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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撐一把傘,天塌了也能擔著,明日之后,四大館,挑真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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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與段沉舟飲酒的顧百川,背著身子,聽到聲音,突然微微一怔。

  緊隨其后,頓覺不妙:

  “不是,感情你今天喊我...還是有備而來?”

  段沉舟搖了搖頭:

  “我這條街后面,就是我這徒兒老家。”

  “他之前周圍住著什么人,發生什么事情,我稍微看看、聽聽,就知曉得一清二楚。”

  說罷,一身紫綢衣的斷臂武夫側眸,望向季修:

  “殺得虎豹館那個龍頭的兒子?”

  季修一愣,心中頓時有了底:

  “是,此前既然已經結了間隙,再加上此次形勢所迫,索性便直接出刀,以絕后患!”

  段沉舟點了點頭:

  “做得不錯。”

  說完,他頂著顧百川一臉憋不住的漲紅色,對他的表情不以為然:

  “武夫,就是要有膽氣、要見血,就跟你煉丹燒爐一樣,真金不經火淬煉,哪里知道它成分如何?”

  “任是外功修得再好,武學修得再妙,若是因為重重顧忌,怕了這個勢力尋仇,忌憚那個高手來襲,叫一口寶刀生了銹。”

  “這輩子也成不了材料。”

  “實在惹不起,大不了腳底抹油,天下之大,打不過你還跑不過么?”

  “就像為師,之前暫時蟄伏,調養生息,這不就到了五百里安寧縣了么,你且看著,要不了多久,為師就會重新殺回去...”

  他的面上煞氣騰騰,片刻緩和:

  “況且,你為義助拳,重一諾而輕生死,與為師當年肖像。”

  “武夫一生,三關九境,肉身九限,你若想打破,若欲攀登,你怎么可能不與人結仇、結怨?”

  “打了小的,惹了老的,往往一條線,就能捋出一窩魚苗。”

  “你怕了,別人若是有機會,就會摁死你。”

  “所以,莫要怕。”

  “出了事兒...來我這。”

  “為師為你撐著傘。”

  “除非有人能一拳頭擂死我,若不然...”

  鐺鐺!

  段沉舟叩了下身側刀鞘:

  “先問過我這一柄圓月天刀!”

  這就是有靠山的感覺嗎...

  季修聞言,頓時有些說不出話,感動不已。

  然而這時候,顧百川不由譏諷:

  “你少裝了,要是你真頂得住,殺了‘紫霞道館’的任橫江,斷了一臂后,能被迫跑到這兒來?”

  “你前陣子出完手,就已經瞞不住了,要是叫人得知你的消息,肉身有缺,任你打破三大限,只要不成練氣大家,恐怕也難...”

  顧百川話未曾說完。

  便看到段沉舟眼眸紫氣一逝,斷臂處大袖突兀有紫氣凝聚,當即瞳孔一瞪:

  “紫霞秘鑒...你!”

  段沉舟笑意吟吟。

  顧百川嘆了口氣:

  “罷了罷了,難怪你不曾低調,原來是搶人功法,轉修成了,這樣看...重回江水,也就是時間問題。”

  “唉,之前沒死在江陰府,這一次回去,也不知道又要有幾家漂白、幾家設靈咯。”

  “就是不知道,你這徒弟能不能扛得住。”

  顧百川看了季修一眼,又瞇了瞇眼:

  “不過你混不下去了,可以叫季小子跟我混,只要叫我逮到‘韓鷹’,跟江陰駐軍府的那位羅將軍有個交代...”

  “到時候,我來出面保舉季修入‘府院’,送他個錦繡前程,起碼比跟著你,要好得多。”

  “再不濟,起碼未來跟我混,別的不說,北鎮撫司一個‘百戶’,綽綽有余!”

  對此,段沉舟罕見沒有否認。

  但季修聽到韓鷹這個名字,卻是一愣,才剛回神,就見到顧百川已經走遠,于是不由開口:

  “段師,顧大人口中的‘韓鷹’是...?”

  聽到季修的話,段沉舟輕笑:

  “江陰府,駐軍大將‘羅道成’的座下弟子,出身一般,和咱們差不多,可惜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府城嘛,高門子弟多的是,被人壓了幾次,心態失衡,又被外道神祇蠱惑,就竊走了他師傅欲要送給他人的贈禮機緣。”

  “中黃教,打著‘天下承平’的旗子,里面沒幾個好玩意,都是為了求‘神祇’賜點方外之術,增進自身,才愿意進入。”

  “像他這樣的...”

  “少見。”

  “為師的評價是,與虎謀皮,早晚把自己玩死。”

  ...

  虎豹館。

  楊刀瀚看著那披著黑袍的青年,擺下一枚‘中黃太一令’,逐漸遠去,面上不由猙獰:

  “韓鷹...季修...段沉舟...”

  “叫我節哀順變,說段沉舟惹不起...”

  “以前的他,靠著江水駐軍‘羅將軍’,我還能勉強忍著,現在——”

  “他算個屁!”

  楊刀瀚用力擊碎眼前的木桌,任憑木屑崩散,眼皮耷拉著,往日里的溫和,一點都維系不住了。

  狂獅張烈臣耳朵上還打了繃帶,聞言嘆了口氣:

  “老七...節哀...”

  “畢竟...”

  “節哀?節哀個屁!”

  “那小子,以為拜了段沉舟,就能護得住他!?”

  “他知道段沉舟得罪了多少人嗎!”

  楊刀瀚眼神駭人:

  “以前,我尋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受點傷就當息事寧人了,但是現在...”

  “我要讓他們師徒,在安寧、在江陰府!都出出名!”

  “縣衙那位縣尊的族兄,四大館背后的主家,老爺,有幾個他沒得罪過的?更別說江陰府那些龐然大物了!”

  “不讓我好過,那就誰都別好過!”

  說罷,他就猛得起身:

  “我去換身衣衫。”

  “今晚...我要上山。”

  “去找大哥!”

  看到他這堪稱雷厲風行的作風。

  張烈臣不由一陣無語。

  媽的。

  死了兒子,和兄弟掉了耳朵...

  果然天差地別。

  之前誰說能忍則忍的?

  騙鬼呢!

  ...

  段宅。

  季修麻溜的燒灶做飯,然后熟練的退至段沉舟身后,邊看著天色,邊嘀咕著:

  “師傅,你說顧大人...他能擺平這事兒嗎。”

  “之前沒干過,手生,現在我才突然想起來,就算是三大幫都不敢當街砍人…”

  “我這...是不是有點打縣衙的臉面?”

  段沉舟聞言,瞥了他一眼,眼神帶著莫名笑意:

  “他擺不平。”

  “但為師的名頭,也夠用了。”

  “只是...”

  “從今往后,你的日子,可能不太平了。”

  季修聽到段沉舟如此霸氣的話,不由一震,目露兇光,會錯了意:

  “師傅,既然不太平,何不斬草除根?”

  “你我連夜殺上虎豹館,砍了楊刀瀚,叫這三大幫龍頭,換個人當,這不就太平了!”

  段沉舟笑而不語:

  “他還不夠格。”

  “況且,我若砍了他,你又怎能勤勉練武,以致如履薄冰?”

  “他,留著給你殺。”

  “這是你師祖教我時,跟我說的。”

  “教徒弟...不能教個花朵。”

  “你不努力,可做不了我的徒弟。”

  “今日為師給你平了場子...”

  “所以明天。”

  “你便打著‘段沉舟’的名頭,去四大館,挑真傳!”

  內街四大館,挑真傳!

  “可段師,你不是說...出去打擂什么的,不能用你的名頭嗎?”

  季修想起之前傳了‘刀山火海勢’,段沉舟叮囑他的言語。

  對此,

  段沉舟眸子深邃,似有紫意流轉,隨即喝了口茶:

  “現在因為你,情況不一樣了。”

  “不過...”

  “已經無所謂了。”

  “我見見‘老朋友’,也叫你見識見識...同輩真正算是練武的青年俊杰。”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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