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呼嘯,宛若鬼神哭嚎,一場鼎爐混戰開啟,程度超過楚雨芝三國迄今為止任何一場戰爭。
在能量風暴中,在人族、妖類、鬼怪間,兩道身影猶如撕開天地的雷霆,正在進行巔峰對決,金色風痕似神鏈切開空間,與五色神光對轟,大量能量猶如滔天巨浪席卷、震蕩。
趙神狐確實有笑傲南荒的雄厚資本,對青丘秘要《九尾天狐蠱風痕》的領悟已登堂入室,八條狐尾搖動間,千萬根細如發絲的風痕絲線,將整片天空切割成一面破碎的鏡子。
這是戰場正中心,四周的其他參戰者都能清晰感受到凌厲如絕世仙劍的風痕之力,殺傷力驚人。
一尊山主鬼怪沖的太急,一根若隱若現的金色風痕刷了過去,它的手臂便齊根而斷,墜落而下。
“危!”許多參戰者汗毛倒豎,真切見識到了什么叫做神仙譜中登名的巔峰鼎爐。
這場鼎爐混戰,籠罩方圓百里,山河崩滅!
“相忍多日,仍要得寸進尺,趕盡殺絕,成全你!”趙神狐嘶叫,如一尊風中狐神,催動青丘秘要,殺向前方的身影。
“戰力不比武饕餮差多少了!”花琉璃的手下們頭皮發麻,如同說武饕餮大開大合的斗法天神,那趙神狐就是隱在天中的冰冷殺神,風輕云淡之中,便能殺的尸山血海。
武饕餮、兩界主都是南域人族神仙譜中的人杰。而趙神狐亦是妖族神仙譜中有名,其依靠天縱之資,與天命者并肩而立,難以想象這等妖物強到何種層次畢竟……南荒三千州,一個時代中,這種人物,通常不過幾十個罷了。
這一刻,趙神狐展現出巔峰鼎爐的無窮戰力,舉手抬足間,勾動天地間的風炁,千萬金色風痕亂舞,如一朵凈世蓮花綻放。
然而,狂舞的金色風痕中,陳宣御劍直行,劍氣縱橫,竟擋住了青丘秘要,以真武劍氣斬斷一根根崩來的風痕細線。
同時,陳宣的拳光更加驚人,映照五行流轉,神光滔天,這是上陽秘要之力,以摧枯拉朽之勢打穿沿途的風炁,硬生生鑿出一條前行的通道。
“嗡!”
陳宣體內爆發神光,五尊盤坐的神祗睜開眼眸,頌念真經,加持五行輪轉的磅礴神力。
方圓數十里內,能量波動涌動,宛如大浪擊天,無數崩斷的風痕細線,如蛛網般將附近的參戰者都覆蓋了,劃出道道血光。
此刻,很多附近的鼎爐參戰者都在遠離,這兩人的大戰太恐怖了,殺力驚人,最好不要靠近。
那撕裂空間、狂舞天上地下的風痕絲線,接連崩斷,讓陳宣以一具五藏兵武仙軀打穿了。
整片大戰的山巒中,空氣仿佛寂靜了一瞬間。
“轟!”
一道璀璨的五色拳光,擊穿所有的風炁絲線,全部讓五神齊鳴的陳宣正面轟散了。
很多參戰者停下戰斗,紛紛看向戰場中心。
八條雪白狐尾染血,趙神狐臉色蒼白。
陳宣殺到了他的近前,擰轉拳頭,甩掉傷口處的血液,道:“能破掉五藏兵武仙軀的肌膚,你確實厲害。”
他的拳頭浮現血痕,皮膚被青丘秘要割破了。
但轉瞬間,生命力濃郁的木屬青炁如水波般蕩漾而過,細微的傷口霎那間愈合,完好如初。
趙神狐臉色黑下,眼神冷冽無比。
“青丘秘要被破了!”
“人圣子竟然只受了一些皮外傷?傳說中無法練成的上陽秘要,強到這種地步了!”
“那是傷么?破防都算不上!”
許多鼎爐大能露出驚容,贊嘆出聲,初入鼎爐的南荒人圣子,竟然如此強勢,直接正面硬撼青丘的列仙秘要,并且直接打崩了。
這具五藏兵武仙軀,堅韌到這這種程度了么?
天底下,恐怕沒幾具鼎爐寶體,能夠比的上了!
趙神狐盯著數十步外的陳宣,神色并不恐懼,相反,他仍舊保持著風度,同時,氣勢正在急速攀升,比之前更加危險和強大了。
他嗓音冷冷的道:“若非先前情勢不明,恐太玄真君有大圖謀,我不會放任你在眼皮子底下,成功晉升鼎爐。”
趙神狐不得不承認,陳宣一朝成就鼎爐,戰力立刻強盛的超標過分,令他感到棘手了。
事實上,先前不止是他,小青天的南冕又何嘗不是心有顧忌呢?
大家逗留在這內外隔絕的姑瑤山中,都能明顯感受到籠罩在都頭頂上空的死亡陰云。
雖然,明知自身遠比陳宣強大許多,但是,誰敢冒著巨大風險對陳宣出手?能避則避,避不了強行避,他們的命可比陳宣的命,值錢多了!
南冕、趙神狐這種層次的練炁者,誰會真怕陳宣?都是各自擅長領域中堪稱鳳毛麟角般的存在。
大家從始至終,忌憚的都是陳宣背后隱藏的人與事!
這件事情,令趙神狐倍感憤恨,因為,他與南冕雖然因為種種原因為難,卻依舊不曾小覷過陳宣,甚至足夠重視……心齋、神魂軀、人皇幡等等,雖然層次尚淺,都依舊是令他們需要正視的事物。
但陳宣……似乎有點小覷他們,將他們的退讓,當做了實力不夠的軟弱表現。
但這些無奈的退讓與容忍,分明不是來源于陳宣!
就在這種左右為難的情況下。
他們眼睜睜看著陳宣,一步步崛起了。
陳宣盯著他,笑著評價道:“你斗法比不上完整狀態的武饕餮,比南冕應該更是不如……你年紀也有些大了,三十好幾,快四十了吧?”
趙神狐冷哼,氣息極速暴漲,八條雪白狐尾如扇面展開,滾滾風炁如大江般涌出,狂風肆虐。
他輕語道:“十二仙炁相互克制,各有長短,我曾承認比不上南冕,但如果對上武饕餮,我有六成把握,死的會是他……你能打敗武饕餮,亦不過攻擊神魂取巧罷了。”
他的體表蕩漾磅礴的神魂之力,雖未形成一具完整的神魂軀,但相距并不遠,已然初具雛形了。
青丘狐擅長神魂,他若是對上武饕餮,自信也能如陳宣一般,攻擊武饕餮的神魂……
當然,趙神狐清楚知曉,如今那些堪稱降維打擊的神魂手段,在更擅神魂的陳宣面前,并不夠看。
趙神狐動用神魂之力,只是防止陳宣以神魂軀襲擊,短時間內直接強殺他罷了。
而后,趙神狐聲音低沉,道:“陳宣,你想堂堂正正斗法,擊敗我們這些神仙譜上登名的巔峰鼎爐,實力仍是差的遠了……你擁有的好東西,我們沒有,但我們擁有的好東西,你同樣沒有。”
他繼續道:“既然如此,就如你所愿,見識一番何為神仙譜上登名的年輕神仙吧!“
陳宣露出好奇之色,他此番強勢動手,確實有一些對戰頂級天驕,驗證自身實力的念頭。
之前擊殺天命、神魂皆失的武饕餮,并未見識出甲子年內最風流人物的真正風采。
而兩界主花琉璃狀態受損,又是他友人,另一個南冕偏偏狡猾的過分,罵不還口,打不還口,一退再退,彼此又無大仇,令人找不到發揮的好借口。
但陳宣與青丘狐屬之間的過節,就很多了,必須痛擊他們,這是一塊很好的試金石。
“這個趙神狐,還真是自傲的過分啊!”花琉璃仙衣飄蕩,手中抓著一只鼎爐狐屬正在猛砸,見狀冷笑道:“但云夢誰不知道,他能進妖族神仙譜,很大程度靠的是真君幼子這個身份,豈比的上武饕餮那些一路廝殺上去的。”
另一邊,山君正游蕩在人皇幡周圍,一邊防止有狐屬救援白狐兒神,一邊替陳宣壓制,防止有不長眼的狐屬,參與正中心戰場。
“殿下要動用真君血脈了!”一些狐屬低聲道,趙神狐殿下修煉的青丘秘要,被陳宣正面擊破,接下來,其要動用保命的手段了。
趙神狐渾身仙光彌漫,朝陳宣一步步走去,體內氣血噴薄如霞光,恐怖的氣勢正在氤氳。
他的眉心有一點嫣紅浮現,那是體內繼承的真君血脈,他的氣息暴漲,宛如一位從五濁亂世中走出的翩翩公子,神采耀人。
趙神狐此刻,仿佛化成一位真君大物的年輕時候,那是曾經橫壓一整個時代,凌駕一代人億萬練炁者的絕代風華,令所有人都忍不住心神搖曳,幾乎跪倒。
陳宣眸光打量,然后搖頭評價道:
“還以為是什么驚人底牌,原來開始借助外力了……”
他有些失望,然后,一拳轟了過去,他并不喜狐屬那種仿佛與生俱來,對人族高高在上的姿態。
拳印橫空,大如房屋,沿途大地被推去厚厚一層泥土,漫天仙炁顫鳴,整座大山仿佛要裂解了。
一襲白衣勝雪的趙神狐,直接以拳頭對轟,硬接了這一拳,天地間仿佛銅鐘大呂碰撞,聲浪席卷,震碎許多人的耳膜。
與此同時,趙神狐眉心的血滴愈發鮮艷,這是真君血脈中的力量極速復蘇,一圈圈金色篆文沿著身體盤旋而出,大地上涌出刺目的光輝。
“咦?”很多人震驚,而后驚聲道:“登神之力!”
趙神狐立足之處,化成一方登神之地,他的真君父親,年輕時便在鼎爐之境,違反規則,掌控了韜紅塵神游境界的無窮神力。
“登神地青丘凈土!”白狐兒神低喃道:“小趙借來了趙家真君年輕時的戰力。”
霎那間,趙神狐身后,一片蒼茫連綿的古山海浮現,巍峨的青丘古山,在仙霧中若隱若現。
青丘圖景之中,一座美輪美奐的神廟子浮現,檐角刺入云天,香火升騰,道音轟隆,一副恐怖的場景,正在迅速降臨此地。
“這是趙家真君在青丘的登神地,神廟子屹立幾千載歲月了。”有狐屬低聲道,它曾在青丘山中,祭拜過那座鎮守一方的神廟子真容。
這座神廟子,遠非姑瑤山中破敗的神女祠可比。
因為,據說青丘真君的肉身,如今便葬在那座香火不斷絕的狐兒廟中,沉眠養傷!
“這是真君幼子的保命底牌!”
很多人心頭巨顫,趙神狐這位身份尊貴的妖物,被逼到了這種地步,竟要動用借來的神游手段了么?
練炁路的第四境——神游。
執掌的神力,便是來自登神地……幾萬里地域的洞天福地,一切天地之力,盡在一人之身。
要知道,神魂軀、九世輪回只是神游的基礎能力之一,細究起來,算不得真正的斗法手段。
但登神地不一樣,這是神游修士的力量來源,是最強的斗法手段。
別看白狐兒神過境來姑瑤,在山君手下吃了虧,并且終日被陳宣欺辱,甚至當許多人面拿鞭子抽打,沒有一點臉面……
但白狐兒神一旦回了青丘,重新登臨神位。
所有人,該畢恭畢敬尊稱她一句,至高無上的狐兒神明!
到時候,別說一個山君,在場所有鼎爐加起來,都不一定是白狐兒神的對手,彈指鎮壓。
“不好!”花琉璃一直徘徊在戰場最近的地域,見狀立刻就御起五岳珠,試圖參戰。
她一身超過普通鼎爐的戰力,大多都是依靠各種紅塵寶具、高級符篆借來的外力,深知借來的神游之力,能恐怖到何種程度,絕非鼎爐可敵。
能在神仙譜中登名的天驕,哪一個沒有媲美神游一擊的手段呢?
“咦?”但花琉璃剛準備動身,便停了下來。
她發現陳宣神情從容,甚至在兇險的戰場中,觀測、參悟那登神地與神廟子彌散的高級力量。
趙神狐立足之地,宛如形成一片燦爛的洞天福地,磅礴的青丘之力浮現。
他抬起手,一片山河畫卷蔓延展開,畫中一座座神峰仙山,流動寶光,宛如一片壯麗的山河,從天而降,壓向陳宣。
“嗡!”
陳宣眼中亮起一抹金色光輝,仿佛一尊古老的天生神靈,睜開金色眼眸,這至高的目光俯瞰九天十地,耀的所有人都眼睛刺痛。
仿佛之間,所有人都察覺到腳下的大地顫動,姑瑤山宛如復蘇了,仙霧涌出。
遠處,那神女祠的斷壁殘垣中,亮起一片晶瑩的光澤。
嗡的一聲,趙神狐打出的青丘圖卷虛影,被姑瑤定在空中,宛如凝固了一般。
陳宣打出一拳,拳光撕開圖卷,粉碎天穹,擊穿來自青丘的登神地之力。
“這……”所有人都大吃一驚,趙神狐借來的登神之力,竟被陳宣普通的一拳擊碎,無視那恐怖的神游力量?
趙神狐面色凝重,他盯著陳宣璀璨的金色眼眸,心中暗叫不妙,他激發真君血脈,借來真君年輕時候的無邊偉力,但初次現世,就被陳宣隨手擊潰了?
“該不會是《山海經·姑瑤》吧?但他才得到幾天?”
花琉璃以及山君等層次較高的鼎爐,醒悟過來,隱隱猜到陳宣通過何種方式,擊潰了趙神狐的手段。
“九日練成《大摔碑手印》,還順帶建立起了《山海經·姑瑤》的聯系?”白狐兒神美眸流轉,震驚不已,這是何等駭人的天資與悟性,遠勝于她!
要知道,心齋雖因山海舊事,與破碎的《山海經》有理不清的淵源,能產生莫名的感應。
但這種感應,通常是以仇恨、憤怒居多的!
可現在,陳宣短時間內,就能催動山海經的一些力量了。
“姑瑤山似乎復蘇,正在與青丘山交鋒!”
一些實力稍弱的鼎爐,雖然不知陳宣得到了《山海經·姑瑤》,但他們注意到,遠處姑瑤山上破敗的神女祠,正在流動晶瑩的光輝,仿佛化作了一座仙宮。
山鬼娘娘昔日登神的神廟子,破敗千年,明珠蒙塵。
但如今,神女祠仿佛洗去一層塵埃,重現了舊事輝煌,燈火璀璨,宛如一片天上人間。
“殿下借來真君血脈之力,引動青丘,但南荒人圣子,同樣喚醒姑瑤,喚醒了山鬼娘娘的神女祠。”狐屬們心頭震顫,感覺不可思議。
“可惜,姑瑤枯竭,山鬼神隱,如何比得上如日中天的青丘?差的遠了!”有狐屬冷笑,古時姑瑤與青丘齊名,鎮守諸天。但如今,地位與實力可是云泥之別了。
甚至,姑瑤山枯竭荒蕪,連福地都稱不上,而是一塊惡地、爛地!
不過,這里終究是姑瑤山,但青丘,卻相距得太遠了。
“外力一旦無用,不過如此了。”陳宣輕聲道,眼瞳深處,一頁《山海經·姑瑤》顫動,成功抵消了趙神狐借來的大部分青丘之力。
他極速出手,想快點結束戰斗。
因為,對趙神狐沒有好奇之心了。類似的外力手段,他同樣擁有,并且更好,譬如恒蠱的人皇幡、山鬼的瑾玉膏……現在還有《山海經·姑瑤》。
但萬一哪天,視作保命底牌的外力,出現意外,無作用了呢?
譬如山鬼的瑾玉膏,總有吃完的一天。
大道根本,莫向外求,還在己身!
“轟隆!”
趙神狐眉心上的血滴,愈發嬌艷欲滴,猶如一朵盛開的梅花,他腳下,青丘真君昔年的登神地景象,愈發真實了,仿佛下一刻就要映照現世。
“趙家真君年輕時的絕代神姿,要出現了!”有狐屬大吃一驚,在那登神地的神廟子中,有一道九尾的俊逸身影,隱隱浮現。
這是年輕時候的青丘趙家真君,鼎爐之時,便逆天掌控了登神地之力。
青丘真君年輕時強大無比,在數千年前的某個時代中,擁有著與南冕在如今南域人族中相同的崇高地位。
南冕有多強?
別看他整天嬉皮笑臉,放蕩不羈,并數次對陳宣服軟。
但他輕視、甚至陰奉陽違小青天給他的現成真君路。他往前一步,真君境界就在腳下,可他沒有往前,拒絕了真君境界的誘惑。
這種不曾言明的縱天豪情,天下幾人能有?
要知道,在南域人族的普遍認知中,崛起的云夢天命三巨頭,仍在小青天的南冕之下!
“我父真君,在青年時代縱橫天下,俯瞰同代人,舉世無敵。”趙神狐冷聲道,腳下的登神地極速擴張,神力涌動。
他的背后,一道已經在南域古史中,留下濃墨重彩一筆的俊逸身影出現,九尾身影走出神廟子,登山而望,九條雪白狐尾搖曳生輝。
“你自己便是巔峰鼎爐,卻去借另一位鼎爐曾經的力量?若成了神游、真君,你還準備問誰借?”陳宣搖頭道,他不會選擇走這樣的練炁之路。
他說話之間,貫穿天地的拳光接連打出,同時,他身軀如化作一尊猩紅的火神,砸向趙神狐。
霎那間,群山萬壑搖動,陳宣摧枯拉朽,殺入登神地中。
“嗡!”
《山海經·姑瑤》喚醒沉眠的姑瑤山,與趙神狐借來的一絲青丘之力爭鋒,無盡的道韻流轉消磨,歸于寂靜。
同時,陳宣戰天斗地,擊穿被姑瑤定住的無盡青丘山海圖景,如同一道赤色雷霆過境,橫掃落葉。
“輕視我?你沒這些資本而已,你若有,同樣會用!”趙神狐眼神如刀,仿佛要在陳宣身上剜出兩塊肉。
他一聲大喝,全力爆發,眉心血滴如化作一朵火焰,燃燒了起來。
霎那間,那道九尾的真君身影,融入趙神狐體內,他向前沖去,氣血沖天,瘋狂燃燒,雪白狐尾如一根根溫潤的白玉寶尺,朝陳宣接連砸下。
陳宣并不大意,以《山海經·姑瑤》定住外來的青丘登神地力量后,便展開最直接的戰斗,五藏兵武仙軀仙軀極盡璀璨,一道道燦爛的拳光,劃破天空。
堪稱恐怖的近身戰斗爆發,兩道身影不斷交擊,狐影長嘯,五行流轉,各種強大的能量波動肆虐。
一時間,四周的觀戰者都被驚呆了。
“趙神狐燃燒真君血,無異于兩位巔峰鼎爐合力,攻擊人圣子!”很多人愣神,這種手段太驚人了。
趙神狐爆發出超過武饕餮肉身的近戰能力,九尾真君天狐,如影隨行,飄搖如仙,為他的每一擊加持神力。
這是一場鼎爐境極為罕見的大戰,雙方都處于最巔峰狀態,沒有任何限制,手段頻出,比的是硬實力。
但很快,趙神狐心中,迅速泛起一股難以言明的酸楚,因為,他縱然借助真君血脈之力,相當于兩位巔峰鼎爐之力圍擊,卻依舊壓不住陳宣,他節節敗退,不斷負傷淌血。
陳宣戰意滔天,近身斗法強的可怕,《八門鎖靈術》《大摔碑手印》《紫霄化龍術》《真武七截劍》等等秘術,信手拈來,施法快的驚人,各種秘術神力,照亮了整片天空。
“你……!”趙神狐心悸,然后膽寒,這已經是他所能達到的最強姿態,無法再有提升。
但是,他雖在陳宣身上留下一些小傷,可自身傷的嚴重幾十倍,甚至,連神魂都在交戰中,受到嚴重創傷了。
陳宣的每一拳打出,都震的他七竅噴血,每一劍斬下,都幾乎將他一條狐尾齊根削斷。
趙神狐心生退意,爆發出的驚人氣勢迅速萎靡,這情況對他的打擊很大。因為,他窮盡底牌,但全被陳宣正面擋下,并擊潰了。
甚至,陳宣還沒有動用神魂軀!
其實,陳宣心中也有些震驚,這一戰比當初擊殺武饕餮肉身更險峻,他幾乎將正面的斗法手段用盡,才占據幾分上風。
倘若趙神狐還能更強,陳宣便只能以神魂軀驅動人皇幡,打不講理的賴皮戰了。
“不可能!”趙神狐不斷反抗、廝殺,隨后,開始后退,決定逃離。
但他退意一起,陳宣的攻勢立刻再暴漲一分,霎那間,趙神狐被打的橫飛出去,胸前凹陷一個拳洞,體內燃燒的真君血脈,更是直接被轟散。
這種全力以赴的僵持決戰時,一方心生退意,便意味著大戰會迅速落下帷幕,霎那決出勝負。
趙神狐跌落在數百米外,一動不動,渾身染血,眉心處的真君血燃盡了。
他渾身骨骼斷裂,八條宛如絕世寶具般堅韌的雪白狐尾,在交戰中,足足讓陳宣斬斷了五條,血雨混著狐毛飄落。
“這……”趙神狐雙眼空洞,仰望天空,這是一場慘敗,是他從未預料到的結果。
他進入姑瑤山,后來發現太玄或有陰謀,再到白草真君來了又去,他有無數次機會,可以放棄狐群與白狐兒神,選擇孤身遠離。
但他卻留了下來。
因為,趙神狐從始至終,都認為陳宣、兩界主并非他的對手……只要太玄不復活以大欺小,那他面對任何情況,都有能力處理,但現在,現實給了他狠狠的一次打擊。
“我這一生,跟不上我父真君的步伐了。”趙神狐低喃道,眼神黯淡,神情哀傷。
他一個神仙譜上登名的妖杰,被低了八個境界的人類,正面擊敗,這種事情太荒誕了。便是人族的南域冠冕,當年都做不到!
趙神狐轉頭,看向步步臨近的陳宣,自語道:“不借我父真君之力,說的簡單,但如何做的到呢?一張神仙譜中,如趙真君那般的絕代天驕,一代只有一兩個啊……”
他為何借青丘真君年輕時的鼎爐之力?
因為,趙神狐心中清醒的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比不上真君大物的年輕之時,有著不可逾越的差距。
四方寂靜,所有人都在出神,趙神狐這是被陳宣打的道心崩潰,失去進取真君境界的無敵信念了?
“嗯?”陳宣注意到,趙神狐低喃自語的同時,手掌緩緩伸出袖中,取出一枚褐色的令牌。
這是?
一枚真君的身份令牌!
“南冕有信念不借外力,你也有信念,但我……不曾有啊。”趙神狐說著,五指用力,便要捏爆手中的身份令牌。
“錚!”
一道雪白的璀璨劍光劃過,將趙神狐手掌牢牢釘在地上,褐色的真君令牌翻飛出去,陳宣手掌一揮,將令牌卷到了手中。
令牌背面刻畫一只登山而嘯的九尾天狐圖案。
而正面,則刻著一個飄逸的古篆字。
“他想毀掉真君令牌,喚青丘的趙家真君降世!”花琉璃眸光燦燦說道,她原以為陳宣帶她來,是要合力圍擊趙神狐,但沒想到,陳宣一個人就做到這件事情。
“喚真君降世?”陳宣看向花琉璃疑問道,相似的身份令牌,他也有一件山鬼的。
“真君身份令牌,一般都有召喚真君大物的功能。”花琉璃回道,否則,那些圣子、神女手持真君令牌出行,為何會被視作真君親臨?
陳宣一愣,這意思……難道他每次啃食瑾玉膏的山鬼令牌,山鬼娘娘都有感知?
曾經,天衍道圖謀他之時,最后的底牌,便是捏碎補天真君的令牌……當時,補天真君沒有回應天衍道。
花琉璃盯著令牌,道:“這塊青丘真君令牌的材質,似乎來自栯木仙樹,是一種極為罕見的山海仙物。”
遠處,南荒大鬼怪與花琉璃手下的人族修士,聞言都露出驚容。
而一眾青丘狐屬,則露出敢怒不敢言的神色。
何謂栯木仙樹?這是天地間誕生的第一棵梨樹,長生不老神仙藥!
《中山經》曰:有木焉,葉狀如梨而赤理,其名曰栯木,服者不妒。
陳宣曾在三尾狐梨園中吃過的惑心梨,便是栯木仙樹隔了十萬八千代,最終傳下的梨樹后代。
這一脈的梨寶藥,皆對神魂大有裨益。
栯木仙樹是與姑瑤山的瑤草仙藥,云夢澤的九芝仙草、蟠桃古樹等齊名的神仙藥!
青丘的真君,將一截栯木雕琢成佩戴的身份令牌,傳到趙神狐手中,這是一件價值不遜色瑾玉膏山鬼令牌的瑰寶。
“那我就勉為其難收下吧。”陳宣淡淡說道,將趙真君令牌,收入納物寶具中。
這是一塊燙手山芋,但倘若處理的好,便價值連城。
隨后,陳宣指著失去反抗之力的趙神狐,對花琉璃道:
“將他,還有其他狐屬抓起來,暫時給你挖礦去吧,順便讓他們吐出知道的青丘傳承。”
“好!”花琉璃盯著陳宣,露出明媚的笑容,同時,她心中感慨:“才短短一年多時間,恐怕我也要打不過這年輕強壯的小子了。”
陳宣的實力增長太快了,一日三變,她從原來的想照拂后輩同類,到正視陳宣的實力,再到現在的與之同行,這一切事情的發生,都快到令人措手不及。
趙神狐快速落敗,大部分狐屬,頓時無心再戰,紛紛舉手投降:“饒我們一命!”
因為陳宣不止是勝出,他明顯還有神魂類的后招沒用,便以正面的碾壓方式擊潰趙神狐,這太驚人了。
趙神狐與白狐兒神,全都落在陳宣手中,它們哪里還敢繼續反抗呢?好死不如賴活著!
但有少數青丘狐屬,兇氣更甚,它們手中有南荒鬼怪與人類的血,就算投降,又哪里會有好下場?
七八個鼎爐狐屬,試圖殺出一條血路,但皆被殘酷的當場斬殺。
其中便有遭受陳宣三記秘術打擊的胡青,在陳宣與趙神狐大戰之中,這個實力不錯的頂尖鼎爐,拖著只剩一口氣的重傷之身,暗中逃跑,但傷勢太重,沒逃出多遠,便被追上來的陳宣,一劍斬落頭顱。
不多時,這一場南荒主動挑起的鼎爐混戰,徹底結束。
二十幾位帶傷的鼎爐狐屬,落在南荒手中。
還有幾十個在遠處觀望的道藏狐貍,沉默片刻,主動跑過來,歡天喜地的與前輩們團聚。
這一批白狐兒神好心帶進姑瑤山,進行歷練的青丘狐屬,被一窩全端了。
“圣子有憐憫之心,救下爾等,莫要自誤!”山君帶著六牙白象等山主,在山中找到十幾位被青丘狐圈禁的大鬼怪。
“我們出了姑瑤山,就把巢穴搬到南荒北邊來!”這些大鬼怪立刻表忠心,十分愿意接受人圣子統帥。
陳宣轉身,眺望遠處的姑瑤山,神女祠恢復平靜,重新陷入沉寂中。
“走出風水法陣,繼續清掃其他外來者。”
當日,陳宣與兩界主勢力,山君等大鬼怪,還有青囊道場的兩個余孽,一齊登上巨大如浮島的兩界玉舟,進入外面荒蕪的姑瑤山秘境中。
“隆……”
兩界玉舟橫渡天空,在姑瑤山秘境之中,如一道白色流光般極速前進。
“南冕滑不溜秋,提前離開,但還有其他人走不了。”
陳宣眼瞳中,綻放淡金色的光輝,一頁《山海經·姑瑤》沉浮,他通過山海經殘頁,感應著姑瑤秘境的氣機與狀態。
“往左邊前行。”陳宣指著一個方向,對花琉璃道:“有一批熟人,我們去掃掉他們。”
陳宣成為鼎爐之后,現世中有很多重要的事情,需要一件件去清算。
但在這之前,他將清掃掉姑瑤山中的所有外來者。
將山鬼娘娘的姑瑤。
變成屬于陳宣一個人的姑瑤。
土德復蘇后,這片沉寂千年的姑瑤山,將要萬物生發,煥發一些屬于古山海的噴薄生機……興許會躍升成為一處福地,誕生傳說中的瑤草仙藥,也不一定。
“隆……”
兩界玉舟前行,日行數萬里,幾個時辰后,接近目標。
“什么動靜?”一片荒蕪的山谷中,幾個云夢州的魔頭散修,猛地抬頭,驚詫望向天空,一個白色小點,朝他們臨近過來。
“那是……兩界玉舟,陳宣、兩界主來尋仇了!”有人意識將要發生何種事情,連綿轉身就逃。
“怎會找到此地!我們藏的夠隱秘了!”有人驚駭不解。
剎那間,恍如開天辟地的真武劍氣,從兩界玉舟上噴薄而出,仿佛一片雪白汪洋般淹沒整座山谷,血光綻放,染紅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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