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玉劍關,又有人迎接,一路直達至某個守衛森嚴的奢靡宅邸。
這一進宅邸鐘皓就開始刷存在感了。
“朱世昌這狗賊故布疑陣,裝神弄鬼。”
“只要周總兵仍鎮守此關,有誰敢加害老夫?”鐘皓語氣里帶著自得地說道。
不多時,便有仆役給他們上了茶,看起來還不錯。
只是一眾維度使徒掃了一眼,不少人的臉上都浮現出了戲謔的神色來。
這茶水里加了蒙汗藥和迷神方。
前者是效果眾所周知,后者則是專門針對武者的煉神意境。
不過這東西效果有限,他們這里頭最低的1階使徒都不會中招。
顯然是看不起他們這群‘鳳陽派弟子’,當然,也有因為鳳陽派本身就只是個小門派的緣故。
等上了茶,一名旗牌官走了進來,略帶傲氣的說道:“總兵大人公務繁忙,特為諸位奉上香茶一盞,還請諸位稍等片刻。”
這話里話外就是瞧不起的意思。
人家的茶都是用杯,他用盞,分明是把他們當成了鄉巴佬。
“好說,好說。”楚丹青臉上笑瞇瞇,實際上在公共頻道里已經跟在場所有使徒聊好接下來該怎么開殺了。
真當他們這群維度使徒沒火氣不成?
之所以還不動手,那當然是等著看好戲先給自己解解氣了。
反倒是鐘皓,他沒分到茶。
對,他沒有。
鐘皓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老人,給他下藥豈不是浪費了。
而鐘蕾見楚丹青等人沒有碰這茶水,她心里也是生了警惕,也就沒有去動。
約莫過了十分鐘,就見得十六名御林軍開道進來,后頭跟著兩名欽差,一人手持節鉞,另一人則是手捧圣旨進來。
鐘皓見此,不由得神色一喜,心里想著:‘原來是圣天子特降天恩,念我二十年守節,竟然派欽差到請旨意到邊關迎接來了。’
說著,趕忙起身,說道:“鐘某何功,敢勞欽差遠接。”
只是他這話卻并沒有讓這兩名欽差有什么變化,依舊端著臉。
待擺好陣仗,以嚴肅的語氣說道:“叛臣鐘皓,跪下接旨!”
叛臣兩個字一說出來,讓鐘皓的喜意直接僵在了臉上。
“鐘某出使異國,二十年來牧馬胡邊,尚存此節,自問無罪,不敢接詔!”鐘皓的聲音帶著顫抖和不可置信。
他是從未想過自己會遇見這種情況。
只是他這話都沒說完,就已經被兩名御林軍給按了下來。
楚丹青等人都沒有動,一個個跟大爺一樣就這么坐在椅子上。
這讓那兩名欽差心里一沉。
他們想看到的是敬畏皇權而齊刷刷的跪倒了一片。
“繼續啊,看我們干什么。”堊龍臉上浮現出了略帶張狂的笑容。
無形的壓力浮現出,兩名欽差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最終還是沒敢強迫,那么捧著圣旨的欽差則是開始宣讀旨意。
“罪臣鐘皓,先帝寄以腹心,遣使斡亦剌,而乃不感恩圖報,反靦顏事仇,忘其父母之國。今日私自歸來,圖謀內應,罪無可恕,本應明正典刑,姑念其是前朝舊臣,恩開法外,準其仰藥自裁,全尸收殮。欽此。”
這名捧著圣旨的欽差宣讀完成后,看見鐘皓一副呆愣的模樣。
又見一名御林軍用托盤呈出了一個銀瓶,瓶中藥液一片血紅,也不知道是何毒藥。
“罪臣鐘皓,還不謝恩領旨么?”另一名手持節鉞的欽差當即怒斥了一句。
這下子倒是把鐘皓給說醒了過來。
鐘皓只覺得腦門子轟了一聲,又驚又氣又急又怒,忽然一手抓過銀瓶,尖聲叫道:“給詔書我看,我不信這是真的!”
說著就朝著那名捧著圣旨的欽差沖了過去。
一眾御林軍想要去阻攔,隨即一個令人戰栗的威壓浮現出來。
“他想看,就讓他看好了。”堊龍開口說話時,一雙眼睛已經化作了龍瞳。
這股恐怖的威壓,正是他釋放出來的,而且還相當有針對性,只鎮住了這些個御林軍和那欽差。
有了堊龍的幫助,鐘皓自然是輕易的奪得了這份圣旨。
鐘皓展開詔書,一瞥之下,面如死灰。
那詔書上的玉璽,與詔書的格式紙質,都是真的。
當年出使斡亦剌時,他也接過圣旨見過璽印。
紋理模樣,他今日再細辨這詔書上的玉璽,正是如此,絕對假冒不來。
在這一瞬之間,鐘皓腦中空空洞洞,好像整個意識全都麻木了。
一切都覺茫然,生的意義已經消失,整個魂魄都好像脫離了自己向杳不可知的遠方飛去。
“汝等.膽敢冒犯天威?”其中一名欽差硬著頭皮罵道。
“兩個太監,也配叫做天威?”楚丹青冷笑一聲:“好歹把根子續上了,再跟我們說這些。”
話音落下,郭銘就動了手,飛劍直取這兩人頭顱。
但有人更快,在飛劍抵達之前,兩人的大半個身子就成了肉糜。
只剩下四條腿啪嗒一下倒了下去。
動手的堊龍。
再然后,五座龐大的活體防御塔就這么拔地而起,直接就撐破了整個屋子。
而在屋外,則是圍住了近百名士卒。
這兩名欽差進來宣讀旨意的前,就已經圍住了他們。
顯然是做了兩手準備,怕沒能把他們迷倒。
就是準備的不怎么充分。
以他們這一行維度使徒的配合,別說就這近百人了,打下玉劍關都只是小問題。
所以不出意外,加起來都沒有一分鐘時間,在場的所有人都死了個干凈。
“你說,總兵會不會在這里面?”
在人都殺光了之后,楚丹青忍不住問了一句。
堊龍卻是根本就不在意的應了一句:“沒事,在也死了。”
正說著,就聽到外頭傳來了嘈雜。
一個魁梧的漢子帶著數名披甲執銳模樣的人殺了進來。
身上有不少血漬,依靠著意境招式硬生生撕開了一條路。
看起來似乎是從關內殺進來的。
“周大人,你可得三思而行,切勿自誤前程!”一名旗牌官遠遠的對著為首的漢子喊道。
那為首的漢子一聲不響,只是一刀斬出,刀意凌厲至極,將那名勸誡他的旗牌官一分為二。
只是等他殺到之后,卻也是一愣神。
他本以為來這里會看見死傷慘重,但在他想象中的死傷慘重應該是鳳陽派弟子,而不是玉劍關的這些士卒。
“鳳陽派的諸位少俠請了,在下周思泉。”為首那名魁梧漢子一拱手:“那日正是我請諸位前去接應。”
楚丹青一聽,倒覺得有趣,用手肘一捅身旁已經恢復正常的堊龍說道:“看來你說對了,這位確實不是總兵了。”
真要是總兵,哪里需要一路殺過來。
直接一道命令就可以了。
周思泉倒也沒有太過于驚訝楚丹青他們知道自己的情況。
但凡他們注意一點玉劍關的事情,就可以知道他早在數月之前就已經被革職了。
“諸位少俠,此地不宜久留,還請與我離開。”周思泉當即說道,隨后又看了一眼灰敗的鐘皓,當即問道:“鐘兄,你這是.?”
然而面對周思泉的問話,鐘皓卻沒有任何反應。
“受了點打擊,不要緊的。”楚丹青輕描淡寫的說道。
只是鐘蕾卻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終卻沒有說話。
周思泉發現了鐘皓手上的圣旨,卻沒有在意,只是說道:“鐘兄勿要憂慮,此事待安全后,愚弟再與你分說。”
“走南門,那邊有弟兄接應。”
“我來開路!”周思泉顧不得其他,三下五除二的就一把抓起了失神的鐘皓,將他扶上了自己帶來的馬匹上。
以他的實力,若是尋常馬匹還不及他們的自己的速度,所以他只帶了一匹良馬過來。
至于其他人那都是有武藝在身,自然是能跟得上。
話說完,便將良馬由周思泉的一名小弟照應,他也是舞著大刀一路往外殺。
楚丹青等人也是在公共頻道里商議出了一個結果,先跟著眼前這個周思泉看看后續。
不得不說,這周思泉不愧是上一任總兵,在這玉劍關里的老部下不少,人走茶涼還沒有那么徹底。
只有小部分的人想要抓人立功,余下不少人都在渾水摸魚。
看著很出力,甚至還都受了傷,可實際上壓根就沒有阻攔。
反倒是那些真想要拿老上司去當晉升之資的人,就算沒死接下來也會受到排斥。
真以為這個新任總兵對他們很好不成。
太監派來的人,讓他治軍不行,分蛋糕更不行。
但壓榨下頭的人為自己斂財,那絕對是一把好手。
這些老部下不僅不是利益所得者,反而是受害者。
要不然真以為就憑周思泉這點人就能殺進玉劍關還能再殺出去?
周思泉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敢有恃無恐的過來救人。
雖然說自己的老部下們有小心思,但要能救出鐘皓,那他當一次刀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在‘里應外合’之下,眾人一路非常‘艱難’的殺到了南門,隨后南門更是‘來不及’關閉。
一眾玉劍關的守將、士卒也只能秉承著窮寇莫追的兵法道理,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