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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8章 新朝既立,萬民如常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半路搶的夫君他不對勁

  經過一夜激戰后,叛軍被剿滅。

  上京街道仍舊一片死寂。

  老嫗屏息無聲緊閉門窗,顫顫嗦嗦嚇得一夜未眠。

  懷里的孫子到底還小,即便受了驚嚇,可如何知愁?這會兒在她懷里睡得正香。

  她看向屋內來來回回憂心忡忡的兒媳。

  “別晃了,晃得我頭疼。”

  “也不知外頭如何了?”

  老嫗到底上了年紀,活了久了,看的事也通透,剖析一針見血:“甭管是二皇子這亂臣賊子得逞,還是五皇子救駕及時,圣上好不好,死沒死,與咱們這些尋常百姓而言,并無區別。”

  左右不過都是腐敗的皇朝。

  頂多就是家家戶戶門口要掛上晦氣的白燈籠,以示哀悼。

  “只要塵埃落定,再兇神惡煞罔顧人命,咱們本分,絕不可能闖到家里將咱們殺了。”

  枯瘦的手帶著褐色的老年斑,她輕柔摸著像極了兒子五官的孫子。

  一陣后怕。

  婦人哽咽:“昨兒夜里有不少人被踩于馬下,隔壁周嬸子哭天搶地,家里人許是怕她引來禍事,便死死捂住了她的嘴。若非婆母昨日去尋,這孩子……這孩子怕是……”

  “可見他是有福氣的。”

  老嫗:“他父親在天之靈,護著呢。”

  她叮囑:“這幾日都留在家中。家里的米缸我瞧過,夠吃數日了。”

  ——咣!

  一聲巨響。

  街道銅鑼的顫音像水波紋般在空氣中層層蕩開,余音未絕。

  ——咣!

  羅錘與銅面碰撞的剎那,第二聲接踵而至。

  老嫗倏然抬頭,對上了兒媳驚恐的眼。

  一時間所有聽到聲響的百姓豎起耳朵去聽外頭的動靜,卻沒有人敢打開一條縫窺視。

  ——咣!

  銅鑼三響,有人高喝。

  “奉天靖難,事已平定!”

  鑼聲又響了三下。

  “雙逆伏誅,現已正法!”

  繼續三下,嗓音沉渾有力。

  “新朝既立,萬民如常。”

  沒有再敲了,而是嗓音愈發洪亮。

  “逆黨已除,新君有令——”

  “今日起舉國恩科加試,寒門考生可申請路費銀兩,減賦稅,簡化稅制防止官吏層層盤剝,允子民告御狀,設立登聞鼓直訴冤情……”

  這……

  這也太好了吧。

  可不對啊。

  家家戶戶竊竊私語。

  “雙逆伏誅?難道五皇子不是去救駕的?”

  “他本該去災區卻憑空出現,領著一眾軍馬,我便知他沒安好心。”

  “呸!他又是什么好貨色,死的好!”

  有人繼續困惑。

  “不對,二皇子五皇子都死了,既有了新帝,可見圣上也死了。那……誰登基?”

  “被嚇傻了吧?你怎忘了,咱們還有個四皇子。”

  有膽子大的少年,小心翼翼爬上墻,探出半個腦袋往外瞧。

  晨光斜照下,街道那些橫七豎八的尸體在街面投下交錯的暗影。被士兵們沉默的拖拽,拋上板車。

  這場景……

  少年嚇得腿軟。

  人就要往下翻倒,可突然間看到士兵里頭,有幾個是穿著魏家軍軍服的。

  “魏——”

  聲音太大,家里人嚇得不輕。

  他被人狠狠揪了下去。

  “你這混賬!吵什么?也不怕惹來殺身之禍!”

  “外頭別看什么都過去了,可誰知道還亂不亂!”

  少年卻忘了恐懼,驚喜大喊。

  “娘!是魏家軍,外頭是魏家軍。”

  被厲聲叱。

  “朝廷的兵個個兇神惡煞!要是惹了他們不滿,你……”

  嗓音截然而止。

  等等。

  是一直把人當人的魏家軍?

  與此同時,聽到這一聲的老嫗心下稍稍安定,可也不敢散去恐懼。

  “砰砰”

  大門被敲響。

  老嫗嚇得一驚。

  “大娘,是我令折,和德哥一個軍營的。不知您可還記得?去年還來拜見您和嫂子。”

  “晚輩正逢路過,念著昨兒一場腥風血雨您和嫂子必然驚慌。”

  “大娘,你聽得見嗎?如今沒事了,沒有危險了。”

  咯吱一聲,房門被老嫗推開。

  老嫗看向令折。

  還不等欣喜,身后就傳來孫子一驚一乍的嗓音。

  “令叔叔!”

  附近的百姓也紛紛開門,才發現每家每戶貼著告示。

  上京……

  不,除去災區,可以說大晉各地的百姓都紛紛撕下門上的告示。

  有的聚在一起。

  “這寫的什么?咱們又不識字。”

  不識字,但也能分出區別。

  “倒是奇怪,怎么咱們手里的都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了。

  魏昭將從路懷璋手里取來的各帝王罪證和皇室丑聞,全部昭告天下。

  有的人不識字怎么了?

  總有識字的人。

  有人開始念。

  “燕王仁德不曾謀反,卻遭虛偽帝王忌憚,闔府流放無一幸免!”

  “順國公并非病故,乃帝王所逼,不得不死。”

  “饑荒年周覃貪墨,為帝王默許!默許萬民遭難,活活餓死。”

  “先帝登基前,為坐穩江山拉攏朝臣,高舉羅天下英才入彀,以固國本。實則多名新科進士的朱砂履歷做假,考卷被糊名取而代之,以至數名寒門子弟名落孫山。”

  “朝廷國庫是空虛,可歷代帝王留下來的私庫黃金無數,留著生灰。”

  一樁樁一件件,都能聽者破聲大罵。

  寒門出學子本就不易!全家供著一個讀書郎,都得勒緊腰帶過日子,合著讓那些酒囊飯飽的畜生奪了名次?

  當然還有百姓紛紛相告。

  “聽說了嗎!二皇子和男人有一腿!”

  “聽說了,沒什么可奇怪的。他那太爺爺應武帝就喜歡女人。”

  “這喜歡女人有什么不妥的?不值得你大驚小怪。”

  “臣子的女人!還是生了孩子才出月子的臣子婦,你說妥不妥?”

  “宮里的麗嬪,肚子里揣著的是野種。”

  “啊,她可真膽大包天!竟敢混淆皇室血脈!”

  “笑死,狗皇帝死前很驕傲吧,一把年紀還能讓妃子肚子里踹一個。”

  邊境梁越退兵。

  各災區。

  也不如以往的烏云密布,水位有下降的趨勢,艷陽高照。

  那邊也冒出人敲鑼打鼓。

  除去之前應乾帝的召令外,另行補充。

  “都聽好了,朝廷恩典。”

  “急賑之策,防瘟疫清河道,每收斂一具尸體,賞糙米五升。”

  “拿出房契殘角的,可換蓑衣一件。”

  “除老弱病殘外以工代賑,水利,筑城墻,會寫字的去登記溺斃人口,管三頓飯還發工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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