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些可悲無知的叛徒,我作為人類的一員譴責你的背叛!”
“你這為混沌諸神服務,打著虛假旗號為無數生命帶來無邊災禍的虛偽畜生,你所創造的那些傷口將會被我們永遠銘記,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接受所有人類永恒地唾棄。”
即使是帝國內部來自六千萬年前,最為勉強的合法亞人,一想到阿巴頓的背叛,便會不由自主的進行唾棄。
嘀——
尖銳的哨音響徹艦橋,艦橋的汽笛噴出蒸汽,開始為隨著連綿征戰而早已不堪重負的設備泄壓。
這聲音好似在反饋艦橋諸人的心情。
關掉,一定要關掉。
不能再讓這些異形說下去了。
“大人,我們——”
有副官顯然明白了這件事,也不再顧及身上的變異,連忙勸誡,打算快點撤退。
撲哧!
荷魯斯之爪在轉瞬間奪去了這位副官的性命。
侍從第一時間將這具新鮮的人才拖了下去,阿巴頓兇狠的目光環視四周,眾人紛紛低下頭顱。
他哪能不知道現狀。
地面的戰役打得一塌糊涂,斬首作戰被當傻子耍,現在黑石要塞還被繳了,黑軍團萬古長戰的理念也被撕得差不多了,他還能剩下什么?
我知道你知道的事,但你的建議很好,下次不要再說了。
此時此刻,戰帥的威嚴絕對不能被褻瀆。
額頭青筋暴起,阿巴頓整個人就像是屠夫之釘發作一般微微抽搐,抬起變異的手掌,木然地想要關上通訊。
關不上。
某種意義上來說,從他選擇接通通訊的時候,對話的主動權就不是他能夠決定的了。
正如他選擇接受諸神的‘投資’那般。
“大人!”
當拉美西斯的靈能虛像沿著黑石大道走來時,烏斯蘭與十二名無相神教團的先知單膝跪地。
他們身形錯落,在黑石要塞中心廣博的控制臺前形成一個半圓的日冕之環,熾金色的靈能力量沿著刻錄于黑石之間的脈絡擴散。
在黑石要塞之外,翻滾的明亮煙霧挾帶亞空間的刺鼻惡臭從亞空間裂隙邊緣飽經蹂躪的現實宇宙帷幕之外飄來,旋轉其中的八芒星宛若一對混沌之眼,周圍是光輝得遮掩了一切的迷霧,凝望著遠方逐漸匯聚逃離的混沌艦隊。
“奉獻者自無相天的薄暮中重獲新生,而敵人的精神在恐懼與疑慮中衰敗。”
拉美西斯抬眼觀視。
黑石要塞啟動在即,好歹是第一次,他也打算整點儀式感。
他很清楚,關于阿巴頓的爭斗算是雙方的意氣之爭,諸神會在各自的神選問題上互相使絆子,這直接導致莫塔里安給納垢背鍋,但阿巴頓所代表的性質顯然不一樣。
但無所謂。
壓力不是對方縮頭了你就不給了,窮寇莫追那是留給同等地位的人。
而目前的阿巴頓顯然不在此列。
他們的目的一直都是最大限度地削弱諸神爪牙,尤其是這些混沌叛徒所具備的戰爭潛力,如果四神注定要爭口氣,那么就要付出更多的籌碼才行。
拉美西斯從不挑食,銀河諸族的家底,尤其是人類,他們總能拿出更多的大寶貝,而混沌在現實宇宙的王牌扯來扯去永遠都是那幾張。
當然,把阿巴頓填到泰拉皇宮當地基自然是更好的。
“完成這項偉業吧,我的同行者們,大掠奪者在指責我們,而我們也不會挑戰他的耐心,他渴望發泄憤怒,我亦如此,以我的方式。”
“讓懲戒于此降臨。”
烏斯蘭上前來。
“日冕耀升。”
他說道。
其他人同樣起身,他們整齊如一地轉身面向遙遠的黑色軍團艦隊,眼中閃爍著烈陽一般的光芒。
在黑石要塞各個用于疏通靈能脈絡的關鍵節點,靈族的戰巫沿著他們兩側的破碎山脊拾階而上,披風與長袍在喧囂的狂風中舞動。
一百、五百、一千三百人組成的蜿蜒隊伍沿著黑石要塞這座宛若小行星一般崎嶇的輪廓展開,他們低垂頭顱,全都在喃喃低語同一首來自遠古時期由另一個古老種族所贈予的輕柔禱詞。
黑石要塞那完全能夠形成生態圈的天花板,有雨滴落下。
冰晶墜落,隨著靈能的擴散,雨滴化作了刺骨的雨夾雪。
嗡——
透過要塞的縫隙,他們面前的翻騰亞空間變成光亮的源頭,數不盡的光粒于其中躍動、飛濺、跳躍。
光芒本身開始攪動,交迭匯集,仿佛在頃刻間活了過來,在黑石要塞的運作下,無相神于亞空間內積攢的力量被抽離而出,這份與亞空間內所展所現大有差異,唯一不變的便是誰也看不清其中到底發生了什么。
“來吧。”
權杖落下,拉美西斯張開雙臂。
在逐漸被光芒遮蔽,宛如一對光芒之眼,變得異常模糊的黑石要塞的前方,年輕的力量在古老造物的引導之下將之完全吞沒。
“墜落吧!”
嗶!!!
銳利的尖嘯驟然橫掃整個艦橋。
它是如此尖銳,如此響亮,令鋼鐵墻壁自行粉碎,令控制臺接連短路,讓全息投影面板也裂解成一塊塊碎片,隨后被突兀的壓力按壓為一張薄薄的深色亮片。
一些身軀幾乎與惡魔融為一體,半化作亞空間生物的黑軍團戰士或是精通巫術的巫師還好,他們身軀之上超自然的力量自動介入,使他們堪堪免于最糟的結果,但那些沒有受到諸神矚目的人卻是一片凄慘。
他們的身軀在其他人的視野里當場消失不見,宛如一場游戲之中突然被一鍵刪除的npc。
有人身上各個器官迸射出鮮血,低下自己變異嚴重的面龐看向那些人所在的位置,驚恐的發現他們身軀的每一寸,連同著甲胄與武器都如同周圍那些無魂的鋼鐵一般被擠壓成了薄片。
就如同被無形的液壓機上下擠壓,連同擠出甲胄縫隙的血肉與鋼鐵化作一幅幅被篆刻在黑色幕布之上的抽象作畫。
這陣尖嘯持續了十三秒鐘,直到艦橋中所有的一切都炸成一團火花和碎屑,然后平平整整的鋪在已經被壓低了十三米的艦橋之上。
不只是人。
還有著那些戰艦。
還在掩護黑色軍團撤離的戰艦紛紛崩潰,原本還算緊密的陣型在頃刻間變得漏洞百出,機魂稍弱的戰艦直接被照射而來的光芒當場壓制成鐵餅,其中的成員下場自然不言而喻。
看著跨越了無數距離,一上一下出現在艦隊附近的,已然化作純金之色的黑石要塞,阿巴頓周身泛起一陣顫栗。
他不是一名新兵,他曾經歷過遠超任何阿斯塔特的歷練,他絕非意志薄弱之輩。
他無法理解自己為什么會變得如此畏縮,他回過頭,看到艦橋之外的艦隊在頃刻間已然潰不成軍,拋下那些需要掩護的同僚爭相逃往后方裂隙。
靈能通訊中傳來那些戰艦之上的雜音,哀嚎聲連綿不絕。
“制止他們!哈肯,制止他們!”
他高喊道。
哈肯撲到在地面上,甲胄縫隙之間鮮血緩緩流出,說不出話。
“維持紀律!保障復仇之魂號撤離!”
阿巴頓扭頭向卡楊喊道。
轟隆!
迎面撲來一股激蕩的沖擊波。
盤踞在復仇之魂號上方的幾處神盾設備已經失效崩解,虛空盾如輕薄的絲綢般被撕開,霎時間,黑石要塞那來自至高天的力量透射而來,占據了所有視野的光芒鑿擊鋼鐵,宛如生命一般律動的脈沖掃蕩走廊、平臺、護墻。
人群與碎片被噴射的火焰吹向半空,在失去復仇之魂庇護的瞬間化成紙張,一道來自其他戰艦,被壓成平整光帶的等離子光矛橫空射出,將一座炮塔徹底抹除。
“保持艦隊運作,開始撤離!”
阿巴頓高喊著,但沒人能聽到他的命令。
空氣在周圍尖嘯,看著神情痛苦的伊扎拉,這位卡楊的妹妹,幾乎與整個復仇之魂融合的存在捂住頭顱開始哀嚎,鮮血從她的五官之中逸散而出,將整個培養倉染成一片血色。
阿巴頓有些手足無措,他不知道應該如何操控控制臺已經一片平平整整的復仇之魂。
不斷彼此接近的黑石要塞囊括了遠超一顆行星直徑切面的范圍,其中的一切在接觸到光芒時立刻開始承受巨量的破壞。
一切都在被擠壓,然后碎裂,接著死亡。
但這已經不重要了。
風暴、閃電、火焰再度以阿巴頓為中心擴散。
九頭萬變魔君于接連變化的水晶之中展現出自己碩大的身軀,它們一邊咒罵著奸奇與拉美西斯的卑鄙無恥,憑什么祂們之間的爭斗要禍害它們這些大魔,一邊為自己的生死開始最后的掙扎。
其中領頭的是一位如山岳一般巨大,即使是在宇宙空間之中都異常顯眼的萬變魔君。
稍微懂一些惡魔圖譜的成員們頃刻間便知曉了它的身份。
靈魂屠夫,埃陶斯·勞·凱瑞斯,奸奇麾下最為瘋狂的萬變魔軍,在一群以法術與謊言著稱的同僚中卻以力量與狂怒著稱,很難說是不是奸奇與血神抱錯了惡魔。
這頭大魔是被萬變之主折磨得瘋狂的,它本身的存在便象征著萬變之主最為無序瘋狂的那部分。
在這頭巨獸的領導下,萬變魔君們施展出術法,這些從亞空間之中探出的無數湛藍的火焰手臂抓住那些光芒,攜著奸奇本身的力量瘋狂探出,以期能夠拖延兩座黑石要塞的結合。
火花墜落,在眼前形成平整的光斑,阿巴頓手中緊握武器,強行支撐著自己站起。
“動力恢復了!”
技術顧問塞拉克希婭喊道。
這位宛若蜘蛛一般的機械賢者依靠履帶拖拽著自己碩大的身軀來到了平整無比的控制臺前,將自己用于替代轉接口的手指直接插入地面。
“快撤!”
阿巴頓朝她喊道。
“哼,這可不夠。”
拉美西斯單手下壓。
萬變的藍色巨眼在頃刻間爆碎,拖拽阻礙的萬千手掌被撕裂扯開,連帶著那施展術法的九頭惡魔,在凱瑞斯瘋狂的咆哮下轉瞬間消弭于無形。
翻過手掌,一把碎片浮現在手。
用力握拳,象征著奸奇延伸的惡魔們最后的痕跡便永遠消逝。
再無阻礙的拉美西斯看向復仇之魂。
他能夠感知到,黑石要塞在靈族的啟動下,以一位次級神為核心的情況下能夠爆發出相當恐怖的力量。
這些古老的種族掌握的力量是如此強大,可惜孤身一人的他們也無法再動用這樣的力量了。
靈族、次級神、安全的亞空間施法環境,缺一不可。
光芒集中在復仇之魂上,仿佛無窮無盡的壓力集中在了一點,在伊扎拉慘烈的尖叫聲中,鋼鐵崩壞,實體化的光帶強行將這艘苦苦堅持的巨獸撕扯為十三段碎片。
還在高喊的阿巴頓聲音一滯,一連串的爆炸將他淹沒。
亞空間中再度傳出惱怒的咆哮,恐怖的混沌風暴踹開正在慢悠悠查找著那些靈族靈魂的色孽,隨即借助九位萬變魔君的陣亡深入現實,巨大的利爪撞擊在黑石要塞之上,讓這座超級兵器的行動一滯。
“戰帥!”
復仇之魂的艦橋內響徹卡楊那遲來的高呼。
萬變之主的力量在這位千子身上激蕩,護住被光束完全籠罩的阿巴頓。
轟隆!!!
又是一連串音爆如雷鳴般橫掃艦橋,一簇簇黑暗的裂隙如開口的袋子一般在戰斗平臺各處爆開,一個個身影伴隨扭曲撕裂的雜音從縫隙中著落而下。
在混沌諸神的庇佑下,部分對于祂們來說異常珍貴的從亞空間縫隙消失,身后的縫隙像是旋轉的黑玫瑰花瓣一樣皺縮閉合,接著如煙塵般消逝不見,只剩下單調的圣歌回蕩不休。
“巴達布這場恥辱性的大敗已經成為了這段時間亞空間混沌戰幫內部最為備受關注的話題。”
“眾多混沌戰幫對混沌戰帥于此次戰役之中的表現展開討論。”
“偉大的福格瑞姆對此發表評價——”
“黑色軍團一直以來都打著萬古長戰這么個旗號騙自己,活得里外不是人,現在終于被戳破了,結果混得連靈族異形都不如,臉都不要了,不過我由衷地希望阿巴頓能夠成為我的宮廷弄臣,因為他的存在本身便能夠為我帶來無限歡愉啊,嘿嘿,亞瑟,我的亞瑟”
復仇之魂號的急救室,阿巴頓咳出一口鮮血。
他吐出鮮血,抹了抹嘴角。
“戰帥,您醒了?”
伊利亞斯特爾·菲力奇,艾澤凱里昂之一,來自死亡守衛,在阿巴頓競爭混沌戰帥期間協助阿巴頓干掉了自家領主,頓哥哥上位戰帥最大的競爭對手——達拉維克。
這位原始股東在軍團內部的定位為藥劑師,負責黑色軍團的擴張與醫療業務,并且他往往會回避黑色遠征的活動,這讓他不論在混沌還是帝國的資料中都表現得異常神秘。
然而對于菲力奇來說,這不過是他在漫長時光中從黑色軍團摸索出的生存手段。
誰都知道,和戰帥共事一直都是極為危險的活計,萬年來艾澤凱里昂減員不少,死的死,不死的隱退,也就只有法庫斯·凱博和卡楊這倆超人能夠抗住,一直維持著自家的地位。
哦,凱博也已經死了來著。
他打量著如今已然大變樣,幾乎可以與基因之父荷魯斯媲美的阿巴頓,露出一絲笑意。
萬古長戰的愿景一直以來都是欺騙那些稀里糊涂叛亂,最后不得已墮入混沌的老兵們,這類人往往唾棄帝國,又揣著過往的榮譽,在混沌殘酷的生存現狀下正好需要一些精神上的慰藉。
阿巴頓的理念正好給了他們臺階。
我們不是叛徒,帝國才是叛徒。
我們不是投靠混沌,我們只是利用混沌。
我們的變異不是變異,那是鍛煉出來的!
投靠混沌的人都很吃這套,就像是古泰拉時期那些狂打藥物健身的人們都喜歡別人吹捧他們為純自然。
只是如今這套謊言似乎維持不下去了。
混沌諸神的發力,阿巴頓本人的變異,以及那一幕幕被當皮球踢來踢去的景象,還有一系列堪稱災難的決策都赤裸裸地在這場戰役中被抖了出來。
菲力奇對這些倒是不置可否,他只不過是一位藥劑師。
看著混沌戰帥如今的尊容,他依舊保持著恭敬的樣子,單純地期待阿巴頓接下來的表現。
“菲力奇。”
阿巴頓的面龐不自然地抽搐,手掌隨著肌肉不斷扭動而顫抖地抬起,就像是有什么東西正在和他爭奪控制權。
戰帥回憶著之前發生的一切,分析現狀,破碎地腦袋隨著思考開始不斷蠕動。
“我——”
然后他注意到了正在播報的亞空間之聲。
“這黑色遠征打了多少次了,打了十二次,有用嗎?死了那么多人有用嗎?”
“人家黑軍團也是有得說的,當年帶我們的什么,是荷魯斯,是佩圖拉博”
“阿巴頓是什么東西啊,怎么帶我們.”
來自惡魔宿主發出的聲響在醫療艙室中回蕩。
血壓上漲。
“這是什么!”
腦袋一突,阿巴頓大聲質問。
“這是什么!”
他湊到了菲力奇的面前。
藥劑師能夠看到口水沿著他無法閉合的嘴角流下,阿巴頓的鼻腔隨著情緒波動不斷開合。
“這不關我的事。”
看著伸到腦袋邊上的荷魯斯之爪,菲力奇連忙開口解釋。
拉美西斯在輿論戰上的投入可一點都不比正面作戰少,自從阿巴頓戰敗后,所謂的亞空間之聲就隨著對方的無差別轟炸傳遞得倒處都是,不只是墮落原體的反應,還有數不清針對阿巴頓編撰的笑話,尤其是被咒縛軍團入侵的納垢花園,現在就是外邊的一條蛆都知道阿巴頓的真面目了。
倒也不是不能制止,只要不用惡魔宿主就行。
但是吧——
菲力奇看著阿巴頓如今這副尊容。
說真的,要是沒有惡魔宿主他可救不活阿巴頓,畢竟阿斯塔特的身體本就足夠復雜了,投靠混沌之后更是千奇百怪,他當年在軍團時期學的那些東西根本就沒用。
都投靠混沌了,怎么可能還能夠擺脫混沌啊?
于是乎這些消息就隨著那些被無相神入侵的惡魔宿主傳開了。
目前除了福格瑞姆這種看透了徹底認命擺爛的,安格隆這種徹底瘋狂的,剩下的大都心態出現了一些微妙的波動。
“這就是我所知道的一切。”
以最快的速度解釋清楚緣由,菲力奇陷入沉默,等待著戰帥的裁決。
與無形無相之主相比,如今的戰帥可謂是沒有半點威懾力。
“黑色軍團現在什么水平?只剩下那么幾個人,阿巴頓他能當戰帥嗎?”
“他能當嗎?”
“就當不了,沒這個能力知道吧!”
阿巴頓面色漲紅,咳出一口鮮血。
咔擦!
鋼鐵之門滑開。
收到了菲力奇消息的卡楊與哈肯急匆匆的穿過血肉模糊的大門,走進了房間。
“阿巴頓醒了?”
卡楊開口詢問,這位混沌巫師依舊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他蘇醒了。”
菲力奇向著顧問們說道。
接著他回過頭,看向倒在床榻之上一動不動的阿巴頓。
“哦”
面露可惜的嘆了口氣,菲力奇向卡楊說道。
“他又倒下了。”
“哎”
卡楊也是嘆息一聲,神色復雜的看了眼身軀腫脹,幾乎占據了整個醫療床的阿巴頓,帶著哈肯選擇離去。
只余下仿佛永無止境的亞空間之聲仍然在回蕩。
“再下去要輸凡人了!”
“被原體當皮球踢,阿斯塔特輸完輸凡人,然后輸亞人。”
“接下來沒得輸了!”
“臉都不要了!”
“噗,真的很抱歉,大人——”
巴達布地表,大漩渦守護者,巴達布暴君,基里曼最偉大的兒子,休倫指揮官的匯報進度來到了一半,終于是忍不住停下,鄭重道歉,最終選擇了抽出一秒的時間來整理表情。
明明是非常嚴肅的時刻。
他要匯報自己完成的任務,向另一位基因之父宣誓忠誠,然后繼續沿著他們為之描繪的偉大道路前進。
但是——
休倫不斷整理著表情,希望恢復到最好的姿態。
但是為什么就死活繃不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