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朱居成為內門修士，作為他的‘代理人’，寧如雪的地位也是水漲船高。
更因為頻繁交易，從中賺取好處，她的日子越發滋潤。
短短數月。
已是容光煥發。
“黃粱米？”
寧如雪想了想，點頭道：
“聽人提起過此物，天劍、飛鳳兩脈有人專門種植，供道基前輩食用。”
“哦！”朱居雙眼亮起：
“可能入手？”
“這……”寧如雪面露難色：
“師兄，此物是道基前輩的禁臠，若無前輩下賜，我等豈敢染指？”
“就算是種植黃粱米的師兄，怕也不敢私藏。”
關鍵是，
這東西雖然昂貴，但對先天煉氣士用處不大，除非是修行了神魂秘法。
這類人終究是少數。
想到這里她不由看了眼朱居，安神香、黃粱米，全都是有益神魂之物。
朱師兄十有八九是修行了神魂秘法！
“那就是沒辦法了？”朱居皺眉。
“不然。”寧如雪想了想，道：
“坊市可能有賣。”
“那就買。”朱居松了口氣：
“價錢好說。”
“是。”寧如雪垂首應是，遲疑了一下方道：
“師兄，有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
“您上個月的靈石可曾發放？”
“發了。”
朱居一愣，問道：
“你的沒發？”
“沒有。”寧如雪輕輕搖頭：
“外門弟子大多沒有發放，我打聽了一下，不久前有劫修襲擊礦山，卷走了大量鐵煞石，導致我們這一脈收入銳減，不得不停發月俸。”
朱居面色微沉。
十萬大山并無太出名的仙宗大派，多是散修野道，明虛宗可是正道宗門。
什么劫修這么大膽子，竟然欺負到仙門頭上？
深吸一口氣，他慢聲問道：
“宗門可曾出手？”
“來了巡查使，簡略調查了一番，并未找到幕后真兇。”寧如雪道：
“裴師姐似乎不想讓其他兩脈的人插手我們的事。”
“另外……”
“坊市附近接連有外門弟子遇難，我懷疑有人專門針對龍首一脈。”
朱居面露沉吟。
局勢艱難！
明虛宗本就衰敗，龍首一脈更是無道基坐鎮，怕是早就被人盯上。
這再正常不過。
礦山寶地！
金丹傳承！
如此寶物現今只在幾個先天煉氣士手里，豈會不招來某些人的覬覦。
若無明虛宗在后面，龍首峰怕是早就被人搜刮干凈。
“無需擔憂。”
作為龍首一脈的內門弟子，利益占有方，朱居自是維護自家宗門。
他開口道：
“鐘聞師兄已經閉關沖擊道基境界，他服用了筑基丹，突破成功的幾率很大。”
“一旦突破，些許宵小不值一哂。”
“是。”寧如雪應是。
“話雖如此，還是要小心些。”朱居道：
“最近不必頻繁去坊市，最好跟隨核心弟子同去，或者讓其他人捎帶。”
“安全為上。”
“是。”寧如雪美眸眨動，笑道：
“師兄這是在擔心我嗎？”
兩個月后。
靜室。
“開！”
伴隨著一聲低喝，庭院上空的天地元氣陡然躁動，更是朝內狂卷。
好似有一個無形大口，瘋狂吞噬。
房間內。
朱居發絲飛揚、衣衫狂舞，身上的氣息不停往上攀升，直至陡然一聚。
“唰！”
昏暗的靜室陡然一亮。
光源赫然來自朱居的右眼，他的眼眸就像是一粒明珠、一顆星辰。
熠熠生輝！
先天第一竅。
伴隨著右眼眼竅打開，體內真氣瞬息間暴漲，地煞真身也更進一步。
幾乎有真身小成的跡象。
甚至。
就連神魂之力也增長了三分。
感受著強大的肉身、體內澎湃的先天真氣，朱居忍不住虛握雙手。
“一竅？”
“不！”
“現在的自己應該算是開二竅的先天煉氣士，再加上鬼神限第二限……”
“若是現在遇上那黃二，無需偷襲重創，正面交手十招之內也有把握把他擊殺。”
“不知面對曹雄會是什么結果？”
想到此處，他輕輕搖頭。
曹雄是破三竅的先天，這倒無所謂，鬼神限第二限足夠拉平兩人之間的差距。
曹雄的地煞真身已經小成，肉身強橫到可以輕而易舉的撕裂金鐵。
有著先天真氣滋養，恢復力更是恐怖。
想要斬殺他，除非手握極品寶刀。
不然很難得勝。
當然。
若是朱居也能把地煞真身修至小成境界，自可依靠蠻力破開防御。
“小成？”
“打開第二個竅穴，應該就可以了。”
定了定神，他抬頭朝著四周看去。
靜室昏暗，此時在他眼中卻亮如白晝，就連那地上的灰塵都一覽無遺。
眼竅，
主目力。
推開房門，天地間的一切已然變的通透、清澈，宛如近視眼的人戴上了合適的眼鏡。
清晰！
前所未有的清晰！
不止清晰，更是清楚。
百米開外的飛蟲，朱居能看的一清二楚，甚至能看到蟲身上的絨毛。
乃至飛蟲翅膀震動的幅度、殘影，都了然于目。
“可怕！”
輕嘆一聲，他口中喃喃：
“難怪說先天煉氣士已非凡人，如此恐怖的目力，怕是可比蒼鷹。”
“若是九竅全開，不知又會是何等光景？”
“唔……”
摸了摸下巴，朱居低語：
“術法世界的法師雖然感應力驚人，但先天煉氣士破竅后同樣不差。”
踱步來到廚房，他拿出一個玉盒，從中取出二兩黃粱米放入碗中。
加水蒸煮后，淡淡清香撲鼻。
米粒晶瑩剔透，入口軟糯香甜，更有絲絲縷縷的熱氣直奔頭顱而去。
每一口下肚，神魂之力都能有微弱增加。
“不愧是一枚靈石才一兩的黃粱米，效果比安神香不知強了多少倍。”
安神香，主安神。
對神魂之力的增益本就不強，進階法師后更是幾乎沒了用處。
黃粱米則不同，取自黃粱一夢的典故，一碗黃粱米，堪比十日靜養修行。
若能日服三碗黃粱米，朱居不敢想象自己的術法修為增加有多快。
“可惜！”
“此物昂貴且稀少。”
“據說種植黃粱米的地方需是靈地，還需用靈水澆灌，細心栽培，更是一年才能收割一次，產量極少。”
把碗底舔凈，朱居方依依不舍的放下碗。
術法世界。
朱居再次來到墓中仙的‘店鋪’。
今夜墓穴里除了墓中仙這位熟人，還有一位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身影。
“道友。”
墓中仙拱手：
“恭喜道友，得證法師！”
“客氣。”朱居淡笑：
“多虧道友指點。”
“哈哈……”墓中仙大笑，伸手一引：
“我來為道友介紹，這位也是老夫的一位熟客，她聽說道友身上有行算子的遺產，特找上門來托我約你一見。”
“哦！”朱居了然，視線投向對面：
“這位道友如何稱呼？”
“妙染。”嘶啞、蒼老的女聲響起：
“道友可喚老身妙染。”
妙染？
精美畫作的別稱。
看來又是一位‘行算子’一樣精通畫皮造傀之術的人物，難怪對行算子的遺物感興趣。
不過對方自稱‘老身’，身上的味道卻很年輕，透著股年輕人的清新，與老年人身上的那股朽敗味道截然不同。
這非術法手段，而是先天煉氣士對他人肉身氣血的獨特感知，此界術法可隱藏神魂波動，卻遮不住肉身感應。
朱居心生了然，卻未揭穿。
行算子的東西他已經抄錄一份，自然不介意出售，當下一一取出。
《畫卷三詳》、《皮術》、《造傀》……
另有一根漆黑長鞭。
“道友。”
朱居開口：
“事先說好，因為行算子的死前自爆，導致書冊內容有損，非在下故意為之。”
“我知道。”妙染點頭，在墓中仙的見證下翻看了幾頁，隨即陷入沉思。
片刻后。
她從身上取出幾件物品。
“震魂鼓，形似撥浪鼓，此物以法師之皮煉制而成，能震懾他人魂魄，輕輕一搖就能讓孩童迷失神智跟著走，是老身殺一邪道術士得來。”
“儺神面具，古時祭祀所用之物，內藏異類精魄，帶上后能大增神魂之力，不過有迷失其中的危險。”
“破邪鏡，可放罡陽之光，誅邪殺敵無有不可。”
“道友不感興趣？”
“倒也不是。”朱居輕嘆：
“只不過我想要些威力強大的東西，法器、術法、材料之類的皆可。”
“明白了。”妙染點了點頭，從身上取出一物：
“喚鬼神咒！”
“此咒可拘魂攝魄，召喚陰魂怨鬼殺敵，修至精深就算是法師也難抵擋。”
朱居眼露失望。
“這也不行？”妙染音帶詫異，乃至有些氣急敗壞，聲音都變的尖細：
“道友莫不是拿我開玩笑！”
“確實不行。”朱居開口：
“道友沒有別的？”
對方拿出來的東西實則不差，對付凡人乃至術士無往不利，但對他而言無用。
凡人、術士，他有的是手段可用。
而先天……
就算是那喚鬼神咒，召喚出的陰魂怨鬼也不及先天煞氣輕輕一沖。
終究還是用處不大。
就連行算子的畫皮之術他也只是略作修習，未曾鉆研，類似的法門同樣興趣寥寥。
“你……”見朱居表情并無異樣，妙染強忍心中怒氣，最后從身上取出一物：
“此物名曰萬劍圖，來自傳說中的劍宗，據說這副圖中藏著一門御劍之法。”
“當然！”
“你也可以用神魂激發，屆時萬劍齊飛，在法力未曾消耗干凈之前，就算是大法師也要避其鋒芒。”
這是一副畫卷，展開后接近六尺，上有大大小小約莫千余柄飛劍。
劍有靈光，可以神魂催動。
不過，
靈光已然暗淡，怕是可用次數已經不多。
“還能用三次。”妙染道：
“三次大法師的手段，不可謂不強，何況還有一門傳說中的御劍之法。”
朱居審視面前的畫作，若有所思。
“萬劍圖？”他慢聲開口：
“此物來自劍宗，劍宗在何處？”
“劍宗早在五百年前就已消亡，道友不知也很正常。”墓中仙在一旁道：
“五百年前，劍宗的名聲不亞于現在的天都派，劍修的強橫更是眾所周知，不過后來劍宗幾位真人齊齊入魔，導致劍宗門庭被毀、宗門弟子損失慘重，直至徹底消亡。”
“不過天下間頂尖劍俠，追其傳承源頭，大都來自劍宗。”
入魔？
消亡？
怎么聽著有些耳熟？
朱居面露詫異，緩緩點頭：
“原來如此！”
“咦？”
就在朱居打算應下交易之際，墓中仙雙耳輕顫，陡然開口：
“兩位稍等，我去去就來。”
說著身如靈猴竄出墓穴，沒過多久就在兩人不解的眼神中回返。
“出大事了！”
墓中仙音帶激動：
“竹山寺圈養寄生魔蜂，為非作歹，益都總兵起兵討伐。”
“竹山寺圈養妖魔？”妙染音帶詫異：
“佛門清凈之地……”
“不過，你這么激動干什么？”
“你不懂。”墓中仙眼神閃爍：
“竹山寺立寺三百年，聲名遠揚，每年達官顯貴的供奉就不知多少，據說寺中千佛殿里每一尊大佛都是由純金鑄就而成。”
“三百年佛寺，不知藏有多少珍寶，此番若是能夠拿下，鬼市怕是要熱鬧很長一段時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