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身融道了。
然后,勁力提升很大,這是季憂被榨干的神念之中所出現的第一個念頭。
若當初通玄時說的“恨天無把,恨地無環”是夸張的說法,那么這次真的差不多的。
他感覺若是今日的自己立于出行使團的馬車之上,那兵王的一拳不至于會讓自己險些身死。
另外,季憂方才握拳之時,察覺到自己的骨骼好像也在堅硬如鐵,關節在活動之時帶著一種張力十足的反饋,即便不使用靈氣,他認為自己也能一指插穿萬物。
除了這些之外,還有他的神魂。
先前煉體的時候,隨著靈火煅燒而顫栗的只是軀體,但此刻卻連神魂也受到影響。
那種天地開明的感覺并未提升了他的五感,但卻讓他的神魂感覺到一股熱流的澆筑,與肉身似乎完美契合在了一起。
以至于他能夠清晰地控制到每個氣竅的運作,可以明確知道體內的血液走向。
原來人族的神與魂,并不是先天契合的。
季憂忍不住喃喃一聲,忽然想起曾聽人說過,人對自己身體的控制權其實遠不到十分之一。
內臟也好、血液也好,骨骼也好,人都無法自主地控制或調整它們,但季憂的神魂此時卻已經有了對它們些許聯系。
是身體在自動向著更緊密的方向整合,讓他的身體朝著更強的形態而突破。
另外一點,是先前的酸痛感。
先前的第二十二次微照,遠不如今日這第二十三次微照強烈、艱難。
但第二十二次微照所留下的酸痛,是幾乎用了八個時辰才消失的。
而這一次更高強度的微照之后,他卻能清晰地察覺到那些酸痛感正如潮水一般褪去。
這說明身體強度的提升帶來的,還有回復速度與抗性。
季憂呼哧呼哧著,頭上的汗珠不斷墜地,在地面不斷地傳來一陣滋滋的聲音。
青云天下修仙者都是純粹道修居多,即便是靈劍山主修劍道,并不嘗試掌控四象、天際、力法,但仍舊可以看作是道修的分支,不會如他這般竭力煉體。
而自己在無形之中應該也是受到了這種風潮的影響,一直都是以道修為主,煉體為輔的。
現在改成以煉體為主,放棄道修,只修神 念,不知道最后會走到哪一步。
不過既然已經決定了,那就不要顧慮那么多了,只要有路那便走吧。
就如同他初次來到青云天下一樣,也是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的。
額,溫師姐來了,就在門口。
季憂的感知變得清晰之后,甚至可以捕捉到溫師姐站在外面的輪廓。
但是……
站不起來了。
隨著呼吸漸漸平緩,季憂感受到一股疲倦朝著自己的四肢百骸洶涌而來,于是整個人都陷入了昏睡之中。
再次睜眼,已經是第二日的未時,午后天光燦爛,不斷有光束順著的窗欞灑入屋內,并有一角落在了季憂的臉上,映亮了他那劍眉星目的面孔,將他喚醒了過來。
這次的睡眠比前幾次還要長足,這倒也不奇怪。
因為昨日他雖然沒有繼續神念飛天,但神魂的顫栗也讓他消耗了許多。
季憂從床上坐起,傻了很久一陣才發現自己是蓋了被子的,另外昨日被汗液浸濕的衣衫也已經不見了。
對了,昨日察覺到到溫師姐過來了。
他從床上起身,走到堂屋,便見到溫正心正在屋里食粥,而除她之外,還有班陽舒和曹勁松。
曹勁松雖是外院教習,但也是可以入內院的,只是一般不太喜歡來罷了。
此時見到季憂出來,三人齊齊抬頭。
“你們怎么都來了?”
曹勁松胡子一抖:“你溫師姐傳訊,說你渾身滾燙地昏死在了屋里,嚇得我們趕緊就過來了。”
季憂坐到椅子上:“我只不過是在煉體。”
溫正心看著他:“練完了?”
“練完了,師姐昨夜回來的?”
溫正心點了點頭,看他的眼神忽然變得復雜了幾分。
她回來之后給季憂換了衣服,不過那么大也不算什么。
關鍵問題是曹勁松和班陽舒是今早收到了自己的傳訊才來的,只有自己,才感受到昨晚那股撲面而來的壓迫感,感覺就好像有泰山崩塌在眼前一樣。
可師弟還是通玄境,此時氣息內斂,看不出任何的異樣,和別的通玄境沒有什么太大的區別。
季憂張了張嘴:“昨晚太累了,我其實是察 覺到師姐回來了的,但已經睜不開眼了。”
溫正心看他一眼:“這煉體術,你究竟是跟誰學的?”
“自己琢磨出來的。”
聽到這句話,三人對視一眼。
經過了這么長時間的了解,他們已經察覺到了季憂這種煉體術的非同尋常。
這般強勁的增長,絕對不是青云天下那些普通煉體術所能有的。
因為那些煉體術,遠遠達不到季憂如今的強悍地步。
通玄境就已經有了如此可怕的展現,曹勁松都不知道他一旦進入到了融道境后會有多強。
季憂此時迎著門外的日光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感覺神清氣爽。
溫正心此時咳嗽一聲:“你這個……只能夜里練?”
季憂聞聲轉過頭來:“倒沒有什么黑夜與白日之分,只是每一次都會力竭,神念也會消耗到極致,夜里練的話練完就直接睡了,第二日還可以該干嘛干嘛,師姐問這個做什么?”
“沒什么,只是忽然覺得你應該回去了。”
溫正心紅了下耳根:“整日在我這里白吃白喝也就算了,晚上還弄些亂七八糟的動靜,我這次回來怎么路上,到處都是奇怪的眼神,我可不想得罪了丹宗之女。”
季憂立刻狡辯:“師姐這話不對,我還給你洗衣服了呢,怎會是白吃白喝。”
溫正心說滾滾滾,你那是洗衣服還是滿足自己的愛好我就不說了。
你這心境雖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現在看樣也好的差不多了,還想賴在這里門都沒有。
我一個孤身女子的院子,整日有你在那輕聲痛呼的聲音,傳出去我要怎么做人。
來的路上還有人夸她,說她真厲害,還說她真能忍什么的,她剛開始還沒聯想到什么,后來才明白他們在夸什么。
另外就是季憂每日練完都渾身是汗地昏睡,做師姐的到底給你換還不換,換的話看還是不看?
曹勁松和班陽舒對視一眼,心說什么亂七八糟的動靜?
溫正心不跟他們解釋,直接就將三人一起趕出了院子。
曹勁松站在門前看著的季憂:“你溫師姐說的是什么動靜?”
季憂學了兩下:“煉體的時候會有身體撕裂 的痛感,就忍不住出聲。”
“我可以理解你溫師姐為什么要趕你走了……“
“你弄出這種動靜,她還能留你這么久,正心仙子也真是仁至義盡了。”
季憂聽后摸了摸肚子:“教習,我有些餓了。”
曹勁松瞇起眼睛:“我可沒有錢請你去酒樓。”
“不用酒樓,仙膳坊就可以了。”
“當真?”
“嗯。”
曹勁松思索了一下,心說仙膳坊這種天書院食堂我還是可以請得起的。
但讓他沒有料到的是季憂此時的食量,直接刷新了他的認知。
“再來一份。”
“這已經是第五份了!”
季憂看著眼前的五份空盤:“沒吃飽啊。”
曹勁松看他一眼,嘴角一陣抽搐:“孽徒,你實話告訴我,你修煉的是五臟廟吧?”
“煉體是這樣的。”
季憂又去要了一份,隨后便低頭干飯。
他現在的身體需要的熱量極大,這也是他的體溫為什么會不斷升高的原因,但人體內的熱量并不是憑空得來的,最好的辦法就是食物攝入。
曹勁松看著他,忍不住開口:“院中這幾日有消息,天道會的時間應該快定下來了。”
季憂抬起頭:“怪不得溫師姐這幾日閉關如此長足。”
“你溫師姐自有她自己的打算,倒是你,也該考慮考慮了,這幾日趕緊問心尋道,贏了天道會之后去先賢悟道地破境,以你的資質,等出來的時候應該就走到應天境的門檻了。”
曹勁松面帶慈祥:“我豐州竟然要有一個應天境強者,這是老夫過去五十年來從未敢想過的事情。”
季憂的筷子停頓了一下,沉默許久也沒有說話。
然后曹勁松就跑了,比兔子還快,肥碩的身體竟在那一剎展現出了無與倫比的輕盈。
并不是因為有什么急事,只是因為季憂跟他說現在還只是半飽。
眼見著老曹化身成了風一樣的老男孩,季憂咂咂嘴,將餐盤遞到窗口,隨后轉身去了劍林,打算去去試拳。
煉體越過了下一個關卡,有些好處是明顯可以感知出來的。
但他的戰力究竟如何,還是未知數。
季憂邁步下了山,來到了劍林,就見到了正在揮劍的陸含煙。
陸家二小姐的基礎劍式練得已經很熟練了,季憂前幾日已經安排她練習連續的劍招。
就如同當初的自己一樣,將點,劈、刺、撩,挑,崩,截,斬,抹,削,云,掛等姿勢連貫,熟練掌握后配合靈氣驅御,以形成劍招。
眼見著季憂過來,陸含煙停下了劍,隨后悄咪咪地看向了旁邊立著的木劍。
阿姐昨日問她被季憂打屁股什么感覺,她回答嚴師才能出高徒,有些地方做的不對,季師兄給她教訓是對的,她不會惱怒。
阿姐眼神明顯不相信,陸含煙立刻反問,阿姐不會以為我是喜歡吧。
事實上,陸含煙真的認為自己是喜歡的這種嚴格的傳授方式,覺得季師兄教自己教的很認真,總不能因此而對季師兄生氣,并沒有別的什么。
可是后來幾次,她就發現自己似乎是喜歡的。
季憂看到了她的目光,腦海里忍不住浮現出禁斷師生四個字。
“劍心有些浮躁了,劍意也不穩,是因為剛剛戰勝了方錦程?”
“含煙知錯,請師兄責罰。”
“我今日過來是來試拳的。”
“試拳?”
“對,試拳,你好好練,待會兒見吧。”
陸含煙看著季憂邁步朝著林中深處走去,有種一知半解的感覺,但聽到待會兒二字還是乖乖拿起了劍,開始連貫先前的劍招。
不過就在她鐵劍起勢之時,一股龐大的風浪忽然從竹林深處呼嘯涌來,一股接著一股,強悍的氣息直接壓得她鐵劍難抬,讓這位陸二小姐的眼眸漸漸睜大。
同樣驚愕望來的,還有其他一些在劍林練劍的弟子。
拳勁很強。
氣勁的上漲讓撼山拳真的有了撼山之勢,動如雷陣,甚至有種摧枯拉朽的威力。
只是光打空拳,著實是不太過癮的。
季憂拉開一個拳架,狠狠打出,并未動用靈氣,僅僅是一道拳風就壓得前面整片翠竹不斷彎腰,其周身氣息如虎嘯龍吟,直至拳風散落才漸漸平息。
還要繼續煉體。
悟道這件事講求的是契機,但煉體需要的只是努力和堅韌……
第二十五次,第二十六次,他想要看看煉體的下一個關卡會在什么時候出現。
季憂收了拳,散去拳式后朝外走去,在陸含煙舞劍之所看了許久,然后伸手握住木劍,啪一下打在了她的臀兒上,惹得陸二小姐嬌軀一顫,前幾次還忍得住的,此刻卻不禁嗯哼出聲。
練得不錯,獎勵一下。
谷雨方過后,茶煙正霏微。
立夏時節,暑氣開始騰騰,溫度逐漸上升,晌午的日頭常常曬得人無法抬頭。
陸含煙在季憂的指點之下,意外戰敗了方錦程的風波也已經平息,沒有人會特地將其拿出來談論,加上好多人都在閉關,便顯得比往常還要安靜。
不過就在某個萬里無云的初夏之日,忽然有一道金色的燦光沖上云霄,瞬間攪散了漫天的長云,引得無數弟子抬頭觀瞧,就見到一致金色銘文朝著四面八方落下,嗡鳴聲不斷。
飛去之時,天空之中還有金霞點點,迎風散落。
看到這一幕,整個內院之中都是議論紛紛,從清晨到午后都是奔相告走的聲音。
“出什么事了?”
“天書院的敕令?”
“不,是七大仙宗聯手的敕令。”
“出了什么事?”
“天道會的日子定下了。”
天道會的舉辦日期是七大仙宗根據先賢證道地的狀態聯手商議的,青云天下的修仙者對此也是期待已久,此時終于見到了結果。
三個月后舉行,天道會正式舉行,敕令之中大概就是這十幾個字,隨風飛向了天下。
雖然這件事跟外院的關系不大,但還是引來了無數的矚目。
當然最為關心這件事的還是內院的弟子,而他們知道的消息也是最詳細的。
比如這次的天道會,每個仙宗有十五個名額,而百年以上的世家有五個,除此之外,在準核名單上的各大仙莊也各有一個。
其實這是天道會這些年來的慣用手法,因為若是不限制人數的話,那么多的修仙者要一個個打,即便是打到來年怕是也無法打完。
而當天道會限制了名額之后,仙宗、世家內究竟選誰去參加,就成了一個問題。
于是在敕令出現之后,天書院的掌事殿與長老閣都在琢磨這件事的。
有人提議這參會名額應該由推選得來,也就是他們這些高層通過投票,決定這十五個人。
其中不塵殿的首席長老方彥便是其中代表,并提議不能只看戰力,而是要推選出最能代表天書院所行之道的弟子。
“方長老所言極是,只是不知哪種弟子才算是最為符合天書院所行之道的?”
“自然是以術法加身的純粹道修,一些靠著煉體強行提升戰力,有違仙道之輩,派出去豈不是丟了我天書院的人?”
聞聽此言,坐在右側的掌事院掌事忍不住對視一眼,心說要純粹道修才可參賽,方長老不如指名道姓說季憂不能參賽吧。
他不是純粹道修,既煉體還煉劍,這不就是針對他的。
這一刻,三人不禁想了季憂向陸含煙傳授劍道,將方錦程打的滿地找牙的事情。
當時這方長老并未說什么,只是淡淡說了一句院中不許私斗,念在兩人都是初犯,下不為例云云。
當時院中還有人說方長老度量大,氣量高,公私分明,直到現在才知道,原來是等在了這里。
最誅心的是,方長老等的還不是陸含煙,而是站在陸含煙背后的季憂。
不過對于方長老這番提議,大部分長老都是贊成的。
因為參加天道會的名額十分寶貴,每一個 都代表了能入先賢證道地悟道的機會。
若是有人不能參賽,空出一個名額來,自然是大家都想見到的。
當初入了內院的若不是季憂,而是楚河,他們自然不會這么做,畢竟楚河的背后是個千年世家,被譽為第八大仙宗,其底蘊和地位可想而知。
但季憂又沒什么人撐腰,還行事如此乖張,對眾人而言自然是不許他參賽的好。
一個鄉野私修,有何理由占用一個仙宗名額。
而且推舉這種方式對他們也是有直接好處的,多了一個通玄名額,屆時自己的座下弟子、家中子侄都會有機會參賽。
可問題是天道會是對外的,而不是對內的。
秦掌事此時不禁開口:“天道會是七大仙宗與天下世家之間的爭斗,參賽者最需要的是要有足夠的勝率,這件事關乎我天書院的宗威,推舉恐怕不太合適,怕是會有所錯落。”
方彥忍不住看他一眼:“秦掌事此言我不同意,即便是不選那些煉體的、學劍的,我天書院弟子中也有天驕無數,難道會輸給別宗子弟或是世家子弟不成?”
“那倒不是,只是我覺得既然目的是在天道會上取勝,何不先在院中設下擂臺,獲勝者自 然可參加天道會,豈不更好?”
“這等方法自是不錯,但有些人若是仗著別的旁門左道取了勝果,那又如何?”
秦掌事聞聲抬頭:“千百年前的七大先賢本就情同手足的,何來旁門左道一說。”
方彥冷了臉:“那干脆不要去比了,既然都是一家,將名額讓給別人好了,還能省些力氣不是?”
郎和通和計敬堯忍不住看他一眼:“秦兄今日為何要為那季憂說盡好話?”
“這是為了宗威,不是為了誰。”
秦榮說罷后轉頭看向他們:“二十五年,五次天道會,都是被我經手過的,你可知我天書院貴為圣宗,可勝率卻一直都排在第三,難道真的要讓世人覺得這圣宗之名是個笑話?”
郎和通看他一眼:“我們只是執行者,你又如何拗得過方長老?”
“我不關心什么人能參賽,但我們派出的弟子一定是最強的才行,不然豈不是讓人看了笑話。”
“以往那些年也沒有派過所謂最強的,都是些最為親近的罷了,我掌事院在長老閣之下,這主意最后還是由她們來定的。”
秦榮自然是知道的,此時忍不住嘆了口氣。
不過就在方長老要拍板決定之際,議會廳的門外忽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有關天道會的敕令閃爍了整整一日,關于天書院預選規則的消息就被貼在了悟道場西側,和內院紫竹禪林南側的兩個布告欄之中。
于是一大清早起來,便有無數院中學子圍繞在四周圍。
本次的天道會預選以擂臺挑戰賽的方式進行,院中弟子可有三日時間報名,期日截止之后通算人數。
通玄、融道、應天、無疆,每個境界都會分別設下擂臺,依次進行比斗。
通玄和融道是弟子戰,而應天與無疆則是長老戰。
弟子戰對外是公開的,在登仙白玉臺舉行,而長老戰則在內院舉行,并不對外公開。
報名參賽的者可以自主選擇是否想要成為擂主,任何人只要堅持過五輪,便可以得到天道會的名額。
“擂臺賽嗎?我還以為名額是由內院長老推選的。”
“聽說是左丘殿主特地過問了,所以選用了推選制。”
“以往的幾次天道會,天書院抉擇名額的方式都是以推舉居多,但所得的成績一直不高,設下擂臺賽也不奇怪。”
“我聽說其他幾個世家,也都是如此。”
盛京城中此處天道會預選之事議論紛紛,不少京中世家都希望自己所供奉、結交的人可以取勝,便整日都議論來議論去。
崇王府還特地在家中設宴,將其所供奉結交的一些弟子全都請入了府中。
于是等到了報名日的時候,擠入掌事院報名參賽的也是不計其數。
不過關于誰來成為第一輪的擂主,大部分的學子積極性都不算太高。
因為敢于率先出手的人,一定是戰力高深,而且對自己有著無與倫比的自信的。
所以大多數人都存著先看看別人的戰力,或者說等到那些明顯很強的人得到名額再上的心思。
三日的報名很快便結束了,此時的溫度又高升了不少,院中已經有人換了薄衫。
就在此時,掌事院的一眾弟子下山,將關于天道會規則布告取下,換上了關于擂臺賽的守擂規則,以及守擂人和挑戰弟子的名單。
通玄境的這一欄中,守擂人的名字赫然寫著季憂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