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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蒼梧道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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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微風和煦。

  無數修仙者都從園子當中走了出來,迎著熹微的晨光,烏泱泱地向著九大道場而去,參戰的參戰,觀戰的觀戰。

  天書院眾人也在洗漱之后離院,結伴前往了景陽道場。

  何靈秀今日在此有場對決,而那個名叫藺鴻的老者今日在景陽道場也有一場對決。

  他臨場破境應天的消息其實有很多人都知道了,那掩藏不住的野心,也被人議論了多時。

  所以不只是天書院的人,就連其他仙宗、世家也都人也都紛至沓來,其中不乏有一些須發花白的長老級人物。

  再加上不參賽但愛湊熱鬧的人,以至于整個景陽道場人滿為患,甚至無處容留再多一人。

  可即便如此,也還是有人前赴后繼地趕來,見到已無法進入,于是便踏空而起,落在了圍場的八座石壁之上。

  景陽道場,儼然成為了九大道場中人氣最高的一個。

  就連長樂郡主趙云悅也早早前來,混跡于人群之中。

  柳駿馳今日在此也有一場對決,她來觀戰,同時也想著趁此時機與靈劍山弟子拉近一下關系。

  同時,她也想去看看這個名叫藺鴻的臨場破境者,以及其他融道境玄妙無比的戰斗。

  而與人滿為患的景陽道場截然相反,則是氣氛沉寂的蒼梧道場。

  因為蒼梧道場的第一輪都是些小世家的通玄境比斗,也沒有什么特別受到關注的人,除了對戰雙方的家族派人前來之外,再無其他閑觀者。

禹州苗氏、涼州韓氏、云州項氏  多數都是些新晉的百年世家,底蘊并不深厚,幾場下來,莫說是傳代術法,就連精妙的招式都少見。

  即便有人前來蒼梧道場觀戰,但一戰之后也都差不多走了個干凈。

  這樣的氛圍一直持續到午后時分,在經歷了五戰對決結束之后,蒼梧道場才漸漸開始多了些人。

  第一批走入進來的是一輕紗遮面的女子,她身姿窈窕,渾身都散發著一種冷漠的威嚴,叫人不敢直視。

  即便有些人抬頭直視,也覺得面前似乎有一層朦朧感,叫人看不真切。

  而與之隨行的,還有兩個女子,未穿仙袍,只是穿了尋常的衣裙。

  她們并未坐在尋常的觀眾席,而是繞場而過,進入蒼梧道場旁邊的觀戰樓上,在二樓就坐。

  聚在蒼梧道場的小世家莫說見過青云天下最高等級的掌權者了,就連千年世家的家主都很難見到,但他們很清楚的是,能上觀戰樓觀戰的絕非凡人。

  “鑒主。”

  “在外面還是要叫小姐,免得被人注意到。”

  “是,小姐,姑爺知道我們今日來看他對決么?”

  顏書亦聽后輕抬眼眸:“只是在房間里待的有些無聊,出來閑逛,經過蒼梧道場便順道來看一下靈州花氏旁支一脈的次子對決罷了,跟他有何關系。”

  卓婉秋聽后忍不住咳嗽了一聲,心說您大概連花式旁脈次子的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吧。

  而且據她所知花式旁脈次子雖然的確是在蒼梧道場對決的,但那場對決在今日早上就已經結束了。

  鑒主對“姑爺”二字一點也不排斥,卻非得說是順道,看來季公子說的對,鑒主當真是個傲嬌鬼,想看自家相公還要嘴硬。

  一念及此,卓婉秋就忍不住回憶起了昨夜。

  那時自家鑒主一臉冷酷地回了小樓,隨后傲然進屋,自己進去給她送茶的時候卻發現她正坐在床榻上盯著自己腳丫子一直看,腳趾忍不住動來動去的樣子,甚至沒注意自己進來。

  她心中暗忖著,忍不住看了一眼旁邊的丁瑤。

  此時的丁瑤正看著對面的圓臺,神色稍稍有些凝重。

  主要原因就是因為的季憂這幾日過于松弛,讓她心中稍稍有些沒底。

  就像她昨晚念叨的那句一樣,能參加的天道會的,都不會是什么等閑之輩。

  而在她們之后到達蒼梧道場的,則是天書院弟子余詩柳。

  她來到蒼梧道場,便尋了個人比較少的地方坐下,隨后便開始靜坐而待。

  師兄師姐要么有比賽,要么有自己所關注的對手,王高岑和谷澤濤則更關注那三個破境融道的通玄。

  但不知為何,她卻的更好奇季憂的對戰,于是特地從景陽道場而來。

  其實她與丁瑤的想法是有些近似的,覺得季憂好像并沒有太在意天道會的對決,才更好奇他這第一戰的表現。

  而和余詩柳差不多同一時間趕來的,還有三位婦人。

  她們坐在了距離道場入口較近的席位,周邊還有家仆擺了茶桌和茶點。

  坐在左側的那個婦人發鬢高盤,頭戴數根紫釵,穿著一身鏤金的對襟襦裙,眼眸淡淡,頗有些豪門貴婦的氣質。

  如果季憂此時已經到場,應該會認出這就是當日聚仙會上一直在打量自己的那個婦人,也就陸家夫人,陸含煙和陸清秋的娘親。

  與她一同前來的另一位婦人在衣著方面與其有著不相上下的華麗,乃是云州榮家的夫人。

  榮家也是靈石商會之中擁有不少話語權的世家,地位只比陸、丁二家稍微差一些,算得上是三把手。

  這云州的靈石商會本就一個利益共同體,不管內部有何爭權奪利的暗流涌動,但夫人之間的關系倒還是極好的。

  榮家此番前來天道會,也是因為榮家子弟要來觀戰。

  榮夫人對修仙者之間的對決并沒有太大的興趣,她畢竟是個婦道人家,雖然早年也曾修行,但生兒育女之后便漸漸放棄了,已經停留在凝華境多年。

  而她之所以會隨家族前來,只是覺得難得會有這種時機能夠出來走走,還能和姐妹一起。

  榮夫人昨日就與姐妹們約好,今日是打算到處轉轉的。

  據說這中興郡有一個技術極好的畫師,畫起人物肖像來惟妙惟肖,輕輕幾筆就能勾勒出人物神韻。

  她本想約上這畫師,在這景觀怡人的先賢園為姐妹幾人畫些畫像,拿回家中裝裱,但還未出門就被陸夫人給拉到了這里來。

  坐在她旁邊的還有云州汪氏的汪夫人,與榮夫人的身份家世基本一致,此番前來天道會的目的也相差不多,也是被陸家夫人忽然拉到了這里。

  看著這人員稀少,四周無聲的蒼梧道場,榮夫人不禁微微皺眉:“今日這日頭倒極其適合出游,不知陸夫人為何忽然改主意,拉著咱們姐妹到這里做什么?”

  在旁的汪夫人心中也有同樣的疑問,不禁和榮夫人一起望向了陸夫人。

  “今日來此,是為了讓你們陪我來看一個人。”

  榮夫人與汪夫人有些茫然:“今日對決的,好像沒有你陸家子弟。”

陸夫人聽后點頭:“是沒有,但卻有豐州那個  鄉野私修出身的天書院弟子,季憂。”

  “原來是他?”

  汪夫人和榮夫人嘴唇微張,眉心忍不住有些微微皺起。

  雖然她們這些年在家相夫教子,對外事不太理會,但季憂的名字她們還是聽說過的。

  原因無他,就是因為雪域妖石。

  妖族進九州通商之后,雪域妖石對于云州的生意打擊極大。

  云州的靈石商會本想限制司仙監對于雪域妖石的運輸,沒想到司仙監找了季憂,改道豐州。

  她們這些婦人可以對別的事情漠不關心,但對于自家生意自然是有所了解的。

  榮夫人微微皺眉:“陸夫人專程來見他是為何何故?”

  “自然是女大不中留。”

  陸夫人轉眸看向他們:“你們也知道我的兩個女兒都在天書院,今次前去看她們,發現我那二女兒對這季憂的似乎心有所屬,而我家老爺對他好像也極其滿意。”

  容夫人和汪夫人對視一眼,心說若真是如此,那倒還是件好事了。

  靈石商會提高運輸稅,本就是想要拿下雪域妖石的控制權,誰知最后被司仙監擺了一道。

  可季憂后續若是成為了陸家的女婿,那一家人自然不用說兩家話,這控制靈石的事情反而水到渠成了。

  汪夫人聞聲不禁輕笑:“怪不得陸夫人連游玩兒都沒有了興趣,敢情是來看女婿的。”

  “女婿?”陸夫人一聲冷笑,“我哪有福氣能讓這季憂做我的女婿?”

  汪夫人聞聲一怔:“陸夫人似乎話里有話?”

  陸夫人將雙手合攏在腿上:“這季憂,傲的很呢。”

  “其實我是看不上這種鄉野私修的,奈何女兒喜歡,老爺也同意,我一個婦道人家自然拗不過,便想著好好看看他,審問審問,可誰知他最后連來都沒來,甚至連回絕的信條也只是寫了幾字。

  陸家雖說整體位次不高,但在云州卻是掌權世家,陸夫人此生并未出過云州幾次,自然有種骨子里的心高氣傲。

  在她看來,陸家已成為百年世家,又靠靈石生意結交四方,家中女兒更是天資卓絕。

  季憂能娶到,心中應該是竊喜的,卻想不到他會如此傲慢,自然心中不快。

  汪夫人和榮夫人聽后皺眉:“這就是他的不該了,可既然他如此傲慢,陸夫人為何還要專門為他而來?”

  陸夫人的面色稍稍沉落:“先前宴會之上我見了他,可那時我家老爺也在,有些話是不太方便說的,今日來此便是與他說明白,結不結親是我陸家說了算的,可不是他想怎么樣就怎么樣的。”

  汪夫人聽后輕輕點頭:“是該如此才是。”

  榮夫人也贊成地點了點頭:“那今日與他對戰的是何人?”

  陸夫人微微皺眉:“我對這等修仙對戰并無興趣,到未問清楚,好像是中州唐家的人。”

  “唐景明?”

  “榮夫人認識?”

  “這唐家家主的胞弟與我堂兄曾是同修,這唐景明我也是聽說過,聽說他啟靈較晚,未能得入仙宗,但后面的修行倒是四平八穩,根底扎實,傳聞好像還說他下三境圓滿之后越修越快,似是九竅全通。”

  汪夫人聽后有些驚訝:“看樣子也不是簡單人物。”

  榮夫人聽后點了點頭:“實力大于名氣的那種,這季憂若是輕敵,恐怕會有麻煩。”

  “那倒是有的看了……”

  就在三位夫人竊竊私語之際,唐家人從入口處出現,迎著斜陽入場。

  放眼望去,一行十余人皆身穿錦衣華服,帶著昂首闊步的傲然氣質,沿著對站臺到了南側入座。

  走在最前方的是個珠冠玉帶的年輕男子,身高八尺,手握一柄長刀,入席后便開始靜坐養神。

  他就是唐家之子唐景明。

  而坐在其左右的,則是唐家家主、家主胞弟,親友等人。

  不過在緊隨唐家人而來的,還有一位身段嬌好的少女,名叫黃柔。

  她來自中州黃氏,與邱寒月是閨中密友。

而她之所以會來這里,則是因為她和唐家之子唐景明還是青梅竹馬關系,這次是特地前來觀看他  的對決。

  其實她一開始并不知道唐景明的對手是季憂,直到今日清晨聽唐家人閑聊才得知的,當時還是有些驚訝的。

  人這一生中會見到數不盡的陌生人,大多數都只會有一面之緣,此后便不會再有機會見到。

  對黃柔而言,閨中密友那個不想嫁的人也是這樣。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短短兩日之間,她竟然多次聽到這個季憂的消息,著實是有些驚訝的。

  黃柔的修行天賦不高,頗為小家碧玉,平時不怎么出門,所以對這世間諸事都不算太了解,自然也不熟悉一個遠在天書院的陌生男子。

  只是在聽說邱家想安排邱寒月嫁給他,才跟著了解了一些。

  聽說這季憂是破格入了天書院,之前還隨人族使團去了一趟妖族,與蠻族與妖族都曾對戰,然后受了傷,但保住了命。

  女子都是這樣的,心思極小,不會在乎什么天下大勢。

  即便是知道的人族出使雪域,也不會有心情去搞清楚所謂何事,更不要提其中細節了。

  而黃柔這樣的其實還算是好的,目光眼界已比普通的女子大一些,她的那些閨中密友有些還不如她,只會把目光放到自家周邊。

  落座之后,黃柔看著在斜對角的唐家人,忍不住開始細細思索。

  在她看來,季憂和唐景明是同一境界者,戰力之上的懸殊應該不會很大。

  唐景明出身世家,與鄉野私修相比,自然是要加上一分的,因為仙門世家的資源絕非是個人之力所能比擬的。

  但季憂是仙宗子弟,這個要比唐景明多上一分的。

  可話又說回來,唐景明的二叔曾是玄元仙府的內府弟子,離府之后曾親自教導過唐景明,其實與正兒八經的仙門弟子也差不到哪兒去,該有半分才是。

  算來算去,黃柔覺得二者的差距不是很大大,但唐景明應該會稍微高上那么一籌,贏是有幾率的,不過苦戰可能在所難免。

  聽說今日清晨的幾場對決都是這樣,因為那些人互相之間的實力都不大,三場幾乎打滿才分出了勝負。

  黃柔思索過后忍不住抬起了頭,心說今日該拉著寒月過來才對。

  不過……她剛剛擺脫了一份不情愿的婚約,想來就算知道了也不會過來。

  此時,日頭進入下旋,夏日風稍稍大了些許。

  就在場間眾人閑聊之際,手持一柄鐵劍的季憂也身披斜照的日光而來,順著漢白玉道進入到了蒼梧道場。

  他發冠齊整,穿戴整潔,雖沒有唐景明那般貴公子氣十足,但卻帶有幾分儒雅之風。

  不過他倒不是特地為了這場戰斗而精致打扮的,主要是從清晨開始他就一直在煉體,出了一身汗水之后便沐浴了一番。

  他并不是一個人前來的,身后還跟著曹勁松、

  班陽舒、溫正心、裴如意,以及專門負責他的掌事院弟子文思遠。

  踏過了蒼梧道場的入口石階,季憂等人便開始一邊走一邊四下打量。

  其實九大道場的區別只不過是名字不同,內部則是一模一樣的,也是八座石壁圍繞,中間便是對決的場地,材質和天書院的登仙白玉臺是差不多的。

  在此間環顧一周,季憂看到了唐家人,還看到了許多不認識的人。

  期間他的目光略過了的黃柔,但并未記起她是誰。

  最后他看到了余詩柳,這才有了些反應,但也只是向其微微點頭。

  曹勁松四人此時也打量了一圈,隨后與季憂說了幾句,便與其分開,走向了觀眾席。

  唯有季憂和文思遠未停頓,一起走到圓臺對面的候場區前面。

  “這唐景明平時很少出來走動,但實力并無水分,在世家之中也算是才俊一類的人物,慣用雙手長刀。”

  “唐家這一脈之中,家主胞弟是入了仙宗的,目前已經修到了應天境,所以中州有些人還是很看好唐景明的。”

  “基本的信息就這樣了,沒有其他了。”

  “另外,即便世家子弟多數都不如仙宗子弟,否則早就入院,可能參加天道會的,也都不會是什么浪得虛名之輩。”

文思遠跟季憂前往候場區,一邊走一邊指著對  面的唐景明一通言說。

  他還是極負責任的,在季憂的對決開始之前就一直在調查對手的信息,已將能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

  語畢,他見到季憂微微點頭,但并未發表任何的意見,也沒有追問什么。

  例如那是一柄什么樣的長刀、唐家可有什么傳代功法之類,都未曾詢問,只是在候場區稍稍站定,盯著那圓臺看了半晌。

  “這道場圓臺所用的材質好熟悉,是不是與我天書院的登仙白玉臺一樣?”

  “應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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