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畫舫的船頭之上,一個青年長身而立,肩膀上扛著一柄大刀,正居高臨下,看著船中眾人。
  船上的護衛瞬間圍攏過來,但所有人心里都覺得震驚,在并州還有人膽敢跑到涼王府的地盤撒野。
  不過這人剛剛自稱什么?
  并州陸鳴?
  李英閣自船艙內走出,一臉陰沉地看著陸鳴。
  不過,待到他看清楚陸鳴長相的時候,不由得一愣。
  定遠侯世子,陸平之?
  雖然兩家勛貴不對付,但他是見過定遠侯世子的,眼前這個陸鳴,赫然就是他印象中的侯府世子。
  他滿肚子的怒火,此刻一下子就消退了不少。
  若是普通人的冒犯,自然會讓他覺得羞辱,可如果是同等級別的存在,他就得小心應付了。
  “李英閣,聽聞你讓人摘了我留在煙雨樓的對聯。”
  “我曾經跟人說過,只有自認為超過我的人才有資格摘下,既然你摘下了對聯,便是自詡有超過我的實力。”
  “今日我來向你挑戰。”
  陸鳴長刀一指,開口說道。
  “陸平之,你是瘋了嗎?”
  “非要在我這兒撒野?”
  李英閣的臉色一沉,雖然這件事是他不對在先,但他之前也不知道陸平之就是陸鳴啊。
  你堂堂侯府世子,沒事跑出來跟人爭什么并州第一,這不是閑的嗎?
  “一刀,我就出一刀。”
  “若是你接下這一刀,我扭頭就走。”
  “如果接不下,回頭給我把對聯給掛上,我要你親自掛。”
  陸鳴根本不理李英閣的話茬,只是平靜地說道。
  “定遠侯府跟我涼王府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你到底要干嘛……”
  李英閣都要被這個人給氣瘋了,什么時候陸平之變成了個無腦的莽夫。
  “鏘。”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陸鳴悍然出手了。
  嗜血煉獄刀上升起一道燦爛寶光,剎那間化作十丈刀影,瞬間照亮夜空。
  一刀陡然落下,鋒利的氣機向著四面八方擴散,刀鳴聲不絕于耳。
  “保護公子!”
  在畫舫之中,陡然升起了兩道身影,磅礴的真氣自二人身上升騰而起,一人拔出長劍,向著刀影阻攔。另一人則單手握拳,一道巨大的拳印轟出。
  “哈哈哈哈,不過土雞瓦狗耳!”
  陸鳴大笑一聲,刀影再次升騰,自他以自身念頭煉化此刀后,這神兵徹底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
  “轟。”
  刀光瞬間斬斷劍影,同時陸鳴身體不搖不動,周身罡氣浮現,筋骨其鳴,臟腑鐵板一塊,以強橫身軀硬接了那一拳。
  而整艘畫舫,在這一刀之下,被豎著劈成了兩半。
  同時余勢不絕,生生將湖面劈開,一直露出了黝黑的湖底淤泥,良久兩側的水流才重新涌入,只激蕩地湖面一片渾濁。
  刀光擦著李英閣的身體而過,那冰冷刺骨的力量,讓他大腦一片空白。
  “公子落水了,快救人!”
  李英閣實力不弱,也有武道三重的水準,但此刻他被嚇傻了,連動彈都不敢。“別忘了我交代你的事情。”
  陸鳴笑了笑,反手將刀光一收,身形一晃,便猶如謫仙一般,飄搖而去。
  但誰也沒有發現的是,一道無形的念頭自陸鳴的指尖飛了出去,轉眼就沒入了嚇傻了的李英閣體內。
  “公子!”
  那位使劍的真氣境高手在一塊漂浮的木板上一踏,飛身而起,將李英閣自水上抓了上來。同時真氣運轉,將其身上的水分氤氳蒸發。
  “老胡……”
  他回頭看向另一個真氣境高手,公子都這般了,你怎么還不動彈?
  可他這一回頭,就看到那用拳的高手腦袋轱轆自身體上掉了下來,腔體內鮮血如泉涌,轉眼就把一片湖水染紅。
  使劍高手眼中駭然,他都不知道陸鳴什么時候動的手。
  第二日,李英閣親上煙雨樓,把那副對聯重新給掛上了。
  只是全程低氣壓,把煙雨樓掌柜嚇得夠嗆。
  他本以為搬出李英閣,這件事就算結束了。沒成想,陸鳴一人一刀,刀劈李英閣的舫船,逼得李英閣重掛對聯。
  這是重新掛對聯的事情嗎?這是狠狠打了李英閣的臉啊。
  掌柜的坐立難安,萬一李英閣看他一個不爽,把他給剁了,也不會有人給他做主。
  不過好在,李英閣也沒有真找他麻煩,在掛完了對聯之后,便匆匆忙忙地離開。
  關于陸鳴刀劈李英閣的事情,在泰安府引起了不小風波。近些時日便要舉辦鄉試,各地武者都來首府,許多人都知道李英閣的身份。
  可李英閣被劈了一刀后,竟然一點后續都沒了,別說是找人報仇,甚至連門兒都不怎么出了。
  就在眾人猜測紛紛的時候,陸鳴已經跑到了武廟。
  他準備這些天好好閉門練功,尤其是江太炎囑托的至陽至剛的功夫都練一遍。
  有一說一啊,江太炎在武廟還是有不小話語權的,自從他出面之后,藏兵洞就沒有繼續追究陸鳴拿走兩件神兵的事情。
  其實對于藏兵洞的看守人員來說,你拿走一件神兵和兩件神兵沒啥區別,反正你人死了,神兵都要重回藏兵洞的。
  他們當初喊打喊殺,也就是走個流程,此事本就可大可小。
  江太炎出面之后,大家就順水推舟給個面子。
  “陸鳴啊陸鳴,你還好意思回來!”
  他剛回到武廟,宋辛元看到他就氣不打一處來。當日自己好心帶他去藏兵洞,這貨竟然拐帶走了兩件神兵,然后非常無恥地跑路了。
  本來帶走兩件神兵也不算多大事,就因為這貨跑路,搞得自己很被動,只能很尷尬給人解釋。
  “宋司業,上次是我不對,我這不是年輕嘛,你們又對我喊打喊殺的,我只能逃跑了。”
  陸鳴嬉皮笑臉給宋辛元解釋。
  宋辛元指了指他,然后無奈搖了搖頭,聽聞這貨昨天把涼王的兒子差點給砍了,相比起來,拐走兩件神兵倒算不得什么大事了。
  “我這次回來呢,是想好好閉關修行,把咱們武廟的功夫好好練練,以后出門也不丟了武廟的臉。”
  陸鳴兩句話一說,就開始圖窮匕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