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一片不曾斷根的韭菜,格里安割完一茬還能長一茬。
奧美佳聯盟國的體量耐得住這種折騰。
相較于上一次祭祀后殘留身體氣力不濟的癥狀,格里安這一次身體健康,只是受了一些精神方面的刺激。
過往的格里安擔任大議會長時間短,從而氣運不濟,難于觀看到玄冥和張學舟的運體形象,此次則是近距離進行了接觸。
雖說是砧板上的魚,但格里安沒這種覺悟,他甚至覺得張學舟這種儀式是帶著他長世面,而不是遭遇了精神格斗術的洗禮。
“我跟你們說,那種場面真是震撼人心,沒有親眼見識完全不得理解,我整個人到現在還是懵的……”
被攙扶著離開坐在椅子上休息時,格里安喋喋不休介紹著自己所見,可若要讓格里安描述,他又難于描述出自身所感知的場面。
“這是一種很神秘很神秘的儀式,我聽說張教授擁有圖爾神力,這或許就是神帶來的恩賜!”
格里安很難往壞的一方面想。
如果有人愿意掃平麻煩,直接讓自己當上皇帝,甚至還能確保后續平安,品性差到什么程度才能往壞處想,哪怕格里安是個騎墻的兩面派,他覺得自己也沒法騎墻了。
如果張學舟愿意認他,格里安覺得喊‘義父’也無妨。
總之,張學舟保了他當大議會長,保了后續正常轉移權力給蒙特斯巴頓,甚至還保證西京城有他的一席之地。
幾份保證下來,格里安沒了生存之憂,也沒了后顧之憂,他也只求在大議會長的職位上多撈一些,等到將來退位后可以到西京城四處撒財結交善緣,從而可以迅速安定下來。
至于這其中配合幾場儀式只是一些小事。
只要不是砍脖子出血死掉了,格里安覺得沒什么,哪怕放血時砍掉胳膊大腿也無妨,大不了安裝一副義肢。
他一臉神圣,又叫了自己三個兒子在身邊,不斷低聲進行吩咐,告知家族將來的走向。
議會中的反對派離開了,蒙特斯家族重新占據了主導地位,格里安的這些小心思沒有絲毫掩飾,但沒有人持反對意見,最多是一臉的無可奈何。
作為蒙特斯巴頓同樣認可的大議會長,沒有蒙特斯家族議員敢發聲反對,只能等蒙特斯巴頓真正管控時再做清算。
“我當時沒什么特殊的感覺!”
“我也是!”
格里安有自己的事,張學舟也有自己的事。
他詢問了站在他身旁的駱不讓和張曼倩,得知兩人并無任何感覺,只是在他身邊站立了三小時,也只能將目光轉向銅龜。
銅龜身上,鬣狗四腿如風。
一刻鐘過去了,鬣狗身后的景象來回切換,在銅龜上的位置也移動了近乎一毫米距離。
雖然不知道自身的參考坐標,但張學舟很清楚黃道仙在不斷奔向自己。
如果對方能持續奔行下去,或許兩到三天就有一個結果。
若張學舟與對方相向而行,時間又能大幅度削減。
“這家伙似乎在秦蒙區域快活!”
景象閃爍的速度太快,在銅龜上呈現出模糊的暗影,哪怕張學舟眼力敏銳也難于看清楚,但在偶爾間,張學舟能看到熟悉的變異植物痕跡。
這讓張學舟猜測黃道仙在秦蒙,甚至有可能是變異植物較多的虎力港附近。
這與眾多人以往猜測的落安省又或赤色聯盟國區域完全不同。
不得不說,能進行探荒的修士都有一手好本事。
張學舟過往也不知黃道仙能跑這么遠,從固定生根在落安省難于動彈,再到寄托在鬣狗身上,對方的一靜一動差異極為懸殊。
如果沒有特殊能力瞄定對象,哪怕他都有幾分難于相信。
“咱們等一等!”
張學舟也沒急著相向而行,而是進行著等待。
借助格里安的權力,他帶著駱不讓和張曼倩游走在布蘭佩達各大實驗室進行參觀。
在打發時間時,他們也能了解這個老牌帝國的科技。
諸多地方家族帶走了奧美佳聯盟國大批研究人員,但奧美佳聯盟國重點項目的研究屬于蒙特斯家族管理,相關研究人員在動亂前進行了轉移,并未傷到奧美佳聯盟國科研的根本。
內戰的影響不算大,蛛患對研究的影響則是近無。
一邊是涉及數千萬人員的流民的安置,又涉及來年春天更大概率爆發的蛛潮,一邊是布蘭佩達市區的歌舞升平,一邊又是有條不紊的研究發展。
這種情況很魔幻,但又是現實。
哪怕蒙特斯巴頓都沒法挑剔奧美佳聯盟國狀況。
“你們繼續看一看,有什么不便找格里安,我出去見個老朋友!”
在布蘭佩達晃蕩了四天后,張學舟才看到銅龜上的景象變成了靜止,熟悉的建筑痕跡浮現,一條老狗蜷縮在景觀樹下舔舐著四足的爪子,又發出嗚嗚咽咽的犬吠聲。
他瞇著眼睛看了數次,并沒有叫上張曼倩,而是選擇了自身單獨前去會面。
“老朋友?”
張曼倩眼睛掃了銅龜一眼,又點了點頭,只是在旁邊索要了一支單筒望遠鏡,又透過鏡筒對遠處進行觀看。
數次調整后,她才看到銅龜上浮現的影像。
張學舟外出的速度非常快,如同張曼倩所想的那樣,張學舟確實會見銅龜上那條老狗去了。
張曼倩也是見過黃道仙的人,很清楚人不可貌相的道理。
但凡稍有不謹慎的地方,他們就有可能中招,從而成為黃道仙反向鉗制張學舟的憑借。
張學舟顯然是不欲給黃道仙這個機會。
“居然罵起來了,弟弟還是一如既往會運用自身的優勢!”
張曼倩沒學成神魂顛倒控獸術,王郝然等人則是有所涉及,她知曉這道術,但也有幾分難于相信這種術對黃道仙的效果。
直到此時,她看到黃道仙那欲要離開又難于離開的神態,這才清楚張學舟猜測沒有任何問題,黃道仙確實蹦跶不起來了。
罵得越狠,黃道仙越氣,對方就越被鉗制。
“這種術真是適合納格斯,只要他能堅持施術,英倫聯盟國恨他的人有多少,愛他的人就會增添多少!”
張曼倩尋思著術法的最佳修行者時,只覺眼皮一跳。
鏡筒中,一個尖嘴猴腮穿著幾片紅色甲胄遮羞的清涼女子從遠處走來。
對方引得黃道仙抬腿一跳,轉而朝著女子發出犬類的狂吠聲,張學舟的神色也迅速凝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