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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豪杰響應,贏糧景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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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豪杰響應,贏糧景從  武功。

  蘇氏塢。

  自打天子自五丈塬來到此處,漢軍便接手了塢堡的防務。

  堡中所有屋舍都清空讓了出來,供隨行的文武及龍驤郎、虎賁郎臨時居住。

  代表天子親臨的金吾纛旓很是張揚地掛在蘇氏塢城頭,迎風招展。

  幾名已處甲古稀之年的蘇氏族老得到消息,從莊園來到塢堡,見到這面金吾纛旓后無不涕泣,道什么死而無憾,道什么含笑入地。

  劉禪在塢堡核心區域的祠堂中,親自接見了這些族老。

  祠堂外的空地上,聚滿了前來覲見天子的蘇氏族人。

  蘇氏族老又怕他們驚了圣駕,吩咐蘇威將他們驅離,卻被天子阻止。

  復又讓族長蘇威將族中三十歲以下的年輕男子叫到了祠堂中。

  于是族中最年輕的兩代人不論大小,不論親疏,不論遠近,不論貧富全都見到了大漢天子真容。

  包括已入侍天子的龍驤郎、虎賁郎在內,共計一百三十六人。

  天子隨即賜下戰馬耕牛各一頭,甲胄刀弓各一副,衣錦繡者賜葛麻,衣葛麻者賜錦繡。

  最年幼者剛蹣跚學步,竟也領到了賞賜。

  而如此賞賜,當然讓不少有識之士揣摩起了天子的用意。

  戰馬耕牛甲胄刀弓,自不必提,國之大事,在耕在戰嘛,加上本就都是貴重稀罕之物,賜給年輕人,自能讓他們歡欣鼓舞,感恩戴德,甲胄更是規格之外的賞賜,算是許可蘇氏擁兵自保了。

  至于葛麻與錦繡,大概便是鼓勵與一點點小小的敲打了,只要為大漢出血流汗,衣葛麻者亦可披錦繡,而衣錦繡者倘不能自勉,將來未必不能披葛麻。

  至于是不是真有這般用意,只有天子自己曉得了。

  一通賞賜已畢,天子又親手為蘇氏祠堂題匾。

  上書“忠節千古”幾個大字。

  之后又書楹聯兩副。

  三千里持節孤臣,雪窖冰天,半世歸來贏屬國。

  十九年托身異域,羊衣牛帳,幾人到此悔封侯。

  再之后,又命節從龍驤取出早就準備好的鎏金銅節杖。

  節杖頂部以牦尾飾之,又刻“忠貫日月”銘文。

  復又頒下旨意,武功長蘇威世篤忠貞之節,克紹先人之志,特準承襲漢典屬國蘇武之爵,為關內侯。

  這一襲爵的旨意,毫無疑問,既是肯定了蘇氏首迎王師的功勞,也是“蜀漢”對大漢正統的宣稱。

  前漢賜你祖爵,如今我這大漢天子使你承襲祖爵,自是因我與前漢一脈相承,未曾變易。

  劉禪本還想去蘇武墓看看。

  卻被告知,典屬國蘇武之墓在渭北不在渭南。

  且距武功塢有三十余里,路途艱難,不便天子興師動眾而去。

  劉禪聞言,也不堅持。

  他如此重視蘇武,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要大肆宣揚蘇武對大漢的忠貞之節,號召曾經作為大漢核心成員的關西子弟以之為榜樣,為大漢效忠盡節。

  所以如果沒有什么特殊情況,蘇氏不可能勸阻他這天子去墓前一掃。

  而既然勸阻,那么十有八九,便是已離開祖地發展的蘇氏,也有很多年沒去打理蘇武之墓了。

  若讓大漢天子見到蘇武墓破敗之象,未免會因此懷疑如今的蘇氏對先祖功業認同與否,繼而懷疑蘇氏是真欲效先祖為大漢盡忠,還是純粹的投機者。

  雖然他們的憂心有他們的道理,但劉禪顯然不可能計較這些東西。

  蘇氏首迎王師是真的,交出戶籍是真的,遣子入侍是真的,獻上糧草也是真的,那么這就是大漢忠良。

  而不知是有意還是故意吧,蘇氏大概是從入侍天子的龍驤虎賁那里得到了消息,曉得了大漢天子親征未帶女眷,又已幾個月不近女色。

  于是午宴之時,特意讓族中姿色上佳的妙齡女子十余,入天子行舍侍奉飯食酒肉,又獻上歌舞數曲。

  不得不說,幾個月沒碰女子,劉禪一時竟真有些躁動起來,更別提蘇氏派出來的,還都是些姿色上佳的妙齡少女。

  而借由此事,穿越而來的他也總算是第一次親身體會到了權力別樣的美妙之處。

  席中諸多臣僚及內侍顯然都察覺出了天子似乎有意,蘇氏的族老乃至族長蘇威同樣察覺到了,于是一時竟也有些按捺不住心中躁動。

  宴席進行到一半,坐在上首的劉禪剛有些放松下來,龍驤中郎趙廣卻突然從外面帶入一則消息。

  于是便讓郭攸之、陳震兩位侍中繼續與蘇氏族人們完宴,之后便在一眾龍驤郎的護衛下離開了行舍,往塢堡外去了。

  蘇氏諸人見天子突然離去而沒有什么特殊吩咐,只有些驚異,卻也不覺失望。

  畢竟和合陰陽這種事情,怎么可能是當場就能決定的呢?

  大家都是要臉面的人,天子的臉面尤其重要,做事要體面些,不能操之過急。

  宴席散去。

  侍中郭攸之、侍中陳震,及陳祗、李遺、李豐等五六位侍郎,還有照顧天子飲食起居的中常侍們很快聚在了一起。

  主動將眾人攔下并聚集起來的中常侍率先道:

  “諸位侍中,侍郎,你們也該曉得,陛下今年不過二十有一,正乃春秋鼎盛之年,卻是…卻是連一位皇嗣也無…”

  郭攸之、陳震兩位侍中老臣當即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他們席中也察覺到了,天子似乎對蘇氏女子有些意動,此時便以為是內侍們得了天子授意,一時皆是交換起了眼神。

  侍郎陳祗卻沒什么忌諱,直言相問:“來常侍可是得了陛下授意?”

  來彘兒趕忙搖頭:“非也,這種事情,陛下怎能親自開口呢?

  “但我們這些常侍陛下左右的奴婢,做的不就是為陛下啟難于啟齒之事,開難于開口之言,為陛下分憂解難嘛?”

  郭攸之與陳震二人聞聽此言,俱是難言。

  天子在御駕親征前正欲納妃,卻是被話語權最重、盡掌宮中大小事務的董侍中,以宮人已足,不宜再加采擷為由駁了回來。

  此刻若是趁董侍中不在之際,為陛下索求民間女子,采擷宮人,或許能討陛下歡心,但回過頭來未必不會被譏諷彈劾一二。

  再則,他們身為侍中,乃是國家重臣,職責所在,乃是協助天子處置軍國大事,理政治國,怎么能不顧身份,去為天子去找女人?將來不是遭人白眼非議嘛?

  可話雖這么說,陛下御駕親征已是三月有余,又是春秋鼎盛之年,身邊竟連個服侍的夫人都沒有,簡直如鰥居一般,這恐怕對陛下的身體也不好吧?

  而且還有一件事不得不念,天子自親征以來,一改對軍人軍事避之不及之態,日日與軍士漢子們廝混在一起,加上身邊又沒個女子,再加上一直都沒有皇嗣誕下,難免傳出了一些不端的流言。

  所以此時此刻,為這位親征得勝威望日隆,亟需皇儲留后的陛下采擷宮人,增廣皇嗣,以正天下視聽,撫天下人心,卻是成了一件正經且緊迫之事。

  但這種事情,你中常侍自己偷偷去問陛下,然后再主動把事情給辦了不就好了?

  我們這些外臣再如董侍中一般,裝模作樣半推半就地勸諫幾句就差不多了,到時真有誰覺得不妥,我們還能站出來為陛下說幾句好話。

  如今陛下礙于臉面不好提,你們這些常侍也不敢輕犯忌諱,便把鍋端到我們面前。

  可我們誰又想背鍋?

  總而言之,不論這種事情多么合理,多么必要,一旦主動去做,就勢必對個人清譽有所影響的,萬一晚節不保就慘了。

  就在所有人都沉默之時,剛被拔為侍郎的李豐看向中常侍,道:“來常侍,此事便由我來做吧。”

  見有人主動背鍋,一時不知怎么處置的郭攸之、陳震二人簡直如釋重負,神色終于輕松了些。

  而另一邊,陳祗、李遺等幾位年輕的侍郎,神色卻有些復雜。

  雖說這事確會有損清譽,將來可能會落個佞幸之臣的非議,但現在是什么時候?

  是數百年難得一遇的大爭之世!

  從龍討逆,三興炎漢的不世功業就擺在他們眼前!

  而這個時間窗口可能很短!

  說不得只須幾年時間,這亂世突然就平定了呢?!

  他們這些年輕人,身前有那么多老家伙擋路。

  若想在這稍縱即逝的時間窗口內更進一步,闖出名堂,搏一個青史留名,除了早日獲得天子青睞,委以大任外,可還有別的辦法?

  打仗?

  天子倒確實喜歡軍人,軍人在這種大爭之事也總能大放異彩。

  可他們這些侍郎不知兵啊!

  治政?

  他們連一縣令長都沒當過!

  如今這位陛下在御駕親征后變成了一朵奇葩,所謂“躬好吏事”。

  也就是不關心國家大事,反而喜歡扎根基層,關注一些該由“吏”們去關注的小事。

  他們這些侍郎內朝為官,曾經高屋建瓴地指點江山,協助教導天子處理一些簡單的政務,并提出建議,天子對他們也可謂禮敬有加。

  可自打天子親征以來,這禮敬早就沒了,他們提出的建議,時不時還被天子批評成紙上談兵,讓他們去地里翻幾天土,跟兵士們練幾日旗鼓軍陣再來提議。

  這種被更懂行的領導批評,失了圣眷的感覺,讓不少野心勃勃的年輕侍臣心中落差很大,于是一個個想著法兒做出改變。

  首先的,自然就是效仿天子躬好吏事,深入基層去體察民情軍情了。

  所謂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是也。

  其次的,便是多多在天子面前露大臉了。

  光會做事是不夠的,你得讓天子知道你會做事。

  怎么讓天子知道你會做事?

  排在第一位的,就是讓天子注意到你這個人嘛!

  猶豫就會敗北,如今一個能贏得天子圣眷的機會擺在他們眼前,他們卻因擔心清譽被毀遭致非議而沒能抓住,不得不說有些可惜。

  塢堡外。

  一身銀甲紅袍的天子,在趙廣及二百余名龍驤郎的護衛下,勒馬來到了武功橋。

  馬蹄踏踏,追殺曹叡的記憶隨即涌上心頭。

  但此刻卻不是想曹叡的時候了,因為與這位漢家天子素未謀面的天水姜伯約來了。

  隨姜伯約一同前來覲見的,還有來自隴右的大小胡漢豪強數十家。

  附庸的小豪強且不去提了。

  各有部曲數千家的胡族大豪,有武都白馬氐楊千萬,略陽氐呂簡,臨渭氐苻健,南安羌姚柯回,陰平氐雷定…

  此外,讓劉禪印象頗為深刻漢族大豪也有那么幾家。

  飛將軍李廣的后裔,天水成紀的李雍。

  漢武帝四顧命之一的上官桀后裔,天水上邽的上官雝(yong)。

  伏波將軍馬援的后裔,后漢大儒馬融的族人,馬氏如今家門敗落,門丁不興,族長馬鐘隱在人群中像個嘍啰,劉禪卻是多看了一名叫作馬鈞的年輕人兩眼。

  還有跋扈將軍梁冀的族人,安定烏氏的梁熙,其人與曹魏前并州刺史梁習乃是同族。

  更有傅燮傅南容的族人,北地泥陽的傅定,其人與傅燮之子,偽魏故扶風太守傅干乃是同族。

  不少豪強跟武功蘇氏一樣,雖仍有族人在曹魏出仕任職,卻也開始派出些旁枝別系下注大漢了。

  一身銀甲紅袍襯得身形越發高大寬厚,端是威風凜凜的大漢天子,從這一大批胡漢豪強身前緩緩越過,肅容接受他們的行禮,記下他們的名字與模樣,于是胸中一時感慨難言。

  這就是南安、天水、安定三郡皆叛背后,“漢”字的號召力嗎?

  這就是昭烈沒能看見的,將軍身率益州之眾出于秦川,百姓孰敢不簞食壺漿以迎王師的現實寫照嗎?

  只要長安之戰不輸,大漢就真的有問鼎天下,逐鹿中原的基本盤了。

  “以一己之力,一月之內說得如此之多的漢羌豪強歸心響應,伯約功不可沒啊。”

  在見過一眾歸附的漢羌豪強后,劉禪又單獨接見了姜維。

  “陛下言重了!

  “維不過借大漢之威,借陛下之威,才做得這般大事。

  “不是維有功,而是大漢、陛下,丞相,給維一個逞利口舌,合縱連橫的機會,維不敢貪天之功。”

  姜維似是沒想到這么快就能面見這位短短幾月就打出了赫赫威名的天子,聲色顯然有些激動。

  這也就是天子親征了,否則的話以姜維一個年輕的小將,降將,及丞相中意的涼州上士,姜維是很難這么早就面見天子的。

  劉禪道:“伯約不必過謙,如朕前信所言,若非你舍命射張郃一箭,恐怕大漢未必有這么好的局面,跟著丞相好好做事,朕相信,定有你大展拳腳之時。”

  姜維一時心震。

  無言片刻后想到了什么,道:

  “陛下,丞相已連夜攻下灞陵,并已兵臨新豐。

  “趙老將軍說,司馬懿恐怕要棄守長安,向新豐去了。”

  “棄守長安?”劉禪顯然沒想到竟會有這種可能,而后望著長安方向思索許久,最后對著趙廣道:

  “辟疆,且留這面龍纛在此,我們往長安去。”

  趙廣聞言一滯。

  姜維亦是心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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