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激烈的反應,把小舅嚇了一跳。
他不知道自己是躺槍,還以為是哪里冒犯了冷書蕾,尷尬道:“抱歉,我唐突了。”1
陳尋波瀾不驚的笑了笑,他指了指屋子外,邀請道:“冷老師,我們去屋頂聊聊唄。”
說剛剛那番話,不是為了泡冷書蕾,只是為了找到那個跟冷書蕾平視的位置。
以學生身份求饒的話,冷書蕾大概率是油鹽不進的,那只能呈現出一些攻擊性了。
大膽、強勢、掠奪、吃肉;和內縮、亞撒西、奉獻,硬舔;哪個更有魅力?無疑,男人的雄性魅力,永遠離不開‘進攻’兩個字。5
當他們不是老師和學生,只是男人和女人,這樣,這事兒才能聊的下去。
冷書蕾點點頭,跟著他到了屋頂,手里還不忘拿著那個沒喝完的啤酒罐子。
今天的夜風稍有點涼,冷書蕾攏了攏胳膊,但下一刻又把這種作態收回了。
屋頂上,沒有光源,月亮躲在烏云之后,只有點點星光灑下,環境昏暗,兩人都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冷書蕾依舊在提醒自己的身份:“陳尋,你很聰明,這些心思放在學習上,老師相信你考個本科沒什么問題,正確的時候做正確的事。”1
冷書蕾沒有跟他拉開太大的距離,隨著紅唇輕啟,似乎能夠感受到溫熱的吐息撲過來,帶著點洗發水沐浴露的香氣,也有一些酒精的味道混雜其中。
冷書蕾沒有在說話,黑暗中依舊好看的狹長眼睛,泛著幽光的看著他。
陳尋則看著冷書蕾,緩緩道:“老師你認不認可一句話,要只是喜歡,誰來都攔不住。”
冷書蕾怔住了,昏暗的樓頂,一下子極靜。
陳尋則接著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冷老師,我喜歡你,跟你無關。今天為什么不去你辦公室,就是表示我的這個態度,我心里清楚,冷老師喊我去辦公室,百分百會嚴肅的拒絕我。”
冷書蕾靜了良久。
要是這些話,出于一個三十好幾的男人嘴里,她倒是一點也不驚訝。一個十八歲的小男生,沒有閱歷支撐,能說出這番話倒是稀罕。1
冷書蕾:“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陳尋:“冷老師,如果我考上了211,甚至985,您能考慮考慮嗎?”
他放慢了語速,躲閃開冷書蕾打量的視線……充滿青春期男孩的脆弱和敏感。
陳尋的計劃如是,首先擺正態度,裝出一副真的很喜歡冷書蕾的樣子,讓她正視自己的感情,不至于把他的行為當成惡作劇,然后……再拿捏一個青春期純愛男生人設出來。
把這件事往后拖拖,冷書蕾大概率就不會告狀劉太后了,畢竟一旦告訴他媽,這件事可就沒有余地。
“?”冷書蕾被嗆得咳嗽起來,咳得臉上出現一股異樣的紅暈,在黑暗中依舊清晰可見。
這又不是什么校園戀愛小說!
你考上了本科,關我什么事,又不是為我考的!
冷書蕾面無表情:“道德綁架我沒用。”
換做是別的學生,她大概真的會顧慮自己的嚴厲拒絕會影響心態,但說陳尋會被影響,胡扯。
再說,他有什么成績能被影響嗎?
陳尋:“那這個好人卡,能不能高考結束之后給我發……好歹讓我有個念想。”
他可不想被劉太后擰爛耳朵,而且在家人面前這種程度的社死也有點……
“你就是不想我告訴你媽吧?”冷書蕾一語道破。
陳尋臉色不變:“要是冷老師這么想,那我也沒辦法。”4
不應該是 事已至此,能想的辦法都想了,要是冷書蕾還不改變主意,那社死就社死吧。
良久,昏暗中傳出冷書蕾一聲長長的嘆息。
她白皙的手指在黑暗中有點晃眼,從懷里抽出了那張情書。
她似乎有點醉了,說出一句事后想起來都覺得‘昏頭’的話:“你現在把情書現場念一遍,先好好端正一個追求者的態度!”3
“我答應你,高考結束之后再給你回應!”
陳尋懵了一下,沒想到冷書蕾會提這樣過分的要求,前世也念了,這一世抖了個機靈,沒想到也沒逃過去。
他抬頭看向冷書蕾精致的臉蛋,對方也目光幽幽的看著他。
“怎么,慫了?”冷書蕾呵呵一笑,不知是酒精還是別的原因,臉上充滿著一股異樣的潮紅。
陳尋從冷書蕾手里接過那張紙。
念就念,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冷書蕾。
冷書蕾退后幾步,仰身靠在欄桿上,不得不說,冷書蕾的身材真的很好,平時職裝寬松不太顯得出來,此時隨著她后仰的姿勢,腰肢和胸脯共同勾勒了一個驚心動魄的弧度。
好在是天臺上昏暗,看不清陳尋擰巴的臉,他極力控制好聲音,聲情并茂:
“冷書蕾:我喜歡你……”
天臺上,落針可聞,只有少年略微磁性的聲音。
“詩不在星星上,在你的眸子里,詩不在河流里,在你的長發上,詩不在音樂中,在你的嗓音里…………”
冷書蕾靜靜的聽著,啤酒喝了一口又一口。
屢屢念到‘我喜歡你’這四個字的時候,冷書蕾纖細的手指便把啤酒罐捏緊,發出略刺耳的‘咔噠’聲。
顯然,她并不是表面那樣的平靜。
情書念完,天臺靜了好久。
冷書蕾再度打破沉默:“情書寫得不孬,你加油考上211和985吧!”3
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哥,你們在天臺上干嘛呀!”嬌俏少女陳雨晴探出來半個腦袋,疑惑的看著他兩。
冷書蕾迅速把陳尋手里的情書搶過來,重新放回口袋里。
她邁開步子,越過陳尋,在耳邊丟下淡淡的一句話。
“我回了。”2
而陳雨晴瞅瞅陳尋,又瞅瞅冷書蕾,發現后者臉上有一股異樣的酡紅:“冷老師,你的臉怎么紅紅的?”11
冷書蕾:“……外頭冷,凍的!”
回到陳尋家,此時小舅劉毅已經躺在了沙發上呼呼大睡,冷書蕾去廁所洗了把臉,便準備離開了。
注意到冷書蕾醉意熏熏,腳步都有點虛浮,陳雨晴擔心的問:“書蕾姐姐怎么回去啊?”
“騎電瓶。”冷書蕾揉了揉太陽穴。2
陳雨晴有點擔憂的道:“冷老師你喝醉了,要不讓我哥送你回家吧?我哥酒量好,也沒喝多少。”
“不用,他不也喝了酒嗎?”冷書蕾看了陳尋一眼,當即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