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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顛倒黑白王家子,明鏡高懸辨忠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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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身錦衣華服、玉樹臨風的王晟恭敬行禮,氣定神閑,態度從容不迫,仿佛被指摘的不是自己,淡然道:

  “大人明鑒,王氏傳承千年,底蘊深厚,我又是王氏嫡子,何須為了些許寶物,便勾結妖族,敗壞名聲,授人以柄,令家族蒙羞?”

  看了眼長安子,王晟目光落到楚云飛身上,繼續道:“說不定是求真觀與楚氏做了此事,畢竟,求真觀所在浮云山是蒼龍山支脈,楚氏又在風陽郡根深蒂固,手眼通天。

  而今,求真觀出了兩位真人,眾所矚目,難再低調,兩家一商量便想找個替死鬼,而王氏與楚氏曾有過齟齬,楚氏懷恨在心,便精心謀劃此局,想要污我王氏清名。

  證據可以偽造,證人可以串供,世間奇門妙術無數,安知沒有此等術法?”

  又看了眼晴明真人與王海等人(陰神),王晟繼續道:“這些同謀或許便是受了楚氏蠱惑,以家人親朋威脅,才不得不鋌而走險,顛倒黑白,想拖我王氏下水,其心可誅。”

  明鏡堂上,王晟言之鑿鑿,仿佛一切與王家無關,都是子虛烏有的捏造。

  瞧著巧舌如簧的王晟,長安子與楚云飛目光冰冷,王海等如墜冰窟。

  他們聽懂王晟威脅,或者說是王氏借王晟之口傳出的威脅:要么認罪伏法,要么反咬楚氏,總之王氏要盡量少沾污水,最好清清白白,否則,親朋故舊會遭報復。

  雖是通敵之罪,但王氏傳承千載,勢力盤根錯節,在整個大玄神朝都勢力不小,曾為大玄立下赫赫功勞,初代先祖王舟山更是活了千載,為開國功臣,歷經三朝,門生故交遍天下,哪怕王晟勾結妖族,也不至于將王氏連根拔起。

  如此一來,他們更要掂量。

  橫豎被當成棄子,在劫難逃,索性就拼一把,主謀可比從犯嚴重多了。

  念及于此,晴明真人等開口:

  “啟稟大人,我等確實犯下此罪,可也是被逼無奈……”

  無論是晴明,還是陰神,都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只是都將臟水潑到求真觀與楚氏身上,見事情朝預料中發展,王晟心中樂開花,見案情峰回路轉,門前看客興致勃勃,堂下在座練氣修者反應不一。

  ———

  待晴明等話盡。

  楚云飛厲聲呵斥:“一派胡言。”

  朝海奉明躬身行禮,他抑揚頓挫道:“大人,是非黑白不在三寸之舌上,我楚氏修行武道,皆是粗人,笨嘴拙舌,怎能抵得上王晟修行儒道,巧言令色?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聽聞大人出身法家,修成勘查之眼,可辨事物虛實,請大人施展神通,查驗證據真偽。

  我楚氏一門清白坦蕩,心中無愧,不像王晟心懷鬼胎,賊心不死,在這明鏡堂上都敢大言不慚,企圖蒙蔽上聽,不知是不是王家給的底氣或是王家授意。”

  此話一出,王家族老色變,蒼老聲音響起:“楚家小子,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我王氏一門忠肝義膽,清名傳世,豈容你隨意污蔑?”

  楚云飛面無懼色,咧嘴一笑:“前輩莫要動怒,晚輩跟王晟一樣,只是提出一種假設。前輩這般作為,知道的你是維護王家聲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做賊心虛。”

  王晟也插嘴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楚氏傳世八百余年,說不定便掌握了某種高明手段,能瞞過大人的勘查之眼,才敢這般有持無恐,指皂為白。”

  “肅靜!”

  眼見即將爭吵起來,海奉明一拍驚神木,如山威壓彌漫明鏡堂,令所有人面色嚴肅,不敢造次。

  “公堂之上,不得喧嘩,再有觸犯,藐視公堂,無論是誰,本官都會依律判罰。”

  明鏡堂頃刻安靜。

  王氏族老與王晟住嘴。

  見海大人沒有立即查看證據真偽,楚云飛明白僅憑勘查之眼不足以為信,大玄歷史上有過瞞過法修法眼的冤假錯案,其中部分原因便是被強者施展秘術,蒙混過關。

  幸好他們另有準備。

  想到這些,楚云飛行禮,命人抬上兩具尸首,言明其拂衣樓殺手身份,控告王晟買兇殺人。

  長安子機靈,也將女殺手尸體送上,昔日遭遇劫殺,因玄明師叔到來,本不方便帶走的尸體被帶上,如今也成為證據。

  “有勞兩位大人施法回溯。”

  海奉明開口,上首左右兩位監察官不敢怠慢,起身行禮后,各自祭出一塊半月印章,當兩張印章嚴絲合縫,融為一體。

  三道光芒落到三具尸體上,當三道光芒返回,完整印章升空,旋轉放大,直至磨盤大才結束,提取出記憶碎片,相繼回溯出刺殺楚云飛與長安子的畫面。

  時間越近越完整,畫面越清晰。

  ———

  楚云飛當然知曉僅憑三具尸體與回溯難以定罪,王晟會狡辯是別人雇兇殺人,純屬栽贓陷害,故而又拿出三枚投影石。

  一枚是楚氏族老跟蹤王晟時所留,雖后者有秘寶遮掩身形,掩蓋聲音,但楚氏族老耐得住性子,蹲守三天三夜,終于查出神秘人是王晟。

  其余兩枚是被無名氏送到楚府上,透過層層迷霧,看清神秘人真面目,正是王晟,其內詳細記錄了王晟吩咐一位老叟買兇殺人的經過,只言片語里也透露出他曾謀害玄夜,疑似與販賣人口案有關。

  此類證據想要偽造,難如登天,除非練神出手,而強如楚氏練神早已隕落,換句話說,證據屬實。

  不僅如此,長安子還交出玄通與玄玉昔日查到的臥底,后者受老叟之命潛入求真觀十幾載,負責傳遞消息,昔日陳氏圖謀求真觀天地院名額之事,便是此臥底作為中間人傳信。

  一方面,求真觀入天地院人數越少,越不容易發現端倪;另一方面,世家與宗門矛盾日漸激化,王晟要往天地院里安插自己人。

  王晟面色狂變,風輕云淡的表情頓時陰沉如水,咬牙切齒,明白自己栽了,他與老叟見面素來隱蔽小心,想不到竟還是被發現。

  事到如今,誰是誰非,已然明了,不過為了讓王晟無可辯駁,讓王氏無話可說,海奉明還是施展出勘查之眼,驗明證據真偽。

  “大膽王晟,竟在這公堂之上混淆是非,企圖蒙混過關,實在可恨,罪加一等。”

  海奉明身上爆發浩蕩威壓,頭頂一面古樸寶鏡綻放法光,半實半虛,審判之音如悶雷炸響耳畔,震懾人心。

  這是法家明鏡,為海奉明隨身靈器,能辨別諸般氣息,識妖魔鬼怪,分善惡忠奸,早在開審此案前便他被祭出,懸掛堂上。

  鏡中飛出一道法光,落到王晟身上,先前明鏡照見堂下原告與被告時,長安子、楚云飛與王晟身上都無惡息祟氣,從那時起,他便猜測有古怪,暫時按捺不動,靜觀其變。

  如今證據確鑿,有問題的果真是王晟,看來施手段的不是楚氏,而是王家。

  法光落下,破了秘術,王晟身上爆發出大量惡息祟氣,自法鏡中看得明明白白,奇怪的是,他身上孽債竟不如晴明等人神重,似乎不是罪魁禍首。

  此時,王晟撲通跪地,如喪考妣,像是破罐破摔般認命道:“罪臣確實被下屬蠱惑,雇兇殺人,也在年少無知時被晴明等誘騙,成為幫兇,想要下船卻為時已晚,此前只是不忍王氏清名有損,才偷用了家中寶物,企圖瞞天過海……”

  事到如今,見王晟依舊狡辯,長安子正欲開口,卻被楚云飛拉住,暗自搖頭,王海等面色灰敗,晴明真人則承認自己是罪魁禍首,十分罪責,王海等擔下四分,他獨自擔下五分,還有一分屬于王晟。

  明眼人都能看出晴明是被推到臺前的靶子,可目前這種情況,海奉明無可奈何。

  既因案犯擔下罪責,法鏡與勘查之眼探尋不到更多東西,從已有證據上看晴明真人確實是主謀,又因鎮守風陽郡的練神大修傳音,令他盡快結案,保住王晟性命。

  縱然滿心不甘,海奉明也只能將王晟定為販賣人口案與通敵案幫兇,而雇兇殺人案,因王晟殺人未遂,不曾親自給拂衣樓下單,不曾親自參與截殺。

  只能免去其身上一應官職,押入礦場,封禁法力,勞作百年,再關入昭獄五百年,算是無期徒刑,又因王晟知法犯法,混淆視聽,罪加一等,勞作期限加倍,合計兩百年。

  能做到這一步,海奉明盡力了,只希望王晟能在長期辛勞中被磨損儒道意志,累死或病死在礦場,算是變相為民除害,至于王家族老瞬間鐵青的面色與王家面子,關他何事,他是法修,當執法如山,無法判處王晟死刑,他心里本就憋著一團火。

  另判處王氏賠償一應受害者親友,妥善安撫其情緒,算是海奉明對王氏的另一種回敬,反正這在法律允許范圍內,而非法所得,一應充公。

  晴明真人被判斬立決,死后魂魄入魂獄受苦,因其散修出身,無親眷可株連,只幾個徒弟被連累,廢除修為,驅逐出風陽郡。

  王海雖是從犯,但十一年來身上背了不少人命,同樣被判斬刑,還被抄沒家產,廢除修為,全家流放邊荒。

  夜游神等解除職位,因已是陰神,故而廢除修為,關入魂獄受苦,直至陰壽終了,其陰陽兩世親眷同樣被罰,或流放,或削減福壽。

  就在眾人以為事情塵埃落定時,一道聲音響起。

  “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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