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嫉妒，不安，高高在上.很少有人的眼睛里能透出這么多負面情緒。
在看到祖國人的瞬間，克拉克就明白了，他只是想最后一個出場，強調一下自己的領袖地位罷了。
回想起之前自己阻止劫持運鈔車的三個劫匪時，祖國人的表現似乎也跟此時有些類似，那是一種有些幼稚和降智的，發自本心的敵對感，甚至因為這種敵對感導致他做出了一些頗為粗劣的對抗手段。
就比如此時的故意遲到。
“他似乎對我入隊的反應非常大。”克拉克心想：“我的到來讓他很不高興，也很慌張，他似乎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所以才顯得這么手忙腳亂，做出這種過家家似的應對。”
“可還是不對。”
克拉克在地球上成長至今，已經快要度過三十個年頭，他見過形形色色的人物，他清楚“嫉妒”確實可以讓一個人失去理智，可正常的成年人會因為這么點程度的交集就生出這么濃重的嫉妒心嗎？
即使會，也不會表露地這么赤裸裸。
所以祖國人不正常。
克拉克還在腦袋里想著事情，祖國人已經收回了看他的目光，開始開口說話了。
“既然人已經到齊了，那么我們還是先談正事——透明人，從你那邊開始。”
“好啊！”
早已經迫不及待的透明人拿起了自己帶進來的清單：“先說這件比較重要的事——我的電影距離上映還有三周，結果這群鳥人已經開始特么剽竊了，盜版周邊在第五大道賣得火熱，這種版權侵權每年要特么給沃特帶來十二億美元的損失。”
“這特么可是犯罪！是從我們的口袋里偷錢！我們每人百分之四的分成！”
“你有百分之四？！”
“他還有更貴的律師呢，吸金能力強的人待遇還真是不一樣啊”
“不是，憑什么啊？”
克拉克突然不想接著坐在這里了。
即使早已經從馬昭迪的提醒里大概窺見了沃特公司的本質，但他確實沒有想到新人會議居然直接就是這種單純的商業會議，不摻雜一絲一毫別的東西，甚至還帶著陰陽怪氣，眼紅嫉妒和利益分配不均之類的要素。
大家的目的不是為了讓世界變得更好，而是為了讓自己的錢包變得更飽。
大抵在這個世界，英雄精神確實已經死了。
“好了，好了。”祖國人面色生冷地搖了搖頭，輕輕擺手就制止了所有人的爭執，而后逐漸又笑了起來。
克拉克能夠看得出來，他對自己目前在團隊里依然說一不二的地位感到很滿意。
“我們是七人組，為這些小錢爭執成何體統？”他說道：“今天還有兩個新人入隊呢。”
“現在，我們應該好好講講，自己最近都救了哪些人。”
深海似乎想要撇掉剛才吃癟的尷尬，又或者真的對這個話題感興趣，他假笑著舉了舉手，似乎想要說話。
然而祖國人甚至沒有看他一眼，反而扭頭看向玄色。
“你先開始吧，玄色。”
然而玄色是個啞巴。
深海臉上的假笑剎那間尬住，然后慢慢縮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去，即便被祖國人無視，他也依舊連大氣都不敢吭一聲。
他是個純懦夫，星光心里想道。
至于克拉克，他只覺得祖國人的義正詞嚴此時顯得虛偽無比。
他在假裝自己是一個英雄，克拉克心里想著，更糟糕的是，沃特公司里的其他人在這里甚至連裝都有點不想裝。
這個世界糟透了。
時值正午，馬昭迪剛剛在酒店前臺退完房。
走了一個克拉克之后，找房自然就方便了不少，原因很簡單——原本最花費時間的部分在于找到具備兩個緊挨空房的單間公寓，還有后續家具的置辦，但現在超人走了，他只需要找到一家普通的在租單間公寓就行了。
至于家具——買個地鋪帶過去就行，反正也只是裝裝樣子，他平時是住壁紙房里面的，那里面的環境是他回去以后好好布置過的。
“從今天開始，你們可以更相信我，相信沃特.”
馬昭迪撇了一眼旁邊的電視上放著的節目，那是火車頭在新聞發布會上的發言，他沒有去看，因為他猜到那里面大概會說些什么。
混淆概念，模糊界限.沒有引起嚴重后果的事件，沃特嘴皮子一翻就能糊弄過去。
偏偏酒店前臺的兩個人看著那上面的畫面，臉上真的露出動容的表情。
而馬昭迪知道，她們的態度其實是全紐約，甚至是全美國大多數人的態度縮影——經過十幾年來沃特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宣傳，播報，造勢，英雄們早已經在人們的心里跟正義，公平，誠實之類的美好概念畫上了等號。
“屠夫能在這個宇宙成為英雄，不是沒有原因的.”
他沒有再看電視上的東西，徑直走出了酒店。
“叮鈴鈴”
耳邊的耳機中傳來提示音，那是克拉克在給自己打電話。
馬昭迪沒有多說什么，三蹦子自然而然地接通了通話。
“嘿，超人，你開完會之后到哪里去了？”
耳機里傳來的不是克拉克的聲音，而是星光的聲音。
“測驗能力去了。”克拉克回答道：“沃特公司說要先確定一下我的透視能力和聽力能夠靈敏到什么地步。”
“哦，我們的能力都是在英雄選拔的時候就已經被檢測過無數次了的，你之前從沒有在沃特公司體檢過嗎？”
“從來沒有過，我之前對超級英雄不怎么感冒。”
“好吧.不過為什么要先檢測你的透視能力和聽力？你跟祖國人的能力這么像，熱視線，飛行能力和身體強度之類的才是最重要的吧？”
“如果非要說的話，情報收集能力和戰斗能力都是挺重要的部分。”克拉克回答道：“不過也許沃特公司有更深的考慮吧，他們覺得先測試我的情報收集能力更重要些。”
“那你的視力，聽力和祖國人比起來，誰更厲害？”
“他更強些，他不能看穿鋅，而我連同鋅和鉛材料都看不穿。”
“聽力呢？”
“也是他更強些，他能聽到幾個街區之外的爆炸聲和上下樓層里的談話聲，而我隔著墻壁的聽力會大大削弱。”
聽到這里，馬昭迪的嘴角揚起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