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來勢洶洶。
雖然針對的是目前手游領域風頭正盛的Avalon。
不過，被波及到的顯然不僅只有Avalon……
第二天。
唐瑤收到黎雪遞過來的游戲清單的同時，也看到了九霄公布自家手游的消息——
《九霄游戲新作《星穹詩章》首曝，二次元卡牌RPG玩法引期待！》
唐瑤看著熟悉的通稿格式，很想翻白眼，但最后還是忍住了，只是點進去看了眼。
文章很模板化。
而配圖只有一張華麗的概念海報，風格與FGO極為相似，甚至角色設計都隱約帶著既視感……
但這還不是最刺眼的。
最刺眼的是，新聞稿里特意提到，這游戲由九霄旗下王牌工作室打造，耗時兩年潛心研發。
“兩年？”
唐瑤看到這，真忍不住了，翻了個小白眼：“不是，這還能比FGO早的嗎？”
真不要臉啊。
兩年前她還沒穿過來呢！
“他們一直是這樣……我昨天說的那幾個渠道，都已經答應了九霄的要求了，已經派人來洽談賠償的事了。”
另一邊。
黎雪聽到這話，苦笑一聲，然后道：“另外，這還造成了意料之外的影響……九霄大張旗鼓進軍手游圈，導致很多中小團隊都打退堂鼓了，這邊本來想要和FGO聯運的幾家游戲廠商，因為九霄的緣故都說想要緩緩。
因為渠道是中小團隊的命脈，我們有ANF，其他中小團隊可沒有，加上九霄本來就臭名昭著，名聲不算太好，如果九霄提前截斷推廣資源，讓新玩家根本看不到他們的游戲，誰也不知道只靠ANF游戲能走到哪一步，接下來會怎么樣。
所以他們打算再觀望一下。
而如果按照這個趨勢下去，九霄的‘高仿品’搞不好還真能借助搶奪的平臺優勢迅速搶占用戶。”
“除此之外，還有更糟的。”
頓了頓后。
黎雪的聲音低了幾分，繼續道：“他們……在挖我們的人。”
唐瑤聽到這，微微一怔，然后猛地抬頭：“誰？”
“美術，程序……FGO項目組的工作人員昨天都收到了九霄的獵頭郵件，開價不低，特別是康鳴等人。”黎雪苦笑，“而且，合同里附帶了競業協議，一旦他們跳槽，短期內不能參與同類項目。”
空氣凝固了幾秒。
唐瑤小心翼翼問道：“有人答應嗎？”
“有。”
黎雪輕輕搖頭：“但都是最近兩個月新加入的工作人員，當初跟你一起做FGO的那批人，像是康鳴，石旺林，褚雨欣等人，沒有一個人答應的，反倒主動來跟我說了這件事……不過對方對我們內部的情況那么熟悉，應該是有內鬼，我會找找看。”
唐瑤聽到那些核心人員沒有走，松了口氣。
雖然……他們走了問題也不是非常非常大。
但唐瑤對這些當初跟著自己的人還是有感情的。
“這很難找的。”
唐瑤想到這，寬慰道：“……平常稍微關注一下就好了，與其浪費精力去找內鬼，不如做好自己的事，說到底工作人員想要走，無非就是三個原因，受委屈了，錢給少了，或者看不到希望，目前我們公司還沒有這種情況，公司內部情況也不怕別人知道。
至于那些剛來不久的工作人員選擇離開……可太正常了。”
“嗯……”
黎雪應了一聲，但依舊咬著銀牙，有些氣憤的模樣：“對方真的太過分了。”
“是啊。”
唐瑤拉了拉黎雪，聲音異常平靜：“他們的計劃就是——抄玩法、搶渠道、挖團隊，三管齊下，是直接奔著干掉我們來的。”
黎雪沒有回答，但沉默已經是最好的答案。
說實話。
唐瑤其實也有些無奈。
自己招誰惹誰了啊。
不過她也就是腹議幾句，倒不至于怨天怨地。
因為這并不能解決問題。
而且她很清楚，藍海變成紅海的過程中，競爭對手之間狗腦子不打出來是不可能的。
至于砸錢，那更是常規手段，不然唐瑤前世那些燒錢大戰是怎么來的。
只不過。
唐瑤沒想到，這個世界游戲領域也有人這么玩。
還那么急。
不是，你好歹做款有自己特色的游戲出來再來針對啊！
哪怕糊弄呢！
現在還抄FGO呢，就來針對了，搞得Avalon好像只有FGO一樣！下賤！
想到這。
唐瑤忍不住輕輕笑了笑：“那些普通工作人員走就走吧，再招就好了，這段時間辛苦一點，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既然對方都想要干掉我們了，那我們也快點做準備吧。”
“……這沒關系嗎？”
“沒關系，黎小姐啊，你要知道，他們可以抄玩法，可以搶渠道，甚至可以挖走我們的人……但有一件東西，他們永遠搶不走。”
黎雪微微一怔：“什么？”
“我啊！”
唐瑤挺起胸膛：“只要我在，問題就不大，我會解決這些問題的，放心。”
黎雪：“……”
另一邊，被直勾勾盯著。
唐瑤很快就不好意思了，臉蛋微紅，畢竟是自夸……
“你去忙吧。”
唐瑤伸手攏了攏披肩的柔順長發，稍微擋了擋臉蛋，然后丟下一句話，轉過椅子拿起桌面上的清單。
而黎雪愣愣看了會唐瑤的漂亮側臉，接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不知道為何，突然安心了不少。
她沒有再打擾唐瑤，悄無聲息地轉身離開了。
唐瑤回頭看了眼，然后稍微整理了一下心情后，開始篩選游戲。
這次送來游戲DEMO的廠商，雖然有部分打退堂鼓了，但剩下的還有不少。
唐瑤便對照著清單，一款款玩了下去。
然后。
兩個小時后。
唐瑤往后一靠，滿臉的生無可戀。
……看來誤會九霄了。
不僅他們抄FGO，其他廠商也抄啊。
而且很多甚至沒比《暗夜之諭》好到哪去。
這樣的游戲別說為ANF游戲版塊增加熱度了。
不被噴都算成功了。
“這個世界的游戲制作者到底怎么回事啊。”
唐瑤小聲抱怨了一句，緩了一會后，這才看向了清單的下一款游戲。
“《蘊》？”
而看清楚游戲名后，唐瑤愣了愣……因為這名字實在太過于鶴立雞群了。
她帶著好奇，再度拿起手機。
很快。
空靈靜謐的鋼琴聲交織著電子音效，響了起來。
唐瑤看到游戲畫面的那一刻，微微瞪大美眸，有些驚訝。
因為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內購引導……DEMO一上來就是關卡。
沒錯。
關卡。
這竟然不是抽卡游戲……整個游戲界面，以干凈利落的線條、柔和的色彩搭配幾何對稱構圖，打造出了如藝術品般的場景。
就像一幅插畫。
唐瑤看到這一幕，眼睛立刻亮了，摸索著玩了起來。
而游戲的玩法不算難，是解謎類的，需要玩家通過旋轉、滑動路徑，利用視錯覺破解謎題。
唐瑤越玩，眼睛越亮。
二十分鐘后。
她重新抬起頭來，然后輕聲喃喃道：“我收回剛剛那句話……這里的游戲制作人員也挺厲害的，這不就是簡化版的《紀念碑谷》嗎？”
是的。
唐瑤從這款名叫《蘊》游戲里，竟然看到了《紀念碑谷》的影子。
雖然相比起那款大名鼎鼎的《紀念碑谷》，這款游戲在很多方面都不算成熟，比如交互，謎題都不算太好，難度曲線設置也并不合理，整體美術風格也沒有完全統一，音樂音效也有很大的差距……
但這些問題不是不能解決！
這樣的游戲，如果在直播中亮相，同時出現在ANF的游戲版塊……不正是口碑作的不二之選嗎？
要知道，手游可不止有抽卡啊。
想到這。
唐瑤美眸猛地一亮，立刻拿起清單，猛地站起身來，急匆匆離開了工位：“黎小姐，我需要你聯系一款游戲的制作團隊！”
某種程度上。
唐瑤確實沒有說錯。
九霄可以抄玩法，可以搶渠道，甚至可以挖走他們的人……但有一件東西，他們永遠搶不走。
那就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