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清風客棧。
顧初冬去端來了一些飯菜,而顧陌正好洗漱完畢,直接就上桌吃飯。
“哥,”
顧初冬把筷子遞給顧陌,說道:“看來,之前恐怕是咱們冤枉那個王千戶了,他應該只是有些自負,所以,前兩天聽到你的話才會那么過激。”
顧陌微微頷首,道:“希望是這樣吧!”
顧陌對于王明修依舊是抱有懷疑態度的,因為之前王明修的反應的確有些過激,然后結合他的推論,柳夫人假死是王明修暗中幫助的可能性很大。
只是,如果是那種情況,那柳夫人假死了又突然自己跳出來就不好解釋。
所以,目前來說,王明修只是純粹被柳夫人欺瞞似乎更合情合理,柳夫人假死也只是因為被王明修追得太緊才出此下策脫身很合理,然后伺機而動刺殺東境先生。
但是,顧陌就總是覺得王明修不對勁。
“哥,”顧初冬扒了兩口飯,說道:“還有啊,昨晚上我一直在想東境先生說的那個孩童失蹤案,我總覺得有些地方很牽強。”
顧陌問道:“什么地方?”
顧初冬說道:“按照東境先生所說木氏一族的勢力范圍也就只是一個縣里大商會,充其量也就相當于唐不疑家在竹山縣的影響力。真的有那個能力偷拐一萬個小孩兒嗎?縱然是在天災之下,也很難隱藏那么久才被發現吧?
第二,按照東境先生所說,那些小孩兒是在數月乃至一年的時間里消失的,可他們在追蹤的時候,那些小孩兒卻同時在被運往海外,這不合常理。難道木氏一族偷拐那么多小孩兒全部集中在一起養了數月乃至一年?那么大一筆開銷,也不是一個縣城商會承受得起吧?而且,一萬人,怎么藏啊?
第三,就是最后,東境先生等人因為抓不到證據,直接拼著不要烏紗帽的代價將木氏一族滅門,這聽起來覺得很熱血,覺得東境先生等人為民請命不惜代價。可換一個角度來說,是不是意味著木氏真有可能是冤枉的,不然,那么大的案子,就因為追蹤失敗便一點證據都沒有了?”
顧陌聽完之后,朝著顧初冬豎起大拇指,說道:“初冬,你現在越來越聰明了呀,都夠去六扇門了。”
顧初冬很是驕傲的昂著頭,說道:“我有看書的好吧,我還從卓大哥那里要了兩本判案的書呢!”
顧陌輕笑了一下,說道:“你說的這幾個疑點的確是非常非常可疑,但是,咱們不是官府的人,我們沒辦法去探查到真相。而且,事情都已經過去快三十年了,更是不太可能查出什么來。另外嘛,既然你都能夠輕松看出這些疑點,當年經手這個案子的人看不出?云州州府衙門審查看不出?京城大理寺復審看不出?他們不是都選擇結案了嗎?就算是真有問題,那件事情也不可能翻得了案。”
顧初冬搖頭道:“我倒不是想要去翻什么案,我又不是官府的人,有啥資格理由去翻案。我只是想著那個柳夫人,感覺也挺可憐的,一心只為報仇。”
顧陌輕笑道:“人在江湖,很多時候沒法論可憐不可憐的,他有可憐之處,可他手上無辜之人的命不少,那些人就不可憐,活該成為他報仇路上的踏腳石?
換句話說,如果哪天我被殺了,我可憐嗎?我并不需要可憐,沒什么可憐不可憐的,都有各自的因果,殺人者人恒殺之嘛,不要論對錯可憐,只論是否身在江湖!”
“呸呸呸!”顧初冬連“呸”了幾聲,說道:“哥,你以后不要再說這種不吉利的話了,你才不會死呢,你可是要成為天下第一的人。”
顧陌輕笑了一下,說道:“好了,不說了,吃飯吧!”
很快,兄妹倆就吃完飯了。
顧初冬收拾著碗筷準備送去客棧廚房。
就在這時,
門外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很快響起了裴遠真的聲音:“顧大俠、顧女俠,裴某求見!”
顧陌正在喝茶,輕聲道:“請進。”
當即,裴遠真就走了進來,拱手道:“顧大俠、顧女俠,昨夜我就想著來當面致謝,但是,我趕到時實在太晚了,想著您二位已經休息了,便未曾前來打擾!”
顧陌為裴遠真倒了一杯茶,說道:“裴知府客氣了。”
裴遠真接過茶杯,說道:“昨夜若非有您二位在,東境先生可就危險了。”
顧陌擺了擺手,問道:“這是答應你的事情,本就是我應盡之責。”
裴遠真說道:“不管怎么說,昨夜都全得您二位,誰也沒想到竟然還有一個柳夫人,此人隱藏很深,前些時日假死瞞過了王千戶,又利用王千戶對他新納的那個小妾的寵愛,將之引走。”
顧初冬問道:“王千戶那個小妾不是后院爭寵嗎?”
裴遠真搖頭道:“已經查清楚了,昨天,王千戶家那個小妾被毀容的毒是柳夫人最常用的毒,另外,那個對小妾出手的丫鬟,也是中了柳夫人的毒后又被柳夫人的幻心術迷了心智,才敢膽大包天到對王千戶那個小妾下狠手。”
“難怪那個丫鬟那么大膽。”顧初冬說道:“所以,那柳夫人是故意引走王千戶的。”
“可不,”裴遠真說道:“王千戶前腳剛走沒多久,七絕樓就出手了,柳夫人趁亂易容成王千戶的樣子,根本沒多少人會覺察,一環套一環的,真是防不勝防。”
顧陌微微點了點頭。
昨夜的確是有些兇險,當然,兇險不是對他而是對東境先生。他剛開始也沒識破那個王明修是假的,不過,因為他本身對王明修就有所懷疑,所以,他去追殺阮紅俏時就特意囑咐顧初冬盯死王明修。倒是正好歪打正著把假的王明修給盯住了。
“裴知府,”顧初冬說道:“你對三十年木氏滅門一案,了解嗎?”
裴遠真微微一愣,說道:“顧女俠對那件事情案子感興趣?”
“不是,”顧初冬說道:“就是昨晚聽東境先生說了一下,有些好奇。”
裴遠真輕笑道:“是覺得當年那個案子漏洞百出吧,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吧?”
顧初冬眨了眨眼睛,疑惑道:“裴知府,你也覺得不合理嗎?”
裴遠真說道:“以當年公開的情況來看,肯定是不合理的。一萬個小孩吃喝拉撒,根本不是一個木氏能夠承擔得起的,也不是木氏能夠藏得住的。”
顧初冬連忙問道:“那,您的意思是說,這件事情,另有內情?”
裴遠真點頭道:“實不相瞞,我之所以會被調來這臨海郡當知府,其實就是奉命來調查的。”
“為木氏翻案嗎?”顧初冬問道。
“那倒不是。”
裴遠真說道:“木氏滅族死有余辜,是當年的案子,因為一些特殊原因失去了線索,被迫暫停,如今將要重啟。”
顧初冬連忙問道:“怎么回事呀?裴……”
“初冬。”顧陌擺了擺手,打斷了顧初冬的話,向著裴遠真拱手道:“裴知府,個中內情,怕是涉及機密,不能說的就不要為難。”
裴遠真擺了擺手,道:“師祖他老人家前段時間來信中有說過,此案雖然對其他人是絕密,但對顧大俠卻不是,只要顧大俠有興趣,便可如實相告。”
“為什么?”顧陌疑惑。
裴遠真說道:“因為事關一個頂級通緝犯,而世人皆知,沒有任何通緝犯能夠從您手里逃脫。我師祖對此深信不疑,他認為您身上多多少少是帶了點天命玄學的東西。”
顧陌嘴角一抽,道:“你師祖天下第三高手,他也信這些江湖傳聞?”
“他不信江湖傳聞,但他信命。”裴遠真說道:“顧大俠,我們龍虎山是修道的,師祖他老人家更是當代天師,要是真有仙,他應該就是距離仙最近的人,他比任何人都信天命這種東西。”
顧陌無言以對,問道:“哪個通緝犯?”
裴遠真說道:“七絕樓樓主,江湖人稱大掌柜。”
就在這時,
顧陌的腦海里響起了系統的提示音:
檢測到新的目標通緝目標——大掌柜任務等級——六星任務獎勵——天魔琴,附贈滿級天龍八音 當看到系統的提示,顧陌立馬就有些意動了。
第二個六星級通緝犯,這一次獎勵也同樣配得上六星級。
天魔琴是一把很恐怖的琴,此琴一經彈奏瞬間山崩地裂,威力巨大無比,山河變色,無差別攻擊,與天龍八音絕配,理論上來說必須要天龍八音配合才能發揮出威力,不受天魔琴反噬。
天龍八音以“粘、殺、奪、攝、牽、拉、旋、錘”這八音為基礎,通過天魔琴發出不同的音波來攻擊敵人。每一個音都可能蘊含著多種變化和攻擊方式,衍生出不同的招式 一旦天魔琴配合上天龍八音,不僅是單體攻擊強大,還可實現大面積殺傷,群體攻擊能力非常突出。乃是音波攻擊,在很大程度上是可以無視絕大多數防御的,直接作用于目標的骨骼、經脈、神魂等不同層面,像“旋音”能震碎護體罡氣,“攝音”能突破精神壁壘。
“顧大俠,對這大掌柜有興趣嗎?”裴遠真問道。
顧陌微微頷首道:“我對天下任何通緝犯都感興趣。”
裴遠真心頭一喜,說道:“七絕樓,創建于大概十年前,如今已經成為天下諸國最頂級的殺手組織之一。其樓主大掌柜,也是江湖中最為神秘的人之一,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是誰,只知道大掌柜這個代號,便是連七絕樓的刺客都沒人見過大掌柜的真容。二十多年前近三十年前的孩童失蹤案,實際上就與這七絕樓有關系。
七絕樓,實際上并不只是一個簡單的刺客組織。這七絕樓來自于百余年前嘉文年間廢太子的七部暗衛,分別是陰陽、風雷、天、地、山、火、水,這七部影衛。
一百多年前,廢太子李永密謀造反失敗。其麾下七部暗衛首領帶著廢太子后人潛逃,這七大暗衛均是來自于蓬萊島的練氣士,乃是同門師兄弟,分別掌握著一門絕世神功,七脈合一,乃是曠世奇功天淵歸寂七殺賦,傳聞七殺合一,可天下無敵。”
顧陌輕笑了一下,又是天下第一。
他已經聽過好多自稱大成就可天下無敵的神功了。
不過,倒也正常,越是強大的人就越是自信,武道走得越遠越孤獨就越容易滋生俯瞰天下群雄的心態。就如同他現在,就有種感覺,一旦他的歸元系統建立起來,成就無極歸元氣,他也感覺自己可以天下無敵。
他已經想好了,歸元系統就取名無極歸元氣。取自道德經“知其白,守其黑,為天下式。為天下式,常德不忒,復歸于無極”,釋義為宇宙萬物的本原,以其無形無象,無聲無色,無始無終。
簡單來說就是無極限的意思。
他也總覺得無極歸元氣可天下無敵,畢竟,無極歸元氣不僅可以融合需求內力,同時還會保留各自武功的特性,某種程度上來說是無缺陷的,他也很有自信。
所以,他能理解那些創造出神功的人都總喜歡吹噓自己的武功一旦大成就可天下無敵。
裴遠真繼續說道:“陰陽、風雷、天、地、山、火、水,這七大暗衛帶著廢太子后人逃亡后就消失了,幾十年來,朝廷一直都有追查,卻一直沒有線索。但實際上,他們根本沒有跑遠,就躲在天州境內。
那七大暗衛隱姓埋名,改頭換面,在天州各地組建勢力,偷偷在暗中扶持廢太子后人隱藏在海中孤島。一連發展幾十年,那七大暗衛的后人也都秉持祖訓,不斷地往海外輸送物資籌備錢糧意圖謀反。
但是,謀反除了錢之外,還需要有人有軍隊。廢太子后裔一直躲在海中島上,根本不足以拉起一支軍隊。雖然七大暗衛后人一直都有不斷往海外偷拐人口,但最多只能是保持廢太子一族后人有人伺候。
直到那年,天災降臨。淮海四郡都遭受了大波動,特別是臨海郡,無數百姓流離失所。七大暗衛后人和廢太子后裔看到了機會,就喪心病狂的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全力偷拐小孩兒。
離譜的事情,就在于當年的臨海郡官場里很多人都是暗衛七部的人滲透了,在他們的掩護之下,又借著天災之年的特性,竟真的就一直隱瞞到了天災都過去了,才暴露出來。
木氏一族就是其中七大暗衛里陰陽部暗衛后人,表面上打著木氏商會的幌子,實則長期都在為海外的廢太子后裔做事情。
當時,七大暗衛勢力都在察覺到不對時果斷撤離。木氏一族為了掩護另外六部,主動留下來混淆視聽,影響了當年官府的判斷,等到官府反應過來時,就只追查到最后一批百來個孩子,最后,七部暗衛,也只有作為陰陽部的木氏一族被抓到。”
顧初冬疑惑道:“那為什么要直接滅門呢?事情的真相也不公開,后面為什么不繼續追查?就算去了海外,也能夠查吧?”
“查不了。”
裴遠真說道:“廢太子后裔隱藏在天沙群島之中,那里地勢險要島嶼眾多不好查。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個地方很特殊一直都是咱們乾國與南晉之間的邊境,一直沖突不斷。
但當年,情況正值一個特殊時期,我們大乾正在與楚國作戰處于逆勢,正在尋求南晉的幫忙,一個非常敏感的時期。如果那時候,我們派兵去天沙群島搜查,很有可能導致我們與南晉關系變得緊張破裂。那將有可能出現亡國之禍。
所以,當時,還在作為臨海郡知府的東境先生思來想去,決定放棄那些孩子,所以,就對外宣稱追查時,那些孩子全被沉海了,這是要斷絕那些孩子的父母親人大鬧。因為,如果一旦那些父母親人們得知孩子還可能活著,肯定會向官府施壓、甚至會發起尋找隊伍去往天沙群島,可能會破壞大乾與南晉的聯盟。天沙群島太敏感了,廢太子后裔選擇躲在那里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至于為什么不公開審判木氏一族而是直接滅門,原因當然不是找不到證據。是因為涉及大乾皇室丑聞,對皇室名聲影響太大了。所以,東境先生就選擇直接動用私刑將木氏滅門。
當初,東境先生等等七名官員被摘掉烏紗帽,并不是因為動私刑滅木氏滿門,實際上是因為監管不力,畢竟那可是一萬多個孩子,而且七大暗衛在臨海郡潛藏那么多年都沒被發現,他們八位實權官員難辭其咎。”
聽完裴遠真所講,顧初冬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啊,我昨晚聽了東境先生那漏洞百出的說辭,還以為……”
裴遠真輕笑道:“以為東境先生是在朝廷中某位大人物遮蓋丑事,讓木氏當替罪羔羊所以滅木氏滿門,然后他得貴人賞識從此平步青云是吧?”
顧初冬咧嘴一笑。
裴遠真說道:“一萬多個孩童,背后牽扯了是淮海四郡幾千個家庭,數萬人乃至上十萬人,這得多大的背景才能壓得住啊?那只是一個交代嗎?那是要讓滿朝諸公都閉嘴當睜眼瞎才能夠躲得過去的,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做到。
如果不是當時國戰在即,我們大乾迫切需要南晉相助,不敢得罪南晉,怎么可能就那么不了了之了。”
顧陌問道:“你說這七絕樓與當年的七部暗衛有關,是怎么回事兒?”
裴遠真說道:“三十年前,木氏滅門之后,七部暗衛和廢太子后裔就再也沒有現身過。直到十年前,天州江湖上出現了一個神秘的殺手組織,名叫七絕樓。短短數年,就成為了天下最頂級的殺手組織。
這個組織非常神秘,朝廷一直都有追查,但效果甚微。直到最近一兩年,朝廷逐漸發現七絕樓的一些殺手所施展的手段有著天淵歸寂七殺賦的影子,從而推斷,七絕樓就是當年的七部暗衛又重新出來活動了,尤其集中在淮海四郡。所以,我就被調來了這里擔任知府,主要任務就是調查七絕樓,順藤摸瓜找出廢太子后裔。”
顧陌微微點了點頭,道:“那,有線索了嗎?”
裴遠真變得警惕了起來,左右看了看,低聲湊近道:“有。”
顧陌揉了揉鼻子,說道:“嗯……裴知府,你不用靠我這么近,你放心,有我在這里,應該是沒人能夠偷聽到我們說話的。”
裴遠真尷尬的笑了笑,說道:“這七絕樓很謹慎,派出來的殺手都是死士,很難追查,我們掌握的線索一直都不是很多,也沒掌握到太有用的,最多就是安插了幾個暗線,但級別很低,接觸不到大掌柜,也查不到廢太子后裔躲在哪里。但,昨晚,就有了大突破,就是柳夫人竟然是木氏后人!”
顧陌皺眉道:“可,柳夫人死了?”
裴遠真說道:“死人也有價值的,柳夫人昨晚現身,明面上看,是之前王明修辦事不力被欺瞞了,然后他在利用王明修的小妾把王明修引開,他再易容成王明修來行刺東境先生。一環套一環,讓人防不勝防。”
“這有什么問題嗎?”顧陌問道。
“這是對外的說詞,”裴遠真說道:“我剛剛進門的時候也是這么說的,是因為那時候我不知道顧大俠您到底對七絕樓大掌柜有沒有興致。
如果您沒有興致,那我就會是那一套說詞一直到案子查出真相。但是,您現在已經明確表達了對大掌柜有興致,我也非常希望能夠得到您的幫助,自然不會再對您有所保留。
昨夜柳夫人現身被殺,到最后揭露身份一切都合情合理。但是,有一個本質問題,那就是他憑什么在王明修安排的天羅地網之下欺騙過王明修?
回到最初,柳夫人被王明修殺了,這個案子已經結了。而前幾天,顧大俠您來了之后,表達出懷疑柳夫人沒死的想法,那時候我是沒當一回事的,因為,如果柳夫人沒死,那就說明王明修堂堂六扇門千戶與一個江洋大盜有勾結。
這是本質,我們不能因為柳夫人后面現身非常合理,而就忽略掉王明修的可疑之處。
當我意識到王明修有問題時,就會感覺到一切都能解釋得通了,因為您懷疑柳夫人沒死,而顧大俠您的名頭屬實對于通緝犯有些壓力。柳夫人昨夜現身行刺,理論上來說,既能夠報仇,又能夠幫助王明修打掩護,完美的替王明修隱藏身份。而正巧合的是,柳夫人修煉極陰真氣,王明修掌握的是一門極陽武功,兩人搭在一起,很像是將木氏一族的陰陽秘典分開修煉而成的。”
顧陌微微點頭,道:“這個推測很合理。”
裴遠真說道:“如果王明修是木氏的人,那么七絕樓一定會來接觸王明修,所以,我現在只需要緊緊盯著王明修,就很有可能追查到七絕樓。”
顧陌問道:“可,如果七絕樓不接觸王明修呢?”
“接觸的可能很大,”
裴遠真說道:“天淵歸寂七殺賦,七殺合一天下無敵,缺一門都不行,這是個大誘惑。而我只需要稍微暗中透露一點點關于王明修疑似與柳夫人一樣都是木氏后人消息給七絕樓,七絕樓一定會調查,以七絕樓的手段,一旦調查就肯定能夠查出王明修是不是木氏后人,如果是就一定會接觸王明修。
如果王明修不是木氏后人,或者七絕樓就是能夠抵制得住七殺合一的誘惑,那就沒法了。我只能是繼續之前計劃,一步一步的追查,那就更需要顧大俠您相助了。”
“幫忙打架可以。”顧陌點頭說道。
顧初冬急忙問道:“但是,裴知府,我哥出手的費用可貴了哦,這次幫你保護東境先生就是出于人情的哦!”
裴遠真說道:“大掌柜的懸賞金很高的,乃是衙門懸賞最頂級的,整整一萬兩。”
顧初冬眨巴眨巴眼睛,緊緊的盯著裴遠真,問道:“然后呢?這是朝廷的懸賞金,肯定的嘛,給您幫忙呢,裴知府。”
裴遠真:“……”
顧陌連忙道:“裴知府,不好意思,舍妹年幼無知,您別往心里去,嗯,這個大掌柜……就當是我自己主動接的朝廷懸賞令吧,雖然我之前也沒計劃要追拿此人……”
裴遠真嘴角狠狠一抽,眼中滿是幽怨,
那您倒是別說出來呀,你這話說出來,就顯得我很不是人了,請人幫忙都一毛不拔!
“顧大俠,一碼歸一碼,”裴遠真說道:“朝廷懸賞是朝廷懸賞,您幫我忙是幫我忙。只是,在下俸祿不多,且顧大俠您義薄云天,我若是送銀錢這種俗物反而是對您的侮辱。這樣吧,顧大俠,我們龍虎山有一飛升臺,乃是世間少有之洞天福地,江湖人夢寐以求的悟道之地,以您的修為肯定沒什么用了,但是,顧女俠應該用得著……”
“成交。”顧陌果斷道。
“對了,還有一個問題,”顧陌問道:“三十年前,擔心南晉,不能去天沙群島,現在就能去了?”
裴遠真說道:“攻守易形了,如今是南晉需要我們大乾的幫助,是他們擔心會破壞聯盟的問題了,只要我們有正當理由,去天沙群島,他們無話可說!”
“該不會是朝廷還想著趁機占了天沙群島吧?”
裴遠真:“不知道……”
答應了裴遠真幫忙對付大掌柜之后,顧陌就暫時歇了要返回云州的打算,索性就放寬心態在清風客棧住了下來。
或許是柳夫人死了沒有人支付報酬,也或許是阮紅俏的死讓七絕樓退縮了,接下來幾天,東境先生都沒有遭遇到刺殺。
東境先生在府學講學也十分順利,
一連三天,顧陌和顧初冬長了大見識,東境先生憑借一己之力與臨海郡諸多名士對罵,從早罵到晚,整整罵了三天,最厲害的時候,東境先生能一個人與十個人對罵,還將那些人罵的狗血淋頭。
當然,讀書人罵人那不叫罵人,那叫辯經!
顧陌都有些恍惚,
武道宗師靠打出來,文道宗師靠罵出來的?
就在辯經講學如火如荼之際,臨海郡發生了一個大案,失蹤了好幾年的淮海六寇現身了,再一次犯下血案,直接滅了一家滿門三十幾口人。
“對手出招了!”
當得知了淮海六寇的消息后,裴遠真第一時間就找到了顧陌,說道:“我最近有派人盯著王明修,前幾天王明修查閱了六扇門大量卷宗,其中有一份就是關于淮海六寇的,這是要引你離開了。”
顧陌沉聲道:“你的意思是王明修已經與七絕樓接觸了?”
裴遠真沉聲道:“很有可能。”
“那你現在要我怎么做?”顧陌問道。
“當然是配合。”裴遠真說道:“不論是王明修還是七絕樓,要想抓住辮子,都需要他們主動暴露出更多線索。引你走,很有可能是想要第二次對東境先生出手,王明修一個人肯定完成不了這件事情,有七絕樓參與的可能很大。”
顧陌想了想,說道:“你就不怕我走了,他們對東境先生不利?”
裴遠真輕笑道:“他們傷害不到東境先生的,有四位大內高手已經在昨日趕到了,沒有驚動任何人。”
顧陌好奇道:“多高的高手?”
裴遠真說道:“四人都是江湖宗師級別的高手,而且四人還會合擊絕技,四人聯手之下,絕對都能夠爆發出乾國天榜總榜的戰力,更何況,他們在暗處,明面上還有臨海郡府衙的高手。”
翌日一早,
顧陌與顧初冬就出發了,同行的還有六扇門副千戶段飛以及一眾六扇門捕快,去往了疑似淮海六寇現身的煙羅縣。
就在顧陌一行人剛到煙羅縣時,就就有煙羅縣六扇門百戶所前來迎接的百戶告知,淮海六寇竟然又作案了,又是滅人滿門。
當即,段飛便下令去往現場。
這一次被滅門的是一戶姓羅的人家,還不是一般人,乃是這煙羅縣的一個武道家族,一家二十多口人,全都會武功,即便是小孩兒都會幾手。家主更是這煙羅縣有名的高手,放眼江湖也是有一流水準的,開著煙羅縣最大的武館。
可此刻,這羅家院子里卻如人間煉獄,尸橫遍野,尸體都支離破碎了,好幾個年輕女眷都明顯死前還被凌辱過。
段飛來到現場表明身份,這煙羅縣的那個六扇門百戶連忙上前行禮,說道:“段千戶,與三日前劉家滅門案一樣。兇手是六個人,分別是使用腿、掌、拳、爪、刀、毒,個中細節,與淮海六寇當年犯案時幾乎一樣。都是先用毒,等被害人失去了戰力,然后他們再現身。”
“幾乎一樣?”段飛疑惑。
那百戶說道:“細節上只有八成相似,不過,囂張還是一樣的囂張,殺人后留下六個血手印,另外就是屋內所有的財物都被洗劫一空。”
段飛瞳孔微縮,道:“八成相似才是對的,若是完全一樣,反而可能是假的,畢竟,都已經時隔好幾年了,怎么可能還保持著原先一模一樣的手法。”
那百戶連忙道:“大人說的是。”
段飛問道:“有沒有其他什么線索?”
“暫時沒有,”百戶說道:“不過,我已經下令搜查,特別是有留意各處典當行金銀首飾這一塊的生意。”
段飛點了點頭,向顧陌問道:“顧大俠,您有何見解?”
顧陌微微搖頭。
他對于查案并不擅長,且,對于這個案子,他興致也不大,因為他心里清楚,這是七絕樓假扮淮海六寇在做事兒,根本不是真的淮海六寇,所以,往淮海六寇這個方向考慮注定很難有結果。
倒是顧初冬興致很大,在院里看了好一會兒,又跑到外面,去跟著六扇門捕快一起向周圍那些百姓打聽案發時的線索。
但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的,即便是住在羅家附近的鄰居也都沒有聽到任何動靜,直到武館弟子見羅家主遲遲不去武館前來叫喊,才發現羅家被滅門了。
當天夜里,顧陌、顧初冬兄妹二人就跟著段飛一起入駐了煙羅縣六扇門百戶所里。
段飛直接就召集了百戶所一眾高層連夜分析案情,還專門邀請了顧陌。顧陌欣然參與,雖然他清楚作案的不是真的淮海六寇,但并不妨礙他也想找到那伙人殺了。
顧初冬也是非常的積極,還在分析案情時發表了她的看法,雖然并不老練,但是,倒也很有道理,并不突兀,之后,她還跟隨著段飛等人一起去城中搜查。
倒不是她突然對查案變得熱衷了起來,而是因為她知道內情,那一伙人是故意在犯案牽制顧陌,也就意味著,只要臨海城那邊事情沒結束,就還會有下一批受害人。
一連三天,都沒有什么收獲。
但是,顧初冬都依舊很積極。
這天一大早,天才剛蒙蒙亮,顧初冬就起床洗漱,準備去繼續追查線索。
就在她準備出門時,小院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顧初冬打開門,來人正是段飛,他一看到顧初冬就說道:“顧女俠,又接到報案,淮海六寇又犯案了,這一次是一個富商家,十幾口人全部被殺!”
“哥,你去嗎?”顧初冬回頭喊道。
顧陌想了想,也出了門。
很快,一行人就來到案發現場。
此時,與昨日一樣,門口已經匯聚了很多百姓。
里面的情況與昨天的場景差不多,兇手作案手法也是一樣,不過,更加慘烈,或許是因為這一家人非武林中人,所以,兇手更為大膽,好幾個都是被虐殺的。
顧初冬又與昨日一樣,跟著幾個六扇門捕快去走訪詢問。
許久之后,現場封鎖了,
六扇門的人帶著尸體離開。
回到六扇門里,段飛氣得狠狠的拍打著桌子,怒聲道:“這淮海六寇是在挑釁我嗎?我人剛到那天就殺了一家人,才短短三天,又殺了一家人,這是幾個意思,是不是一天不破案,就一天滅一門?”
大廳里,氣氛非常低沉壓抑。
顧初冬與顧陌坐在角落里,顧初冬傳音道:“哥,你有沒有辦法快速找到這伙人,實在太可惡了!這樣下去,指不定還會有多少無辜之人被殺害!”
顧陌心頭也有些沉重,他也不知道那伙人是怎么計劃的,說不定真可能瘋狂到如段飛說的那樣,一天犯一個案。
以七絕樓的手段,這些人都是死士,只在意能不能完成任務,不會在意他們自己是否會暴露。所以,這些人為了能夠盡可能拖住他,犯案時間絕對不會間隔太久。
只是,顧陌也非常無奈,
他自認武功不錯很能打,可對于查案是真不在行。
顧初冬看到顧陌的表情也知道顧陌沒有辦法,微微嘆了口氣。
突然,她腦子里靈光一閃,猛然一下站了起來。
顧初冬這一動,把大廳里眾人都驚到了,全都不由自主的望向了她。
段飛連忙問道:“顧女俠,您這是有什么見解嗎?”
顧初冬有些激動道:“段千戶,我剛剛突然想起了一個事情,我在昨天的兇案現場和今天的兇案現場,看到了同樣的幾個面孔!”
“嗯?”
顧初冬此話一出,
段飛等一眾六扇門捕快們都激動了。
因為兩次案發現場相隔超過二十里,不太可能有看熱鬧的普通百姓會橫跨這么遠去湊熱鬧,而且還是在早上。
段飛連忙問道:“顧女俠,您能描述出那幾人的樣貌嗎?”
“可以,我記得非常清楚。”
顧初冬如今的明玉功是“無人無我物我兩忘”的境界,對應著也可以想記就記想忘就忘,可以什么都不記得,也可以過目不忘。
當即,顧初冬就將她記憶力重合的三個人的樣貌講述了一遍,六扇門里有專業的畫師根據顧初冬的講述,經過十幾遍的修改,最終呈現出了符合顧初冬記憶里的人。
當即,段飛就立馬召集六扇門捕快和縣衙衙役捕快全城搜索。
對于官府突然那么大反應和陣仗,城中百姓見怪不怪,這段時間,這煙羅縣官府本就一直在到處搜查兇手,而今天又剛出現了兇案,加大搜查力度很正常。
中午的時候,
數隊六扇門捕快悄然將一座酒樓包圍了。
顧陌、顧初冬、段飛三人并肩而行,向著酒樓走去。一邊走著,段飛說道:“按照顧女俠提供的線索,我們找到了那三個人,乃是這家酒樓的廚子、跑堂小二和賬房先生。
這家酒樓創辦于四年前,很巧,創辦人正好六個,分別擔任掌柜、酒保、小二、廚子、賬房、茶博士。酒樓生意不好不差。而這六人,雖然容貌變了,但是,大致還是能夠與淮海六寇掛上相,基本可以確定,這六人就是淮海六寇!”
“沒有易容?”
“沒有,這幾人六年前消失,四年前來這里來開酒樓,全都是發胖了,有幾個長了大胡子,如果不是直接拿他們與淮海六寇的畫像對比,不太可能懷疑他們。想來,他們也是因此才敢光明正大的在這里開酒樓了。”
顧陌和顧初冬都愣住了,
聽段飛這意思,這里的竟然是真的淮海六寇!
“難道,七絕樓找了真淮海六寇來作案?”
兄妹倆一時間腦海里都閃過了這個念頭。
很快,
三人走進了酒樓,同一時間,在外面喬裝打扮的六扇門捕快們已經悄然的將酒樓包圍住了。
“客官,里面請,幾位呀?”
跑堂小二很是熱情的前來招呼。
顧陌緩緩開口道:“我們找人。”
小二連忙道:“客官找什么人呀?”
“淮海六寇。”顧陌說道。
此話一出,小二臉色不露痕跡的微變,隨后就輕笑道:“客官,咱這是酒樓,淮海六寇我們可沒辦法幫您找,您得去找官府的差爺才行!”
段飛饒有興致的打量了一下店小二,說道:“夜啼子張浪,怎么,真認不得本官,今天早上,被滅門的吳家門口,你不就在那里看著我嗎?”
店小二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容,道:“客官您說笑了……”
店小二話還未說完,猛地神色一緊,陡然間手臂急揮,剎那間一道白煙如蛇般蜿蜒而出,同時扯著嗓子大喊道:“幾位哥哥快跑,被發現……”
可話猶未落,變故陡生。
只聽一聲雄渾的悶響,仿若半空炸雷。顧陌一掌拍出龐大掌風,裹挾著呼呼勁氣,以排山倒海之勢洶涌襲來。
那店小二甩出來的毒粉,在這雄渾掌風之下,竟如柳絮遇狂風,瞬間被驅散得干干凈凈,不留一絲痕跡。
不僅如此,掌風余勢未消,直直拍在店小二身上。
那店小二,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不受控制地倒飛出去,重重砸在一根粗壯的柱子上。“咔嚓”一聲脆響,那柱子竟不堪重負,從中斷裂開來。
店小二胸膛劇烈起伏,嘴里“噗”地噴出一口鮮血,在空中劃出一道凄厲的弧線,而后脖子一歪,軟綿綿地癱倒在地,當場就沒了氣息。
酒樓里瞬間亂作一團,食客們驚恐地尖叫、逃竄,桌椅被撞翻倒地,一片狼藉。
同一時間,
顧陌腦海里響起了系統提示音:
斬殺五星級通緝犯(1/6)
那一瞬間,
顧陌心頭滿是疑惑,竟然是真的淮海六寇!
不過,疑惑歸疑惑,
顧陌也沒耽誤時間,只見他右手食指微微抬起,一道凌厲無比的中沖劍氣,裹挾著呼嘯勁氣,如閃電般激射而出。
那正準備逃跑的掌柜,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眉心處瞬間出現一道血痕,雙目圓睜,臉上還殘留著驚恐與不甘,直直地倒在地上,沒了聲息。
幾乎就在同一瞬間,顧陌左手猛地探出,掌心蘊含著雄渾內力,一掌拍出。這一掌看似平平無奇,掌印卻在半空之中詭異一轉,如靈動游蛇,直逼那已經逃進后門的酒保。
正是白虹掌力。
“砰”的一聲悶響,酒保被這一掌擊中,整個人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口中鮮血狂噴,重重摔落在地,生死不知。
而此時,客棧后院也亂了起來,喊殺聲、兵器碰撞聲交織在一起。
正有三個人正在被一群六扇門捕快圍攻。這三人,正是酒樓的茶博士、賬房先生和廚子。
這三人都與大堂里剛被顧陌殺的三人一樣,都身形肥胖臃腫,行動有些遲緩,每一次躲避攻擊都顯得極為狼狽,全然沒有江湖傳聞中淮海六寇那般窮兇極惡、身手矯健的悍匪模樣。
顧陌見狀,足尖輕點地面,整個人如鬼魅般向后院掠去,當即就快速出手。而就在這時,身后傳來段飛焦急的大喊:“顧大俠,留活口!”
然而,段飛的話語還是慢了一步。顧陌的六脈神劍劍氣已然射出,那道蘊含著強大內力的劍氣,直直洞穿了茶博士的胸膛。
茶博士瞪大雙眼,喉嚨里發出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緩緩倒地。
不過,聽到段飛的呼喊后,顧陌瞬間反應過來,沒有繼續殺人,而是身形一閃,如疾風般沖向廚子和賬房先生。只見他雙手快速舞動,招式變幻莫測,不過寥寥幾招,便將二人制住。他手法輕巧,如蜻蜓點水般在二人身上幾處大穴上一點,廚子和賬房先生便動彈不得,只是一臉絕望。
顧陌后退兩步,眉頭緊鎖,
雖然他之前研究淮海六寇的過往時就發覺這六人能夠評級為五星級通緝犯,純粹是靠做的惡事夠多夠狠,幾人的武功都很一般。
但是,顧陌也沒料到會這么一般,
剛剛動手之間,他能夠明顯感覺這幾人身上毫無戾氣,也完全就是一副多年不曾動武非常生疏的樣子。
如果不是系統提示,他都會以為是找錯人了。
“就你們這武功,是怎么犯下那么多大案的?”顧陌問出了疑惑。
廚子有些不服氣道:“顧大俠,您武功蓋世,這一點我承認,但是,若非是我們兄弟幾個已經荒廢武功多年、五六年來一次武都沒動過,就算是您,也沒這么容易殺我們?”
顧陌狐疑道:“你這意思是,煙羅縣最近幾次滅門案,不是你們做的?”
廚子搖頭道:“我們都隱居六年了,怎么可能還去犯案?”
“那你們為什么次次出現在兇案現場?”這時候,段飛走了過來,喝問道。
廚子說道:“有人冒充我們的手法作案,我們怎么可能不去看一看?段千戶,我們幾兄弟武功荒廢至此,您也看到了,哪還有能力滅他人滿門,今日被滅門的吳家不說,前幾日的羅家,那可是武道大家族,羅家主是有名的一流高手,以我們現在的實力,不被反殺都算運氣好了。”
段飛臉色微沉,道:“那你們六年前為什么突然消失?”
廚子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因為,我們不小心做了一件天大的事兒,我們被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