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
目睹熊妖被朱居轟殺,毒蛟嘶聲怒吼,腳下泥土迸濺,身化一道虛影猛撲而來。
一日之內。
結義多年的三兄弟去了其二,毒蛟的心宛如滴血,怒火更是淹沒了理智。
殺死他為兄弟報仇!
“哼!”
朱居輕哼,體內氣血涌入明煌甲,盔甲表層當即泛起幽冷光澤。
噬妖鐵!
此物能壓制妖魔體內的妖力。
經由他施展秘法煉制,明煌甲壓制妖魔的力量還能更增一籌。
此甲目前雖未圓滿,卻已可堪一用。
之前數拳轟殺皮粗肉糙的熊妖,一部分原因是朱居自己實力不凡,更大一部分的原因是明煌甲壓制了妖力,才讓熊妖沒能逃過一劫。
毒蛟乍一靠近,立馬察覺到不對。
自己體內的妖力不知為何飛速消散,更有一種無力感浮上心頭。
這是……
“彭!”
拳爪相撞。
朱居身形晃動,連退數步,毒蛟則是悶哼一聲,倒飛了出去。
不過它落地后快速起身,眼中即有忌憚也有憤怒:
“噬妖鐵!”
“該死的混蛋,我會把你身上的盔甲撕碎,讓你的身體在我的毒液里一點點溶解。”
“嘶……”
毒蛟口吐蛇信,身體緩緩變大,眨眼間就已化作一頭長達十米、兩人合抱粗的巨蟒。
對于妖物來說,化形只是它們實力境界達到一定程度后的一種手段。
本體。
始終是最強形態。
七品上的毒蛟顯露本體,就算是六品下的武者遇到,也無可奈何。
“唰!”
毒蛟身體盤旋,猛然射出。
之前交手它已經試探出,朱居的實力并不強,雖然武道不凡,但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改變不了結局。
“呼……”
狂風驟起。
落葉翻飛。
長達十米的毒蛟好似遮天蔽日的陰影,把身穿盔甲的朱居籠罩。
恐怖威壓臨身,竟是讓他千錘百煉的元神泛起一絲絲的漣漪。
危險!
朱居雙目收縮,快速屏住呼吸,托著兩千斤的盔甲猛然折身。
他的身體好似展開的書頁,腿部扎根大地,雙手似刀斧猛揮。
“彭!”
“呲拉……”
毒蛟的身體被撕扯出一道長長的裂口,鱗片飛舞、鮮血迸濺。
“滋……”
朱居猛然后退,看向自己胸前的盔甲。
毒蛟的血明顯蘊有劇毒,落在盔甲上當即升起白煙,好在白煙過后,盔甲完好無損。
尚未等他松口氣,一種眩暈感浮上腦海。
怎么會?
自己已經屏住了呼吸。
“啊!”
“唏律律……”
不遠處幸存下來的山莊護衛突然口發慘叫,雙手不停地抓撓自己的皮膚。
馬匹更是四蹄翻騰,不顧一切朝著遠處奔去。
“毒!”
廖苒掙扎著站起身體,悶聲喝道:
“這霧氣有毒!”
“大家屏住呼吸,能減緩毒氣入侵的速度,先……先逃出去再說。”
說著。
眼帶希冀看向朱居。
只要毒蛟還活著,就算暫時逃走最終也難逃一劫。
她已經沒有了再戰之力,何況就算實力完好也非毒蛟的對手,現在一群人的希望只能放在朱居身上。
霧氣?
朱居挑眉。
他雖然境界高深,但對這個世界的了解終究不多,尤其是對于妖物,更是嚴重缺乏認知。
“呼……”
疾風撲面。
毒蛟再次撲來。
它身裹惡風,口吐毒煙。
龐大的身軀所過,樹倒枝斷,就算是噬妖鐵也難以阻擋它的肆虐。
“彭!”
朱居的手臂再次與毒蛟相撞,雖然撕裂些許皮肉,卻難挽頹勢。
他只是九品武者,身上還有著兩千斤的盔甲,氣血消耗極大。
繼續下去……
“把劍給我。”
“啊!”
廖苒一愣,隨即回神,下意識把手中的斬妖劍拋了過去。
“唰!”
朱居避開毒蛟的撲擊,探手接過斬妖劍,急促的呼吸陡然一頓。
強大的元神在一瞬間強行壓制住體內肆虐的毒氣,還有那顯出紛亂的氣血。
肉身潛能也被盡數激發。
持劍在手,他的氣勢也隨之發生變化。
寒風呼嘯。
夕陽光暈透過樹葉縫隙灑落地面,伴隨著落葉紛紛,而繽紛起舞。
水霧,毒蛟,微風,寒劍,光影交錯、動靜之間,宛如一副畫卷。
一抹劍芒突兀出現在畫卷之中。
極致的殺意撕裂一切,似乎與此方天地也不相容,猙獰且凌厲。
更加……
霸道!
翻滾激蕩的氣血透著股詭異、陰冷,只是看上一眼,都讓人心中發寒。
“錚……”
劍吟刺耳、尖銳,也讓廖苒雙目收縮,精氣神好似盡數被那劍意吸引。
她猛咬舌尖,劇痛讓她恢復一絲清明,眸子里更是顯出一抹恐懼。
這是什么劍法?
直指死亡的劍法!
這劍法,似乎就代表著死亡,沒有人、沒有任何存在可以逃離死亡。
妖魔也不例外。
漆黑劍芒一閃而逝,伴隨著鮮血飛濺,毒蛟的頭顱脫離軀體重重落地。
七品上的毒蛟,竟是被一劍斬殺。
“唰!”
沾染了毒血的斬妖劍插在廖苒身前,劍身輕輕晃動,好似還沉浸在剛才那劍意之中。
“好凌厲的劍法!”
一位白發老者出現在現場,手指輕輕拂過地面上殘留的劍痕。
“我曾見過一門劍法,好似青蓮綻放,橫掃萬物污濁,但那是三品之上存在才有的劍意……”
“師尊。”
廖苒開口:
“那人雖然很快解決了熊妖、毒蛟,但實力應該還不到六品。”
“這才真正可怕。”老者瞇眼:
“這說明此人擁有頂尖傳承,且已經悟得劍中神意,只要不中途隕落,定能成為四品,乃至養出三品法相。”
“太原府何時出現了這等人物?”
他小聲低語,面色凝重。
“師尊。”廖苒再次開口:
“他應該不是壞人。”
“好、壞,只能用來區分凡人,對于真正的強者來說,從無絕對的好壞。”老者直起身:
“不過……”
“他對人族是友善的,這就足夠了。”
“三河幫放縱妖物肆虐太原府,斬妖堂不能任其妄為,當上稟州衙。”
“是。”廖苒垂首,心中則是輕嘆。
老者只說上稟州衙,并沒說動用斬妖堂的力量,顯然還是有所顧忌。
而上稟。
先不說會不會有回復,就算有動作,也不知猴年馬月,本地百姓能否撐到那時候?
“對了。”
老者開口:
“你說,那人的盔甲全部由噬妖鐵打造而成?”
“是。”廖苒回神,點頭應是。
“至少兩千斤的噬妖鐵,這可真是大手筆,三河幫坐鎮太原府幾十年,也不過入手兩三千斤而已。”老者輕嘆:
“看來,此人來自某個大勢力應該不假,不然何至于如此豪奢?”
身穿盔甲的朱居出現在河邊,他抬頭看了眼天空飛翔的蒼鷹,無奈嘆了口氣。
“不會飛,就拿這扁毛畜生無能為力。”
搖了搖頭,他騰身躍入河水。
沉重的盔甲裹住他的身體,落水之際竟是沒有掀起絲毫水花。
這說明他對勁力的掌控已至分毫不外泄的地步。
水下。
朱居雙手掐訣,周身氣血一顫,明煌甲當即化作一道流光沒入他的丹田。
‘吞噬了三頭七品妖物精血,再加上一群小妖,總算是讓明煌甲祭煉入門,成了名副其實的氣血神兵。’
‘先回去。’
‘叫人把貨拿回布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