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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應對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大宋為王十三年,方知是天龍

  黑山威福軍司早便加緊戒備,防范西北的彌娥川軍司,還有東面的遼國天德軍偷襲。

  之前趙倜和耶律端慶簽下一年不能動兵的協議,若放在平時對方還可能遵守,但遼國一旦全面發動攻勢,大舉興兵,這協議也就作廢了。

  黑山威福軍司此刻共駐軍四萬,河曲一地旁的地方都無這些人數,唯有這里要提防契丹,才駐扎了如此多兵馬。

  此處地理形勢較為惡劣,本來雖然對應遼國西京路的邊陲,可正東方有黃河天險,算是危機不大。

  但因為失去了彌娥川軍司,遼國自東往北再往西成了弧形之勢,這里立刻就變為出頭鳥一般的存在,壓力倍增了起來。

  此地也是與大草原接壤的之地,占據了草原部分地帶,未出軍司向北地界,就會踏上茫茫無際的草原。

  趙煦來信便是說了此事,若草原真如趙倜所講存有詭異,那么顯然黑山威福軍司會成為遼國潛在偷襲的目標。

  而這次冬日遼國異動,雖然當下只在代、雄、霸三州、可不能保證對方不向河套地區下手。

  趙倜這番除了兵將之外,還叫周侗把黃天彪帶了出來,畢竟這老黃鼠狼對草原熟絡,遇見些什么不解之事可以詢問。

  大軍幾天后進去軍司地界,接著直向兀剌海城而走,這時天上又下起了大雪,時間已經邁入臘月。

  趙倜內里著單衣,外面只披了一件裘子騎在馬上,身后眾將相隨,他舉目四望,不由贊嘆:“好一派雪景。”

  黃天彪在皮袋內探出腦袋,頗為興奮,雙爪接雪放于口中,露出沉醉之色。

  韋寒沉于旁道:“殿下可是有了詩性?”

  趙倜點了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開口輕輕吟道:“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數英雄人物,還看今朝!”

  誦罷,輕夾馬腹,高大的青唐馬一聲長嘶沖了出去,諸將急忙相隨。

  兀剌海城此刻是折可適鎮守,得知消息,率眾出城迎接。

  折可適之子折彥質也跟行軍中,頂盔摜甲,不似當日時街頭打架的潑賴模樣。

  隨后大軍就地扎寨,卻是費了不少力氣,畢竟天寒地凍,鋼釬難為破土。

  不過好在此番所帶并非尋常營布,都是幾層牛皮縫制的厚帳,重量加持,能夠穩固下來。

  接著進去城內,在軍司聽兀剌海諸將匯報軍情,察看軍報。

  “殿下,下官自接命令起,整個軍司地界嚴加防備,未見彌娥川那邊有什么動靜。”折可適道。

  趙倜點了點頭:“黃河那側遼國的倒塌嶺節度、天德軍、云內各州可有異動?”

  折可適道:“也未發現什么動向,不過下官同樣也擔心這邊,畢竟如今寒冬,此段的黃河全部結冰,天險不在,對方能直接從冰上過來。”

  “此段黃河結冰,天險不在……”趙倜微微瞇起眼睛:“如此說來,遼若真想對河套之地動手,那么冬天反而是好時候了?”

  “正是如此。”折可適道:“另外三季,黃河之水洶涌奔騰,大軍哪里輕易得過,真有戰事,伏兵岸邊狙擊即可,如今天寒地凍,河水結冰三尺,岸上百草枯竭,視野開闊,就算是想要埋伏都埋伏不成,一旦黃河那邊的遼軍和彌娥川軍司的遼軍兩邊夾攻……”

  “兩面夾擊,黑山威福軍司危矣?”趙倜笑道,擺弄了一下手上的暖爐。

  暖爐精致,只有拳頭般大小,是離開興州前阿朱給他的,還有一只皮袋包于外面,可以防止燙傷。

  堂內眾將聞言盡皆不語,若真是遼國趁著此刻黃河凍結,兩邊夾擊過來,十分不好應對。

  尤其黃河這邊,遼軍強過河岸,那么便直指兀剌海城了,如今草木枯竭,一馬平川,無險可守,兀剌海城又非雄關,勢必情勢危急。

  而兀剌海城若是有失,基本可告黑山威福軍司陷落,那么遼軍倘若就此大舉南下,整個河曲之地必將再陷戰火之中。

  河曲不比別處,諸族雜住,又剛被大宋納入囊中不久,歸屬未必多強,唯恐之內生亂。

  “未雨綢繆吧。”趙倜淡淡道:“黃河那邊砸冰做障好了,冬日難挖溝壑,既然布置不了埋伏,就設出障礙,鑿冰既可以松動河面,又可就地取材方便了事。”

  “殿下,此計甚佳啊!”折可適聞言不由道:“開冰設障,一舉兩得,既壞冰面,又為我用!”

  “不止如此。”趙倜道:“還可以造出冰屋冰塔來,冰雖涼寒,卻能驅風,內里襯層皮毛,便比幾重牛皮的大帳都緩和,而且還省了扎營鉆地之苦。”

  “不錯不錯,殿下之計堪稱絕妙!”折可適面露大喜,起身行禮:“這簡直是一石多鳥之策,如此一來黃河那邊的危急已然化解,遼國即便還想兩面興兵,黃河那側也頗費力氣,就算要行繞過,多少里遠不說,必然出了黑山威福軍司境內,也談不上什么突襲了。”

  眾將也都起身行禮,口呼殿下神機妙算。

  趙倜壓了壓手:“雖然有應對之法,但不能保證遼軍是否強渡,就不知遼國侵犯之心有多堅決,若拼著傷損也要行事,那迎戰就是了。”

  折可適道:“依照殿下安排布置,迎戰亦可擋數倍之敵。”

  趙倜笑道:“至于彌娥川那邊,上次協定后贏得地盤,大軍在城池二十里外駐扎,倒有些太過靠近了,就不知這么長時間工事修得如何?”

  折可適道:“遵殿下離開時的命令,各項工事全都修建,不過因為太近了,卻也都落入對方眼中。”

  趙倜道:“落入便落入,這是陽謀,主要還是震懾,不過對方若想起奇兵直殺過來,也沒那么容易了,總有跡象可查,除非北繞,但那樣又有般般馬腳,種種破綻。”

  折可適道:“殿下所言極是。”

  趙倜思索片刻:“明日北上觀看一番,就只有北面疏漏,無論黃河對面還是彌娥川,想繞走只能往北,南面都是我大宋境內,無法借道。”

  眾人聞言一起應命,接著散了堂議,趙倜在軍司后方歇下。

  一夜無話,第二日早起點了人馬,出城向北而去。

  這時上空依舊雪花飄飄,天地一片朔白,馬行速度緩慢,臨近中午時分才至大草原邊緣。

  趙倜將袋中黃天彪提出,朝前方一甩,道:“看看有無變化。”

  這只老黃鼠狼在空中打了個滾,穩穩落于遠處地面,然后“嗖”地一聲,在雪中劃出一道火樣的焦黃光芒,朝前竄走而去。

  趙倜打馬緩緩跟上,眾將雖然詫異,但不便詢問,都好奇地望著黃天彪的蹤影。

  片刻之后,就看焦黃之光閃爍而回,黃天彪在馬前人形直立,雙爪作揖,說道:“公子,小的,小的一身本領全部恢復了!”

  果然!趙倜點了點頭,對方離開草原消失了九成多的力量,此刻返回草原,力量也全回來了。

  眾將看黃天彪口吐人言,不由都大吃一驚,雖然知道天地變化,將有神鬼事情發生,可也是頭一次見到此類異象,未免臉上變了顏色。

  趙倜掃了眼眾將,淡淡道:“天地大變,神鬼妖狐出世,不足為奇,武道術法皆可破之,朝廷下旨編纂武經道經就是這個意思,用不著大驚小怪。”

  眾將點頭,可心中還是感覺新奇,目不轉睛盯著黃天彪。

  黃天彪看眾人震驚,未免有些得意,我會人言,你們卻不會獸語,豈非證明我法力高強?強過你們。

  他背起兩只爪子,學人走路,湊近馬邊道:“公子,還有什么吩咐?”

  趙倜道:“尋尋附近有無那些狐白仙家存在,或者妖精之屬。”

  黃天彪聞言點頭,轉身再次向前奔去,這次時間卻有些長,趙倜率人馬走出了幾里路方才回來。

  “如何?”趙倜看向黃天彪,如今黃天彪本領恢復,雪地又不影響它這類動物活動,該探查出極遠地方才是。

  “公子,小的跑了不少地方,沒發現有仙家存在,也沒覺察成精的妖怪,就是野獸都少見,尤其胡黃白柳灰之類,一個都沒有感查得到。”

  “一個都沒有感查到?”趙倜皺了皺眉,這實在是不應該,這么大的面積,而且還是草原之上,這五種都是常見之物,怎么會沒有?

  “確實沒有。”黃天彪晃著腦袋:“小的也奇怪,當時跟隨公子離開草原,走這段路程時候也能感受許多,此刻竟全沒了。”

  “不會是因為這里是大宋境內,那些東西被什么召喚,都退去了遼境吧?”趙倜思索道。

  “公子,這也不是不可能。”黃天彪道:“不過小的剛才距離遼境還有一段距離,沒過那邊察看。”

  “回來吧。”趙倜說道,黃天彪“噌”地一下竄入馬旁皮袋,只露出個腦袋于外。

  趙倜撥轉馬頭,下令向兀剌海返回,待至城里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隨后安歇,翌日趙倜喚眾將繼續議事,昨天發現的情況有些不對勁,大仙也好,尋常胡黃白柳灰也罷,斷然不會自行退去,必然是受到什么命令,有組織的離開。

  那會不會是薩滿教甚或遼國所令,叫它們撤走的?

  自家給趙煦去信讓他看看能不能溝通城隍土地等神祇,遼國自然也可以聯絡那些仙家,納為己用。

  如果這樣,就不能不提防妖鬼之流參與戰事了,雖然看眼下的法力法術似不足以對軍隊造成大規模傷害,但有時影響戰場走勢并非一定要對上軍陣,殺戮兵丁。

  往往一個小術,極可能就改變了戰局的走向,甚至都不用殺人。

  如黃沙術,狂風術之類,雖然此刻沒有見誰會,但如果真有,那么在兩軍交戰時候使出,絕對會導致戰況偏移,甚或反轉。

  所謂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必須要防患于未燃,或者找到應對辦法,至少遇見之后不會大亂,能冷靜應對。

  趙倜給眾將把此事詳細說了一遍,又叫傳達進軍中,要有策略的與軍丁得知,不能引起恐慌,思謀應對辦法,做到心內有數。

  而且他同時也傳出幾門武功,談不上高深,但總能抵些用處,都是外功,于資質要求不高,雖然比不得龍象功那種按部就班便能練成,但只要有些悟性,上手更快,更加容易。

  隨后些日,軍里大舉習武,黃河邊的工事也開始建立,各州增援兵丁逐漸到達,轉眼已是臘月中旬。

  這日夜里,趙倜修行完畢,剛想吹燈上榻,忽然皺了皺眉。

  外面有腳步動靜傳來,片刻至到門前,敲門聲輕輕響起。

  “什么人?”他淡淡道。

  “殿下,折將軍令小人來給殿下房中加炭。”外面一個年輕聲音回答。

  “加炭?”趙倜道:“傍晚時不是加過一次了嗎?”

  折可適安排人每天給碳爐布炭,司中沒有丫鬟之類,來的都是軍兵。

  “折將軍剛才看到殿下這里燈火亮著,害怕炭火燒盡,囑咐小的前來看看。”外面聲音小心應答。

  趙倜眼光閃閃,沉默兩息,道:“進來吧。”

  只看房門“吱呀”一聲打開,門外走進一名穿皮甲軍士,這是軍司內衛,普通軍兵只有布甲穿戴。

  “殿下。”進來的軍兵行禮,手上提了只籃子,裝滿精炭。

  趙倜瞧他面容,卻是青年稚氣,之前在外面見過此人。

  “那便填幾塊吧。”趙倜伸手往碳爐方向一指,碳爐在窗邊,窗子開著縫隙,通風透氣。

  “是殿下。”軍丁走至窗前,將爐里的一些舊炭夾出,放入了新炭。

  隨后他轉身回來,對趙倜行禮:“殿下,碳填完了,那小人就……”

  話還沒有說完,就看他忽然將籃中的舊炭猛地朝趙倜揚了過去。

  那舊碳雖然已經燃燒得差不多,但沾染爐內余燼依舊滾燙,若是潑在身上,勢必叫人重傷。

  趙倜哼了一聲,身形一晃去了一旁,卻見軍兵也橫閃過去,身體快似狐兔,兩只手攜帶層層虛影朝著趙倜狠抓。

  趙倜瞇了瞇眼,往后移動一步,就看這軍兵突地呲牙發出一連串笑聲。

  這聲音似女非男,蕩漾人心,直沖撞人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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