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觀。
靜云道人緊閉雙眼,轉動手中的念珠,眼皮的微微抖動彰顯出她心中的不平靜。
“未曾修煉過淬體法門,單純依靠自身體質,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內就修成了飄然一縱。”
“不錯。”
魯淺淺點頭:
“師傅,我記得您曾經說過,飄然一縱需學會搬運氣血才能入門。”
“為什么雙兒可以提前?”
“天地浩瀚,有些人異于常人在所難免。”靜云道人睜開雙眼:
“你口中的雙兒顯然就是這等人,且……極其契合我這一脈的傳承。”
“是嗎?”魯淺淺嘆氣:
“可惜!”
“姓朱的不愿意放人,還說什么要讓師傅您親自去府上收徒表示誠意。”
“拜師收徒,哪有師傅主動上門的?”
說著。
連連搖頭。
“不然。”靜云道人笑道:
“有人不辭辛苦跋涉千里只為求學,也有人游走世間數十年只為擇一佳徒留下傳承。”
“雙兒……”
“今年十五?”
“是。”魯淺淺點頭:
“若是八九歲就好了,那時根骨還未長開,現在已經過了最佳的習武時間。”
武道修行,并非越早越好。
太早。
容易傷到身體,阻礙未來修行。
太晚。
根骨已經定型,難有所成。
靜云道人緩緩點頭。
她看的更遠,人之氣血三十最盛,再過十年就開始快速衰敗。
也就是說。
十五歲開始習武,最多也就十幾年的好時光,加上夯實根基、學習武道基礎,真正用來修煉的時間更少,即使天賦異稟也未必能學有所成。
“姓朱的不當人子。”魯淺淺小聲嘀咕:
“明明是我發現了雙兒的天賦,連送過來讓師傅看一看都不行,還說什么拜入青衣幫高人門下,這是把雙兒當做奇貨可居,真為她不值得,竟然有這么一個主人。”
靜云道人眼眉微動,若有所思。
人過世,停靈三到七日,其后有五七之說,每隔七日祭祀一番。
直至第五個七日。
五七之日做為最后一次祭祀,需于家廟守夜,今夜過后一切如常。
朱居身著孝服,盤坐蒲團之上,一呼一吸間體內氣血好似江河奔涌。
龍象勁!
此功淬煉肉身之效遠不如巨靈拳,但無需演練拳法,靜坐即可。
而且。
巨靈拳淬煉肉身之效唯有悟得拳中真意方可,常人難以做到。
“呼……”
“吸……”
氣血滔滔,席卷周身。
行經任督二脈之時,至尊仙骨適時放出一縷精元,卷入氣血。
有這縷至臻至純的精元之助,朱居的修煉進度可謂一日千里。
隨著功法運轉,氣血越積越多、越轉越快,幾如江河滔滔奔流不絕。
某一刻。
“咔嚓!”
一道無形的屏障被浩瀚氣血生生撞碎,一種莫名氣息透體而出。
九品!
沒有借助秘藥。
依靠純粹雄厚的氣血,他自行突破了入品門檻,進階九品武者。
朱居身形一震,氣血透體而出,在體外匯成龍象盤旋的虛影。
空曠的家廟,溫度悄然提升。
灼熱的氣血、狂放的生命力,讓周遭飛舞的蟲蟻齊齊停下動作。
“噠……”
細微的聲響從外面傳來。
朱居雙耳輕顫,雙手輕掐印訣,外放的氣血如海納百川盡數收回。
他轉過身,看向黑夜:
“果然來了。”
夜幕下。
三道人影無聲無息翻過朱府院墻。
“爹。”
一個年輕的聲音響起:
“這么做,真的沒有問題嗎?”
“事到如今,再說這些你不覺得已經遲了?”另一人悶聲開口:
“放心!”
“張護院今夜不在朱府,其他人攔不住我們,速戰速決沒人知道是我們。”
“少爺。”最后一人開口:
“老爺是八品武者,朱府現在只有張護院是八品,今夜他又不在。”
“家廟不過幾個勉強入品的護衛,難成氣候。”
“嗯。”年輕人點頭:
“想不到朱居竟然真的回心轉意,這些日子一直宅在家里修煉,幾乎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過只要解決了他……”
“朱氏這么多年積累的財富就是我們的了!”
“唰!”
三人視線交流,輕輕點頭,在夜幕遮掩下快速朝著家廟逼近。
他們對朱府的布局顯然十分了解,哪里有護院看守、何時會有巡邏一清二楚。
不過片刻功夫,就已出現在家廟附近。
“上!”
三人猛沖。
其中兩人沖向察覺不對的護院,實力最強的一人一個鷂子翻身躍入家廟。
“朱居,你父壞我好事,今日我就拿你開刀泄恨!”
身在半空。
黑衣人手臂一震,纏在腰間的軟劍錚然變的筆直,直刺朱居眉心。
他速度極快,劍光更是凌厲。
四目相對。
黑衣人心中突然咯噔一聲。
卻是在他想來本應驚慌失措的朱居,面對來襲的利劍,竟然無動于衷。
眼神中甚至透著股看透一切的了然。
不對勁!
“唰!”
一股疾風從側方襲來。
柔軟的拂塵卷住刺向朱居的利劍,猛然一甩,直接把黑衣人扔了出去。
“無量壽福。”
靜云道人手持拂塵出現在場中,皺眉看向來人:
“施主好大的殺性。”
“七品!”
黑衣人面色大變,轉身就逃:
“是陷阱,快走!”
“走?”朱居輕笑:
“既然已經來了,何必著急離開。”
“前輩。”
“勞煩擒下這三人,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一定要置朱某與死地。”
“唉!”靜云道人聞言輕嘆,腳下一點,整個人如一縷清風吹過。
云步!
揮舞拂塵的靜云道人化作道道殘影,只是幾個閃爍,地上就倒下三人。
七品與八品不過一品之差,實力卻有著天壤之別。
更何況。
靜云道人所修法門也非泛泛,而是頗為了得的傳承,更是拉大差距。
“來人。”
朱居低喝:
“扯下他們的面罩!”
“是。”護院應是,上前扯下三人的面罩,下一刻場中就是驚呼一片。
“二叔!”
看著那熟悉的面孔,朱居長嘆一聲,卻也沒有意外:
“果真是你。”
“張護院哪?”
“回少爺。”一位護院上前回稟:
“剛才張哥家里傳信,說是兒子突染惡疾,需要盡快送去診治……”
“嗯。”朱居眼神微動:
“二叔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