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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這個宇宙還是正常人少啊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這是我們的戰錘之旅

  天空在泣血,亦在垂淚。

  鉛灰色的云層如同潰爛的傷口翻卷著,蒼穹本身正以雷霆之姿控訴著他降臨帶來的褻瀆。

  荒原之上,兩位原體彼此交戰著,還有一位原體手持魔杖立于荒原之外,正在吟唱著禱詞。

  哈爾認識他們。

  高貴的極限戰士之主羅保特·基里曼。

  卑微的懷言者者之主珞珈·奧瑞利安。

  以及——

  哈爾的目光落在那正在與基里曼于血泊中交戰的黃銅巨人。

  安格隆。

  目光先是落在了那腦后的屠夫之釘上,哈爾又注意到那些伴隨著原體前所未有的殺戮欲與求死之心而纏上他的血氣。

  安格隆,一個奴隸。

  可憐的奴隸。

  來自懷言者圣歌之中的扭曲祝詞穿透無數祭品被撕裂的靈魂,那些音節像燒紅的鐵鏈般勒進血肉,拘束著,操縱著安格隆位于現實那將死的身軀。

  凝滯的空氣在痙攣,每一粒塵埃都懸浮著戰栗,仿佛物質界正在屏息等待某個存在的降臨,那是能擊碎努凱里亞行星內核的力量,是足以將原體徹底拆解重組的風暴。

  當天空在不可見的偉力下崩裂時,被蒸騰血液浸沒的云層如同被撕開的腐皮般簌簌剝落。

  那道劈開天幕的光絕非閃電,亦不是象征著人類偉大力量到來的光矛。

  它是具象化的憤怒,以純粹仇恨鑄就的猩紅長矛。

  奧特拉瑪之主退去了,在常勝軍們的簇擁之下。

  轟隆!

  伴隨著足以震碎耳膜的雷鳴,光矛轟擊在泛著血銹色的大地上,無數骸骨在沖擊波中化為齏粉,血色的浪潮碾過人類城市殘存的鋼筋骨架。

  在某個所有生靈都陷入短暫失聰的瞬間,連戰爭本身都為之凝滯,而從血矛墜擊之處爬出的陰影們扭曲蠕動著,它們用燃燒的利爪撕扯著中央那渺小的原體,要將那可憐的身軀吞噬殆盡。

  惡魔正在顱骨堆砌的王座下降生。

  在逐漸暗淡的災光中央,那道比其他陰影都要巨大可怖的輪廓緩緩起身。

  那不再是屬于一位人類的身軀。

  血色的雙翼展開,宛若拘束鎖鏈一般的屠夫之釘披散在身后,那些鮮血就像融入了它的身軀,將這具軀體澆筑為畸形的血紅色。

  當原體抬起那張被血痂覆蓋的面孔時,暴突的牙齦與咬穿的嘴唇間正滴落混著唾液的鮮血。

  而另一位原體頌唱的圣歌仍在持續,天空之中的血色愈發濃郁。

  “吼——”

  安格隆發出嚎叫。

  憤怒。

  悲戚。

  這就是他目睹的全部真相。

  真相揭露了惡魔原體誕生的故事,在鮮血與亞空間力量一次次涌動的過程中,構筑其存在的過程也隨之逐漸展現。

  理解這一過程,去聆聽其中的低語,那便是知曉諸神都不可言說的真名。

  “真名的一部分。”

  拉美西斯收攏了這份記憶,惡魔王子那頃刻間化作礫粉的殘骸自他指尖滑落。

  他算是知道為什么初代禁軍統領康斯坦丁·瓦爾多能夠用日神之矛扎對手一下就能獲悉對方的真名了。

  搞了半天這些所謂的真名還真就和記憶強相關。

  “呃呸,呸!”

  還想再回顧一番的拉美西斯感受到舌苔升起的怪味,連忙拋棄了用于觀看儀式的這部分靈魂。

  眾所周知,安格隆升魔的祭品可是珞珈和他屠殺了大奧特拉瑪一百個世界才換來的,這些血當時都集中在了努凱里亞之上。

  作為這場獻祭的見證者斯托弗自然是喝了口大的,這也為未來他成為了惡魔親王埋下了伏筆。

  混沌污染也確實耍賴,要是沒有其他同等級的亞空間實體保護,光是看一眼就得墮落了,怪不得帝國目前掌握這類真名獲取方式的組織只有灰騎士。

  能對抗邪神腐化的只有另一個邪神的爪牙了屬于是。

  下意識的想擦擦嘴,結果抹到的是一副金面,拉美西斯與另外兩名護衛的視線都集中到了還在愣神的哈爾身上。

  “沒事吧?”

  拉美西斯向哈爾詢問。

  “你也別在意這些小丑的鬼話,就算帝皇本質上和那些邪神沒什么不同,做法也跟個奴隸主一樣,也改變不了銀河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類都在痛苦掙扎的事實,但是帝皇的目的是拯救人類種族,而不是跟那些邪神一樣讓你成為他們的走狗。”

  “你們就是比他們高貴,就是比這些小丑要優秀,沒必要糾結這些有的沒的。”

  這一開口,周圍的灰騎士和禁軍的表情就再度繃不住了。

  哪能這么對比的?

  “我沒事。”

  哈爾終于開口,這位從雷霆戰士時代一路走來的老兵罕見地松開了緊握的拳頭。

  他摘下頭盔,讓帶著硝煙的空氣直接沖刷著布滿疤痕的面容。

  舌尖仍殘留著努凱里亞沙塵的味道。

  那是混合著鐵銹腥氣的記憶,是碎骨在齒間碾磨的觸感,是千萬個未竟夢想燃盡后的灰燼。

  作為一位依舊以吞世者血統復生的存在,他的靈魂與肉體在觀看那部分記憶的過程中都可以感受到原體的原始情緒。

  哈爾感受到了原體的憤怒。

  這是一個本該完美無缺的存在,但承受了無邊的苦難,然后破碎,讓他的心中只剩下仇恨。

  而與他曾遭受過努凱里亞人的種種殘忍對待相比,銀河系中本該更了解他的人對他的對待更為野蠻。

  帝皇無視了他殘破的兒子,無視了他曾經遭受的冤屈,強行授予他了一個軍團,一道命令,以一個奴隸主的標準對他提出要求,以提醒他失去的戰友、兄弟,以證明他離昔日理想有多遙遠。

  安格隆在原體之中為數不多的伙伴珞珈誤解了他的想法,以一廂情愿的方式將本就求死以追求永恒平靜的他徹底獻給了血神,從此求死不能。

  努凱里亞的奴隸,帝皇的奴隸,血神永恒的奴隸。

  “安格隆不值得同情,但他并未給自己設計如此的命運,他也不是心甘情愿接受的轉變。”

  哈爾調整了一番表情,接著開口說道。

  作為一名參與泰拉統一戰爭的雷霆戰士,并在兩次針對雷霆戰士的大清洗中都存活下來,全程參與了大遠征,并在大叛亂時期以無甲狀態擊殺一艘戰艦內部的荷魯斯之子,俘虜其軍官,并返回泰拉。

  在被禁軍統帥瓦爾多強行關押后,又裸甲殺死一名禁軍以及兩百多名忠于禁軍的星際戰士,依照‘掌印者’馬卡多的要求聯合黃昏突襲者‘伽羅’,影月蒼狼‘洛肯’等叛亂軍團忠誠派組建出近乎一千人的黑盾破碎軍團作戰,一直到泰拉圍城戰才徹底落幕的老人。

  哈爾認為自己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帝皇的愿景。

  他也比任何人都要清醒。

  他不是屠夫,不是奴隸,是帝皇為了拯救全人類而鍛造的工具,他不會去質疑帝皇,只會選擇執行命令,也不會因為情緒干擾自己的決策。

  所以一直以來,他對安格隆是鄙視的,對那些因為安格隆而打上屠夫之釘的同僚也是鄙視的。

  但是現在,他對安格隆本身的看法產生了些許改觀。

  “這個宇宙對任何人都不會寬容,這點在安格隆身上尤為明顯。”

  拉美西斯也覺得帝皇在針對安格隆的處理上實在是過于抽象了點。

  如果就像抹除二號和十一號原體一樣。

  如果帝皇選擇直接解決掉已經損壞的安格隆,然后像將他們的軍團交給多恩與基里曼那般,將戰犬交給荷魯斯或是其他原體驅使,對所有人都會是一個更好的結果。

  安格隆本人可能都會對此表示歡迎。

  接著他向哈爾說道。

  “看來你依舊能保持清醒,我很高興。”

  “一個合理的動機只是更好的解釋一個人犯下罪行的原因,而他的罪行并不會因為一個合理的動機而減輕半分。”

  一旁的帝皇之子開口解釋。

  ‘古賢者’瑞拉諾,在經歷了伊斯特凡三號星對忠誠派的大屠殺后,不斷對外界釋放信號,最終引來了三名千子和墮落的福格瑞姆,并引爆了埋藏在身下的病毒炸彈。

  基本上可以肯定這是奸奇借助這位忠誠派發動的陰謀。

  一直以來破曉之翼都在找尋伊斯特凡三號星的位置,但是在漫長的尋找后只找到了星系所在,星球卻不見了。

  還好黃老漢還算當個人,把老人家從毀滅的邊緣拉了回來。

  本來拉美西斯還想抽一位維斯帕先的,畢竟帝皇之子敢正面頂福格瑞姆的忠誠派是真的多,僅次于敢頂撞獅王的暗黑天使。

  就是不知道是死得太早還是帝皇不放人的緣故,結果沒撈到。

  拉美西斯的視線在三位成員的身上劃過。

  這幾位,連同伽羅在內,都是曾親身經歷過原體的考驗,卻從未墮落的戰士,也是未來他通過這份聯系來了解那些惡魔原體的渠道。

  “要是所有人都跟你們一樣想就好了。”

  聽到有理有據的分析,拉美西斯幾乎要落下淚來。

  媽的,還是30k正常人多。

  拉美西斯忍不住瞥了一眼不遠處正下意識承擔一位護衛職責的禁軍盾衛連長,還有正在殷勤地追捕惡魔的灰騎士。

  雖然他多少也清楚這些戰士對他們抱有非凡情感的緣故是帝國已經爛透了,只有非凡的原體能夠帶來改變。

  但架不住這些人總是喜歡給拯救者賦予非凡的意義。

  像什么迦爾納是圣潔列斯轉世,像什么他長得像帝皇,是不是就跟帝皇也有著非凡的聯系,然后將圣潔列斯亦或者帝皇對他們的情感帶入到他身上。

  整個宇宙都是一個巨大的‘我愛父親,父親愛我’,整得正常人一個比一個都要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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