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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章 黃金家族分裂,帝國衰落之始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篡蒙:我岳父是成吉思汗

  “父親!”

  蒙哥趕緊將拖雷扶住,高聲道:“月舉連海牙!月舉連海牙!快帶人給父親看看!”

  “是。”

  月舉連海牙是拖雷麾下的一個回紇人,醫術不俗,管理著拖雷麾下的所有軍醫。

  他早就帶著幾個醫生在一旁等候了,趕緊七手八腳地將拖雷扶入殿內,在榻上躺下,開始診治。

  姚樞跪在榻前,建議道:“臣以為,現在最緊要的是三件事。”

  “其一,全軍戒備,可汗和大王子身邊更要加派人手。可汗已經遭難,如果大王子再出什么意外,可就全完了。”

  “其二,無論大汗如何宣召,大王子皆不可覲見,最好不要離開玄德殿半步。”

  “其三,趙朔汗應該還沒出城,應該速派人將趙朔汗請來,商議最壞的結果。可汗,容臣多一句嘴,現在已經不是顧忌什么兄弟之情或者國家大義的時候了。大汗是這對您是下了死手了啊!”

  蒙哥微微咬牙,道:“姚先生說得對,現在能救我們的,只有姑父趙朔了!”

  “不至于!不至于!”

  拖雷微微搖頭,道:“其實,我的病情沒那么嚴重,未必就是三哥下的手。我現在感覺,比剛才好多了。”

  頓了頓,他向月舉連海牙看來,道:“你以為,我的病情如何?”

  月舉連海牙知道自己面臨的何等的驚濤駭浪,字斟句酌地道:“如果單從醫術來論的話,可汗好像是吃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并無大礙,服下幾副藥劑,應該就會痊愈。但牽涉到鬼神之事,臣不敢妄言。”

  “喝了三哥的洗身之水,可不就是不干凈的東西嗎?”

  拖雷聽了月舉連海牙這話,越發不愿意考慮姚叔的建議了,道:“再看看吧。實在不行,再聯絡趙朔汗。”

  月舉連海牙的判斷似乎是正確的。

  第二天早上,拖雷就感覺明顯康健了許多。

  到了下午,已經全無異狀。

  拖雷非常高興,再次來到宣明殿見窩闊臺,發現窩闊臺已經能夠站起來喝稀粥了。

  第三天,窩闊臺和闊端、闊出,以及拖雷一起,巡查蒙古軍營。

  全軍上下歡聲雷動。

  不過到了第四天,形勢就急轉直下了。

  拖雷忽感身體不適,很快就陷入了昏迷之中,也沒機會聯絡趙朔了。他面色蠟黃,呼吸急促,還發起了高燒。兩天后才重新睜開了眼,但很明顯,這已經是回光返照了。

  “孩子,你聽我說!”

  拖雷緊緊握住蒙哥的手,道:“我死之后,千萬不要找窩闊臺復仇!你……你年紀還小,不是他的對手!

  確實如此。

  拖雷能抗衡窩闊臺,一方面是有著眾多的世襲千戶,另外一方面卻是因為立了諸多戰功,威望甚高。

  拖雷去世后,蒙哥毫無威望可言,憑什么和窩闊臺對抗?

  只會白白犧牲了性命而已。

  蒙哥不甘心地咬著牙,道:“難道,請趙朔姑父幫我,也不行嗎?”

  “他憑什么幫你?”

  拖雷苦笑道:“我和大汗,都是你華箏姑姑的兄弟。我們之間的爭斗,趙朔姐夫為什么要偏向我?畢竟,當初是我主動疏遠的他啊!”

  頓了頓,拖雷連喘了幾口氣,繼續道:“再說了,大汗表面上可沒有任何錯處,即便我自己都拿不出任何證據來,你姑父也師出無名。”

  “可……可若是,您去世之后,他還不肯放過我們怎么辦?”

  “如果那樣的話……”拖雷感覺身上的力氣迅速逝去,手慢慢松開了蒙哥的手,微微閉上了眼睛,氣若游絲。

  蒙哥的耳朵貼在他的唇邊才能聽清。

  拖雷道:“那就不惜代價,去求你姑父吧。看在姐姐的面上,他總不至于,不給你們找條活……活路。”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到了現在,拖雷才明白,趙朔當初鬧了那么大動靜,對窩闊臺的嚴密防備,是多么正確。

  窩闊臺的心腸,是多么冷硬和狠毒!

  當初他聽窩闊臺的話,有意疏遠趙朔,是多么的大錯特錯。

  說直白一點,他要是一直和趙朔、術赤交好,窩闊臺敢動他半根指頭?

  但是,一切都太晚了。

  說完了最后兩個字,拖雷就溘然長逝。

  “父親!”

  蒙哥抱著拖雷的尸體放聲痛哭!

  “什么?四弟去世了?這對我來說,如同戰車失去了車轅,雄鷹折斷了羽翼,真……真是痛殺我了!”

  宣明殿內,窩闊臺得知拖雷去世的消息后,高呼幾聲,當場暈了過去。

  但實際上,他心里卻是樂開了花。

  當初,劉仲祿都覺得窩闊臺活不過一年半載的。但是,窩闊臺竟憑著堅強的意志力戒酒戒色,將養身體,成功挺了過來。

  非但如此,原本窩闊臺盡管早就想對付拖雷了,但過度嗜酒,清醒的時間不多,著實沒想出什么好辦法來。這回窩闊臺不喝酒了,除了睡覺,就想對付拖雷的辦法,還真定下了一條毒計。

  傷勢好轉之后,他裝著傷勢越發沉重,把劉仲祿打發走了,以免劉仲祿看出什么來。

  又借機把兀孫察兒宣召而來,實施此番計劃。

  當然了,窩闊臺也不是沒有付出任何代價。裝病不是那么好裝的,他服下了手下一名巫醫獻的藥劑,表現得脈搏虛弱,面色發黃,雙目無神,短時間內連劉仲祿都沒察覺,趙朔也被騙了。

  是藥三分毒,窩闊臺覺得,現在他的身子骨已經大不如前。

  但這是值得的!

  今天終于大功告成,除去他的心腹大患!

  足足一個時辰后。窩闊臺才假裝“悠悠醒轉”,在五百怯薛軍的護衛下,來到玄德殿。

  他繼續表演,抱著拖雷的尸體痛哭流泣,說都是自己害了拖雷,以至于拖雷被高麗的山川神靈收走了性命。以后,他一定會好好對待拖雷的遺孀和孩子們。

  蒙哥暗地里咬牙,表面上卻表現得對窩闊臺毫無芥蒂。

  事實上,何止是蒙哥?不知多少人表面上贊揚拖雷兄弟情深,感動神靈,代兄而死。暗地里卻覺得拖雷死的太蹊蹺了,恐怕就是窩闊臺下了毒手。

  當夜晚間,開京城,一個寬大華麗的帳篷內。

  赤老溫之子納圖兒,博爾術之子孛欒臺,術赤臺之子怯臺,木華黎的侄子札塔兒,博爾忽之子脫歡,以及速不臺之子兀良合臺,聚集在了一起。

  這六個人都是怯薛軍中的千戶。

  在趙朔封王之前,這種聚會是赤老溫之子納圖兒,博爾術之子孛欒臺,術赤臺之子怯臺,木華黎的侄子札塔兒,博爾忽之子脫歡,再加上蘇倫。

  很簡單的道理,當初鐵木真允諾了六個怯薛軍世襲千戶給趙朔、木華黎、博爾術、博爾忽、赤老溫和術赤臺。

  這六個人地位相仿。

  不過,趙朔封王之后,蘇倫非常默契地就不參加這種聚會了,其他人也不叫他。

  畢竟,蘇倫作為趙朔的心腹,和他們已經完全不同。

  倒是后來,成吉思汗的四獒四杰,只剩下了速不臺一人還活著。兀良合臺作為速不臺的長子,地位水漲船高,加入了這個小團體。

  “我說,拖雷汗死的夠蹊蹺的啊!”

  納圖兒的姑姑合答安嫁給了鐵木真,對黃金家族的內訌最為痛心疾首,也對窩闊臺最為不滿。

  他壓低了聲音,道:“當日在宣明殿內,怎么非得我們到齊了,兀孫察兒才和長生天溝通?我自從怯薛軍建立,就跟隨成吉思汗了。從沒聽說過,通天巫還有這種儀式。”

  博爾術之子孛欒臺附和道:“祈禱神靈,就能用自己的命換親人的命?成吉思汗去世前,通天巫就在軍中。他那時候,怎么不做類似的法事?”

  術赤臺之子怯臺和趙朔最為親近,口中嘖嘖連聲,道:“要我說,還是趙朔汗英明,知道那次的宣明殿,不是那么好進的,直接擂鼓聚將,帶兵闖宮。你們信不信,如果兀孫察兒敢逼著趙朔汗喝什么不明之物,他就敢當場砍了這位通天巫的腦袋!”

  木華黎的侄子札塔兒輕抿了一口酒,陰陽怪氣地道:“兀孫察兒沒那個膽子,大汗恐怕也沒那個膽子。”

  “你們怎么就認定,是大汗動的手了?拖雷汗,的確死的詭異啊!”

  博爾忽之子脫歡頭腦最為簡單,對薩滿教也信仰頗深,道:“拖雷汗不是已經痊愈之后,再突然去世的嗎?大家都看見了,誰能肯定不是高麗的山川神靈作祟?”

  “就是不能認定是大汗干的,現在才風平浪靜。”兀良合臺冷笑道:“如果有朝一日,水落石出,指不定會出什么亂子呢!”

  不得不說,拖雷戰功赫赫,在蒙古軍中聲望甚高。他的蹊蹺死亡,很多人為他暗地里鳴不平。

  還有最關鍵的,窩闊臺此舉,太壞規矩了。

  拖雷不是不能殺,但那得拖雷犯了大罪,眾那顏一致同意才能殺。

  窩闊臺現在能為了鞏固權勢,暗中下手對付拖雷,來日就不能對付術赤、察合臺、趙朔?就不能對付眾駙馬?

  世襲千戶就安全嗎?

  此例一開,所有蒙古貴人人人自危。

  只是還有著拖雷代兄而死的遮羞布,誰都沒有什么明確的證據,大家還能勉強說服自己,維持著暫時的穩定。

  另外一邊的宣明殿內,窩闊臺卻是自我感覺良好。

  闊端酒量不高,已經喝的酩酊大醉。闊出卻是酒量甚佳,依舊在伺候窩闊臺喝酒,獻著殷勤。

  “父汗不費吹灰之力,就解決了拖雷,實在是太英明了。我敬您一杯!”

  “嗯,喝。”

  窩闊臺毫不猶豫地一飲而盡,道:“痛快!真是痛快!自從當上這大汗起,我就從沒像今天這么痛快!從今天開始,我才是真正統領大部的草原戰士,才是真正的蒙古大汗!”

  “那么,您真的要好好對拖雷的遺孀和兒女嗎?”闊出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那怎么可能?”

  窩闊臺將一盞酒一飲而盡,得意道:“那只是表面做個姿態,安撫人心而已。不對付拖雷家,我們家的世襲千戶從哪來?指望原本的五個世襲千戶,夠干什么的?等著吧,我一定會想辦法,給你們留下一片大大的基業!”

  “那可就太好了!”闊出端起一盞酒,道:“父汗,我再敬您一杯!”

  “干!”

  父子二人開懷暢飲,仿佛光明的前途就在眼前。

  趙朔卻不管平壤城內發生的一切,當夜睡的甚是香甜。

  有什么啊?

  窩闊臺害死拖雷,在他心中,早就是歷史上發生過的事實了,如今不過是重演一遍而已。

  而且,這僅僅是黃金家族內亂,掀起的冰山一角而已。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

  他有的是時間布局,甚至什么都不做,直接冷眼旁觀,黃金家族都會到了接近分崩離析的程度。

  第二天,趙朔直接率軍回中都了。

  時光似箭,眨眼就是一年的時間過去。

  在這一年的時間里,趙朔做了許多事。

  其一,他正式將自己的領地,劃分為若干行省。

  中原的行省就不用說了,山東、河北、陜西、山西這四個行省是完整的,漢中也加入了陜西地區。安徽北部、江蘇北部,以及河南的一大半,都直接以安徽、江蘇和河南命名,以后攻占了這些行省的其他地區,再把這些地區加進來即可。

  另外,就是華夏本土以外的行省了。

  漢江以北的高麗地區,趙朔命名為漢南行省。

  另外還有西方的呼羅珊行省,吐火羅行省,印北行省,西羅斯行省,阿速行省。

  魯速丹女王的巴格拉季昂尼王國,趙朔依舊沒動,稱藩國。但是,趙朔也委派了一個國相過去。

  這樣,趙朔的國度總共分為內七外六總共十三省,再加上一個藩國。

  其二,世子趙赫從漢軍正黃旗中調出來,協助耶律楚材處理政事。

  趙朔的次子趙衍、三子趙弈、四子趙聿、五子趙玹,分別進入漢軍正紅、正黃、正藍、鑲紅、鑲藍旗為副千戶,進行歷練。

  其三,海軍已經造了一艘新式遠洋戰船。趙朔命海軍正紅旗駕駛艘戰船,護送使者前往扶桑,要求鐮倉幕府交出金若先。

  其實,趙朔也不知金若先有沒有到扶桑,反正有棗沒棗打三桿子。

  趙朔的主要目的,還是看看這艘戰船的遠洋能力。

  如果表現不錯的話,就可以進行量產。然后看情況,或者東征扶桑,或者南下征宋,或者去南洋挖鳥糞。

  其四,宋國送來了三位美人。除了歷史上鼎鼎大名的謝道清和賈美人之外,還有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子,名叫蘇有容。

  此女不僅有著江南女子特有的溫婉清靈,而且做的一手的好菜。尤其是她做的魚羹,鮮美異常,趙朔非常喜歡。

  趙朔索性將三位美人照單全收了。

  至于說,沒了謝道清和賈美人,趙朔以后征南宋時,南宋不會如歷史上一般出昏招怎么辦?

  該怎么辦就怎么辦唄,趙朔就不信了,憑他手中的實力,到時候南宋能掀起什么風浪來。

  再說了,宋國送都送了,難道趙朔退回去,她們還能做皇后貴妃不成?南宋朝廷丟得起這個人?

  安南公主李瑩、安南宗室李德尹也到了中都。

  剛開始,李德尹還想和趙朔談條件,說趙朔只要幫助安南復國,就可以將公主嫁給趙朔,并且讓趙朔和李瑩的兒子為新的安南王。

  趙朔此時對安南沒什么興趣,等平了宋國之后,安南還不是他嘴邊的肉?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他剛得了大宋三位美人,對這位安南公主也興趣不大。

  于是乎,趙朔略談了幾句后,就把李德尹打發了出去。

  幾個月后,李德尹徹底慌了手腳。

  畢竟,放眼天下,除了趙朔,誰還能幫他們復國呢?

  宋國嗎?先不說,宋國會不會趁機吞并安南。聽說,宋軍主力兵分四路,攻打金國殘存的四府,現在還沒攻下來呢,還吃了幾場敗仗。

  如今,李德尹正在上躥下跳,賄賂趙朔的重臣。他也不敢提條件了,想先把公主送入趙朔的后宮再說。畢竟,只要公主給趙朔生了兒子,將來還少了一個封國?

  其五,趙朔的工坊,對熱氣球進行了改進。如今這些熱氣球已經不用繩索拉著了,可以自由升降和轉向。

  總而言之,趙朔這一年內主要是處理內政,領地內一片風平浪靜。

  窩闊臺似乎也過得非常愜意。

  在他回到和林的三個月后,速不臺、貴由率領大軍凱旋了。他們殺死了扎蘭丁,平定了伊拉克。

  窩闊臺大喜,不但伊拉克封給了貴由,而且決定為貴由說一樁好親事——拖雷的遺孀唆魯禾帖尼。

  侄子娶嬸子,在中原人看來是大逆不道,但在草原人看來就非常正常了。

  對于他們來說,輩分全然不是問題。

  比如歷史記載中,忽必烈先是娶了按陳孫子的女兒,名叫帖古倫。

  按陳自己又是鐵木真妻子孛兒帖的弟弟,這相當于忽必烈娶了自己的侄女。

  忽必烈的第二位皇后卻是按陳的女兒察必,在輩分上則是忽必烈的姑姑。

  再比如歷史上伊兒汗國的建立者,拖雷的兒子旭烈兀吧。他的皇后名叫脫忽思,本來已經許給了拖雷。但在脫忽思出嫁前,拖雷就被窩闊臺害死了。

  于是乎,按照蒙古風俗,脫忽思又嫁給了旭烈兀。

  拖雷未婚妻這重身份,不但沒讓脫忽思受任何歧視,而且成為了旭烈兀諸妻中地位最高者。就連歐洲人,都因為脫忽思的地位,瘋狂拍著她的馬屁,稱她和唆魯禾帖尼是傳說中祭司王約翰的后代。

  但是,話說回來,窩闊臺讓貴由娶一個能做貴由的母親的寡婦做妻子,傻子都知道是圖什么啊?

  拖雷留下的那些世襲千戶唄。

  唆魯禾帖尼面對大汗的旨意,不敢硬抗,只是推說,待幾個孩子長大成人后,再考慮自己的婚事。

  但這也不是什么長久之計。

  畢竟,她最小的兒子阿里不哥今年都十歲了、

  就算拖雷的孩子都算她的孩子,最小的末哥今年也三歲了。誰知道窩闊臺能活多久?

  窩闊臺一計不成又施一計,以他的封國內有人叛亂為理由,讓闊端帶著三個千戶去他的封地去。

  那三個千戶是屬于拖雷的,去了窩闊臺的封地之后,還回的來嗎?

  拖雷家族再也難以忍受了,這一日,蒙哥喬裝打扮,秘密來到了中都城。

  他甚至耍了個心眼,不說求見趙朔,而是要拜見姑父姑母。畢竟,女人心軟,有華箏幫腔,萬事好商量不是?

  于是乎,趙朔和華箏在中都皇宮康泰殿內,接見了蒙哥。

  見禮已畢,寒暄幾句后,蒙哥嘆了口氣,道:“草原上發生的事情,姑父和姑母都有所耳聞吧?大汗實在將我們孤兒寡母欺負狠了,還請姑父主持公道!”

  “公道?我能主持什么公道?”

  趙朔搖頭道:“如今大汗和你們勢同水火,我再加入進來,那不就等于掀起蒙古國的內戰嗎?”

  蒙哥趕緊道:“不需掀起什么內戰,我和母親以及幾個弟弟都商量好了,愿意將波斯兀魯思全部交與姑父。如此一來,大汗知道姑父站在他們身后,想必就不敢繼續逼迫了。”

  趙朔依舊搖頭,道:“那不就成了我貪圖你們的兀魯思,和大汗為敵嗎?那就更不好了。”

  “請姑父看在父汗的面上,務必必答應此事!”

  蒙哥趕緊跪倒在地,連連叩首,道:“波斯兀魯斯算什么?我們一家的根基,始終在草原,在那些草原戰士的身上。如今大汗步步緊逼,這是不給我們留活路啊!”

  然后,又向華箏看來,道:“請姑母幫我說句話!您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們被大汗欺負死吧?”

  “阿朔,你看……”

  華箏求懇的目光,向趙朔看來。

  她現在非常郁悶,真是想不明白,幾個兄弟都有自己的封國,怎么會鬧到如此地步?

  窩闊臺不但對拖雷下了殺手,還要欺凌拖雷留下的孤兒寡母,這也太過分了。

  趙朔點了點頭,道:“好吧,既然你姑母你開口,我就趟了這灘渾水了!其實,拖雷死的真是冤啊!

  蒙哥心中一動,道:“姑父也認為,父汗的去世,果然有蹊蹺?”

  “不是認為,而是確有其事。”

  趙朔道:“你的父汗喝了大汗的洗身之水后,剛開始有些不適,后來又明顯好了兩天,然后病情急轉直下。這其實吃了某種類型的毒蘑菇后中毒的典型癥狀。”

  “雖然我不知道,那兀孫察兒是如何配的毒藥,但是,肯定是以類似的毒蘑菇為主材料。”

  “這一年來,我派人找了一些毒蘑菇。你若不信的話,找幾個死囚一試便知。雖然發作的時間,可能和你的父汗不同,但癥狀是類似的。”

  這話是真的。

  趙朔在后世看過一些報道。

  有人吃了毒蘑菇后,剛開始出現腸胃癥狀,二十四小時后好像已經痊愈了。但再過兩天,卻會病情急轉直下,即便以現代科技也有不小的死亡率。這好轉的兩天,叫做“假愈期”,表面上看是好了,實際卻是在慢慢侵蝕肝臟,是搶救的關鍵期。

  這個時代能有多高的下毒之術?拖雷的假愈期又太顯眼了,趙朔馬上就想到了此事,

  “不必試了,我信!”

  蒙哥微微咬牙,道:“果然是窩闊臺干的,有朝一日,我非得,非得……將父汗的死因公告天下不可!”

  其實,他本來想說的是,殺窩闊臺全家。

  但話剛到嘴邊,意識到華箏就在這里。華箏不愿意拖雷一系被欺負,也肯定不愿意窩闊臺死全家。于是乎,蒙哥趕緊改口,換了一番說辭。

  一個月后,和林城內,皇宮。

  “哈哈,美人兒,喝了這壺酒,我賞你一百個巴里失!”

  窩闊臺喜醇酒,愛美人,揮霍無度。自從搞定了拖雷以來,越發放浪形骸。

  此刻的他,正掐著一個美人的下頜,將一壺酒狠狠灌入那櫻桃小口中。

  附近還簇擁著八十余名美人,在一旁嬉笑不已。

  如果人間有個男人的天堂的話,恐怕就在此地。

  不過,正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天堂的幻境。

  “鎮海參見大汗!”

  “鎮海啊!起來,有……有什么事?”窩闊臺醉眼惺忪地向鎮海看來。

  “呃,請大汗摒退左右。”

  “好……好吧,你總是這么謹慎。”窩闊臺擺了擺手,道:“你們都下去吧。”

  “是。”

  眼見一眾鶯鶯燕燕退出了大殿,鎮海才趕緊稟報道:“大事不好,剛剛得到消息,拖雷汗一系已經達成一致,認為無力管理波斯兀魯斯,要將此兀魯斯無償交給趙朔汗!”

  “什…什么?”窩闊臺激靈靈打了個冷顫,瞬間酒醒了七八分,道:“你再說一遍,他們要將波斯完整交給趙朔?”

  “不錯,正是如此。”

  “這……這怎么可能?”

  事到如今,窩闊臺已經完全傻眼。

  他之前不是沒想過,逼拖雷一系逼得太狠,他們會轉投趙朔。

  但是,拖雷一系能給趙朔什么呢?

  世襲千戶們既是拖雷一系的,又是大汗的,他們沒那個權力。

  波斯一些土地?趙朔能看得上眼?

  萬沒想到,拖雷一系這么狠,把整個波斯都給了趙朔!

  現在,很明顯,趙朔得到了整個波斯行省,而他一點實利都沒得到。而且,以后也不可能再得到什么實利了。

  因為,趙朔既然敢收波斯,就是已經做好了跟他翻臉的準備。

  他可沒信心,憑手中的實力硬剛趙朔。

  這也太憋屈了吧?

  他好不容易弄死了拖雷,結果自己什么都沒撈著,卻全便宜了趙朔!

  “簡直是豈有此理!”

  窩闊臺惱羞成怒,嘶吼道:“拖雷一系,把拖雷留下的基業,白白送給趙朔一個外人,就不怕草原人的唾棄嗎?還有趙朔,如此趁火打劫,就不怕天下人的恥笑嗎?”

  “恐怕未必啊!”

  鎮海苦澀道:“大汗有所不知,現在傳得沸沸揚揚,拖雷汗是被您害死的。您讓兀孫察兒,用了從毒蘑菇中的提取的毒素,假托高麗神靈之意,害死了拖雷汗。”

  “竟……竟有此事?”

  剎時間,窩闊臺的面色變得慘白一片。

  本來拖雷死的蹊蹺,就有很多人懷疑是他動的手。只是拖雷死的太詭異了,他們也不太確定。

  現在,既然有此傳聞,他們找到類似功效的毒蘑菇,是什么難事?

  還有,他欺凌拖雷留下的孤兒寡母之事,可謂眾所周知。

  那些草原千戶們,只要找到類似的毒蘑菇,就可以確定,此事確實是他干的了!

  他連拖雷都下得去手,何況是拖雷的家人?拖雷的家人為了自保,舍了波斯,有什么值得唾棄的?

  趙朔收下波斯,就意味著和窩闊臺撕破臉了,那是要冒著和窩闊臺開戰的風險的,也算不得什么趁火打劫。

  非但如此,窩闊臺既沒什么功績可言,又害死了親兄弟,還有什么威望統治草原?

  他這個大汗,將注定了和草原人離心離德!

  他的威望還是小事,以后,可怎么將這汗位,傳給自己的子孫呢?

  要知道,大汗之位,是要經過忽里勒臺大會確認的!

  到了那時候,趙朔一系和拖雷一系聯起手來,推蒙哥上位,簡直是十拿九穩!

  完了!

  全完了啊!

  “疼……疼死我了!”

  窩闊臺越想越是郁悶,陡然間感到胸口一陣劇痛,狠狠捂住了胸口,道:“快!快傳劉仲祿來!我恐怕是……舊傷復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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