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神清氣爽。”
張狂從溫柔鄉里出來,眼眸中閃動著圣賢般的智慧,面上是說不出的風采,立于武當山上,俯瞰青峰綠林,獵獵山風吹動,讓他有種飄然欲仙的錯覺。
不過吹了還沒兩三個呼吸,便有一道者上前問道:“不知居士從何而來,緣何在此?”
武當山上的道門可不是自張三豐后才有,最遠可追溯至春秋戰國時期的方仙道,如今也是夾雜了全真和正一兩道特點與傳承,在“真武”這一共同信仰的趨勢下有融合的趨勢。
張狂轉眸回望,見對方只是個小道童,便沒了多少興趣,擺了擺手說道:
“我來武當傳道。”
小道童并不氣惱,點點頭道:“不知前輩哪家哪派,得蒙哪位先師傳法,走的是丹鼎還是符箓?”
“……丹鼎吧?”
張狂哪懂他說得是什么意思,眨動的雙眼里滿是清澈的愚蠢。
小道童頓了頓,認真的看了他一眼,確認過眼神,是野狐禪。
由于道家高人主打一個隨性,有利于名川大山時偶爾興之所至,便留下傳承,然后灑脫而去。
有人得了傳承,因此入道,只是所得殘缺,或因某些原因未曾看到先人遺留名諱、傳承,因此成了失了根基的“野狐禪”。
再加上如今戰亂,所以張狂的表現并不突兀。
小道童施了一禮,道:“居士,武當山上諸多道德高真正在聚而論道,若是居士有意,不如隨我一同前去聽一聽?”
張狂眼眸亮起,他還以為武當山上人跡罕至,沒想到居然還有道士在,這下倒是方便他了,“走,帶路。”
小道童心底也是竊笑,他本應晨起做早課,不想昨夜貪玩晚睡,以至于早上起晚了,誤了早課,朕不知道該如何避免被師父責罰的時候,突然瞧見張狂,見他姿容俊逸又氣度不凡,這才上前和他交流,將他帶去五龍祠,以此充做理由——我非晚起,是偶遇此人,這才耽誤了早課。
兩人都挺高興。
等張狂到了五龍祠內與諸多道長進行“友好”溝通后,他看著諸多鼻青臉腫但語氣堅決的要離開武當山,并且替他宣傳的道長,不由的感慨道:
“果然有理走遍天下都不怕。”
物理也是理!
“諸位道長如此慷慨,我沒什么好送的,這一章太極拳經送與諸位,若是諸位能夠為我拉來新人,另有新章奉上。”
張狂給了他們一張太極拳經,并且言明如果需要剩下的,要么是拉人來置換,要么是自己拿出天材地寶來換。
諸位道長瞧不出原本面容,但從他們紫腫的雙眼上可以看出,他們對張狂的不屑一顧。
一個莽夫,怎會有經典?
只是等他們看完了第一章后,一雙雙眼睛里面滿是火熱癡迷。
要不是清楚自己打不過張狂,只怕這些人已經動手開搶了。
這時候能于山間隱修的都是虔誠的求道者,如今窺得太極一角,自是迫不及待想追讀,但奈何張狂給的條件和門檻太高,他們又囊中羞澀,只能趕緊下山拉人頭去了。
張狂瞧他們走得一干二凈,行動力簡直要拉滿后,也是笑著找了一處山頭,然后放出陸家莊和自己的諸多紅顏。
“我決定先在這山上清修,你們也別在里面憋著了,跟我一起在外頭同參太極,共悟陰陽吧。”
倚天眾女頗感新奇,相約準備出去逛一逛。
李莫愁瞧著她們關系不錯的樣子,眼眸里閃過嫉妒,惱恨的瞪了眼徒弟洪凌波,但是這丫頭卻侍奉在張狂跟前,寸步不離,恨不得撒尿都給他扶幾把,著實沒有讓她教訓的機會。
想了想,李莫愁上前對張狂說道:“我有個師妹……”
話剛開口,黃衫女便聽出了她的意思,面上罕見的失去了冷靜,勃然大怒——她們已經從張狂這里得知自己來到了另一處世界,跟過往的歷史并不相連。
但這依舊改變不了黃衫女對小龍女的認知,那可是她的祖輩!
黃衫女怒斥“賤人找打!”,摧堅神爪蕩起獵獵狂風,直沖李莫愁面門抓去,下一刻卻被張狂一手抓住細長藕臂拉入懷中。
“你看,又急。”
張狂笑呵呵地對李莫愁道:“那你記得把她帶來,讓你們這對師姐妹團聚。”
“等等……”黃衫女還想阻攔,然后就被張狂堵住了嘴。
李莫愁瞧見這一幕面上閃過幾分快意,心中像是吃了蜜糖一樣——叫你和她們圍攻我!
譏笑道:“別著急,很快就讓你們一家團聚。”
說完,李莫愁轉身就走,不再管身后的腥風穴雨。
永遠不要小瞧道士的人脈。
武當山上的道士們下山之后找了個地方將那一章太極拳經抄錄,拿了一張后各奔東西。
沒用兩個月的功夫,五湖四海的道門、權貴,甚至還有佛門的人都來了武當山上,奉上寶物想要求取一章太極拳經。
等臨安府的趙昀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是在三個月后。
“混賬!”
“朕早就遣旨宣他入宮拜見,他竟然敢避而不見,還在武當山上做這些?”
趙昀眼紅地看著皇城司遞上來的條子,尤其是看到上面不只是道門和佛門,甚至還有一些北地新起的勢力之主后,立刻坐不住了。
真要是讓這些人拉攏住張狂,別說是一個孟珙,就是十個都擋不住張狂!
“宣!宣孟珙回來!”
賈似道覺得自己可能起猛了,聽的有點問題,抬頭確認道:“官家說的是孟珙?”
“怎么,有問題?”趙昀眼里冒火,語氣更是不善。
問題大了去了!
賈似道面上滿是驚駭,孟珙可正在帶人收復失地,眼看已經平定了河洛,只等站穩之后便可還于舊都,以此為基點北定中原。
現在把人撤回來?
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賈似道是奸臣不假,可他清楚這會兒要是敢把孟珙拉回來,那他的“名望”很快就會超過秦檜!
死了都不得安寧!
他不愿意,但架不住有別人要送啊!
叫孟珙回朝的圣旨還是發了出去。
叫賈似道心驚膽戰的,是那隔著一個時辰催一次的王命旗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