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舟至今不確定自己辟谷的極限有多長久，他能挨多久的饑渴，也對應著他身體能大幅度吸收的食材能量。
辟谷決神通化后，他的腸胃并非普通人意義上的器官，而是類似于某種意義上的須彌空間，能做到大幅度壓縮食物和水。
看似咕嚕嚕往肚子里灌，但他肚子的變化并不明顯。
“哎呀呀！”
“楊大哥，你別這么灌！”
“朔仙，你們別斗出個好歹來！”
張學舟和楊戩對飲，李天王等人最開始還能看看熱鬧，等到后來兩人拿著水缸對灌，眾人都坐不住了。
且不說灌江口這些刀子茶喝下時切割喉嚨的痛楚，哪怕往肚子里灌水也撐不住。
這種茶水也就他們這些肉身入圣的修士可以承受，換成其他修士喝一口都得罵娘，淺嘗也就罷了，這般斗茶到最后很可能會出毛病。
眼見兩人連連喝下三水缸的茶水，李天王等人不免來回瞎跑查看兩人狀態。
“汪，這個姓朔的肯定作弊了，他沒可能喝過主人的！”
白犬來來回回亂跳，不斷在張學舟身邊嗅來嗅去，企圖找出張學舟喝茶不漏水的隱秘。
“來來來，楊道友請！”
張學舟也沒在乎繼續灌水，他此時胃部大量儲了茶水，到時候找個地方慢慢尿便是了，倒是這種茶水不斷恢復氣血和法力讓他有幾分難受。
氣血滿溢后便會刺激肌體，導致肌體鼓鼓脹脹青筋暴突，累積越多帶來的破壞欲望就越高，而法力滿溢后會堵塞竅穴，來回沖撞仿若針刺一般。
他修為比不得這種積年的大修士，但陰陽家境界術的雄厚又讓他能硬生生撐住。
再次提著不斷冒出熱氣的水缸，張學舟伸手朝著丈高的楊戩示意。
“朔道友好本事，可否隨楊某松松筋骨，而后再痛飲三缸！”
楊戩瞅了地上的水缸一眼，而后伸手邀約。
“聽聞你修行的八九玄功乃是天下奇功，屬于肉身入圣的最強本事”張學舟道：“若你要我陪你松松筋骨，那也得告知清楚這等本事，免得我不小心著了你的道！”
“你想偷學八九玄功？”楊戩眼睛微瞇道。
“你這玄功能輕易學成嗎？”張學舟笑道。
“不能！”楊戩搖頭道。
“可有其他人學成過？”
“除了楊某和一妖猴，至今尚未有其他修士學成！”
“那你擔心什么？”
張學舟笑了一聲，楊戩面色微微一變，情知今天遇上堵門的修士了。
他當然可以藏藏掖掖不說詳盡，但內行對手只要聽一聽就能聽出來。
說到底，將本事學到手可以不容易，但指手畫腳則是人人都具備的能耐，尤其是張學舟煉體同樣不凡，精通此道必然能聽真切。
楊戩過往倒還真沒在乎誰知曉八九玄功，畢竟其他人學不成，但他有點摸不清楚張學舟來頭，更是擔心張學舟有學的能耐但又沒學成的能耐。
這讓楊戩不得不再三警告。
“我說一說這功法也沒什么，但修行不通達極限，這功法就是害人之物，會讓人身體難于動彈，哪怕身體能抵御刀劍也不過是一個靶子”楊戩告誡道：“道友了解了解也就罷了，切勿隨意修行！”
“我自身所學就不遜于八九玄功多少”張學舟笑道：“想讓我學也需要我能看得上！”
“哦？”
楊戩眼睛微微一瞇，覬覦八九玄功的修士不知有多少，他還從來沒看過這種挑挑揀揀甚至鄙夷者。
這讓他沒有再勸阻，伸手一翻取了一張榜出來。
翻開榜，一道道金光浮現于榜文中。
只要目光凝視其中，就能理會金光所蘊含的內容。
這種展示法和帝君所授規避之術的方式極為相似，只是帝君所用念力直接烙印于腦海，而楊戩這種則是依托于榜文烙印，又需要觀看者自身理解與記憶，并不會直接烙印于腦海形成固化的記憶。
“木身、土身、鐵身、銅身、水身、銀身、火身、金身、如意身！”
世間最頂級的肉身入圣法呈現在張學舟眼前，但張學舟并沒有想象中的欣喜。
他仔細對比，又不斷反復對照。
如果說他修行的規避之術是剔除五行的影響，八九玄功則是修成五行之身，用盡了五行的奧妙，這道玄功幾乎和他所修行的規避之術逆反。
如果說兩者存在相似之處，那也僅僅限于增添身體強度的幾個階段。
從身體強度而言，這種玄功反而又差了肉身術一籌。
“居然和我的練法是逆反的！”
張學舟沒法照抄八九玄功，哪怕他認為自己在條件充足的情況有能力修行到位，這種與自己修煉逆反的玄功無疑不適合他。
但八九玄功確實給予了他一個方向，順五行之法可以和修煉肉身之術結合，逆五行之法必然也能結合。
“好功法，修成八九玄功可得萬般如意！”
目光在榜文中收回，張學舟夸了一句。
“哦，看道友姿態似乎不以為意？”
楊戩摸了摸腹肚，又看向一臉淡然的張學舟。
楊戩見過一些裝模作樣的修士，表面應得挺好，轉頭離開就依靠記憶能力強行修行。
這些人如今墳頭草都有丈高了，楊戩見多了這類人，他很清楚這類人的特征。
但張學舟的模樣是真沒什么興趣，甚至夸贊時似乎有所對比，從而只給予了一個萬般如意的評價。
“這功法涉及五行之身循環，修成后可以輕松拿捏五行術法，而銅鐵金身又能讓身體刀劍不入，常人難于打破身體，算得上是巧妙之極”張學舟道：“但成在其巧，敗也在其巧，一種功法太巧便會落到下乘！”
“哦，哪處下成？”楊戩問道。
“過巧修行不易，修成者寥寥，這必然導致有資格探討者寥寥，孤身一人修成后進無可進”張學舟道：“而巧還有一種問題，一旦遭遇以力破巧，八九玄功必然潰敗！”
“這世上還有誰能破巧八九玄功”楊戩笑道：“莫非道友可破！”
“我當下破不得”張學舟搖頭道：“但西方教有一名如來的佛子，他肉身在唯我境便能與你斗到旗鼓相當，若踏入真我必然能敗你！”
“如來佛子！”
楊戩眼睛微微一瞇。
伴隨李天王等人而來的張學舟顯然擅長煉體，當下則是指名道姓提出了另外一個煉體的修士。
楊戩知曉西方教佛子，但他沒有過于關注這些短命種。
等到張學舟提及肉身趨于大成的如來佛子，他面色才凝重起來，知曉西方教會有一個肉身恐怖且有可能得長生的大修士誕生。
“他能飲多少茶？”楊戩問道。
“我不清楚他能飲多少茶，但他會甘之若飴，若與你熟悉后必然會時常前來討要茶水！”
張學舟簡單說了一聲，楊戩頓時知曉對方是個苦修士，這種修士不成則罷了，一旦修行大成必然是狠角色。
“他與李天王斗會是何結果？”楊戩再問道。
“切磋不分上下，李天王再不濟也能卷風跑路，死斗李天王必死！”
“哎呀，怎么說著說著就讓我死了呀！”
張學舟和楊戩一番瞎聊，李天王沒想到自己成了對比的貨色。
聽了自己會被人打到死，李天王還真有幾分不信，畢竟他是見過如來佛子的人，難于想象對方有這種大本事。
“若你說我會被昆侖圣子害死也就罷了，那如來佛子果真有如此厲害？”
李天王也不便和元始天尊門下大仙對著反駁，但他確實有幾分疑惑。
“他只差幾分機緣就難有人制了！”
張學舟搖搖頭，他也算是見過諸多驚才艷艷的修士，如來師兄確實排在首位。
對方并不是那種二三十歲就一騎絕塵的修士，而是屬于大器晚成者，修行時間越長越強。
能實現年齡越老越強，如來師兄的機緣并非體現在境界修行和肉身術打磨上，而是極可能涉及了靈泉的造化，擁有類似甚至更強于張學舟的年輕化和潛力。
若一切就這么平淡過下去，如來師兄未來難言高低。
但東華去靈山了。
這或許會給如來佛子帶來向上的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