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有哪個皇帝成婚納妃要拜妃子的父母?要敬茶的?會說出以江山為嫁妝的?
就算她曾經的時代不一樣,內心思想不同,可在這個時代,許多行為不符合這里,一個不好會產生許多連鎖效應,造成很大的影響。
只是目前昭國穩定,她特別相信身邊這些能耐不錯的男人,越來越覺得自己有了賢內助,這個皇帝當得輕松快樂。都是自己人幫忙,有什么信不過的?
根本沒有意識到,她的惰性會帶來什么樣的后果。
也不會想到,眼前的和諧,絕對不可能是永遠。
后面還有更離譜的事情,便是子女的姓氏,謝諾自覺有些虧欠身邊的男人,竟然讓子女跟著他們姓,還說姓氏本就沒那么重要。對此,謝氏族人當然是反對的。
之前的事情他們還能忍,你一個皇帝的子女,就算不是全部,不跟著姓謝,跟著那些男人姓,豈不是以后謝氏江山也要易主?
可謝諾根本不管這些,眼前有這些男人的輔佐,昭國被牢牢把控著,謝氏族人根本奈何不了,甚至還會自討苦吃。
謝諾已經沉浸在和她男人們的幸福中,早就忘記了初衷,越來越覺得這些老古董不可理喻,連孩子的姓氏都要管。謝氏其他族人就算了,就連她的父母姐妹都不理解,很是讓她寒心。
她又慶幸,幸好身邊還有愛她的人。
后來謝氏的人自然想除掉謝諾身邊的男人,看得遠的人,已經預料到繼續這樣下去,謝氏絕對會迎來滅頂之災。明著來他們自然斗不過,只能暗里來。
又是一番紛爭,不僅沒討得好,更讓謝諾厭惡他們,還處置了不少人。
倒是云青瀾的身份被曝了出來,可謝諾不僅沒生氣,反而很生氣云青瀾的經歷,還要幫他討回公道。
和平了多年的昭國,因謝諾的一句話,卷入了戰爭。
最終云青瀾重回吳國,繼承了大統,當然,他沒有因此遠離謝諾,甚至很多時候都住在昭國。吳國只是一個比較偏遠的小國,在昭國的幫助下,逐漸壯大起來。
謝諾依舊沉浸在美夢中,覺得她過的是神仙日子,覺得這樣輕松幸福才是當皇帝。天天為了朝政累死累活的,想想就頭疼,無比慶幸身邊有愛人幫她。
完全沒意識到,紛爭早在她讓子女跟著她的男人姓的時候就開始了。
后來當她的子女開始爭奪權力的時候,謝諾才后知后覺她已經被架空。
云青瀾似乎也很久沒有來昭國,對方也沒有將他們的子女帶走。
后來才知道,云青瀾在吳國早有了另外的子女。
再后來,昭國因政斗陷入內亂,謝諾只能眼睜睜看著,無能為力。
委托者拼命了多年,落得一身傷病,才建立起來的昭國,按照她所想,本該好好發展下去,最后卻毀在了謝諾的手里。她更怪自己,看錯了人,才讓好不容易得來的和平破碎。那些跟著征戰的有功之人,就連晚年都不得安詳。
昭國所在范圍,陷入了各種混亂。
謝諾最后有沒有后悔,委托者不感興趣,她只希望她一手建立的昭國能變得強大,不說千秋萬代,至少能步入應該有的歷程。
她希望阿蒖能幫忙挑選一個合格的繼承人,繼承她心中的愿望。
當初從謝氏族人里挑選女孩做繼承人,就是因為她心中有個念想,讓昭國再多一個女皇帝,希望能改變動不動就將女子作為籌碼送出去的觀念,讓女子也強大起來。
她知道很難,或許在什么時候這些都會被推翻,可她能做到的就是選這么一個繼承人,盡量延續得久一些。
恰好就是謝諾從另外一個時代過來,那些站在巨人肩膀上耳濡目染的思想,將委托者給吸引了,覺得謝諾就是她要找的繼承人。那個時代的思想,拿到這個時代真的太亮眼了。
沒想到結局會是那樣。
思索這些不過一瞬間的事情,思緒回籠,阿蒖打量著眼前的謝諾,目前還是個十歲的小姑娘。
謝諾性格本就活潑,就算活了一世,前世不過才二十來歲。
和平年代長大的,二十多歲和小孩子其實差不多。
又夸了謝諾兩句,阿蒖給了一些賞賜,謝諾在眾人羨慕的眼神下,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她的位置距離阿蒖還特別近。
那些來參加宮宴的大臣見狀,默契地交流了下眼神,落在謝諾身上的目光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阿蒖拿起酒杯輕抿了一口,她目前沒打算將謝諾怎么樣。
說起來委托者真的是對和平和改變有很大的渴望,所在的愿望里,根本提都沒有提到過謝諾,滿心都是希望昭國能強大起來,選個合格的繼承人。
阿蒖不著急的,可以慢慢選。
畢竟她不想死,就不會死。
只要她這個開國皇帝坐在這里,誰能動搖她的位置,誰敢說來繼承昭國?
既然委托者有如此宏愿,她趁著繼承人還沒出現的時候,為昭國做一些改變的基礎吧。
改變一個時代,從來都不是說說而已,更不是三言兩語便能解決。
即便是她,擁有無窮的力量,也不能利用這些力量去操控什么。
畢竟這個世界屬于這里的人,歡笑、流血流淚,所有的一切都應該由他們自己去參與。
他們才是主角。
謝諾大大方方地看著阿蒖笑,阿蒖也回了一個淡淡笑。
委托者雖沒說要對謝諾做什么,但謝諾真的不會犯錯嗎?
姑且看看吧。
如今她在了,不會因為身體早早就立謝諾為皇太女,挺好奇謝諾和她那些男人又會有什么樣的糾葛。
阿蒖又看向謝諾身邊的兩個少女,是謝諾的親姐姐,謝萍和謝葵。
謝萍察覺阿蒖的打量,頓時有些戰戰兢兢的,性格看起來有些膽小,謝葵則是對著阿蒖笑了下,眼里沒有懼怕,只有崇拜。
因委托者這個開國皇帝,在這樣的宮宴,各方都將自家優秀的女兒推到了臺前。
宮宴結束,阿蒖回了寢宮。
“元琪,把那盒子取下來。”阿蒖望著房梁上的位置,如此說了一句。
元琪是她身邊的大總管,聞言也沒多問什么,身影一躍就跳了上去,將藏在上面的盒子取了下來。
其實她眼里還是有些奇怪,難道繼承人這件事還有變故嗎?
縱觀宗室,不是只有諾郡主才最符合陛下的心意嗎?
陛下身子越來越不好,避免意外,才在前段時間寫下這份傳位詔書。
“朕突然感覺還能活很久。”阿蒖將盒子里的傳位詔書拿出來,丟進火盆里燒了。
元琪整個人都呆住,雖然不是詛咒陛下,可這個感覺真的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