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不喜歡好學生!
從那以后,顧傅居把他帶在身側,親自教導。
時過多載,顧傅居繼續看著已經成了女婿的他,眼里晦暗不明。
當父親的,有意留意虞聽晚的事。
可只要姑娘不出門,他什么都沒打聽出來,魏家就是密不透風的網,早被魏昭筑起最安全的巢穴。
他卻能打聽到魏昭私下動作頻頻。倒不是顧傅居有意打探,實在是莫名其妙就知道了。
可以說魏昭沒有半點要瞞他的意思。
五皇子那個幕僚并非姓賈,而是應,光是這一點,他要做什么,足夠明顯了。
巧了不是,顧傅居也因虞聽晚一事,對帝王懷恨在心。
當然,也不全為了虞聽晚。
這些年應乾帝對他也很不滿了,若非他和嘉善沒有兒子,只怕會是第二個魏封行禮。
顧傅居:“上京我的眼線廣,為了立足根基也算布局多年,手下能用的人也多,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還沒說完。
魏昭:“有。”
他常年在邊境,上京這邊的確不敵顧傅居。
魏昭如善從流彎下身子,從車廂里頭不易察覺的夾層里頭抽出一本冊子。
“這些人,我要用。”
顧傅居:……
你是真不客氣啊。
魏昭幽幽:“等夫子您開口許久了。”
顧傅居翻開一目十行,都是他手底下的能才。
哦,還有幾個不是,但很明顯,是迂腐文官,需要他籠絡。
顧傅居:……
是他沉不住氣了,沒讓魏昭先提。
他一下子都要氣笑了。
魏昭又緩緩道:“近些時日昌渡寺山腳下的道士占卜算命的本事不小,又會看風水。通政司的袁大人最信這些,便是得了風寒都要請欽天監那邊過去看看家中氣運可有被沖,夫子不如幫著牽牽線?”
顧傅居:……
袁大人不是他的人。
但袁大人的兄長,是他的人。
袁大人的媳婦又和尚書令府上的楊夫人關系甚篤。
若說其中沒有關聯,他是不信的。
可顧傅居沒有問,只是冷冷看著魏昭:“你倒是對我的事知道清楚。”
魏昭:“我的事,夫子也知道不是嗎?”
不,顧傅居不想知道。
換成以前,他會覺得歸之很有頭腦,現在……呵。
“袁矗前些時日正好和欽天監起了些口角。也好,欽天監也該換換新鮮血液。”
魏昭:……
我讓你引薦,你直接想讓欽天監頭頭退位讓賢是吧。
不過正中魏昭下懷。
顧傅居準備下馬車,可手還不曾掀開車簾,他出聲問。
“你的身子,會好的是吧?”
魏昭:“是。”
“多謝夫子關心。”
誰關心你,他是不想杳杳真當寡婦!
待虞聽晚回了府后,就跟在寧素嬋身后。
寧素嬋插花。
她自告奮勇:“我來!”
然后插的很難看。
寧素嬋眉頭擰的死死的,正要開口斥,可轉頭一看虞聽晚不可置信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花瓶里的花。
算了,這虞氏也受打擊的。
寧素嬋:……
“其實……”
饒是她,都想了很久,才違心找到話去夸。
“也挺別致的,總有能欣賞的人。”
寧素嬋去撫琴,虞聽晚坐在邊上,聽她彈完,絲毫不吝嗇啪啪啪鼓掌。
“好!”
寧素嬋:……
寧素嬋去抄寫佛經,虞聽晚給她磨墨。
為此,寧素嬋放下筆,神色凝重:“到底怎么了?”
“若有求于我,便直言。”
這樣一反常態挺嚇人的。
“你又不是外頭那種跪在婆母跟前卑微伺候的兒媳。”
虞聽晚捏著手里的墨錠,保持一個姿勢不動,就這樣靜靜看著寧素嬋。
悠悠吐出一句。
“好傷人。我難得體貼一回,婆母怎么都不領情?”
寧素嬋:……已經受寵若驚了。
要知道以前她插花,虞聽晚偷閑趴著睡。
她彈琴,虞聽晚睡的更香。
虞聽晚細聲細氣:“婆母喜歡那種用膳幫忙布菜恨不得把飯喂你嘴里,平時端茶送水的兒媳嗎?”
“那是下人做的,你好好的少夫人不當,搶什么活?”
聽聽這話,再想想今日茶樓寧素嬋氣場八尺高放的話。
虞聽晚感觸。
不愧是被培養成做皇后的人。
她自詡氣場也足,可今日在嘉善和寧素嬋跟前,真的不算什么。
也難怪……
前世夢境的一切都指向她是落水而亡。可虞聽晚不覺得她是會自盡的人。
她想過殺害后拋尸入江,可她夢中曾感知過那被嗆水和掙扎的痛苦。
不管怎么樣,都是有人要置她于死地。
也是,不說別的,單憑她的身份就該死。
——顧家的親女兒怎么能和順國公府的魏昭在一起?
寧素嬋此刻斜睨著她。
你又做不到,問什么問。
虞聽晚收斂思緒:“明白了。”
她托著下巴:“婆母是喜歡我。”
寧素嬋手一抖:“虞氏!”
虞聽晚抱著那盆丑花,噠噠噠往外走,邊走邊抱怨:“以為我出事,就慌里慌張的出了門,還不是疼我。說中了卻惱羞成怒了。”
出了主院,她回自己院子。這個點也該午休了。
她想到了什么。
步子不停,側頭看檀絳。
“你和榮狄如何了?若是要定下,不如找抱樸合算八字出個好日子。我給你添嫁。”
檀絳沒精打采:“可他最近不打我了。”
虞聽晚很欣慰:“他學會了憐香惜玉。”
“可這不是屬下想要的。”
虞聽晚錯愕:……
你真的……
她欲言又止,最后成了一言難盡。
最后……
“你去少府監跑一趟,和沈枝意說一聲,若是要進宮看她姑母,我也……”
虞聽晚:“若不冒犯,我也去拜見拜見。”
“是。”
等回了屋后,她正脫去外衫,就有人推門而入。
虞聽晚還以為是檀絳,扭頭卻是魏昭。
她繼續脫。
魏昭見她手里捏著腰封,頭發散落,身上除的只剩下淡薄的中衣,挑眉。
“這是……邀請我?”
虞聽晚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住:“嗯?”
魏昭抬步走近,掌心去扶她的腰,兩人的影子迭在一起。
“雖然教你學鳧水那幾日怕你累著,又念著馬婆婆住隔壁不隔音,一直都忍著,沒做什么。”
“我也的確挺想的。”
他垂眼:“可你怎么瞧著比我還急?”
虞聽晚:???
虞聽晚把他的手拍開。
她剛要讓他去看看桌上那盆丑花品鑒一番,希望魏昭是個能懂欣賞的人。
魏昭瞇了瞇眼,語氣帶著不確定:“要趴在桌邊做?”
虞聽晚???
怎么著,還給你解鎖了新姿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