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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心齋天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從武館弟子開始百煉成神

  陳宣看見天空暈出一層淡淡的血色,如同天幕正在淌血。

  同時,他聽見了飄搖而下的香風,與白草真君如出一轍,隱約從中感知到一種憂慮的情緒,焦躁不安。

  嚴格來說,真君大物不會向人求救,因為,他們本就是世上最強的一批人。

  求人?

  別人求他們還不差不多!

  但此刻,陳宣能真切體會,那香風中攜帶的躁動情緒?

  “嗡!”

  陳宣眼眸發燙,深處的一頁《山海經·姑瑤》顫動,正在與某種力量共鳴,是白草真君正在動用《山海經·青丘》,往外界傳遞某種信息么?

  消失的幾位真君,正在遭遇何種兇險的事情呢?

  陳宣眸光快速掃視四方天地,但常態化的心齋,并未看見香風的來源。

  這陣香香的風炁,憑空出現,籠罩范圍極大,似乎遮住了整片南荒大地,甚至是可能更加廣闊的地域……陳宣視線有限,看不到那么遠。

  “實話實說,就算給你《九尾真經》,你也不容易去練。”

  白狐兒神沒察覺到異樣,她自顧自嘆息道:“人族體質天生近五行,其次陰陽……至于斗瘟、風雷等仙炁,人族很難有成就。”

  “什么意思?”陳宣收回目光,疑問道。

  他不再關注逐漸消失的血色香風意象。

  陳宣有自知之明,哪能摻和進真君之事?他想對付一個金烏神,都還處于漫長的拉鋸戰中呢!

  況且,白草真君這些妖類真君,死掉才好!

  “山海十二炁,人族有成就的道統,大多在五行領域,其他生靈爭不過。”

  “金德有問劍道場,土德有青囊道場,水德有通天道場……中土神州的姜姓等幾支古族,亦是源于五行炁。”

  白狐兒神臉色感慨,繼續道:

  “陰陽二炁,有諸如小青天、小陰間、補天……等人族傳承,但這幾個人族道場,都各有隱患。”

  “你們人族占據的仙炁道統夠多了,不可能好處全讓你們占了。”

  “這……”陳宣聞聲蹙眉,知道她所言有幾分道理。

  世間萬靈,各有所長。

  人類雖親近仙炁,但總體平庸,而其他萬靈妖族,出現幾個在某條仙炁路上,格外優異的傳承,這并不出奇。

  “斗瘟二炁,人族瘟部只有一支小瘟府,有能力上棋盤。而斗部傳承,則斷斷續續,偶爾璀璨幾次,迅速落寞,僅有幾支半死不活的傳承茍延殘喘,不比青囊道場好出哪去。”

  “風雷二炁,更是自古就是妖族一言堂。”

  “人族在這幾脈的天賦與前景,比不過其他生靈。”

  白狐兒神盯著陳宣,言真意切的勸說道:

  “你天賦高,能修煉上陽秘要,但融五行與陰陽便夠了,需量力而行……強融其他仙炁的真經,事倍功半,弊遠大于利。”

  白狐兒神出自青丘,見識廣博,對于上陽秘要這門傳承,知道不少情況。

  五行有機會圓融,再往上繼續練陰陽,便是不自量力……還要再練其他?天方夜譚!

  “五行真經數量不夠。”陳宣想了下,有些無奈道。

  若不從風炁《九尾真經》下手……就只能考慮雷屬《應龍真經》,以及另一門瘟部《蜚牛真經》,此經也很高深……但都沒輔助加速修行的靈丹,強修將會進展龜速。

  “你難道要融盡三千山海真經啊?上陽仙人重活,都不敢放言能練出最終的五藏兵武仙軀!”

  白狐兒神震驚,被陳宣的話嚇到了,這簡直是異想天開,荒謬絕倫。

  “陳宣,你知曉單靠疊加真經神體,一步步堆到神游,需要多少真經加持么?窮盡三千真經,都遠遠不夠!”

  白狐兒神道:“上陽仙人的想法,是太理想化了!世上誕生不了這種無限制疊加強化的仙軀,古圣賢們都做不到!”

  練炁者養寶體,通常是慢慢運轉鼎爐經,或者服用一些珍貴的天地靈物加速,一步一個腳印,才是大道正途。

  而上陽秘要,疊合不同的真經神體雛形,加持力量,這是旁門左道。

  陳宣皺眉。

  事實上,這幾個月的閉關中,他便意識到一些問題了。

  鼎爐九重天,每一重天所需要的能量,都要數倍增長,并且,越往上越夸張。

  他光是第二重天,都練了五種真經,才堪堪摸到盡頭。

  為何金鵬、鸞鳥、三尾狐這些中老年的頂尖鼎爐,成不了山君那種巔峰鼎爐?就是因為最后一兩個小境界,需要資源太龐大,它們熬不上去!

  再熬幾十年,甚至幾百年才有可能!

  “仙軀修到九重天,三千真經不夠,三萬種真經還差不多。”陳宣心道,他同樣覺得不現實。

  況且,三千山海真經中,不少真經傳承,早已斷絕在光陰長河中,據說便是古時的上陽仙人,遍觀諸天萬界,最終都沒湊齊。

  而且。

  陳宣因為所修真經種類的雜亂,隱隱察覺到五藏兵武仙軀,快到崩潰的邊緣了。

  天命版的仙軀,暫時穩固,天命重神意不重形,對肉身軀殼影響較小。

  但山海版的仙軀,已經有了很大的隱患。

  陳宣身軀正在朝一個猙獰的“怪物”衍變。

  “火德方面,《鳳凰真經》可以總領鸓鳥、畢方二經。”

  鳳凰真經窮盡火之奧義。

  陳宣修煉鸓鳥、畢方二經之時,觸類旁通,非常順利。因為,這幾本真經在小部分領域中,對火德的運用,有很大程度的相似。

  上陽秘要之力,能夠使之穩定。

  但是。

  陳宣后來修煉水德《鳴蛇真經》與土德《當康真經》,便漸漸察覺了異樣。

  “不同方向上的山海真經硬融,仙軀產生異變,逐漸不能看了。”

  陳宣練完最后一門《當康真經》后,異變出來的仙軀,是一個猙獰……怪物仙軀。

  三對遮天蔽日的火焰羽翼,六條赤金色的手臂,猙獰蛇鱗覆滿全身,鱗片縫隙中,長出黑色粗糲的當康毛發……模樣恐怖,妖氣沖天,難以用言語形容。

  上陽秘要之力,現在還能強行壓制,但以后,就說不定了。

  “倘若繼續修煉《九尾真經》,會長出九條狐貍尾巴?”陳宣心想:“還是會步前人的后塵?以失敗告終?”

  “一千種神體雛形融合的威力,不一定就比一種純粹寶體走到盡頭強。”

  白狐兒神言之鑿鑿道:“除非你能保證每一種新寶體的加入,都是正面契合的改變,而不只是無序的力量增長,否則,你的上陽仙軀,將來會產生無法逆轉的惡果,到頭一場空。”

  她發表看法,陳宣固然悟性高的可怕,但曾經自信去強練上陽秘要的練炁者,亦都是難得一遇的絕世天才啊,他們都失敗了。

  十幾種真經,融合出的仙軀強橫無比,你該急流勇退,知足停下了。”白狐兒神建議道:“現在熔出的上陽‘仙經’,位格很高,足夠俯視天下任何真經了。”

  她覺得陳宣福運極好,因為,古代那些天才,最高融掉的真經數量,都不超過十種,便難以為繼,提前中止。

  而陳宣十一種真經加身,打破了前人的最高記錄,沒出意外。

  但是,他還要繼續熔真經,這就是癡想妄想。

  陳宣神情沒有波動。

  白狐兒神所言,他又何嘗不知?一直很清醒!

  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若是三千本山海真經擺在面前,他當然會挑挑揀揀,先從價值最高的真經開始,直至完全融不下的那一天。

  可惜,陳宣一共就只有十幾種真經,其中絕大部分還只有上半部。

  “有的融就不錯了。”

  陳宣心道,什么身份啊?還沒站上可以挑三揀四的位置,先把數量堆上去再說!

  他不奢望融盡三千經,但隨便再融個幾十種,還是這種信心的,如今遠沒到極點。

  “快點把《九尾真經》給我參考!”他催促道,繼續索要風炁《九尾真經》。

陳宣心中并沒有立刻修煉的想法,而是想驗證一下心中的某個想法,看看能不能達到鳳凰真經的同效果  畢竟,他距離破鏡很接近,就差臨門一腳。

  但再練一門真經,效果超出太多了,將得不償失……倘若是陰陽五行瘟方面的真經,練便也練了,但那偏偏是風炁《九尾真經》。

  要知道。

  陳宣修煉第八太陰炁時,足足耗費二十日。

  若是再修煉第九種仙炁,單論難度就最少數十上百倍的提升……

  雖然陳宣如今根骨資質提升,成為“九五之姿”,修煉速度翻天覆地,但要是練出第九仙炁,依舊極為困難……畢竟,到了這一步,不能用單純的修煉時間來計算衡量了,仙炁越雜,變數越多。

  可能一個頓悟,醍醐灌頂,就能前進一大步,也可能遇見一個難題,猶如山海不可移,數個月數年不得寸進。

  世上有不受約束的天才,花費大量時間,可以練出五行炁、

  但九炁同修者?

  這種人物,比天命仙種還要稀有的多,舉世罕見,甚至是不見。

  “付出與收獲,不成正比……練風炁,還要繼續修《九尾真經》,放在后面吧!有這精力,還不如先練刑天、青囊秘要。”

  陳宣在如今的境地中,死磕風炁《九尾真經》,并不符合極速提升實力的節奏。

  “修煉熔出來的鼎爐篇《天命仙經》與《山海仙經》,都很完善了,兩三日時間,足以迎來小天劫。”

  陳宣心道,對于境界提升,以及上陽秘要的戰力加持,短時間內難有顯著提高,將暫時告一段落。

  破境之后。

  他要把重心放在刑天、青囊秘要上了。

  白狐兒神無奈,找了各種理由勸說,但陳宣依舊不改要得到青丘《九尾真經》的念頭。

  “給他罷!本神不給,其他被抓起的青丘狐,也會給的,青丘傲骨,將會被他們丟盡……還是本狐來為小輩們,承擔這惡名罷!”

  白狐兒神心道,她強烈的反抗過了,是陳宣太難纏,這不能怪她沒骨氣了!

  很快,陳宣得到上半部《九尾真經》。

  白狐兒神有《九尾真經》的神游篇,但那是不傳之秘,幸好陳宣見好就收,沒有索要,這令白狐兒神心中長舒了一口氣。

  “嘩!”

  陳宣將白狐兒神收回人皇幡,這是一個知進退的百事通,陳宣最近幾個月的修煉中,從她口中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

  “五方天命,齊聚云夢,到底發生何事?偶然么?”

  陳宣視野中四黑一白光點,幾乎重合了。他心中疑惑,好奇云夢州此刻正在發生之事,但其他天命者的命運,他一般不會隨便去摻和……風險太大。

  “不過,天衍道是真身過來么?要不,去云夢州干死她?”

  陳宣心想,但很快,放棄這個堪稱瘋狂的念頭。

  全力對付金烏神更重要一些,不解決這個南荒內部的禍患,沒法安心出去闖蕩。

  況且,天衍道無膽,即便外出,也一定是假身。”

  最重要的是,天衍道應當并不知曉,陳宣能夠時刻掌握天命者的動向。

  倘若貿然動手,成功還好,一旦不成功,天衍道那個算無遺策,聰明過頭的賤女人,必會意識到不對勁之處。

  對于天衍道。

  陳宣只有一次從天而降的截殺機會。

  云夢集市。

  恢弘的古建筑連綿,天空中有劍修如流星群劃過,仙氣飄飄,身披道袍的妖物乘騎黑色大魚游動,口燦蓮花。

  “嘩!”

  顏玉書身穿一襲黑裙,蓮步微移,在一群高深莫測的道士簇擁下,走出傳送法陣。

  她青絲如瀑,完美無瑕的面容挑不出一絲瑕疵,她不施粉黛,卻千嬌百媚,散發一種令人神魂顛倒的極致魅力。

  “陸篆師尊啊,你可是上古通天道場的道主啊,不至于略一出手,就死掉了吧?”

  顏玉書心中輕語,此次回來,是為了尋找消失不見的陸篆。

  順便。

  幽會一下鄉下的野男人。

  這兩三年里,她在翻遍道場中的古籍,找到不少關于野男人天命能力的記載。

  顏玉書約莫半年前,請陸篆出手占卜南荒真君事,并插手幫一下,然后,意外發生,陸篆似乎玩火自焚,消失不見……

  她無奈,只能騙出一大批道場高手,準備去搖光州的南荒,碰碰運氣。

  她帶來的追隨者中,不乏道場神游行走現世的廟子,甚至必要時,太墟神為了保護她的安危,會進行“搬山”,搬動太墟中無根的登神地。

  陸篆也是一間“廟子”。

  當年,赤鴉城、南荒四位鼎爐談判,陸篆曾道“八百年前就選中六欲天”,并不全是怒時的虛言。

  “嘶!好美的人,從何處而來,要往何處去……”集市上的所有人,只是看了顏玉書一眼,便再也挪不開目光。

  “縱是青丘的天狐女,遇見此女子,也如螢火見之皓月,黯淡失去光彩。”一個練炁者評價,眼神炙熱的猶如一團火焰。

  任何看見六欲天的人,無論男女,都會產生好感,這種好感高于情欲,一些狂熱者,甚至愿意前仆后繼,心甘情愿被她吃掉,成為六欲天修煉路上的養料。

  ”哼!”

  不遠處的茶寮中,青丘的天狐女不悅的冷哼一聲,九條雪白的尾巴搖動,往日聚在她身邊的獻殷勤者,此刻全部被真正的“狐媚子”吸引走了。

  “瘟疫來了!”天狐女緊咬貝齒,有些惱怒。六欲天將她這位青丘白狐的魅力蓋過去了!

  青丘聽天下事,她知道六欲天的真正恐怖之處。

  六欲天這個猶如最精致藝術品的人類妖女,只要愿意徹底擁抱六欲天,那整個天下的人類、妖類,甚至鬼怪,都會不計一切的合力,將她托舉到練炁頂峰之上。

  她想要月亮,會有人為她摘來。

  她想成真君,會有人結束生命,親手自己的仙炁靈蘊奉上,只為博美人一笑。

  她想要做的事情,都會實現。

  她想要得到的東西,站在原地,無數人會爭先恐后為她搶來。

  當六欲天出現之時,所有人都要黯然失色,被她的魅力光彩籠罩。

  不久之后。

  “妖女!”天狐女面上,染紅一層嬌艷的暈紅,她看著遠處的顏玉書,情不自禁摩擦修長的雙腿,眼中彌漫出一層水霧……

  ”好漂亮的人物。”茶寮二層,花琉璃素手挑開紗簾,打量借道過境的六欲天,只看一眼,心中便生出一絲好感。

  旋即,她微微蹙眉:

  “陳宣,得到她了?”

  花琉璃知曉六欲天,是從楚地走出去的天命者,而陳宣修煉多種天命真經……按照陳宣的性子,不應放過近在咫尺的獵物。

  遠方一條街道中,一位目盲的清冷仙子,提前轉變方向,防止與“危險”碰面。

  會斗起來……這是推演的結果。

  她為陳宣報仇……這是推演不出的原因,她猜的。

  天衍道梵仙之主動避開莫名奇妙的一場紛爭,旋即心中自語:“看來導致太玄真君之事,橫生波瀾的黑手,就是她了?她夠位格么……陳宣將被她害死?”

  天衍道開始推演。

  更遠處。

  狹窄的巷道中,炎帝明蕭犼渾身是傷,倚靠在墻角處修養。

  蕭犼看著來往如流的修士們,隱約察覺不少練炁者的神魂有異,很可能是某位神游,甚至真君在借廟子行走人間。

  ”云夢,不愧是人杰地靈,南域東南的第一勝境啊……”

  蕭犼離開楚國一年多時間,終于走到云夢州。

  蕭犼手中捏著一張新鮮出爐的山海“報刊”,展了開來,咂舌道:“本月最新版的南域神仙譜,一共登名三十六人……但即便是只登上過一次譜子的人,也能甲子年內登神。”

  這批人基本上沒有強弱之分,都將某條仙炁之路走到了鼎爐盡頭。

  當然,牢牢占據前列的幾個人,肯定會強一些。

  因為,有的鼎爐路走到最完美的盡頭,是一百分,可有些仙炁路的盡頭,滿分只有九十五分。

  并非人不行,而是路不同。

  就譬如一位極致狀態的木德青鼎道,永遠不可能打的金德劍官。但要論煉丹術,一百個劍官加起來,也比不上一個青鼎道。

  蕭犼看了兩眼,眉頭一皺,露出驚容。

  “咦?萬世尊、兩界主……天衍道也上譜子了!”

  傳聞中,天命者不上神仙譜。

  但此刻,蕭犼意外的看見好幾個天命者名字。

  并且,還附有來歷、傳承、護道者……等等許多詳細資料。

  “武饕餮為何不上榜?他必有登上神仙譜,且名列前茅的實力啊?”蕭犼疑惑,難不成大名鼎鼎的武饕餮,登神了?

  傳聞中,武饕餮練成了神游經,只缺一個合適的登神地了!

  真是恐怖。

  蕭犼心說,不愧是云夢天命三巨頭之一啊,不到四十歲,就能在無數謀算中,成功登臨神位,真乃是天命者的楷模!

  “喵”

  遠處屋檐上,一只煤球般的黑色小貓,眸光掃了蕭犼一眼,爪子捧著肚子笑道:“哈哈,消息閉塞的可憐鄉下人……天命者進城啦!”

  不遠處的茶寮中,修士們飲茶論道,有人閑聊道:“武饕餮魂斷南荒,搖光州的南荒圣子,強勢打斷南冕的仙丹路,南冕落荒而逃……”

  “搖光州出了天驕人物啊,但這幾個月的神仙譜上,未登他名,很是奇怪。”另一人接上話茬。

  “南荒圣子為何不上神仙譜?莫非他不是天命者?”

  “有不知真假的小道消息,說他是心齋,嘿,心齋是個什么東西?天命稱號么?”

  “必是實力不夠,用詭計擊敗的武饕餮,名不符實,徒有虛名……”

  “神仙譜不是憑斗法戰績,就能上的三流野榜,背后有了不得的大人物了,此譜涉及世上空余的登神地……”

  “呃,武饕餮怕詭計么?況且,南荒圣子還抓了一群青丘狐,據說其中有妖族神仙譜的妖物……”

  云夢州仍舊有不少人,會時不時談論一些半年前,曾在搖光州南荒發生的驚天大消息。

  巷道中,炎帝蕭犼起身,準備先在云夢集市買些治傷靈物,順便,打探一些有用的消息。

  不久之后,蕭犼聽見一個熟悉的稱號,于是,臉上露出一絲古怪而疑惑的神情。

  “南荒圣子?姓南名荒?”

  搖光州,南荒。

  陳宣略微參悟一番《九尾真經》,驗證了心中想法,繼續修煉五藏兵武仙軀的一些規劃。

  “《九尾真經》道盡風之奧義,同《鳳凰真經》《應龍真經》一樣,可以總領一脈真經。”

  陳宣心道:“日后修煉山海真經,需要優先考慮出過古圣賢的真經。”

  寧缺毋濫。

  《鳳凰真經》為火之根源,位格更高一些,作為人皇道藏那樣的“領頭大哥”,能壓制住大部分畢方、鸓鳥二經產生的抵觸、惡果。

  “水德《鳴蛇真經》,土德《當康真經》,便差了一些,倘若日后繼續修這兩脈的其他普通真經,誰也壓不住誰,便是上陽秘要也要失控,仙軀會爆開。”

  “必須要以圣賢經作為主體。”

  陳宣沉思,思緒愈發清晰了。

  “水德的圣賢經有哪些?龜前輩求玄武蕩魔神體的玄武經似乎是,還有顏玉書蠃魚吞日神體的蠃魚經,應該也算……”

  “土德便麻煩了。”

  青囊道場傳承的《當康真經》,雖然有過一門六列仙的盛況,但沒出過古圣賢,道場開創者的黃石仙君,也只是頂尖列仙。

  “土德風水一脈的最初者,九天玄女圣賢娘娘,她老人家留下的圣賢經傳承,如今在何處呢?”

  陳宣思緒紛飛,然后心中堅定的決定道:“搖光州偏僻,真經傳承太少,沒有大成上陽秘要的土壤……需要盡快解決南荒之事,然后去云夢州。”

  若無姜皇帝來搖光州,這片窮鄉僻壤,甚至不會有除了山鬼以外的真君。

  若無山鬼娘娘的原因,那些青丘、補天道場等大勢力的人,甚至可能幾十年都不會踏足南荒一步。

  “多年不見顏道友,甚是想念啊……她應該會回楚國?屆時必須要見一面,與她交換《蠃魚真經》。”

  陳宣心中想著,但暫時沒有太過急切的理由,離開南荒,萬里迢迢去云夢找顏玉書。

  雖然,兩界玉舟上有一座連接云夢集市的傳送陣,但每次啟動,都要消耗價值三百琉璃幣的海量靈石資源。

  花琉璃愿意讓陳宣隨便用。

  但花琉璃的錢,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陳宣不會大手大腳濫用。

  況且,用著花琉璃的錢,并通過她私人的傳送法陣,去見顏玉書……這種事,最好不要做。

兩日后  陳宣晉升鼎爐三重天。

  “隆……”

  天空中電閃雷鳴,小天劫來臨。

  九道黑白色的武道雷霆,九道黑金的鳴蛇雷霆,九道金黃色的當康雷霆,十八道赤金色的鸓鳥、畢方雷霆,合計四十五道粗如房屋般的天雷,天羅地網一般,在數百里的天幕中涌動出來。

  以虎山為中心,所有人與鬼怪,都駭然望天。

  “不到半年,人圣子再破一重天!”青羽鸞鳥震驚,人圣子閉關修煉的晉級速度,太恐怖了,遠勝它年輕時。

  “金烏神知道此事,要心急如焚了。”金翅大鵬笑道,人圣子實力增長,快的驚人,這規模浩大的小天劫消息,一旦傳到南邊,金烏神必定煎熬萬分。

  “這是鼎爐天劫么?”遠處的鎮妖司修士們,都驚恐連連,天劫的雷光,照的所有人身形花白一片。

  這群王靈兒、褚青翎、褚青翎表哥等來自赤鴉城的羽化修士,極少見到這種震撼人心的畫面。

  “昂……”

  一雙淡金色的龐大豎瞳,在雷劫中衍化而出,敖廣龍神的意志降臨了。

  “賴皮蛇,你來南荒找罵的么!”陳宣大笑道,背后三對遮天蔽日的火焰羽翼徐徐展開,他迎天雷而上,沐浴電光,英武面龐爬滿鱗片,如覆著一張猙獰的青銅面具。

  其他鼎爐面對天劫,視之如洪水猛獸,歷劫會有身死道消的危險。但對陳宣而言,威力驚人的雷光,連五藏兵武仙軀的皮膚都擊不穿,他渡天劫,就像吃飯喝水那么簡單。

  “你……有本事來云夢州闖一闖!躲在南荒偷偷修煉,算什么英雄好漢!”

  敖廣龍神冷聲呵斥,它也疑惑,自己為何要在這鼎爐天劫中現身?

  它以云夢上州為中心,所管轄的廣闊地域中,每天都有無數鼎爐晉升,每天都有成百上千場雷動……它豈會閑得慌,個個到場?

  很多鼎爐一生,都不曾見過小龍宮的雷部神。

  但因為是陳宣破境,敖廣龍神便忍不住過來看一眼……此人又玩出什么名堂?咦?一尊宛如妖類的猙獰身影,在天劫中縱橫笑傲,三對不同來源的火焰羽翼鋒利如赤紅天刀,六只覆滿鱗片的手臂,將無數雷霆蒼龍撕扯成碎片,這場面震撼心魂。

  這是陳宣?分明是一只徹頭徹尾的鬼怪!

  “哈,賴皮蛇,你是好漢,好漢怎么不來南荒?是不敢么?是啊,你家真君,都讓太玄真君打斷龍角,身死道消了!”陳宣大笑著諷刺,隨口套話。

  “笑話!那老頭被云夢研究透,分明是一縷從太玄真君遺體的真經道藏中,衍生出的可憐神祗罷了!說是太玄殘魂,還不如說是古獸當康意識復蘇!”

  敖廣龍神立刻反駁,吼叫道:“敖龍君與白草真君,一口氣就能將他吹的灰飛煙滅!“

  陳宣聞言訝然,這便是云夢諸真君研究老怪物,最終得出來的結論么?

  “荒謬推測,你家真君必死在仙人太玄手中,小小龍君,小小白草,可笑可笑。”陳宣冷聲說道,轟然一拳,將敖廣龍神的一只眼眸打爆,如煙花般碎開,令其一半意志湮滅。

  “敖龍君分明是被仙宮困住了!”敖廣龍神被陳宣這個小小鼎爐羞辱,立刻憤恨吼叫。

  “仙宮是什么?”陳宣好奇問道。

  仙宮?列仙居住的宮殿么?

  “必是你們人族的奸險小人,設法將那位只殺不救的古列仙的殘破仙宮,引到南荒上空!”

  敖廣龍神憤聲道:“敖龍君與白草真君,胸懷遠大,無比仁慈,根本不屑于對廢太玄動手,你們人族還要玩陰的!比妖還陰!”

  “你有懷疑對象?”陳宣追問道。

  只殺不救?再次聽到了這個疑似特指心齋的詞語。

  “還能是誰,必是……”敖廣龍神說著,猛地反應過來:“你套我話,你這個小奸……”

  “轟!”

  一只六色神光籠罩的拳印,將敖廣龍神的另一只眼眸,打成碎片,連帶著漫天雷霆盡數轟滅,煙消云散。

  陳宣收回拳頭,從天朗氣清的天幕上返回,落在虎山之上。

  他略一思忖敖廣龍神的言語后,開始參悟玄風靈水隱真章·青囊秘要。

  上半部真經的修煉本質,是讓肉身漸漸得到蛻變。但對于大多數秘術、秘要,則是一種運用仙炁的手段技巧,無需肉身配合。

  因此。

  陳宣能用純粹的神魂軀修煉,可以完全發揮超絕悟性,修煉秘術、秘要的速度,極為駭人。

  上陽秘要比較特殊,與肉身休戚相關,修煉大半年才入門。

  而青囊、刑天秘要,顯然更偏重仙炁,因此,時間會短上許多……當然,這是在修煉進程一切順利,沒有被秘要難點困住的情況下。

  但不久之后,陳宣遭遇一個意外情況。

  “咦?顏玉書回楚國了!”陳宣視野中,六欲天的黑色光點,驀然消失,下一瞬,出現在約莫萬里之外的楚國邊疆地區。

  楚國邊疆,有游商開啟兩界集市。

  顏玉書便從云夢云集,借道傳送回來了。

  旋即,陳宣看見一顆黑色光點,極速朝南荒飄動,是鼎爐之極速。

  “顏玉書的根骨資質雖好,但要在短短三年內,晉升鼎爐,恐怕不太夠……她動用六欲天之力了。”

  陳宣心說,顏玉書不能吃苦,很是貪吃。

  要知道,陳宣修煉與《蠃魚真經》同層次的圣賢《鳳凰真經》,還借助姜皇帝的火德玉珠幫忙,前后都花費了約莫兩月時間。

  但顏玉書,竟然三年就晉升鼎爐……

  畢竟,楚國姜清凰資質與她接近,都是九五之姿,就不能三年成鼎爐。

  “她借助六欲天之力,如今,必是來我疏通的……幫她一次吧!”

  陳宣是個仗義的熱心腸。

  他立刻從儲物寶具中,取出顏玉書相贈的高級符篆,瞬間,顏玉書的心聲,便傳入腦海中。

  “在么在么在么”顏玉書清脆的呼喚聲,猶如一汪清冽的泉水,涌入陳宣心湖中。

  “在的。”陳宣給出回應。

  “快來,快來!”顏玉書迫不及待的呼喚,語氣帶著一種壓抑很久的欣喜,哇哇叫道:“你在哪里!本妖女要立刻見到你!”

  “……”陳宣無奈,旋即起身,去迎接萬里之外,交情不淺的“同盟”顏道友。

  沒有接到顏玉書。

  顏玉書半路消失蹤跡。

  與此同時。

  陳宣剛踏出南荒,停下腳步,凝重眸光,環顧四周陌生的“新世界”。

  這一刻,他進入了一片嶄新的天地,在他的前方,有一片朦朧的地界,極速清晰,一輪血紅色的夕陽,滴著刺目血跡,落在一片恢弘的建筑物中。

  在夕陽余輝中,安靜矗立在前方的古建筑物,猶如一座神廟子,沐浴著血色霞光,屋檐瓦片被勾勒出血色輪廓,森冷稠艷。

  “呼……”

  空氣中飄蕩著淡淡香味的風炁,來自于消失的白草真君,地上還有破碎的龍鱗碎片,黯淡無光,沾染血跡。

  陳宣看見了面前掛著的牌匾:心齋天。

  他沉默了一下,轉身就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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