人,才是謝謙真正的弟子,始終跟隨他傳道之人。

  其名為,洛誦。

  謝謙面露欣慰之色,道:

  “那顧芳塵雖為變數,但如今驅逐關外,也可為我等‘萬古大同’的事業再創時機!”

  “五條龍脈雖然已失兩條,但也要感謝他,送來了不亞于龍脈的一條‘戾龍脈’,這份力量,足以彌補缺口。”

  他乘坐的靈鹿幾次跳躍,落在了那寒潭石臺上,陸鳴淵連忙將身體伏的更低,誠惶誠恐。

  謝謙伸手一坨,陸鳴淵便感覺到一股無形力量將自己托起。

  他心中連忙大松了一口氣。

  還好……這就意味著,他還有用處,沒有到被處置的時候。

  謝謙問道:

  “我們的太子殿下,準備好登基典禮了嗎?”

  陸鳴淵立刻道:

  “已經準備好了!”

  “我來此,正是欲請圣人主持大典!”

  大魏的皇帝登基,要舉行兩次典禮。

  一次是在紫極殿,傳承鎮國玉璽,接受百官朝拜。

  第二次,就是在堯山,祭拜那設下了“江山半壁”的一紙盟誓書!

  而這第二次典禮,自然便是要謝謙出面主持的。

  如今鎮國玉璽被顧芳塵給帶走了,那么第一個典禮就顯得有些名不副實。

  但幸而,由于謝謙一千多年來造就的聲望,如今鎮國玉璽的地位,也就在皇帝的正統性上占了三分。

  最重要的,還是在堯山進行祭拜。

  并且這一次,因為那一道“戾龍脈”,謝謙將要在蕭省祭拜的同時,把這一整條龍脈點化,塞進后者的身體當中,讓他的名望在一瞬間提升。

  足以抵消掉鎮國玉璽被搶走造成的影響。

  這將要令蕭省,成為“天命所歸”。

  這方法,其實和顧芳塵當時坑顧于野是一樣的,只不過顧芳塵是把真的變成假的,而他們,要把假的變成真的。

  這條“戾龍脈”,會讓蕭省成為真正的新帝,獲得這個身份的同時,他身上,將會誕生新的國運。

  也就是新的龍脈。

  但同時,也會變成兩條龍脈的宿主。

  謝謙點了點頭,和顏悅色地道:

  “既然如此,去吧,告訴蕭省,好好準備。”

  “這可是他夢寐以求了一百五十年的一天。”

  “是。”

  陸鳴淵再次恭敬叩拜,然后離開了后山寒潭。

  洛誦微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又轉過頭,朝著謝謙沉吟道:

  “老師,顧芳塵雖然已在關外,卻依舊不可不防,如今他應當是在煉劫境,受內外二魔試煉,是最合適的時機。”

  “弟子愿自請前去朔北,葬他于青蠻。”

  謝謙點了點頭:

  “可。”

  堯山,文華院大殿。

  眾多弟子都已經被安置在了其他地方,此處已經變成了專供新帝歇息準備的地方。

  上方供奉著的圣人像垂目,神情肅穆,底下的香火裊裊升起,煙霧朦朧。

  太子蕭省被人攙扶著,緩緩走入其中,親自取來三炷香,插在那雕像底下的香爐。

  他依舊還是那白發蒼蒼的蒼老樣貌,但已經沒有了那種垂垂老矣的沉沉暮氣,一雙本已渾濁的眼睛,此刻閃爍著明亮的精光,整個人呈現出興奮過度的狀態。

  總讓人擔心,他這會不會是回光返照,下一秒可能就直接去世……

  身邊的人伺候起來也更加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也跟顧芳塵一樣犯了弒君的罪名。

  但蕭省自我感覺無比良好,他覺得自己是前所未有的精神、強健。

  這一百五十年來,從未有如此志得意滿的時刻!

  這整個天下,終于還是回到了他的手中!

  這才是他應得的!

  陸鳴淵突然出現在了旁邊,拱手道:

  “太子殿下,請您準備片刻,祭拜典禮馬上開始,圣人已經在山頂上等您了。”

  他手掌一翻,取出了一個精致的木盒,然后打開來。

  里面是數十根手指粗細的金針,上面以鮮血刻滿了復雜的咒文,看上去詭異無比。

  假如顧芳塵在這里,就一定能認出來——

  這特么不就是鎮魔釘么?

  是的,想要壓制住“戾龍脈”,就必須用鎮魔釘,將其完全封在蕭省的體內。

  當初顧芳塵是利用了青翦的力量,將痛苦轉移,才成功將鎮魔釘打進自己身體里,完成了“煉魔法”。

  而青翦一個四品修為的“希音侍者”,都被那巨大的痛苦折磨得直接失禁。

  而蕭省的修為尚且沒有突破壽命界限,不過只是六品,這鎮魔釘帶來的痛苦,已經足以將他的身體和精神一起摧毀。

  蕭省聞言,緩緩走到了陸鳴淵的面前,伸出手去,輕輕撫摸著那木盒。

  他的動作輕柔,手指卻微微顫抖。

  顯然,他也知道這樣做的后果。

  雖然儒家的人一定會保住他的性命,但是也僅僅只是保住性命而已了。

  這鎮魔釘一旦扎進去,他的經脈根本就承受不住,之后的人生很可能就要在癱瘓當中度過了。

  可是……他還剩多少人生呢?

  “呵……呵呵呵……”

  蕭省蒼老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他做了一百五十年的太子!

  而他的壽命,最多不過剩下一年!

  倘若如今坐不上這個位置,他明年甚至就可以被永安帝直接送走了!

  所以,他一定要當上皇帝!

  儒家想做什么,他難道不知道嗎?

  那五條龍脈,就是“萬古同天”的祭品!

  如今他成為了其中兩條龍脈的容器,也就意味著,不久的將來,他也會被儒家,被謝謙一并獻祭!

  可是……他等了太久太久,心里的執念已經成魔。

  哪怕只是當一天的皇帝,他也心甘情愿!

  蕭省呼吸沉重,撫摸著那些“鎮魔釘”的手指無比輕柔,仿佛對待的并非是即將要扎進他身體里面的刑具,而是最親密的愛人一般。

  陸鳴淵看著面前這個骷髏一般的老人瘋魔的神態,背后也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但如此一來……更能說明他們是對的。

  那永安帝,連自己的孩子也一樣如此折磨,對天下人又如何?

  殺了他,是天經地義。

  由他們所創造的“大同之世”,才是這個世界最好的答案。

  “殿下,我為您布陣吧。”

  陸鳴淵目露憐憫,拿著手中的盒子,看向了蕭省。

  蕭省收回手,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

  “來吧。”

  來吧!

  這就是我戴上那冠冕的資格!

  蕭省的眼中有癡迷的狂熱的光芒,在圣人垂目的注視下,接受“鎮魔釘”。

  洛誦以顧元道的模樣出關,自然引發了一些書院弟子們的討論。

  無非也就是對于他之前所做的事情,還有顧于野之死的議論。

  洛誦一路走來,卻仿佛沒有聽見一般,露出溫和的微笑,朝著那些弟子們如常行禮。

  他這樣風輕云淡,反倒讓那些弟子們驚疑不定,心中霎時羞愧起來,連忙還禮。

  等到洛誦離開之后,那些人面面相覷,有些不可思議。

  “那真是顧師兄?”

  “聽聞當日在紫極殿上他丑態百出,還以為從此之后,他道心受損,便要一蹶不振了……”

  “沒想到,面壁思過才一個月時間,他就念頭通達了?”

  “我看不止,顧師兄身上的氣息愈發深厚了,應當是破除執念,更上一層樓了!”

  “不愧是圣人真傳……果真不同凡響!”

  洛誦在書院里詢問幾個師兄,找到了顧幽人所在的位置。

  她正在文華院的某處,教導弟子,全神貫注,仿佛并沒有被鎮北王府的風波所影響。

  等到顧幽人結課,洛誦便上前,微笑道:

  “大姐。”

  顧幽人一愣:

  “你找我何事?”

  ps:又雙叒叕在廁所里受折磨……先發后改,有錯漏等下刷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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