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顧詩瑤邁開步子,隨后朝著大堂側門沖過去。
陳尋瞥眼后方那個短發利落的女人,見對方神情自若,心想這大概率是跑不了了。
但也隨著顧詩瑤裝模作樣的沖向側門。
今天的顧詩瑤穿著一件寬松T恤,搭配著小馬甲,本身那件小馬甲套在身上就很勉強,整個下擺從高聳的弧度垂墜而下,距離著她平坦的腹部有好長一段距離。
此時隨著跑動,晃眼的大兔子也跳起來,特別賞心悅目。
沒多久,顧詩瑤就帶著兄妹兩個跑回了瑪莎拉蒂GT。
果然,車邊上,正站著一個同樣身穿西裝的女人,正在用耳麥跟另一邊溝通著什么。
顧詩瑤沮喪地撇了撇嘴,隨后腳步慢慢緩了下來。
她嘆了口氣看向陳雨晴:“不好意思,我家里人找過來了,不過放心,我會陪你們逛杭城的……就是可能會不太自在。”
陳雨晴見這陣勢,雖然沒有電視劇里那么夸張,好幾個西服彪形大漢,但距離普通人也太遠,不由得好奇道:
“詩瑤姐,這些人是保鏢嗎?”
顧詩瑤連連擺手:“不是保鏢,就是我家里的管家,還有一個管家的助理。”
就在這時,原先跟在他們身后的短發女人趕上來了。
她笑呵呵的:“小姐,這幾天出去玩了一圈也該消氣了吧?”
“您趕緊給老板回個消息吧!不然我這個月工資可被全扣光了,您就當可憐可憐我。”
陳尋打量著女人,看來顧詩瑤雖然看到這個所謂的女管家就跑,但看相處模式,關系應當還可以。
顧詩瑤撩了撩發絲:“明天發,你跟我爸說,我這個周末,不想見他,別過來!”
“好。”
“這兩位是?”
顧詩瑤介紹道:“她是我朋友陳雨晴——”
頓了頓,她看向陳尋,猶豫了下道:“這個,這個也是我朋友。”
蔣琴眼里閃過一絲驚訝,被顧詩瑤‘認證’過的朋友可沒有幾個,“你好你好,我是蔣琴,兩位叫我小琴就行。”
顧詩瑤淡淡道:“明天我要帶他們逛一逛杭城、浙大,你幫我規劃一下路線吧。”
說著,她把瑪莎拉蒂的車鑰匙丟給蔣琴,“你幫我還給表姐。”
陳尋:“規劃的時候不用考慮我,我明天自己有點事。”
蔣琴點了點頭,隨后走向瑪莎拉蒂,把上頭屬于顧詩瑤的東西騰挪下來,打開后備箱后,蔣琴發現了那把老鄧F50C的琴套,她張了張嘴,臉色一變。
她從琴套里拿出琴,臉色有點難看地道:“這個事比您離家出走還嚴重,我不得不匯報。我如果不說,老板事后知道,肯定會發更大的火。”
顧詩瑤也呆了呆,她立刻伸出一根蔥白的手指頭:“這把琴不是我的,是他的。”
“就算我信,老板也不信,這上面還有您的簽名。”蔣琴指了指吉他上的G.S.Y。
顧詩瑤深呼吸一口氣,怒氣沖沖的道:“我已經答應他了不碰音樂!!這把琴早都送給元雅了,之后轉手到了他這里!我沒碰過!”
蔣琴無奈道:“小姐,這就像我從路邊隨便找個男人,說他是我男朋友……”
聽到這番對話,陳尋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出身優渥的顧詩瑤,或許早年有過音樂夢想,但后來因為家庭的不滿,而不得不放棄了。她從snh48退役,或許也是因為家庭原因。
如此,這把價格昂貴的老鄧50c才會落到元雅手里。
但元雅為什么又想把這把吉他還給顧詩瑤呢?不想她放棄?這里頭的彎彎繞繞,卻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弄清楚的了。
看上去,顧詩瑤是含著金鑰匙出身的,但金鑰匙總是伴隨著金絲籠,在某些方面出身給她帶來了普通人難以企及的自由,但同時也帶來了普通人沒有的約束。
陳尋走過去,從蔣琴手里奪過吉他:“這把琴現在的主人確實是我。”
他撥動琴弦,手指飛快的在幾根弦上彈動。
一段類似smoke on the water的前奏,從琴體中迸出,更急促激昂一些,比原曲的難度高很多。
銳利、金屬質感的琴音,瞬間讓場面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呆了呆,陳雨晴張大了嘴,她可沒見過老哥表演過這種才藝。
陳尋笑瞇瞇道:“你看我這個水平,夠不夠一個專業的吉他手,出門是不是必須要有一把琴?”
對于打工人而言,有時只是需要一個說得過去的借口。
“嗯。”蔣琴看了他一眼,隨后緩緩點了點頭。
顧詩瑤直勾勾盯了過來,手指不自覺攏緊了。
這是她寫的前奏,之前對方看到過一眼。
就一眼,居然就彈奏出來了。
在上樓的時候,陳雨晴嘰嘰喳喳地問東問西,“老哥你什么時候學的彈吉他啊,好唬人啊!”
顧詩瑤始終沉默,陳尋注意到她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手上,不由得有點不自在。
在陳雨晴安靜下來之后,顧詩瑤才對陳尋輕輕說了一聲“謝謝,你彈得很好,但是你的手指卻沒有繭……你考慮往音樂發展嗎?”
言外之意,顧詩瑤認為他的天分很高。
陳尋并不回答問題,笑呵呵地看向她:“你編的曲不錯。”
顧詩瑤搖搖頭,悶聲道:“不是我編的。”
顧詩瑤不愿意承認,陳尋也不追問,他只是把琴從肩上卸下來,遞給了顧詩瑤,“物歸原主,看得出來你很喜歡音樂,希望有一天能聽到你唱歌、彈吉他。”
顧詩瑤撩了撩發絲,黯然道:“這把琴可以屬于你,也可以屬于元雅,但不能屬于我。”
此時,電梯叮咚一聲到了,顧詩瑤對著陳尋擠出一個微笑,隨后拉著陳雨晴的手,率先離開了電梯。
翌日。
顧詩瑤早早地就帶著陳雨晴逛杭城去了,陳尋則睡了個懶覺,直到中午才起床,隨后抵達了跟圖爾希約定見面地點。
雖然陳尋以‘米勒克爾’的身份在郵件中跟她交流‘密切’,身上幾顆痣都數得出來,但線上和線下畢竟不同。
而且,此次見面,他的身份是‘王冠’而不是‘奇跡’。對方是‘貝蒂’也不是‘圖爾希’
咖啡廳中,一個金發碧眼的女人端坐在一張咖啡桌上,或由于有十三小時時差的原因,整體顯得有點疲憊。
一頭金發大波浪,姣好的臉孔,皮膚是西方人特有的白皙,身穿著修女服,兩條交疊的豐腴大白腿裹在透肉的白絲里頭。修女服并不修身,但圖爾希前凸后翹的身材,還是勾勒出了惹火的弧度。
她優雅地抿了一口咖啡,居然有一種端莊肅穆感,但從開叉下擺裸露出的豐腴大腿,又增加了一些色氣。
不得不說,圖爾希就外在條件上,確實很不賴。
在2013年,街上的外國人不多,漂亮的外國女人就更少了,而身穿修女服的漂亮外國女人,那更是和大熊貓一樣,所以收割了相當多的視線。
陳尋不禁心里腹誹:哪家正經修女,這樣招搖過市啊?
陳尋打了個哈欠,隨后走向圖爾希的座位落座。
后者愣了一下,打量了幾眼,隨后露出了一個禮貌的微笑,對著他伸出一只手:
“你好,克朗先生。”
“你好,貝蒂。”陳尋伸手握了握,圖爾希的手消瘦纖長,摸起來骨感很足。
他的英語口語水平并不低,但語言這種東西,是需要時間來培養肌肉記憶的,所以出口有些蹩腳。
“您看起來真年輕。”圖爾希說道,不過目光中不可避免的有些失望。
在來之前,她其實很期待,心想或許‘王冠’或許只是米勒克爾不愿意暴露真身而捏造的身份。
但眼前這個亞裔男孩,完全背離了她對米勒克爾的想象。
米勒克爾高超的技術,熟練的英語,以及熟稔的人際處事,怎么說都該是個瀟灑且有氣質的中年人,陳尋看著太稚嫩了。
而且對方發音并不標準的英語,更讓她覺得眼前這人,是米勒克爾的可能性極低。
不過,之前米勒克爾在郵件中囑咐過,完全配合‘王冠’行事,讓她還是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