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罷。
呃,雙修事罷。
向遠睜開雙眼,開幕雷擊,感慨又是忍辱負重的一天。
向遠和白無艷雙修有段時間了,差不多半年,白宮主因為傲氣,看不上向遠區區宗師級別的天地法理,故而每次雙修都是向遠修白無艷,超市掃貨就跟進貨一樣。
之前他和白無艷雙修,好奇為什么每次貨架上都有新的天地法理,懷疑富婆吊他胃口,以防大藥一次吃飽,拍拍屁股走人,再也不回,所以并未展露全貌,一次喂一點,主打一個細水長流。
劍心齋走一趟,大抵明白了緣由。
素染劍尊指導向遠,如何駕馭小世界,如何投影小世界,又如何通過小世界壯大自身。
悟性決定了所得多少。
向遠觀摩陰陽交匯、五行衍化,其間有諸多天地法理碰撞,自我演化,習得更多的天地法理,比四處大抄特抄更具效率。
換言之,掌握此法的向遠不再僅僅是天地法理的搬運工,憑借體內小世界,他自己就能模擬推演,自己就能生產天地法理。
當然了,這些天地法理并非憑空而生,而是在原有的基礎上衍生,好比五行相生,得一便可得二。
白無艷雖無小世界修行之法,但渡劫成功,到了她這個境界,自有一套推演天地法理的神通。
燕懸河一劍斷天,乾淵界天地法理秩序崩潰,上三境一片模糊的情況下,白無艷自造天地法理,彌補了自身作為乾淵界修士的不足。
故而,向遠每次都能在白無艷身上看到新的天地法理,且這些天地法理都是當前乾淵界不存在的。
富婆沒有隱瞞什么,因為自身境界優勢,導致向遠每次看她都跟新的一樣,每次雙修都有收獲。
現在向遠掌握了小世界修行之法,白無艷優勢不再,他兩人之間的差距只會越來越小。等向遠反超之后,白宮主再怎么傲氣,也必須正視現實,繼而放下身段,琢磨修一修向遠。
修仙嘛,不寒磣。
富婆砸了這么多錢,是時候躺著賺分紅了。
可想而知,以后不是向遠來無雙宮找她,而是她去霸王府找向遠了。
且向遠修習無相印法,逆萬相為無相,集萬相于一身,本身走的就是身合萬物的大勢之道。
又有天帝道種加身,他體內小世界囊括的基礎天地法理遠遠超過素染劍尊,演化天地法理的規模之大,真如一個完整的世界。
別人都是根據自身傳承,修習對應的天地法理,并以此凝練法寶,向遠不是,他不挑的,給什么抄什么。
而且胃口非常大!
無相印法導致向遠修行艱難,想要突破瓶頸,必須比同境修士更加努力,習得更多的天地法理。
這是為什么白無艷毫無保留展示自身,放別的修士身上足以堆出一個合體期,向遠依舊慢吞吞地水磨功夫。他的大勢之道框架太大了,調子起太高,想快都快不起來。
頭疼的天賦學什么都快;
數次換血洗髓,天賦無限拔高;
血藥堆砌使得無相印法不懼消耗,肆無忌憚兌現天賦,學得更快,抄得更多;
基礎打好,體內得以形成小世界,無須大抄特抄,
自己就能演化天地法理。
一步步環環相扣,天賦也好,機緣也罷,缺一不可,也沒有半點浪費……
不能再往下面想了,細思極恐,仿佛頭疾的穿越福利、一分為三的元神,都是一種算計。
言歸正傳,向遠立于白無艷身后為其更衣,托大道:“白宮主,此來有一事相求,幫忙算一卦。”
一聽算卦,白無艷不由眼角微抽,面無表情側頭,給了向遠一個冰山側顏。
她兩次為向遠卜算,一是天帝轉世之身的幕后黑手,二是大覺寺慧行方丈,都是自帶遮掩天機的上三境強者,害她反噬,吐了兩次血。
傷不傷的,有大藥在旁,小嘬一口即可。
關鍵是吐血很沒面子。
白無艷覺得向遠是故意的,以前被她欺負過,懷恨在心,念念不忘,變著法子讓她丟臉。
被白宮主嫌棄厭惡的鄙夷視線加身,向遠小白臉微紅,今天的富婆依舊威嚴滿滿。
“你想算誰?”
“南晉皇族,現存三位皇子……”
向遠講明幕后黑手再次出手,繼西楚皇室之后,輪到南晉皇室遭殃,他不愿幕后黑手得逞,也更不想南晉百姓跟著倒霉,所以來找白無艷算一算,這三位皇子哪一個才是明君之選。
扶完了蕭衍當西楚皇帝,再扶一位南晉皇帝登基,此事過后,霸王的冥聲定會家喻戶曉,達到可止小兒啼哭的程度。
名聲什么的,向遠不甚在意,他都本心道了,還在乎什么名聲。
再說了,南晉那邊也不缺大儒啊!
聽聞向遠所言,白無艷微微點頭,嘴角勾起,也不知嘲諷還是贊許,緩緩道:“難怪你能積累這么多功德,一顆善心倒也慈悲,比那些欺世盜名之輩強多了。”
“比不得白宮主胸懷雅量,您才是真慈悲,蓮臺和金輪都修煉出來了。”向遠小小拍了回去。
這番話,白無艷非常受用,指尖凝聚一縷靈光,隨手在虛空中劃開幾道玄奧軌跡。
只是卜算三個凡人,都不用推演天機,隨便算算就能得出結果。
向遠屏氣凝神,停下更衣的動作,老老實實托大,靜等白無艷卜算得出結果。
有一點他沒說,看似卜算三個尋常皇子,無甚壓力可言,白無艷揮揮手就能搞定,但南晉當前的局勢由幕后黑手策劃,天知道對方是否在三位皇子身上動了什么手腳。
一個不留神,和前兩次卜算一樣,又是吐血的結果。
考慮到白宮主絕非無謀之輩,定能想到這一點,提醒有鄙視富婆智商的嫌疑,會招來不喜,向遠就不提醒了。
不吐血最好,吐了……
直奔天宗,說什么都要把破仙板一起帶去南晉。
趕緊起來,天都塌下來了,你這個天帝轉世之身怎么還好意思躺著!
這次卜算的過程異常輕松,沒有遭到屏蔽天機的反噬,三位皇子真就是普通人,幕后黑手未曾在他們身上另置陰謀陷阱。
見白無艷停下卜算,向遠問道:“白宮主,李密、李柷、李恪這三位誰有帝王之姿?”
“都有,但都一般,可成可不成。”
“誰有明君之相?”
“一個沒有。”
向遠傻眼,一個沒有是什么意思,這三個全是昏君?
不會吧,李密和李柷先不管,那個叫李恪的,一聽就很英果類我,這也是昏君?
經白無艷解釋之后,向遠才明白,一個都沒有,不是說三位李氏皇帝都是昏君的料,而是說他們碌碌無為,平庸得相當均勻,誰當皇帝結果都一樣。
白無艷算不到未來如何,只看當下,最拔尖的那批皇子都隨南晉老皇帝走了,剩下的三位都不是重點培養對象,皇城之中標準的小透明,可有可無的那種。
說起來,還是南晉老皇帝的鍋,他不信任向遠,給李元容一個面子,扔出三位不看重的皇子。
這三位雖然出入上流社會,受過高等教育,但僅限于普通皇子的禮儀培訓,太子、皇帝該學的課程,這哥仨一天也沒學過。
當個閑散王爺沒問題,當皇帝就有點坑了,沒有專業技能,標準的外行人。
對皇帝而言,外行不算問題,你不行,可以讓下面人行,關鍵是這三位缺少培訓,且南晉朝堂的老狐貍一抓一大把,這哥仨上臺,要不了多久就會發展業余愛好。
正事輪不到他們操心,也沒法插手,只能用業余愛好打發時間。
向遠聞言一囧,說好了死者為大,不嘲諷南晉老皇帝,還是忍不住吐槽了兩句。
SSR和SR帶走了,就留下三張R,這下好了,南晉新皇登基之后,劉徹和蕭衍又該笑得合不攏腿了。
“還行吧,至少不是N……
碌碌無為有碌碌無為的辯法,粉飾一番,可稱守成 之君,比昏君強上百倍。
問題來了,都這么菜,選哪個好呢?
向遠發出疑問,白無艷沒能提供明確答案,一個錯誤選項都無法排除。
還是那句話,平庸得相當均勻,矮子里面拔將軍都拔不出來。
“白……”
“快些更衣!”
“哦。”
聽白無艷言語不善,向遠這才意識到,光顧著抽卡,忘了自己一直在托大,趕忙將良心拼了拼,取來宮衣一層層收好。
云織天衣這件護體寶衣的外形為白色宮裝,只看外表,明艷大方,頗有威嚴,上手才知道,穿戴步驟麻煩,非常耗時。
向遠和白無艷雙修有成,后者的元神都被他腌入味了,對其性命雙修的法寶并不陌生,無劫劍、純白金輪最熟悉,云織天衣也有了解,如果他想,當場就能為白無艷一秒更衣。
可惜秒不得。
白宮主要的是態度。
穿戴完宮衣,束完如瀑青絲,向遠圍繞白無艷轉了兩圈,看看哪里還有疏忽。
和之前一樣,宮裝領口有些霸氣外露,上手掖了掖衣角,將其收了進去。
這下沒問題了。
服侍完白宮主,他才空下來穿自己的衣服。
落差太大,想霸王府了,在家里,都是別人給他穿衣服的。
白無艷放下揚起的雙手,盤膝坐下,繼續研究九品 無垢白蓮,法寶品級提升,她很高興,但沒由來的好處讓她頗為不安,唯恐遭了算計。
向遠試著感應周邊空間,確認不會好頭,這才……
沒有直接挪移空間離去,大步走出白蓮宮,見乖巧看門的青竹影,緩聲道:“適才向某和白宮主修行,你莫要多想,此事也不得亂說,明白了嗎?”
懂的,陰陽之道。
確認了向遠在無雙宮的真實地位,青竹影哪敢多言,她都不知道該怎么稱呼向遠了,老老實實點頭,態度更加恭順。
不愧是富婆,調教得真好!
向遠心頭感嘆一句,讓青竹影進屋侯著,提了提褲腰帶,挪移空間直接離去。
青竹影一臉敬佩看著向遠離去的背影,不管從任何角度出發,向遠都有值得她尊敬的地方。
最后唏噓一聲,無雙宮并無表面上看起來那么光鮮亮麗,人際關系亂得很,玩得可花了。
聽說無雙宮和劍心齋不對付,兩位帶頭大姐頗有私怨,依她不成熟的淺見,勝負已分,劍心齋在道德素質這方面便已立于不敗之地。
天宗,大乘山。
向遠挪移空間直達問道峰山巔,閉目感應,很快就看到了正在教新徒弟練劍的明霞長老。
他有天宗大陣的權限,心念一起,大乘山上上下下,皆是一覽無余。
不存在能不能看,只有想不想看。
見明霞劍主教導老劉的女兒頗為上心,向遠滿意點點頭,暗道一聲忠誠,少宗主看在眼里,日后少不了你小子好果汁吃。
且說向遠越過十二道閣,太虛殿前見得蕭何,還沒開口,便得一番牢騷抱怨。
“怎么這么久,北齊皇帝留你吃飯了?”
蕭何哼哼唧唧,說好了兵分兩路,他去神都,向遠去北齊太安,結果讓他在太虛殿門前等了兩個時辰。
你在皇宮大吃大喝,讓我在門口站崗,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嘛!
你想多了,哪有飯吃,而且向某才是那個被欺負的老實人。
無雙宮的遭遇過于悲慘,向遠想想眼前就一片白,不想被蕭何知道自己受了委屈,搖頭道:“此去北齊并不順利,故而耽誤了不少時間。”
“怎么,你那位本心道師弟不肯賣你面子?”
“只是本心道的師弟,這個面子他不賣也得賣,可他還是皇帝,上次已經賣了西楚的面子,這次向某也不好強求他。”
“嘖,這一點也不霸王。”
蕭何陰陽怪氣,提議向遠再走一趟北齊,以太安劉氏祖墳搬遷為要挾,定能讓劉徹回心轉意。
向遠翻翻白眼,懶得和蕭何多言,二人進了太虛殿,很快便見到了非常虛的濟無舟。
濟無舟最近的小日子不甚好過,不是在受傷,就是在受傷的路上。
忘劍山莊,他和幕后黑手隔空斗法,用他的說法,些許輕傷不足為慮,養兩天就好了,對面比他傷得還重。
剛把傷養好,被向遠騙到了大覺寺,對戰他化自在天,一刀斬斷輪回,消耗頗大,現在還沒養好。
今天一看向遠到來,濟無舟慌得一批,先行開口道:“賢徒,可是那廝又現身了?”
比起幕后黑手,濟無舟現在更怕向遠,后者無事不 登三寶殿,有事他這個當師父的就要受傷。
誰家師父經得起這種傷法啊,再傷下去都要有快感了。
蕭何見過濟無舟的真面目,故而對其真情流露并不意外,被向遠一巴掌拍在肩上,疼得齜牙咧嘴,用最簡潔的語言講明南晉的局勢。
濟無舟連連搖頭,表示傷勢未愈,小命重要,這次說什么都不會離開大乘山。
向遠見狀,嫌棄道:“師父想多了,向某來之前找人算了一卦,此去南晉無憂,不會撞到幕后黑手。”
“那為師就更不用動身了。”濟無舟聞言大喜。
向遠和蕭何對視一眼,感慨天宗宗主過于拉胯,白瞎了上三境的強大修為,并不謀而合想到了昭王府。
從昭王府到天宗,不過是從一個草臺班子,到了另一個更大的草臺班子。
“師父,此去南晉并不難,關鍵是之后呢,你不覺得自己太被動了嗎?”
向遠說完,蕭何接過話茬,濟無舟和幕后黑手同為天帝轉世之身,一山不容二虎,一直以來,都是濟無舟見招拆招,一次主動出擊都沒有。
就和攻城一樣,攻方可以失敗一千次,只要贏一次就算贏了,守方剛好相反,贏一千次都不算贏,輸一次便滿盤皆輸。
這個道理濟無舟也懂,明人不說暗話,他知道幕后黑手藏于東海散修之地,只因感覺自己八成、或許、可能正面相抗不是對手,才選擇了隱忍不發。
用濟無舟的話來說,這叫以逸待勞,以不變應萬變,幕后黑手蹦跳一次,他就順勢拔掉對方一顆棋子,待幕后黑手無甚棋子可用,此消彼長之下,才是他反擊的最好時候。
嗯,你心態真好!
確實,為人挺樂觀的。
向遠和蕭何各自吐槽一句,直接帶入昭王府那一套,將咸魚視為犬父,準備自己發力。
昭王府的含金量還在上升,不管前院還是后院,經驗拿來就能用!
兩人當面無視濟無舟,原地商量起來。
“少宗主……”
“大舅哥這么客氣作甚,咱倆誰跟誰,叫妹夫就行,你要是不樂意,我還是你姐夫呢!”
一句話就把蕭何擊穿了,受到成噸打擊,險些氣到吐血。
蕭何深吸兩口氣,讓他叫向遠妹夫,還不如直接殺了他,沒好氣道:“少宗主,直接動手的可能性有多少?”
“一般,形勢不是很明朗。”
向遠連連搖頭,雖然他沒見過幕后黑手,但幾次隔空斗法,他都在現場,只看冰山一角,現在的天宗傾巢出動也不是東海散修之地的對手。
自取其辱不可怕,自取滅亡就不行了。
濟無舟忌憚幕后黑手,向遠又何嘗不是,他的想法一直都沒變,對付幕后黑手這等邪魔歪道,就不該講什么江湖道義,點齊一眾上三境,肩并肩一起上。
己方已有破,向遠發發力,還能把白無艷騙過來,門縫劍尊……
不是不能騙,而是擔心110,且有對賬的風險。
向遠心中有一個理想的專業團隊,破full白宮主門縫劍尊缺心眼,糟心的是,這四位上三境都有嚴重的人格缺陷,一個比一個幼稚,根本湊不到一塊去。
原本還有慧行方丈,被他親手揚了,呸,不知跑哪 修行去了。
破舢板咸魚、白宮主和門縫劍尊互掐、缺心眼很早之前就表明了不會出手,講明生死簿的破解之法,都以錦囊傳授。
躲在一旁看熱鬧。
高端戰力不足的情況下,和幕后黑手剛正面等同以卵擊石。
向遠無奈嘆氣,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現在和天宗和宗主一樣,支棱不起來。
“話雖如此,合縱連橫總不會有錯,若能讓三國聯手……“
蕭何話到一半,自己都笑了。
笑著笑著,他開始思索可能性,接連雙目放光,這就是他一直期待的大場面,若能促成三家聯合,親手攪動天下風云,此生無憾矣!
“大舅哥,你有想法?”
“是有一套不成熟的想……呸,誰是你大舅哥,我沒有你這種大舅哥。”
蕭何怒視向遠,最后再說一遍,他妹妹冰清玉潔,以前是,現在是,以后也一直是。
別提婚約,他不同意!
“好吧,小舅子,你那套不成熟的想法怎么說,計將安出?”
蕭何臉色一黑,淦勁十足說出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