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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雪崖關】(7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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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七章雪崖關(7000)

  一個兇畜族的怪物站在雪橇上,忽然雙腿彎曲跳起,凌空就撲了出去。

  一個坐在奔雷獸上的人族的騎士被他直接撲下,兩人落在地上,兇畜族的怪物身材魁梧高大,將人類戰士壓在身下,一刀就扎進了這個騎士的脖子上,鮮血噴了它一臉。

  但隨后,身后一匹奔雷獸飛快的跑過,馬上的騎士揮舞長刀,就把它的腦袋直接旋飛了出去!

  騎兵隊終于撞進了雪橇的車隊之中!

  處處都是呼喝,吶喊,吼叫,血肉搏殺!

  金甲看得興奮起來,忽然大吼一聲,丟掉了手里的反曲弓,抓起那根巨大的長鐵鉤來,撒腿就朝著戰團跑去,邊跑還邊對陳言大喊道:“兄弟!一起上啊!搶戰功啊!”

  陳言單膝跪在地上,看著金甲興奮而去的背影,忍不住翻了白眼,只是默默的端槍瞄準,穩穩的扣下扳機。

  一個拿著刀正撲向另外一個落馬人類騎士的兇畜族,腦袋再次開花倒地。

  陳言吐了口吐沫。

  有槍在手,當然是躲在遠處放黑槍啊!!犯得上非要拿刀子沖上去肉搏么?!

  萬一傷著自己了,你們仙臺給醫藥費啊?

  金甲這個家伙,燃個毛線啊!

  戰勢持續了幾分鐘后漸漸平息。

  越來越多的兇畜族被格殺在地后,人類的騎兵的優勢越來越明顯。

  當最后一個兇畜族在雪橇上被拽著腿拖下雪地,兩個人類騎士一起用刀扎進對方的身上后……

  戰場上已經找不到一個能喘氣的兇畜族了。

  很快,一個人類的騎兵大吼一聲,摘下自己腦袋上的皮帽揮舞起來,越來越多的人類騎兵也一起吶喊,還有人狠狠的揮舞著長刀。

  金甲就站在這些人之中,手里舉著一根大鐵鉤,也在放聲大笑。

  他也有收獲,沖上去加入戰斗后,親手用鐵鉤子砸死了一個怪物。

  陳言這才從地上站了起來,靜靜的看著遠處的戰場。

  地面上,兇畜族的尸體被一具一具的搬到了一起。

  還有騎兵在四處檢查戰場,如果遇到還有活著的重傷的家伙,就補上一刀。

  獵獸的尸體也被搬運到了一起聚集了起來。

  搜羅了之后,還有七八頭沒受傷的獵獸,只是被韁繩鎖著,來回掙扎,躁動不安的樣子。

  陳言緩緩的走了過去,他已經看見了金甲和這支騎兵中的一個領頭的家伙交談了幾句后,對自己揮了揮手臂。

  騎兵的損失也不小。

  戰場上留下的人類的尸體也有十幾具,而那種六只蹄子的“奔雷獸”也死了四五匹。

  陳言走過來的時候,有人類騎兵用冷酷而警惕的眼神打量了他幾眼,但隨著金甲呼喊,就不再理會陳言,繼續去忙碌了。

  金甲身邊站著一個人族的騎士,身穿皮甲,外面套著皮襖,頭上的皮帽子已經染上了鮮血,全身濃濃的血腥氣。

  這個家伙身材魁梧,比金甲還要高上半個頭,胡子拉碴的樣子,看不清本來面目。

  看了一眼陳言后,對金甲甕聲甕氣道:“可以給你們一架雪橇,跟著我們的隊伍一起走。”

  說完,他轉身離開,指揮著手下繼續去打掃戰場了。

  金甲哈哈一笑,迎面朝著陳言走來,用力拍了拍陳言的肩膀:“走吧兄弟,我們一起去檢查尸體,把我們打死的尸體挑出來,好記錄功勛——根據賞金令,一個兇畜族的人頭值兩百錢呢。”

  戰果統計并不難,陳言打死的家伙是槍彈造成的。

  而金甲射死的家伙,用的箭也和這些騎兵的不同,區分起來非常容易。

  有騎兵拿出小本子記錄下后,就開始割尸體的頭顱。

  一個個兇畜族的腦袋被割下來后,尸體被堆積在一起,然后放了把火。

  陳言看著這些騎兵,把一個個兇畜族的腦袋掛在了奔雷獸的鞍下,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這個場面……確實有些殘酷。

  不過他性子冷漠,而且加上,死在他手里的兇畜族也不在少數,對這個場面倒也不會有什么所謂的圣母慈悲心,只是看著割人頭的畫面有些生理上的不適而已。

  金甲卻已經忙著挑選雪橇了。

  他挑選了一架完好的雪橇,又牽來了兩條強壯的獵獸。

  獵獸似乎焦躁不安的樣子,顯然對成為人類的牲畜還不適應,不過金甲狠狠的踹了其中一條獵獸兩腳后,這兩個畜生很快就老實了,被掛上了雪橇的韁繩。

  陳言看了一眼,雪橇上被丟上了五個兇畜族的腦袋。

  還有兩具獵獸的尸體——這個東西的肉可是很好的食物。

  金甲坐在雪橇上,兩條腿就伸直了癱著休息,看著周圍的騎兵還在忙碌著,對陳言笑了笑,一抬手,丟過來一樣東西:“拿著,我剛才跟他們的隊長要的。”

  陳言接過一看,是一種仿佛煙草的東西。

  嗯,倒不是香煙,但類似。

  外表是用一種黃褐色的東西卷著的——有點像雪茄,但氣味有些淡淡的臭氣。

  里面的煙草則是被剁碎的某種葉子,看著應該是烘烤過的,但加工的很是粗糙。

  金甲已經夾著一根,跳下雪橇,去那堆正在燃燒的兇畜族的尸堆旁,撿起一根木棍,湊過去點了個火走回來。

  兩人借著火點燃了煙草。

  陳言淺淺吸了一口,入口的味道有點像香煙,但沒有那么香。

  現實世界的香煙里,加工過程其實都摻入了某種香劑。

  而香煙的卷紙上更是有助燃劑。

  所以燃燒的時候,會有一種特殊的氣味。

  而手里的這根粗煙的味道很奇怪。

  抽第一口的時候,有一種淡淡皮草的味道,還夾雜著濃郁的橡木的香氣。

  陳言坐在雪橇上,抽了幾口后,就感覺到緊繃的精神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放松了下來。

  一扭頭,就看見金甲一臉愜意的樣子,高高翹著腿,嘴里咬著粗煙。

  “這個時候如果再來一杯酒,就更合適了。”金甲嘆了口氣。

  陳言笑了笑,又抽了兩口煙后,輕輕把煙按在雪地上熄滅——他本來就不抽煙的,剛才只是好奇這個世界的煙草,嘗一嘗味道罷了。

  “浪費啊。”金甲看著陳言把還有一大半的粗煙熄滅,不由得惋惜的樣子道:“這些是斥候騎兵的資糧配置,市面上都買不到的。”

  陳言沒說話,只是緩緩的把步槍甩到了身后背著。

  金甲看著陳言的背影,沉默了會兒后低聲道:“他們是雪崖關出來的斥候騎隊,我跟他們的隊長說好了,跟著他們一起走,帶我們回雪崖關。”

  “好。”陳言點了點頭。

  雪崖關,這個名字陳言并不陌生。

  這是域界三臺八關十六鎮的其中之一。

  之前去拜訪有蘇夷的那次,有蘇夷已經把域界的不少風土人情和大概情況根陳言介紹過。

  所謂的三臺八關十六鎮,是域界的各方邊關邊疆的區域,建造的一批關隘,專門用來抵御‘祟’的侵犯。

  三臺是其中最重要的,也是戰勢最激烈的,屬于第一線,也是祟入侵最活躍的區域,是頂在域界邊疆之外的三個最前沿的地方。

  有一線,自然也有二線三線。

  二線則是八關,三線則是十六鎮。

  雪崖關身為八關之一,是屹立在這個區域,專門來應對兇族七部的,也就是背叛了域界的那些家伙。

  越過雪崖關之后,才算是正式進入了域界的疆域。

  而自己之前數次傳送到這個世界,其實算下來,都屬于敵占區。

  陳言前幾次傳送,都如盲人摸象一樣,這些情況,都是上次拜訪了有蘇夷后才得知的。

  他的巡查司玉佩里,甚至還存了一張有蘇夷親手畫的域界的地圖——雖然潦草了一些,但大體的區域和方位,有蘇夷都給他畫了下來,而三臺八關十六鎮的位置,也畫在了上面。

  所以陳言在這次來之前,就已經知道,走出惡土山往東后,穿過茫茫林海,距離最近的關隘就是雪崖關了。

  “嚯!嚯嚯!”

  騎兵呼喝著,控制著奔雷獸在雪原上行走。

  隊伍里除了騎兵外,還有四架雪橇。上面堆積了不少戰利品——兇畜族的武器裝備,還有獵獸的尸體。

  奔雷獸緩緩行走,掛在鞍下的一個個兇畜族的頭顱輕輕晃動。

  陳言坐在雪橇上,緊了緊自己的防寒服,他腦袋上還戴了一個皮帽子——這是從騎兵手里換來的戰利品,原本大概是屬于某個兇畜族。

  聞起來臭烘烘的,但在這種冰天雪地的地方,保暖才是最重要的。

  二十多天沒洗澡的陳言,也顧不上臭不臭的問題了。

  他細細的打量過這些騎著奔雷獸的人類騎兵。

  他們彪悍,驍勇,眼神里帶著殺氣,每個人都是一身濃郁的血腥氣。

  金甲告訴陳言,這些“斥候”是雪崖關里最兇悍的一群人——戰力未必最強,但兇悍程度是最高的。

  他們常年在關隘外奔走,遠離關隘,在野外和兇畜族的斥候隊伍搏殺。

  傷亡率最高,但是戰功也是最多的。

  這是一群用命在賺戰功的亡命之人!

  其中那個隊長,身上的煞氣最重!

  哪怕是此刻用不了望氣術,陳言只要站在這個家伙的面前就能感受到那種撲面而來的煞氣。

  隊長的皮帽子上插著三根紅羽。

  金甲告訴陳言,雪崖關的習俗,殺死一百個兇畜族,可以在帽子上插上一根用鮮血染透的長羽。

  而這個家伙,帽子上插了三根。

  這人給人的感覺就是一種“生人勿近”的樣子,甚至就連同隊里的其他騎兵,都很少跟他說話。

  但唯獨對金甲的態度,倒是還算和善——相對而言的和善。

  至少他面對金甲的時候,說話雖然冷漠,但眼神里沒有那種冷酷凜冽的樣子。

  而除了金甲之外,這個隊長面對其他所有人說話的時候,都是垂著眼皮,仿佛眼縫里藏著一股子兇狠的寒光。

  “他修的是戰法,以殺戮煞氣磨礪自身,應該算是小成了。”金甲偷偷告訴陳言。

  戰法,以殺戮煞氣磨礪……

  陳言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顧青衣。

  顧青衣當初在鎮獄臺上五年時間……也是這般么?

  雪崖關……其實并不是一座傳統意義上的“關”!

  當陳言終于抵達雪崖關,站在這座域界著名的“三臺八關十六鎮”其中之一耳朵地方,站在關下的時候,他足足看了半分鐘才回過神來。

  雪崖關,不是一座關。

  而是……一座山!

  兩側長長如“城墻”般存在的,并不是城墻,而是兩邊延綿不絕的山梁!

  仿佛就是在茫茫大地上,忽然就聳起來的兩條山梁,左右兩側延綿出去,幾乎看不到盡頭。

  山梁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烽臺城樓——金甲說過,里面都有駐軍,一旦有敵侵犯,就會燃起烽火。

  山梁足足有近五十米高!陳言知道,這兩側如城墻一般存在的山梁并不是天然形成的。

  而是域界在這里定下疆域后,有數位圣人級別的大能出手,使用超凡的法術,引發地動,形成了這兩側的山梁,用來充當城墻的存在。

  陳言此刻站立的位置,是雪崖關的關口。

  面前是一座山!

  這座山,也是圣人級別的大修士用無上法力,從其他地方移山而來,鎮在這里當作關口。

  這座高百米的山,頂部已經用大法力直接削平!山頂的平臺有一座小城那么大,建造了城墻關樓。

  而山下,山壁被挖開了,面前一個巨大的通道,將這座山直接貫通入內!

  山腹之中,則是關鎮之中的駐扎的仙軍和居民,以及各色后勤。

  這是一座徹徹底底的軍鎮。

  沒有什么對外的商路——關隘外是背叛了域界的兇族,域界又怎么可能和兇族通商?

  關隘之中的居民,只不過是駐扎在這里的仙軍的后勤保障人員而已。

  陳言跟隨著隊伍走進了山腹中的通道,通道外厚實的鐵門合攏后,山腹通道內,那高達十多米的拱形石壁上,隱約的閃動著符文的光芒……

  陳言輕輕吐了口氣,感受著空氣之中那熟悉的元氣的波動。

  山腹之中,仿佛就是一個建造在山內的地下城。

  空氣略有些悶,但卻溫暖如春,比外界那種冰天雪地的滋味要好的多太多。

  山壁上山洞的符文,為這里提供的照明。

  而陳言沿途走來,拱形的隧道里出現了分叉后,陳言就隨著金甲往左而行,又拐拐繞繞,最后來到了一個山洞前。

  山腹中沒有“房屋”,而是一個個從山壁上開鑿出來的山洞。

  就仿佛窯洞一樣的存在。

  面前的這個窯洞,洞口很大,內里燈火輝煌,還隱隱有嘈雜的聲音。

  陳言注意到,窯洞口上,掛著一排旗幟。

  “這里是雪崖關里唯一的‘平民’可以居住的地方了。”金甲笑道:“怎么了,兄弟,你之前去惡土山的時候,沒經過雪崖關,沒來過這里?”

  陳言笑了笑,對于這個問題他早有腹稿:“之前沒來過,我上次是從界川那邊跑過去的。”

  界川,是這片區域的邊界出了雪崖關外的另外一個可以通往惡土山的通道。

  只不過那是一條小道,無法大規模穿行。

  金甲點點頭,道:“雪崖關本來是軍鎮,沒有平民的存在。在這里駐扎的不是仙軍戰士,就是后勤人員。

  不過幾十年前仙臺頒布了賞金令后,就有散修會前往惡土山獵殺兇畜族。來的人多了,雪崖關里就有了這些平民散修落腳的地方,還有了旅店商鋪,甚至兵器譜,三年前還開了一家煉丹房。”

  陳言沒多說什么,隨著金甲一起走進了窯洞。

  洞內是一個大廳,天花板不高,畢竟是山中開鑿出來的窯洞,墻壁上也是坑坑洼洼的,倒是兩側亮著符文。

  面積約莫兩百多平米的樣子,擺放著桌椅板凳,幾乎坐了大半的人,空氣里滿是食物的香氣。

  木質的柜臺后,還有人在哪兒沽酒算賬。

  陳言大概判斷出,這里是一個類似于客棧的地方了。

  金甲走了過去,在柜臺上拍下了幾枚玉錢后,柜臺后的一個看似瘦弱的年輕人,就笑瞇瞇的把兩小壇酒放在了桌上。

  金甲拿過,扔了一壇子給陳言,然后自己擰開后喝了一口。

  陳言面色平靜的學著金甲的樣子擰開灌了一口。

  還成,味道有些果子的香氣,酒精度數不高,酒味不甜,略帶一絲絲的酸,但入口并不澀。

  金甲已經拉過了旁邊一個端著盤子走過的女子,那女子一身深紅色的袍子,倒并不是那種“古裝世界”的裝束,窄袖長褲,還穿著類似于圍裙一樣的短裙,扭過頭來,一張頗有姿色的面龐,對著金甲嬌笑了一下。

  金甲拉過這個女子,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又指了指陳言,那個女子笑了笑,從柜臺后摸出一把鑰匙來,走到陳言的面前塞進陳言手里。

  “這位小哥,跟我來吧。”

  金甲對陳言擠了擠眼睛:“你放心隨她去,咱們待會兒見。”

  陳言不多問,跟著這個女子離開,走過窯洞后,進入山腹里更深的隧道,隨后又來到一個窯洞口。

  這個明顯是一個客房了,洞口很小。

  “這個房間給你用,那個死鬼幫你付了三天的錢。”女子對陳言丟了個媚眼:“看小哥生的不錯,年紀也不大,若是想找點樂子的話,可以悄悄和我說,這懸崖關里活兒最好性子最溫柔的婊子,我可以幫你推薦。”

  對方這番赤裸裸的話,讓陳言心中有些驚訝,不過他只是笑了笑:“出去拼死拼活這么多天,累都快累死了,哪有那個心思。我現在只想痛快洗個澡,然后吃頓好的。”

  女子哈哈一笑:“洗澡不難,你往洞里走,不過五十步的那個掛著牌子的洞口,就是澡堂子,有熱水,還有人給你搓澡。

  至于吃食,晚些時候,你回房,房間里有法陣,你激活就可以呼喚我,到時候想吃什么,我給你送來。”

  頓了頓,女子仔細看著陳言的眼睛:“小哥第一次來雪崖關么?我這個地方是雪崖關里最好的,而且保證安全,沒有什么烏七八糟的麻煩。鎮將是我的堂弟,只要不在我這里鬧事,所有麻煩都可以關在門外!以后你常來,就知道我這地方的好了。”

  陳言神色從容,哈哈一笑:“好!謝過老板娘了!”

  “呸,什么老板娘,把人叫老了,這里人都叫我一聲如意。”

  “是,以后請如意姐多多關照。”陳言笑容可掬。

  如意又深深的看了陳言一眼,拋了個媚眼,才扭著腰臀兒走開了。

  陳言用鑰匙打開窯洞門走進自己的房間里,反手把門關上了。

  窯洞不大,不過十個平米的樣子。

  一張木窗,一個木柜,一張木椅。

  除此之外就沒別的家具了。

  倒是床頭的墻壁上,掛著一枚銅質的八卦盤。

  陳言走過去看了一眼,就大概判斷出是一個法陣的控制開關,上去扭了一下,房間里墻壁上的符文頓時就亮了起來,房間里的亮度一下就提高了老大一截。

  陳言摸索著把房間里的亮度調節到了自己喜歡的程度,然后看了看八卦盤上的一個按鈕,大概判斷出應該是呼叫器之類的東西。

  “還成,有點酒店的樣子。”陳言嘆了口氣。

  二十天的風餐露宿,二十天的臥冰爬雪,他也是真的身心疲憊到了極點。

  此刻雖然很想直接躺在床上昏睡一場,但身上卻癢癢得難受,隨手把已經干癟得登山包往地上一扔,從里面翻出最后一套干凈的內衣和外套來,轉身出門,去尋如意說的那個“澡堂”了。

  如意說的澡堂,很像是陳言小時候在鄉鎮里去過的那種老式的公共浴室。

  只是面積并不大。

  澡堂的外面一間窯洞有柜臺,只要把入住的房間鑰匙一亮,就可以進去。

  脫下的衣裳可以扔進一個竹簍子里——澡堂柜臺后的人說了,在竹樓上寫下鑰匙的編號,衣服會有人收走清洗干凈,再送到房間里——當然了,這個要加錢。

  窯洞里砌了個大石臺水池子,大概可以容納十多個人泡澡的樣子。

  陳言走進來的時候,霧氣繚繞,那水池子里就只半躺著兩個人。

  旁邊還有兩張石臺,有人趴在哪兒,正在搓澡。

  有精赤著身子只穿著短褲的搓澡工在哪兒奮力的給人搓背——這讓陳言看的有些驚訝,不夠走近兩步看清楚了,這些搓澡工,居然都不是真人,而是傀儡!

  “看著發呆做什么?一起下來泡泡啊。”

  水池里一個半躺著的家伙開口,摘下蓋在臉上的毛巾,居然是金甲。

  陳言笑了笑:“你來的倒是快,怎么你沒開一個房間住下么?”

  金甲哈哈一笑:“我來這里還住什么客房,我當然是住如意的屋里了。”

  陳言看這個家伙說的如此肆無忌憚,倒也有些意外。

  他也不在意這些,直接就光著身子走進水池里坐下。

  熱水浸泡著身體,他忍不住發出了一聲舒爽的嘆息,仿佛二十多天的風餐露宿的疲勞,在這熱水浸泡之下,終于一絲絲的離開了自己的身體。

  “這地方不錯吧?”金甲笑道:“這水里加了些舒筋活血松弛肌肉的藥,泡上一會兒,回去保你可以好好睡上一夜!”

  陳言吐了口氣,用水抹了把臉,然后看著這個水池。

  墻壁上排了好幾根銅管沒入水池之中,應該是輸水的設備。

  金甲察覺陳言的目光,笑道:“如意的買賣做的可不小,還養了四五個傀儡機關師,這里的水是用外面的雪融化后過濾再燒熱了,輸送進來的。”

  “手筆不小。”陳言點了點頭。

  陳言嘆了口氣,又看向金甲:“一路都沒問過你……不過現在看來,這個地方的老板娘做的這么大的買賣,都是你的女人?兄弟,你來頭應該不小吧?”

  金甲嘿嘿笑了兩聲,然后嘆了口氣:“不是我瞞著你兄弟。之前你我不熟,我不好講。后來咱們還出了點矛盾……不過好在后面你我也算是并肩作戰,一起吃了這趟苦,也算是過命了交情了。再不和你講的話,就顯得我好像不夠朋友了。”

  說著,金甲從水中坐直了身子:“兄弟,我不滿你,之前我告訴你,我名字叫金甲,其實是隱瞞了一些的。”

  “你不叫金甲?”

  “我名字叫金甲,但金甲只是我名字,我其實……姓顧,本名顧金甲。”

  陳言愣了兩秒鐘后,臉色變得十分古怪和精彩起來,用力吞了吞吐沫。

  “你……姓顧?”陳言緩緩道:“你不會是……顧家人吧?”

  “正是。”

  “是……‘那個’顧家?”

  顧金甲笑道:“不錯,正是‘那個’顧家。”

  說著,他對陳言拱了拱手:“顧家十七世嫡長子,顧金甲!”

  陳言:“……”

  我尼瑪……陳言盯著眼前的這個顧金甲,眨巴了眨巴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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