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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安的人,如楚丹青所預料的來了。
一名穿著道袍,額頭上遍布擠滿眼睛的道人,一副笑意盈盈的前來拜訪。
當然,來的不止他一個人,還帶了一車的金銀珠寶作為見面禮。
普通人倒是被迷的眼花繚亂,天工術士們則是冷眼以待。
天工術士們很清醒,這些東西對于他們而言沒有一點價值。
一車的金銀珠寶比不上一袋糧食。
金融體系早在當初崇德朝以天下百姓為人材的時候就已經崩潰了。
這些東西,失去了人為賦予的價值后,就只剩下原本的材料價值。
想要使用材料價值,那還得提煉、重鑄,成本反而會更高。
“怎么不見洪教主?”這名自稱為目道人的妖道張嘴就問。
“教主閉關,暫不見客。”洪宣嬌冷聲回答后說道:“招安的事,你就不用開口了,從哪里來就滾回哪里去。”
她說話是一點都不客氣,畢竟雙方勢如水火,沒有一點可調和的地方。
更別說招安投降后,己方所有人都得轉修邪炁。
屆時便是人不人鬼不鬼,這讓他們如何能夠接受?
真要有心投降,直接轉修不就可以了。
“你這女娃娃,說話好生有趣。”目道人一點都不在意對方的語氣,反而依舊一副笑臉:“就算教主不在,也應該是你們副教主出來主事。”
“我聽聞,你們副教主是男的吧。”
這話一出來,在場的天工術士也是有些不自在。
目道人看著和和氣氣,實際上是笑面虎。
主要是他這話說的確實扎心。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如今這位副教主除了個名頭,什么都沒有。
他們也和洪宣嬌提過不能這么辦,洪宣嬌也表示這是教主的意思。
三番兩次后,也只能作罷。
“你這等粗鄙之人,還配不得面見我們副教主。”洪宣嬌當即找了個理由貶低對方,以此來糊弄過去。
“小女娃說話就是機靈。”目道人說話依舊和氣,然而卻又說道:“你們教主是閉關,副教主我不配見。”
“看來這位副教主確實了不得,在太乙教中的威望,遠勝過教主。”
“不日應該就能取而代之了。”
話一說出來,眾人臉色都變了。
所有人都明白了,這目道人來此根本就不是招安,而是單純的過來挑撥離間。
這三兩句說下去,副教主聽到都得膈應。
洪宣嬌眼中迸裂出殺意:“招安?我看你是不安好心。”
“也罷,既然來了,那就留在這里祭旗吧。”
此時的洪宣嬌也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跟對方廢話干什么。
直接殺了不就可以,何必讓對方開口說這些亂七八糟的。
話音落下,掏出了腰間的火銃,仙炁注入其中。
一銃朝著目道人的腦門開火。
目道人卻淡然的一伸手,一把就抓住了火銃彈子。
臉上沒有什么變化,心里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彈子本身不算什么,天工器最多只能算是精良。
但其上的仙炁,卻如跗骨之蛆般鉆入體內。
且體內邪炁遇到仙炁,頃刻便消融了。
也幸好彈子上所附著的仙炁不多,否則真能把他的手掌都給融了。
“嘖嘖,看來我猜錯了。”目道人張手將被抓住的彈子落下,隨即說道:“副教主功高蓋主,如今是被架空雪藏了啊。”
“難怪不愿意讓我見,是怕他招安吧。”
話一出,在場眾人心里都犯嘀咕了。
其他話他們都能理解,這話確實真實性不小。
洪宣嬌心里一沉,知道要遭。
她很想讓所有人一同殺了這饒舌的妖道,可現在動手,真就坐實了對方的話。
否則何至于如此惱羞成怒?特別是她的身份在這一刻變的十分不合時宜。
“殺人放火受招安這事我懂,不過你們招安就給這點破銅爛鐵,還好意思說這話?”一個聲音突然插嘴進來。
這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不知道什么時候,楚丹青帶著大寶走了進來。
模樣還是那般古怪,左手提著法杖,右手抱著骨書,背后背著一個大柱子,身邊環繞著五個顏色各異的光團。
目道人在見到楚丹青的那一刻,壓力瞬間就往上飆升。
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讓他渾身不自在。
楚丹青走進來后,徑直走到主位上,開口說道:“我來招待,教中這么多事堆著等你處理。”
見楚丹青出來扛壓力,洪宣嬌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氣:“是,副教主。”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了,只有楚丹青才能解決。
洪宣嬌起身后趕忙離開,她現在最要緊的就是避嫌。
澄清的事情,楚丹青來做就可以了。
楚丹青就這么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一點都不禮貌的上下打量著目道人。
跟禍國殃民的妖道講什么禮節,他們又不懂。
“這太乙教里真有趣,副教主居然還”目道人又要說些什么。
不過沒等他說完,楚丹青就給大寶一個眼神。
大寶當即得令,撕裂利爪開啟,一爪子就落在了目道人的額頭上,當場就將他額頭上擠得密密麻麻的眼睛都抓爆了。
“你父母沒教過你禮數嗎?陌生人見面,要自我介紹和問好。”楚丹青說完,頓了一下又說道:“還是說你沒有父母?”
劇痛讓目道人捂著額頭上深可見骨的傷勢,渾身上下冷汗都在往下流。
他看明白了,洪宣嬌和楚丹青,這兩個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的人物。
雖然雙方都是說不過就動手,可他在面對楚丹青的時候,沒有一點抵抗力。
“算了,看你應該是沒有父母,自我介紹和問好就免了。”楚丹青見對方好轉了一些后,繼續說道:“說一說招安的事情吧。”
目道人額頭上的鮮血淋漓開始蠕動止血,妖道雖然不似妖魔那么極端,但也會通過邪炁對自己異化。
“若是副教主愿意招安歸降,陛下設封為一品上元國師。”
“若是教主歸降,則封一品太上國師。”
“位同一字并肩王,為五國柱之上。”目道人不敢再陰陽怪氣,而是直接放出了條件。
隨后又看了其余天工術士說道:“諸位也各有封賞,位列各職,由二位教主統御,不歸朝中管轄。”
聽起來像是下了血本,不過在楚丹青看來,就是單純的畫餅。
“沒了?”楚丹青沉默了良久這才說道:“你這還不如那堆破銅爛鐵,純給我畫餅充饑啊。”
“不知副教主還有什么要求,盡管提,只要能做得到的,我們盡數答應。”目道人說道。
楚丹青一聽,卻搖搖頭:“你們做不到,我就不提了。”
“若是副教主不提,怎知朝廷做不到。”目道人覺得還是有希望的。
“也罷,既然你這么說了,我要是不提就有點不近人情了。”楚丹青表示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這人有個怪癖。”
“老是容易手癢,以前看遍名醫都治不了。”
“直到后來,我殺了山君,你猜怎么著?”楚丹青笑呵呵的問道。
目道人咽了一口唾沫,他猜到楚丹青想要說些什么。
“手馬上就不癢了。”楚丹青繼續說道:“剛開始我以為只是個意外,后來殺了歿骨號、干戈狐它們。”
“這才發現不是意外,是真能治我的手癢。”
“我要求也不高,每天殺三五只不下于山君的妖魔,低了止不了。”
“你看這條件朝廷要是能答應,我立刻歸降。”
“當然,教主那邊要什么條件,我就不知道了,你得自己去談。”楚丹青說的是云淡風輕。
在場的天工術士們神色古怪差點沒繃住。
就楚丹青提的那條件,崇德朝真要答應下來,歸降也不是不行。
過不了一個月,崇德朝的那些妖魔天災就得被楚丹青殺個干干凈凈。
目道人則是臉色都綠了,這條件怎么可能答應。
“副教主,你若是不愿意招安歸降直說便是,何必出此言論。”目道人懷疑今天他可能走不出去了。
“你看看你,說話怎么顛三倒四的。”楚丹青嘆了一口氣:“我剛才說了你們做不到,我也沒有必要提。”
“但你自己不死心非得讓我提,現在反倒是我的過錯。”
“既然用言語和你交流不通,那就換一種交流方式。”
楚丹青話音落下,大寶就立刻會意,當即動手。
一爪子下去,撕裂了對方的身體。
目道人走的.還沒死透,只能說邪炁的異化確實不一般。
不過沒關系,大寶見他沒死,又繼續補刀,直到徹底死亡為止。
“要我看,還是孟章君做人太講禮貌了。”
“換我,這妖道進了城門口,沒能跟包子一個餡,都算我心軟。”楚丹青繼續說道:“拖下去處理掉吧。”
“沒什么事就散了吧,別在這里杵著。”
說完,楚丹青便起身離開。
一眾天工術士面面相覷,也是大概明白了楚丹青這一次來的意思。
除了告訴他們別想著招安投降外,還表示不要多想,沒有什么權力斗爭之類的事情。
“幸好讓目道人去,不然死的就是我了。”一名瞎了一只眼的妖道說話的同時,瞎眼的眼窩里再一次長出了眼睛來。
目道人正是他以邪炁煉化眼睛后所形成的一道邪術分身。
除了眼睛外,他的耳、鼻、口這剩下的五官也能各自化出一個道人。
其中眼、耳能各自化出兩個來。
只要他不死,五官道人全死了也能再長出來。
“太乙教副教主實力強大,但真正能夠威脅到朝廷的并不是他,而是太乙教主所傳的仙炁。”
“此炁天克邪炁,若是合入一眾天工技藝中,必然再演列強之事。”妖道心底一沉,當即將此事加急上報給朝廷。
他們這群妖道,上下限非常的大。
強者如五國柱也不是一合之敵,只是因為他們大多追尋長生不老,因而少有動手,所以聲名不顯宛若隱士。
至于天工術士們,他們連妖魔都斗不過,哪里有資格對上崇德妖道?
再者,他們強大也不止是力量,真正專業的是一眾邪術,諸如制造妖魔、操弄邪炁等等。
不過這和這名妖道沒關系,他并非是那種站在金字塔頂尖的妖道,最多屬于高官。
“招安之事,算是了結了,我還是速速離去吧。”妖道他的任務就是來傳詔的,招安成與不成與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