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五章殿中交談(第1/2頁)
塵心離開了之后。
塵鋒看著王座之上的人，斟酌了一下語言，然后說道：
“我之所以能了解到獻祭，是因為這件事曾經在人類世界發生過。”
“哦？人類世界曾有十萬年魂獸獻祭？”雪帝有些意外的問。
“是的，而且是化人后獻祭。”塵鋒說。
“這樣么？”雪帝眼中閃過一絲感慨。
她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問道：
“從你剛才說的話來看，拓環法是你自己研究出來的？”
“我的同伴也給了我一些幫助。”
“但是主要的思考和研究過程是由你自己完成的。”
“確實如此。”
雪帝將手臂擱在王座扶手上，單手托腮說道：
“你的身體年齡非常年輕，卻能有這樣的成就，是一個非常有才能的人，在人類之中你這樣的人應該并不多吧。”
“不是不多。”
“哦？”
“是絕無僅有。”
雪帝笑了，“我以為你會謙虛一些。”
“沒有意義的謙虛是虛偽，單從學術研究方面來看，這個時代的斗羅大陸確實沒有能和我相比的人。”塵鋒平靜的說道。
他既是在陳述事實，也是在展現自己的價值。
一萬年以后的雪帝因為突破七十萬年失敗，無可奈何之下只能用十萬年雪蓮強行化人，結果倒霉的遇到了一名深入極北之地核心圈的人類，然后被封印在了封神臺中。
那么在一萬年之前的現在，雪帝是否已經遇到了困局呢？
對于這樣的長生種來說，一萬年時間真的不是很長，也許如今的雪帝已經有了麻煩。
那么塵鋒展現出來的才能，就能夠為他爭取到更多的東西。
他的第四魂環需要的是雪女的魂環，而冰天雪女也是雪女。
有沒有那么一點可能，他能夠搏一搏呢？
“在最開始的時候，你是因為什么而想要研究拓環法的？”雪帝突然開口問道。
“當我第一次獵殺魂獸獲取魂環的時候，就感覺到非常不對。”塵鋒喚出自己的武魂，指著自己的第一枚魂環說道。
“哪里不對？”
“哪里都不對。”塵鋒淡淡地說道，“人類和魂獸的成長速度極不平衡，而人類魂師卻必須要魂獸的生命才能晉升，一只萬年魂獸想要長成至少需要數千年的時間之久，但轉眼之間就會被人類殺死化作魂環，這對嗎？”
雪帝沉默著沒有說話。
“即使是拋開什么道德、人性、平衡之類的東西，單從利用效率這方面來論，這也是一件不對的事情。”塵鋒繼續說道。
“利用效率？”
塵鋒點了點頭，“是的，不會有無中生有的能量，魂獸的一生極其漫長，它們會吸收許許多多的能量，而這些能量的來源一部分是太陽和月亮，還有很大一部分是來源于我們的星球。
“而當一只魂獸被人類殺死化作魂環之時，這些能量有多少被真正的利用了？又有多少直接損耗掉了呢？這樣的損耗對于我們的星球來說，是不是一種持續不斷的失血呢？”
雪帝緩緩放下托腮的手，坐直了身子，“你之前說你的能力在這個世界絕無僅有，現在我有些相信了。”
“多謝雪帝的認可。”塵鋒微笑了一下，然后變得嚴肅起來道：
“說回正題，這樣的持續失血對于短生種來說自然沒什么值得在意的，大部分人的觀念都是我死之后管他洪水滔天，一名人類的壽命頂多幾百年，當這種失血出現惡果之時，人類都不知道過了幾百幾千代，還是否存在都兩說，但對于雪帝您這樣的長生種來說就不一樣了。”
在很多科幻甚至是現實之中，人類過度發展對資源的濫用都對導致對生態環境的破壞，而這種破壞最后會成為回旋鏢，最后打到人類自己的頭上。
斗羅世界自然也不例外，這個世界后來的發展已經昭示了這個不樂觀的未來。
位面的衰弱會導致世界能級的下降，最后唐神王被逼急了眼，想著從外面拉一個位面來給斗羅位面吞掉，這就成了所謂的萬年大計。
雪帝從王座上起身，走下臺階來到了塵鋒的面前，不再像之前那樣高高在上 “但，你是一名人類，你本不用為此而擔憂。”
塵鋒微笑著點了點頭，“的確，那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但既然我能看到這樣的未來，不為此做點兒什么的話，恐怕念頭不太通達啊。”
修煉嘛，就圖一個我命由我不由天，要是不能整出點兒大活兒，干嘛要修煉呢？
“所以，你便是因此開始了拓環法的研究？”雪帝問道。
“這是一方面的原因。”
“那其他的原因呢？”
“為了朋友。”
“什么樣的朋友？”
“魂獸化人。”
“是她把身份主動告訴你的嗎？”
“我自己看出來的，破綻并不明顯，但是瞞不過我。”
大殿里安靜了一會兒，雪帝看著塵鋒的目光中帶著一些審視，塵鋒坦然地與之對視。
過了幾秒鐘，雪帝輕聲說道：
“你之前說想要弄清拓環法對魂獸的影響，需要十萬年魂獸來作為實驗對象，而我對這個問題也很好奇。”
“您的意思是？”
“既然你需要雪女的魂環，那不如就由我來吧。”
塵鋒深吸了一口氣，舒緩了一下正在砰砰直跳的心臟。
“這是我的榮幸。”他用有些沙啞的聲音說道。
當下，塵鋒便把拓環法的流程詳細告知了雪帝。
然后兩人盤膝坐下，四掌相對，塵鋒將自己的魂力輸送了出去。
剛一接觸到雪帝的魂力，他就感覺到了一種極度的冰冷，以及可怕的厚重之感。
就仿佛是一面冰雪長城，堅如磐石且高不可攀。
這還是雪帝收住威能的情況下。
只能說不愧是七十萬年的頂級魂獸霸主，若非雪帝對塵鋒沒有惡意，光是魂力接觸的一剎那，塵鋒恐怕就要被直接凍死。
塵鋒自然是沒有能力主動和雪帝魂力融合的，必須要雪帝主動將自己的魂力降頻，而這對她來說也是一種新鮮的體驗。
獻祭雖然是一種十萬年魂獸都會的能力，但是絕大部分魂獸想必都對它并不熟悉，因為這是一個一生只能用一次的技能。
用完就會死的那種。
所以雪帝這也是第一次嘗試將魂力弱化，來匹配塵鋒的魂力強度。
不過十萬年魂獸就是十萬年魂獸，對于魂力有著極強的掌控，雪帝這樣的頂級霸主更是如此。
在稍作嘗試之后，她就輕而易舉地將自身的魂力分出了很微小的一縷，并且對其完成了降頻，達到了比塵鋒魂力稍強一點的水平。
于是，兩方的魂力終于完成了融匯。
然而在進行下一步的時候卻出現了問題，那就當塵鋒的魂力輸入到雪帝體內之時，就如同一滴水進入了大海之中，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這是因為塵鋒和雪帝之間的實力差距太大，他根本無法完成魂力在目標魂獸體內運轉的常規流程。
但這對于塵鋒來說不算難題，因為在最開始的時候，拓環法就是要讓魂獸的魂力進入魂師體內，來提升魂師的魂力頻率的。
只是第一次進行拓環儀式時，由于飛雷鼠無法理解塵鋒的意思，才讓塵鋒來了個反向操作，將魂力輸入到了飛雷鼠的體內，完成了魂力的升頻。
之后其他人在嘗試拓環法之時，直接延用了塵鋒的操作經驗，于是拓環法的流程就此固定了下來。
現在既然一直在使用的經典版本走不通，那就要換成最開始的概念版本了。
于是塵鋒跟雪帝說明了一下情況，雪帝對此并無所謂。
她這次提出幫助塵鋒是有幾個目的。
第一自然是親身體驗一下拓環法，看看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第二則是為了幫這個人類更進一步，因為拓環法的出現對魂獸群體有利，這是泰坦雪魔王都明白的道理。
至于第三個目的，雪帝是想為自身的困境尋找破局手段。
塵鋒猜的沒錯，現在的雪帝雖然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時候，但是已經初步遇到了難題。
那就是接下來的七十萬年大關怎么度過的問題。
在魂獸放棄化人突破十萬年修為之后，每十萬年的大關都可以算是一次搏命，用九死一生來形容都并不為過。
甚至很多情況都是十死無生。
極北之地的十萬年魂獸數量不少，但是直到如今，超過十萬年修為的魂獸依然只有她們三大天王，其中的艱險可想而知。
雪帝的確有一定的信心去沖關，然而信心不能當飯吃，她當然想看看還有沒有別的路子可以走。
如果塵鋒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魂師，或者是個什么修煉天才，雪帝都不會對他太感興趣。
但是他偏偏是個學術天才，這就給了雪帝一些希望，因為這樣的人腦子好用。
也許，哪怕是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塵鋒說不定能夠幫她想到破局之策，即使只是一些有用的建議也行。
在塵鋒調整了流程之后，概念版本的拓環儀式再度開始，而這一次流程進行得非常順利。
雪帝將自己的魂力提出極其微弱的一縷，然后將其弱化到稍強于塵鋒魂力的水平，并輸送到塵鋒的體內。
而塵鋒則將這魂力納入自身的魂力運轉路線，通過一次次的運轉將其融入自身，每一次的融入都會提升他的魂力強度，這個時候雪帝又會輸送來下一縷魂力。
雪帝輸送過來的魂力對她自己來說是極其微弱的，但對于塵鋒來說卻非常龐大，甚至險些有些消化不良。
好在雪帝對于魂力的控制足夠強大，使得塵鋒最終還是一點點地將其容納了下來。
隨著塵鋒自身魂力強度的提升，他的身體也逐漸出現了脹痛和撕裂之感，這是魂環強度逐漸超過身體承受能力的表現。
對于這種情況，塵鋒也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抗。
咬著牙硬抗，一直到扛不住為止。
能夠從雪帝身上獲取到魂環，這是絕無僅有的機會，而且這枚魂環還涉及到了塵鋒能否妥善的使用陰劍，他必須要盡最大努力得到一個最好的結果。
隨著時間的流逝，塵鋒感受到的痛苦越發強烈，他的口鼻處溢出了鮮血，體表還出現了一層白霜。
眾所周知，寒冷會讓疼痛感變得更強，這是因為寒冷會導致神經敏感性的增加。
此時的塵鋒就深受其害，渾身又冷又疼，疼還會因為冷而變得加倍的疼，如同在經受酷刑一般。
這樣劇烈的痛苦之下，沒多久塵鋒的意識就有些模糊了，此時他的雙眼和雙耳中也溢出了鮮血，成了名副其實的七竅流血。
就差一個死字了。
“夠了。”雪帝看著眼前慘兮兮的少年，突然開口說道。
這一聲仿佛能夠直入靈魂，讓已經意識模糊的塵鋒打了個激靈，勉強清醒了一些。
他這時候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按照那道突然出現的女聲來行動，開始對自己的拓環儀式進行收尾。
塵鋒對于拓環儀式的流程極其了解，即使在腦子不清楚的狀態下，依然靠著本能完成了最后一點流程。
隨著兩黃一紫一黑四枚魂環從塵鋒身上出現，他整個人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剛剛出現的四枚魂環也消失不見。
雪帝收回自己的雙手站起身，她看著地上的少年，低語道：
“這就是拓環法么？你給我帶來了一些驚喜。”
說完，她喚來一名雪女將塵鋒送到了一處偏殿休息，并將這里的情況告知了外面的塵心。
塵心得知塵鋒受傷自然心中焦急，連忙跑到偏殿查看塵鋒的情況。
“呼，還好還好，沒有影響到根基。”塵心一邊擦去弟子臉上的血污，一邊松了口氣。
只要沒有影響到根基，那就不是什么大問題，七寶琉璃宗有足夠的資源治好塵鋒的傷。
與之相比起來，倒是這次的經歷足夠的神奇，不僅見到了極北三大天王之首的雪帝，而且雪帝還允許塵鋒獲取雪女的魂環。
是的，塵心了解到的情況就是這樣，他壓根沒想過自家弟子得到的是雪帝的魂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