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懲罰 陳言在喝酒。
酒是白象部牧隊里鬼族人釀的果酒,味道略帶些酸澀,有一絲甜味——要說口感,也就那樣。
不過釀酒的果子,本身卻帶著一絲元氣,所以這酒也算是靈酒。
最讓陳言瞠目結舌的是,這種靈酒,最大的功效,據說是對人的肝有好處。
可以養肝護肝!
剛聽到這個的時候,陳言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喝酒,護肝?
你特么怎么不說你是秦始皇!
陳言準備和占粒一起離開。
占粒要回黑木部,陳言要去黑木部,于是占粒主動提出可以帶上了陳言一起。
還么離開之前,待罪之身的白象部牧隊,很是巴結了占粒一番,送上了大批禮物。
這種果酒,備了足足一車。此外搬來了幾個大大小小盒子。
占粒隨開一個小木盒,里面是兩把匕首——不是金屬的,看似好像是骨質。
色澤白而質地細膩,入手微溫。
陳言在一旁看了一眼,就有些好奇:“兩把骨匕用來做什么?做餐刀么?”
占粒看了陳言一眼:“這是象牙做的——白象的象牙。”
聞言,陳言肅然起敬。
雖然他不知道白象這個東西為何被鬼族人視為圣物神獸,但想來肯定有不凡之處。
占粒知道陳言不解,嘆了口氣后,解釋道:“白象只是身軀龐大,力氣也大一些,除此之外自身沒什么特意的超凡能力,看似和那些異獸不同。
但其實,白象乃是遠古異種,老祖曾經說過,和白象同時代的生靈,如今早就滅絕的差不多了。
白象這種遠古異種,受到天道青睞,所以才會延續至今。
天地五行之中,白象因為受天道庇佑青睞,暗合五行之中的土,血脈之中隱藏的大地之力。它雖然自身無甚法術神異,但只要和它親近,天長地有,就能提升對天地元氣的親和力。
同時,也能暗中被白象的血脈之中蘊含的大地之力所侵染,在領悟天道規則的時候,對五行之中的土元素,就更有親和力,也更容易感悟五行中的土屬。
所以,白象部自古以來,就以白象為圣物神獸,飼養放牧白象,族中的修士,往往在入道修行之后,都是走的五行之中的土屬路線。
比如那個巨山奉。”
陳言這才恍然。
想起當時自己和巨山奉激戰,那個家伙體魄如山,一身神力,肉身更是強硬的叫人瞠目結舌。
指劍連他皮膚都戳不破,手雷炸不動,火箭丹打不破防。
動用三件法器,才勉強傷了他。
法器轟擊他,那個銅印都打碎了,可他居然還能扛!
當時地面上甚至出現了灰色的如蛛網般的光芒,幫他卸掉了部分的攻擊。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大地之力了——五行屬土!
就這,都沒打死他,他的身體還能自我愈合,還是用了變異后的寄生蛛的毒囊,才把這個家伙毒倒。
這等強悍的程度,現在想起來,所謂的五行之中的土屬,大概就是將修士的身體改造的如此強悍吧。
領悟了天道之力的修士,和沒有領悟天道之力的修士,果然差別巨大!
不過……
“所以,這個白象象牙里,應該是蘊含了土屬之力吧?”
“當然!白象的象牙是公認的土屬靈材,而且還是位列上品!”
陳言一聽就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因為他的儲物裝備里,那件殘破的替死傀儡還不曾修復好,缺少的材料里,剛好就卻一些土元素屬性的靈物材料,當然了,倒是并不要求上品。
陳言思索了一下后,看向占粒:“洞女,我好像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那個牧主巨山奉在追我的時候,打過一掌……”
說著,他的眼神毫不掩飾的盯著占粒手里的象牙匕首。
占粒眼角微微一抽,看了看手里的白象象牙匕首,嘆了口氣,塞到了陳言的手里:“這東西我拿來無用,送給你把玩吧。”
陳言不動聲色接過,飛快的放進了自己的儲物玉佩里,笑道:“我想起來了,那一掌,我躲開了,沒打中。”
說著,他面色如常,風輕云淡的樣子,又打開一個箱子。
占粒看了一眼,淡淡道:“這是幾壇子花蜜。白象的糞便能滋養土壤,特別適合種植一種叫做蘭心花的靈植,這蘭心花的花蜜,也是白象族的特產之一。”
陳言點點頭,湊過去嗅了嗅,果然有一股淡淡的甜膩香氣:“這東西有什么功效?”
“可以修補身體的各種隱患暗傷,讓肉身煥發生機——我們修行之人,在修行的道路上,初始的時候,很多人一味追求勇猛精進,其實過程中給身體留下了不少隱患暗傷,在初時或許這些事情看著不顯山露水,但是到了后面,這些隱患日積月累,等到根深蒂固時候,就再也無法彌補。
同時還會影響道途——莫說是體修了,哪怕是走元神路線的修士,在后期的修行成就,也是一定程度受到肉身的強度影響,肉身暗藏的隱患和暗傷多了,會降低修士修行成就的天花板。
所以,這蘭心花的花蜜,就是一種能修補身體暗傷,讓人肉身重新煥發生機的一種大補之物。”
頓了頓,占粒看了陳言一眼:“你昏迷的時候,我給你喂的藥物,里面就摻入了一些這種花蜜,可以修復你之前強行透支帶來的暗傷。
常年服用此物,還可以提升肉身強度的天花板上限。”
陳言聽了,又嘆息一聲:“我記得當時巨山奉還打了我一拳……”
占粒翻了個白眼:“……送你了!”
“哎呀呀,那一拳,他好像也打空了。”
接下來。
“這東西又是什么?”
“……這是象骨丹,是白象死后焚燒尸體后留下的結晶,在打造飛劍或者兵刃的時候,用這種東西摻入煉制,可以提升兵刃的強度和硬度。”
“我記得巨山奉還踢了我一腳……”
占粒眼角跳動,把箱子也扔到陳言面前,忍著怒氣緩緩道:“那一腳你也躲開了!”
陳言微笑,又指著一口箱子:“那個里面又是什么?”
占粒沒好氣道:“先是掌,然后是拳,再后來是腳……你接下來總不會和我說,巨山奉對你吐口水傷你吧?”
說著,她無力的擺擺手:“行了行了,都歸你,這些東西都是你的了。”
一日后,陳言隨著占粒一行人出發離開了這個白象部的牧隊。
同行的自然還有顧銅丙。
陳言自從醒來后沒看見顧銅丙,直到占粒處死了牧主后,陳言才向她打聽得知,顧銅丙正在昏睡。
堂堂的顧家三少爺,占粒自然認了出來。一個是鬼族的年輕俊杰,洞女。一個是顧家長房的嫡三子。兩人之前在拍賣場里就隔空客套寒暄過一番。
顧家和鬼族的關系一直都還挺不錯的。
占粒發現顧銅丙身中劇毒后,就幫顧銅丙用藥解毒,此外還耗費自己的元氣,幫顧銅丙驅毒。
施法后,顧銅丙一直都在昏睡之中,所以陳言醒來后,沒見到這位顧家三少爺。
出行的時候,顧銅丙還未曾醒來,被占粒下令讓手下隨性的鬼族侍從搬上了車內帶走。
車廂是架在御獸身上的,而架車的御獸,讓陳言看了一眼后就忍不住嘆氣了。
鬼族老祖身邊的侍奉,果然了不起啊!
白象族貢獻出了兩只體型最龐大最強壯的巨象!
這兩只巨象,足足有差不多七八米的高度,站在象背上,就宛如站在三樓。
上面架著的車廂,就如同是象背上的一個小房子。
車廂內自然也是用法陣布置,內里的空間,比外面看著要大了許多,真正的就如同一個單獨的房間。
顧銅丙是顧家嫡子,又是中毒傷員,所以獨自占了一個象背的車廂,占粒還派了自己手下的連個鬼族侍女去伺候照顧病人。
而另外一只巨象背上的車廂內,就是陳言和占粒了。
除此之外,占粒同行的還有十幾個鬼族侍從,有男有女,只能步行隨從。
象脖上還坐著兩個駕馭巨象行走的白象族的象仆。
陳言和占粒同處一室,占粒似乎很是別扭,她對陳言這個老祖“血脈后人”的感官盡毀,只覺得這個年輕人性子狡詐無恥之極。只是因為她自己失職造成了陳言這次受傷,若是追究起來就是她的不查之過。
占粒心虛之下,才故意讓陳言和自己同行,不敢再放他脫離自己的視線。
萬一他自己上路,從白象部出來去黑木部,這一路要是再出點岔子,那占粒就真的只能回去跪下謝罪了。
只是和陳言共處一室,占粒看這個家伙怎么看怎么不順眼,只是強行忍耐著,一路上也不和陳言講話,只是自己坐在一旁,盤膝打坐搬運元氣。
陳言自然也不會去搭理這個對自己冷臉的洞女。
這車廂房子內,堆了不少靈酒,還有各色白象部送的鮮品瓜果。
陳言就靠在一個軟榻上,翹著腿,喝酒吃果。
有白象當作駕馭的御獸,在這大山之中,如履平地!
白象雖然動作遲緩,但體型龐大,每一步都能邁出很遠。
加上它體力驚人,可以數日不眠不休,就連進食的時候,都可以一邊行走一邊吃食,只要駕馭的象仆坐在白象脖子上把一捆捆瓜果食物往它嘴里喂就好。
白象體型龐大,再遠的山路,都如履平地。
一些什么河流湖泊,更是直接就可以淌水過去,一般的山中的湖泊河流,水深都最多只到它的腿部而已。
乘坐這東西趕路,速度其實并不慢。
隊伍就這么走過了一天一夜,到了次日的傍晚,陳言躺的久了,身上閑的難受,干脆坐起來在車廂房間里活動身體,還做了幾組拉伸。
占粒不想和陳言交流,直接就拉開車廂的門走了出去,站在白象的背部去看風景了。
可就在陳言做了幾組拉伸后,正打算再來兩組開合跳的時候……
忽然,他感覺到身子下一震!
白象,停下來了!
陳言正疑惑著,就看見占粒從外面探進腦袋來,面色嚴肅,沉聲喝道:“前面出了點情況,我去看看,你待在里面,不要出來!!”
說完,她一揮手,車廂的門窗就自動閉合,并且還有法陣禁制,牢牢封閉住!
占粒也是怕了,生怕這位寶貝疙瘩再出點什么岔子,有點風吹草動,就先把陳言護衛在車廂內。
占粒翻身從白象背上跳了下去,她面色凝重,看了看身邊追過來的兩個侍從,冷冷問道:“怎么回事?”
“稟洞女,不知……只是前面的人發來訊號,讓我們停下。”
以占粒的身份,身邊跟隨的鬼族侍從,也都是她所在的黑木部里的精銳,隊伍行走的時候,在隊伍前方一定距離,都是一直有兩個手下的精銳在前面開路的。
此刻隊伍忽然停下,必然是前面開路的人發來了訊號。
若是遇到麻煩的話,也早該發出預警才對,怎么就只是發訊號讓停步?
占粒開口詢問,其實也只是下意識的行為,也不等手下回答,她自己就身子躍起,朝著前方飛了出去。
她身形飄出數百米之外,落在前方,就看見自己派遣在前面開路的兩個鬼族精銳,正雙膝跪倒在地上,姿態恭敬。
看見這個場景,占粒不由得一愣。
不過她在往前仔細一看,臉色就變了!
道路的前方正中,一個身影昂然立在那兒,雙手負在身后,背對著自己。
這個身影其實并不高,身量也只是如同孩童一般。
一身黑色的長衣,背后斜著背了一柄長劍。頭發也不曾束起,就這么披散著下來。
占粒走近了幾步,這個身影緩緩轉身來后,赫然是一張孩童的臉龐。
看著也不過就是十歲左右的一張童顏,齒白唇紅的樣子。
占粒一看這人,頓時就臉色發白,趕緊又加快腳步走近了幾步,束手行禮:“黑木部洞女占粒,見過……劍主!”
也難怪她心中忌憚緊張,這個背負著長劍的童顏孩童,乃是鬼族老祖圣人尊者身邊的劍侍。
占粒名義上也是鬼族老祖圣人身邊的侍奉,但其實,她哪里見過老祖幾次?
所謂的侍奉,也不過就是給鬼族之中一些格外出色的年輕俊杰掛名的榮譽罷了。
但她卻認得,這位劍侍,才是老祖尊者身邊真正信用的侍從之人!因為他是劍侍,所以就連自己的師尊,面對這位貌似孩童的劍侍,都要尊敬的喊對方一聲“劍主”。
若是打個比方的話,占粒是掛名的御前侍衛。
而這位劍主,則是貨真價實的御前侍衛大統領!
名義上,這位劍主是占粒的頂頭正管上司,而從身份上,這位劍主更是老祖圣人身邊極受信任的心腹!
……若是陳言此刻站在這里,就會一眼看出,這個“劍主”,正是東海!!
不是那個在西臺成見過的相貌一樣,但性子狡猾卑劣的東海。
而是當初被陳言從離火燭里放出來,救過他命的那個劍修,東海!
東海的眼睛上下打量了幾眼占粒,語氣冷漠,用他那很有特點的滄桑的嗓音冷冷道:“你便是占粒?那個黑木部洞女?”
“稟劍主,我就是。”占粒趕緊恭敬回答。
東海仿佛笑了笑:“也是了不起,居然能讓你們老祖專門派我來走一趟,只為你這么一個人。”
占粒不由得心中一凜,立刻就干脆的跪了下來,語氣更隱隱有些顫抖:“不知道老祖有什么法旨要示下,占粒萬死不辭!”
東海眼神冷漠,看著占粒,淡淡道:“老祖有幾句話,讓我原樣一字不漏的傳給你。”
占粒一個頭就磕到了地上,匍匐在那兒:“占粒謹聽老祖法旨!”
東海看著面前的這個女孩,眼神古怪,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然后深吸了口氣:“好,你聽好了,老祖的話是……”
說到這里,東海的眼神一變,提高了音量:
“黑木部占粒是吧?你那個蠢貨師傅在我面前舉薦了你三次,你師尊在我面前把你這個丫頭夸成一朵花,現在看來,居然是個蠢貨!”
這兩句話出來,占粒猛然抬起頭來,面如土色,身子抖成一團,雙目之中更滿是震驚和恐懼!
東海卻神色冷漠,繼續喝道:“我老人家親口吩咐的事情,你三心二意,漫不經心。
什么事情重要,什么事情不重要,我老人家說的話不算,你一個蠢貨更懂,是吧?
就你懂顧全大局是吧?
喜歡自作主張是吧?
自己覺得自己更聰明是吧?
喜歡自說自話,自行其事是吧?
那就給你兩個選擇。
第一,你自廢全部修為,滾出鬼族去。從此后,什么事情你都可以自己決定,你都自說自話,自生自滅去好了!”
占粒雙目之中滿是絕望,聽到這里的時候,全身顫抖,臉頰上的肌肉也抖動不止,猛然尖叫出來,嘶聲道:“我,我選第二條!第二條!!求老祖莫要革我出鬼族!!”
東海眼神鄙夷的看了看占粒,冷笑道:“第二條么,你去服侍伺候那個孩子吧,當他的仆從,當他的保鏢,在他離開南疆之前,他若是再掉一根頭發,再擦破一點油皮,你就去死好了!”
占粒額頭上滿是汗水,眼神恍惚之中帶著絕望,嘴唇哆嗦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前面就是老祖讓我給你傳的話了——是老祖親口所說,我一個字都不曾漏掉,就連語氣也都盡量給你還原了。”
東海的眼神里帶著深深的嘲弄,冷笑道:“占粒,蠢丫頭,你可真的是開了鬼族的先河了。
鬼族十八部,十八位閻君,每一位閻君,一年都難得能有機會和老祖說上十句話。
你倒好,還沒見過老祖,老祖就和你一口氣一次說了是十多句話——全部都是訓斥痛罵你的。
還有一件事,也讓你知道一下。
你的師尊,也就是鬼族族長,因為之前舉薦你,如今也被老祖遷怒,在我來之前,交割了鬼族族長之職,被老祖下令去鬼云崖,面壁思過三年。”
占粒身子一震,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看向東海。
師尊?
被去職了!!
堂堂鬼族族長,名義上的十八部的共主,位份更在十八部閻君之上!
在鬼族之中,地位只在老祖圣人之下!
就這么,被去職了?
就因為,自己沒做好老祖吩咐的事情,而師尊僅僅因為是自己的舉薦人,就被去職了?
那,那個孩子……
那個無恥的年輕人,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值得老祖如此大動干戈?!
占粒哆嗦著聲音:“劍,劍主大人,我師尊……那個孩子……”
東海卻根本不回答她的問題,冷冷道:“好了,還有最后一件事情,也是老祖吩咐的,占粒,你走近幾步來。”
占粒一聽,不明其意,卻趕緊雙膝在地上挪動,往前到東海面前。
東海瞇著眼睛:“跪好了,挺直腰板,嗯……對,就這樣……把臉抬起來。”
占粒一一照著吩咐做好,揚起臉來。
東海深吸了口氣,緩緩舉起右手巴掌。
啪!!
一個耳光!
連續四記耳光抽在了占粒的臉上,左臉兩個,右臉兩個。
戰力被打的頓時雙頰紅腫,嘴角流血。
東海冷冷道:“那個孩子被巨山奉追殺,斗法的時候,挨了四下。老祖就命我,打你四掌!
你該慶幸那個孩子沒事,而且你事后補救,也治好了他的傷,你也還懂得用秘藥去調理他身體的隱患暗傷,算是稍稍彌補了你的錯失。
否則的話,這四巴掌,我就用上法力打你了。”
占粒不敢伸手去摸被打腫的臉,深吸了口氣,認認真真道:“占,占粒,領罰!
老祖,老祖打的對,是占粒的錯!”
東海搖頭,仔細盯著占粒看了兩眼,忽然語氣一轉,冷笑道:“其實我都有些奇怪。
按理說,讓老祖如此震怒,你如此大錯。你師尊,僅僅只因為舉薦了你,就被老祖去職去思過三年。
你卻只是挨了四個巴掌而已。
按理說,應該一掌斃了你才對,至于那個孩子,我都請示了老祖,不如讓我親自跟隨看護。
可老祖去偏偏還讓你去看護侍從。”
占粒垂下眼皮,小心翼翼道:“我,我也不懂……”
“不懂,不懂就不懂。老祖的吩咐,我不懂,但我會不折不扣的執行。”東海冷冷道:“而你,你這次的最大的錯誤就是,老祖的吩咐,你不懂,但你卻要自作聰明自作主張。
你須記住,也須明白,老祖是鬼族的天!老祖所在的位置,看到的東西,知道的事情,思考的事情,一百件有九十九件都是你這種坐在地上的人根根不懂不明白的!
不懂其實不要緊,不知道也不要緊。
因為根不需要你去懂!你也不配知道!
你需要的,只是按照老祖的吩咐,把讓你做的事情做好就行!
你蠢就蠢在,自作主張,自作聰明!”
占粒垂頭,身子微微哆嗦著:“占粒,占粒記住了。”
東海點了點頭,揮了揮袖子,冷冷道:“好了,話已傳完,老祖讓我做的事情也做完了,你可以滾回去了。”
占粒抬起頭來,面如死灰,卻依然恭恭敬敬一絲不茍的頓首磕頭:“罪人占粒告退!”
她這才起身,原地后退幾步后,再轉身緩緩離去,往自己的隊伍方向走去。
東海盯著占粒的背影,目光漸漸復雜玩味起來。
嗯……也難怪老太太發這么大脾氣啊。
她那個乖孫,既然來到域界,在其他疆域遇到些波折,都可以算是歷練經歷。
可既然來到南疆,還是在鬼族地盤,那就是在自己家了。
在自己家里,居然還差點被鬼族的人弄死?而且偏偏,事情發生的時候,老太太親自吩咐派去的護衛之人,居然失職犯蠢到,根本不在那個孩子身邊!
可想而知,老太太想她乖孫想得發瘋,可最后居然是這么一檔子結果,也難怪老太太發這么大火了。
不過……
想到這里,東海也忍不住目露疑惑之色……
這個占粒,到底又有什么特殊之處?鬼族族長都受重罰了,對這個占粒,卻居然還讓她留在那個孩子身邊?
陳言正坐在軟榻上等待著,忽然就看見車廂的門被打開。
占粒走進來,低著頭,一言不發的走到自己的跟前,安靜的跪坐下來,坐在子的側面。
陳言愣神的功夫,占粒已經親手拿起酒壺來給陳言斟酒,又低聲,結結巴巴道:“你,你可,可要,吃些果子下酒?”
語氣恭敬順從!
陳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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