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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干得漂亮,犬父出息了啊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仙不是這么修的

  馬車上,紀伯禮板著一張與世無爭的大賢者面孔,有心無力道:“找為兄相親的是昭王府,昭王那個人,雄才大略,絕非平庸之輩。別人不知道,為兄清楚得很,他這個八州之主大行臺來者不善,朝廷準備對我們三家動手了。”

  三家即天宗三分后的天劍、天刀、天武,整個西楚最能整活的三大一流勢力。

  以西楚朝廷的能力,對外要防備北齊、南晉,還有邪魔扎堆的南疆,對內還有諸多不服管教的一流勢力,不可能一次挑釁三家,無非是老一套,空手套白狼,驅狼逐虎,拉攏一批再打壓一批。

  紀伯禮侃侃而談,昭王蕭衍這個關山道大行臺就是朝廷的第一步,此次相親是昭王府對天武派釋放的善意,表明朝廷沒打算對天武派出手,具體針對誰……

  也不排除聲東擊西,假意給天武派吃一顆定心丸。

  向遠眨眨眼,二師父濟無舟在天刀宗混飯吃,師兄紀伯禮出身天武七脈之一的紀家,未婚妻子蕭令月出身昭王府,也就是西楚朝廷,他夾在大勢亂潮中間,突然變得里外不是人了起來。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天下事壞就壞在這里!

  往好的方面想,還沒和天劍閣扯上瓜葛。

  “賢弟莫要多想,我天武派不是給人當槍使的蠢貨,昭王府想拉攏我做無本買賣,多少有些小覷了天宗三家的深厚情誼。”紀伯禮冷笑道。

  “師兄,不對,表哥,我在外面都聽說了,關于天宗正統在誰家這個問題,天宗三家日常互動,不是很愉快,確定還有深厚情誼?”

  向遠汗顏,互動是委婉的說法,真相是關起門來狗腦子都打出來了。

  “若不在乎,豈有爭執。”

  紀伯禮有理有據道:“沒有外敵的時候,天宗正統的確是個繞不開的矛盾,可一旦出現某一家無法對抗的外敵,天宗正統的矛盾完全可以擱置,擊退外敵再商議不遲。”

  “既如此,表哥何必去相親,給其他兩家看到了……”

  “看到了更好,那兩家都是瘋狗,打疼了才老實。”

  紀伯禮慢條斯理道:“再有便是天武七脈,看似一家卻分了七口鍋,各自養活了不知多少人,我不去,他們也會去。”

  太亂了!

  向遠聳聳肩:“待會兒我要干什么,表哥可有定計?”

  “吃個飯而已,哪有什么定計,我過去露個臉就已經達成目的了,相親的結果如何不重要,你看著發揮就行。”

  “那我可就發揮了。”

  “嗯,咦……等等!”

  紀伯禮突覺不妙,話說太滿,容易打臉,抬手掐算了起來。

  向遠一臉羨慕,習得天地法理之后,他現在也能掐算,只是手段遠沒有紀伯禮這般信手拈來,需要融入天地之中,消耗大量元神精力。

  而且,因為天地法理并非一成不變,未來有無數種可能,得出的結果不一定準確。

  唯有和自身相關的大事,緣分到了,才能算出些許端倪。

  好在融入過天地之間,得了天地認可,先天期預知兇吉的精準直覺打款到位,也算一門趨吉避兇的神通。

  “我算了一下,待會兒你還是收斂一點為妙。”

  紀伯禮眼角抽抽,雖未算出什么,但直覺告訴他,不能放向遠自由發揮,否則他要,不,紀家要跟著倒霉。

  昭王府的相親陣容搞得很大,定在了高麓縣最大的一家酒樓‘金樽樓’,天武派的產業,直接包場,也沒瞞著誰。

  不僅沒瞞,還整了個非常隆重的陣仗,恨不得傳遍天下,讓所有人都知道。

  妥妥的陽謀。

  金樽樓外,數十名金甲衛士持槍挎劍。

  腰間長劍劍鞘漆黑,繚繞金銀兩色紋路,槍尖鋒利如霜,散發著冷冽寒氣,槍桿上纏繞紅纓,隨風飄揚,更添英武之氣。

  守住金樽樓入口兩側,如同兩排金色雕塑,莊嚴肅穆之氣散開,引來路人圍觀駐足。

  相較之下,紀伯禮這邊就低調多了,一輛平平無奇的馬車,一個平平無奇的表弟,病懨懨的身子晃悠悠走進金樽樓,確保圍觀群眾看了個清楚。

  一個演戲,一個吆喝,兩邊頗為默契。

  入了二樓宴客廳,有兩男一女恭候已久。

  向遠目光望去,青衣女子面容精致,氣質出眾更顯清麗脫俗,宛如從古畫中走出的佳人。

  不愧是段王爺,呸,不愧是岳父大人,生的女兒一個比一個好看。

  “表哥,這位女子是誰?”向遠傳音詢問。

  “怎么,你看上人家了?”

  紀伯禮樂呵呵傳音:“你若有意,為兄可替你拿捏一二,保你抱得美人歸。但丑話說在前面,神都蕭氏不是尋常人家,你若采了他們家的花,被賴上了可別怪我。”

  “表哥誤會了,我就好奇問一下。”

  “我也不知道她是誰。”

  紀伯禮很是干脆,昭王蕭衍命中有九十九子,有親生的兒女,也有義子義女,這么多人,即便調查過,他也沒心思去記。

  接著傳音道:“為首的那個是昭王嫡長子,世子蕭潛,莫看他只有先天期修為,在武道上算不得頂尖,為人思慮周全,行事果斷,各方各面都游刃有余。據傳,昭王最為器重此子,凡處理重大事務,必與此子商談。”

  這么厲害,那不是把蕭何比下去了?

  向遠好奇看去,入眼是個面容干凈的白胖子,雙下巴微微顫動,瞇瞇眼一團和氣,憨態可掬,讓人不由自主地生出親近之意。

  這形象不行啊!

  以貌取人最不應該,向遠明知如此,還是忍不住心下吐槽。

  主要是對比過于懸殊,他見過不少蕭家人,顏值沒得說,哪怕最不正經的蕭何,都因顏值出眾,犯二時也有一股子瀟灑不羈。

  胖子都是潛力股,這位長子蕭潛瘦下來肯定也是一個美男子。

  向遠這么想著,再看蕭潛,果然有種異于常人的出眾氣質。

  翩翩君子,溫潤如玉。

  我去,好圓的玉!

  向遠上次看到這般君子風度,還是在月還江身上,可月還江什么容貌,美到向遠恨不得他有一個姐姐或妹妹,蕭潛……

  哦,他老子厲害,真有妹妹,還不止一個。

  向遠一陣搖頭,在蕭潛身上看到了月還江同款君子風,表示有些姐受不了。

  向遠打量對方的同時,對方也再打量他,兩男一女無聲傳音,疑惑情報中并無向遠的存在,一時摸不準紀伯禮的心思。

  紀家英才無數,紀伯禮一個沒帶,唯獨帶上了向遠,還是情報中沒有的人物,究竟有何深意。

  難不成這小子另有來頭,身份不凡,是紀伯禮用來談判的籌碼,準備打昭王府一個出其不意?

  兩邊各有心思,寒暄一番后入座。

  酒桌上,佳肴珍奇,琳瑯滿目,擺盤精致,色香味俱全,讓人垂涎欲滴。

  兩邊都不是來吃飯的,故而沒人拿筷……

  “稀里嘩啦———”

  “哼哧哼哧————”

  向遠埋頭干飯,食量驚人,眨眼的工夫便掃空了半張桌子,見蕭潛三人沒胃口,站起身將他們面前的美食挪到了自己面前。

  紀伯禮眼角一抽,感覺向遠在為排隊的事情報復自己,傳音詢問,不是讓你小子收斂一點嗎,為什么還亂來?

  已經收斂了呀,不信你看。

  向遠一臉混不吝,對屋外喊了一嗓子:“再來一桌,再備兩桌,剩下的人去買菜!”

  紀伯禮一陣無語,感覺氣氛都被向遠毀完了。

  對面,蕭潛微微一笑,舉杯道:“紀先生,這位小兄弟為人直爽,真誠坦率,真乃世間少有的清流,蕭某有心結識,還望紀先生引見一二。”

  低情商:缺心眼,還能吃。

  高情商:爽快人,有器量。

  “紀某的遠房表弟,名叫向遠。”

  “言近旨遠,為大善,定是英才。”

  蕭潛張嘴就夸,一個名字都能被他夸出花樣。

  同時思索向遠這個名字,未有結果,不清楚是哪家弟子。

  前段時間,微服私訪的昭王蕭衍返回家中,白天晚上忙著安慰家里的醋壇子,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安置女掌柜,好不容易見了蕭潛一面,也只提及王氏花錢買兇,沒有多說向遠是誰。

  除了不喜,懶得說,還有一個原因。

  向遠和蕭令月的親事是蕭何牽線搭橋,蕭潛和蕭何素來不和,提及向遠必然繞不開蕭何,索性提都不提,就當無事發生。

  蕭衍不說,蕭潛便不知道對面坐著的那頭豬是自家妹夫,絞盡腦汁猜測身份來歷。

  究竟哪家子弟?

  紀伯禮微微一笑:“世子不必多慮,我這位表弟的確頗有身份,他是天刀宗門人,拜師濟無舟濟長老。”

  “可是那位無悔刀?”

  蕭潛面上恭敬,心頭翻起驚濤駭浪。

  ‘無悔刀’濟無舟早年也是名震一方的人物,不知何故,據說是情傷,自甘墮落,沉迷書畫藝術,被天刀宗高層外派,就此沉寂。

  去年十月,突然返回山門總部,展現出無人能敵的強大實力,一連干翻十余個長老,刀鋒直指天刀宗宗主,嚇得宗主連夜閉關,直到現在都沒現身。

  天刀宗已經變天了,濟無舟打下半壁江山,凡有不服,一天三頓胖揍,憑借強硬手段,干碎一片道心,打得天刀六脈人心惶惶。

  這不是打不打得過的問題,是真打不過。

  如無意外的話,宗主出關之日,就是濟無舟登頂之時。

  這么一看,向遠作為濟無舟唯一的弟子,有朝一日便是少宗主,地位水漲船高,還真是個大人物。

  天武派和濟無舟搭上了關系,兩邊準備結盟了!

  不,還不能下定論,可能只是天武七脈之一的紀家和濟無舟私下結盟。

  蕭潛心思起伏,再看向遠的吃相,當真豪邁不羈,有幾分英雄氣魄。

  “稀里嘩啦————”

  “怎么回事,第二桌還沒上嗎,就這還高麓縣最好的酒樓!”

  四人面皮齊齊一抽,蕭潛壓下復雜心思,轉而道:“這位是舍妹蕭令煙……”

  向遠的身份讓蕭潛始料不及,不好繼續試探,轉而介紹起了今天的主角蕭令煙,蕭衍的兒女中位列二十七,邊上的男子是六子蕭參,也是蕭令煙的同母兄長。

  兄妹二人都有不俗資質,先天期修為,性格隨母親,都是武癡。蕭參因為年長幾歲,修為更高,只差一步便可突破化神期。

  紀伯禮眼前一亮,拍著向遠的肩膀道:“表弟別吃了,說詞兒……”

  “哼哧哼哧——”

  算了,你接著吃,還是我自己說吧!

  “表弟,你武學資質一般,十六歲才初入先天,難成大器,有兩位蕭氏英才當面,還不趕緊向他們請教幾招。”

  正有此意。

  向遠果斷放下筷子,目光灼灼看向蕭參,閣下可有天地法理借向某抄一下?

  蕭參對于切磋并無異議,但眼下的場合似乎有些不合適,扭頭看向蕭潛,讓他拿個主意。

  “這位向小兄弟出身名門,拜得名師,你雖有境界優勢,還習得諸多絕學,但也不能大意……”

  蕭潛嘴上不偏不倚,私下傳音,讓蕭參切磋時務必全力以赴,試一試無悔刀弟子的手段,只是試刀,千萬不要傷人。

  兩邊帶頭大哥都沒問題,向遠和蕭參起身下樓,去往金樽樓后方的大院。

  “令煙,你也過去看看。”

  蕭潛吩咐一聲,待蕭令煙離去之后,這才拱手道:“天武派和天刀宗握手言和,化去千年積怨,當真可喜可賀,但不知紀先生可否通報了其他七脈?”

  “其余七脈暫時不知,成敗與否還要看天刀宗那邊誰是宗主。”

  紀伯禮扯著虎皮張口就來,向遠是濟無舟的弟子不假,濟無舟有可能問鼎天刀宗也不假,但這和兩家結盟有什么關系。

  你小子繼續猜,猜對了算我輸!

  聽著屋外噼里啪啦的響聲,他心下贊嘆,缺心眼師父這也不好,那也不行,選徒弟的眼光真是沒得說。

  如料不差,切磋的情況下,蕭參絕不是向遠的對手。

  生死相搏,死得更慘。

  片刻后,向遠返回二樓,衣衫略有狼狽,坐下后也不說話,埋頭只管干飯。

  打輸了,化悲憤為飯量!

  蕭潛笑而不語,回頭看向自家兄弟,入眼是灰頭土臉的蕭參,以及一臉震驚的蕭令煙。

  蕭潛心頭咯噔一聲,急忙傳音詢問:“怎么回事,是輸是贏?”

  話雖如此,他大抵已經猜到了結果。

  “大哥,這小子有問題,他,他手里有……咱們家的驚嵐刀。”

  “什么?!”

  蕭潛騰一下站起身,滿臉不可思議,抱拳請教道:“向小兄弟,可否將愛刀一示?”

  向遠一邊干飯,一邊取出驚嵐刀,啪一聲拍在桌上。

  見得此刀,蕭潛倒吸一口涼氣,犬父在外面干了什么,何時和天刀宗扯上了關系,這么重要的事為何私下做主,不和他商量?

  干得漂亮,犬父出息了啊!

  不同于蕭潛的大喜過望,紀伯禮愣愣看著驚嵐刀,心頭隱有不祥預感,奇道:“表弟,這把刀有什么講究嗎?”

  “沒什么講究,岳父相贈,與我做個定親的憑證。”

  “你岳父是……”

  “昭王蕭衍。”

  向遠指向對面三人:“不只岳父,還是義父,我為昭王第九十一子,都自家人。”

  你不早說!x4

  “你不早說!”

  紀伯禮瞪大眼睛,感覺自己快被坑死了,天可憐見,他只是來赴宴,走個過場演給外人看,真沒想和昭王府走太近。

  “表哥,你也沒問吶。”向遠一臉無辜,嘴角還有飯粒。

  “我不問你就不說了?”

  “你可以算呀!”

  我沒事算你岳父是誰干什么,又不是我岳父,再說了,我也算不到這個啊!

  紀伯禮抬手捂胸,只覺眼前天旋地轉,總算明白了為什么感覺今天要倒霉。

  天殺的本心道,天殺的缺心眼,一個個就會坑自己人!

  和這群蟲豸在一起,日子還能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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