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草原上,段颎對東部鮮卑進行了比較猛烈的攻擊,摧毀了東部鮮卑數個部落和畜牧地,抓住了不少俘虜,在袁樹對抗檀石槐的時候,也把留守的鮮卑部族打得慘兮兮。
但是在上谷郡和代郡的軍事行動中,因為段颎突然生病,進行到一半就無法進行下去,沒能最終擊潰兩郡烏桓。
最后段颎無奈,只能接受調停,允許上谷郡和代郡的烏桓人交出“罪魁禍首”,換取了漢帝國的諒解,就此停止對上谷郡和代郡的軍事行動。
段颎深以為恨,對此念念不忘。
但是他畢竟年事已高,歲月不饒人,身體不能支撐,只能返回涿郡養病,幽州的軍事行動就此暫時告一段落。
不過很快,段颎得知袁樹在并州打了大勝仗,幾乎覆滅了鮮卑族群,萬分高興,激動之下,病情大為轉好,更在隨后得以返回雒陽繼續養病,也算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袁樹返回并州整頓州政、兵馬和俘獲的事情的時候已經接近十一月中旬,此后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將這場戰爭的具體情況全部匯總統計完成,寫成完整的軍報匯報給雒陽。
他自己則開始著手處理大量鮮卑戰俘的事情。
關于處理戰俘的事情,很多部下從不同的角度給了他不少建議,但是最后袁樹還是選擇按照自己的想法來。
他下令把三十余萬戰俘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是育齡青壯女子,一部分是其他人。
育齡青壯女子統計造冊,然后由州府統籌,將這些育齡青壯女子分配給并州范圍內沒有妻子的光棍作為妻子,州府還會送上一些糧食布匹和錢財,作為“賀禮”。
如果還有多余的女子沒有分配,那就在各縣選擇家中多子的高質量猛男,將這些多余的青壯女子許配給他們為妾室,州府會送上數量更多的糧食布匹和錢財作為“賀禮”。
然后,努力生孩子。
并州范圍內的算賦和口賦已經在實際上被袁樹取消,生孩子不用再繳納更多的賦稅,所以鼓勵生育政策已經可以落實。
袁樹希望這些育齡青壯女子能夠給并州帶來更多的新生人口。
而這部分人大約有十七萬之多,其中不乏還沒有到育齡的女子,那么這部分就由并州州府設置一個農莊安頓下來,將她們養育到合適的年齡,然后繼續分配。
總而言之,增加人口要靠大家一起的努力。
至于剩下的那十幾萬鮮卑人,在袁樹眼里就是發展的螺絲釘、燃料。
此番戰火給并州諸多城池、良莊、道路和水利設施造成了很大的破壞,這部分人會被袁樹安排去執行建設修復任務,他們沒有工錢,一天只能吃一頓飯,保證在一個餓不死的狀態。
他們會在嚴厲的監視之下從事重體力勞動,直到徹底完成建設任務或者死掉為止。
未來的漢帝國可沒有他們的生態位存在。
至于數量巨大的牛羊馬,袁樹則上表朝廷,讓朝廷允許并州擴張,在草原上選擇水草豐美的大草地設置行政區,安排部分漢民北上成為牧民,劃分牧區,執行之前袁樹所規劃的放牧政策。
他要讓這些牲畜發揮該有的作用,并且開始設置不同于中原農耕區的行政體系,讓漢帝國開始具備實際統治畜牧地區的行政能力。
過去的漢帝國缺少統治畜牧區的行政知識儲備和人才儲備,而現在,袁樹決定從自己開始積累經驗,為漢帝國全面把控草原地區打下基礎。
這一系列的事情處理完之后,就已經到了十二月中下旬,臨近新年,袁樹終于完成了絕大部分戰后重建工作,讓并州回到了正軌,從戰爭狀態切換回了和平狀態。
于是袁樹終于騰出空閑,可以帶領部分重要戰俘返回雒陽,速度快的話,說不定還能趕上新年,與家人熱熱鬧鬧的過一次節日。
十二月十九日,袁樹冒著嚴寒從太原郡出發。
他把主要政務全都交給了部下們處理,劃分了職權范圍,令他們在自己不在的時候管理好并州。
隨后他便率領諸多立下戰功的軍官、士兵一起押送著諸多有價值的俘虜和繳獲的戰利品踏上了歸途。
之前他率領大軍押送俘虜返回并州的時候,已經沿途受到了雁門郡、太原郡民眾的歡迎,民眾對于漢軍取得的輝煌勝利極為興奮,毫不吝嗇地向袁樹和漢軍士兵們獻上了歡呼與感謝。
說真的,什么叫簞食壺漿以迎王師,袁樹算是明白了。
很多漢軍將領、士兵也是第一次看到這般的景象,也算是明白了袁樹掛在嘴邊的軍人的榮譽到底是什么意思。
所以不知不覺之間,天雄軍已經成為了一支有榮譽感、有使命感的軍隊。
因為行進的速度比較快,所以袁樹趕在了十二月二十六日渡過黃河返回了雒陽,在雒陽以北的平縣,當朝司徒、天子特使袁隗持節前來迎接袁樹與他麾下的功勛將士。
袁樹率領大軍反擊鮮卑成功并且獲得大勝的消息早已傳回了雒陽,朝廷知道了,民間也知道了,然后消息迅速往全國各地傳播,相信要不了多久,全國民眾都會知道這個消息。
其他地方不說,單說雒陽,說是全民歡騰也不為過。
鮮卑人給漢帝國帶去的影響不單單是北方各州郡在承擔,諸多的損失很多也是要通過雒陽來進行轉移支付搞平衡的,否則幽州并州和涼州都會崩潰的。
而在此基礎之上,雒陽人的生活水平也會因為這些事情而發生波動,且往往都是壞的波動。
敵人被徹底消滅、以后不會繼續作亂,這當然是好事,而不是壞事,所以,他們歡欣鼓舞。
更別說這還是一場消滅四十萬敵人的輝煌大勝,拿下這場輝煌大勝的人還是那位雒陽頂流袁樹,那兩個頂流結合在一起,雒陽城內外人們的情緒可想而知。
說起來,很多人都不止一次的感覺到袁樹雖然從三年多以前就離開了雒陽,很少回來,但是他人雖然不在,關于他的傳說卻一直都在,似乎他從未離開過雒陽。
再結合之前莫名其妙流傳起來的“天命歸于袁氏”這一說法,哪怕不是官員,在雒陽城內也已經有不少聰明人感覺到了這天下間似乎要發生什么大事了。
除卻雒陽城內外的吃瓜群眾們,一心會員是最為激動、興奮乃至于亢奮的群體。
他們對于袁樹的歸屬感和個人崇拜本就是相當強烈的,現在袁樹創下如此功勛,消息一傳到雒陽,一心會員們也都沾了光。
一心會員身份的人是有統一著裝的,穿著那身衣服,就意味著他一心會員的身份,旁人穿不得。
而穿著這件衣服,就代表他們和袁樹是一路人,是“一條心”,久而久之,一心會員以外的人們也都知道了這個事情。
所以每當有什么關于袁樹的消息的時候,如果身邊有一心會員,雒陽城內的人們總會特別的關注他們,希望從他們這里得到一些更加清晰的消息。
可很多時候對于一心會員們來說,他們感受到的,就是濃濃的驕傲與自豪。
自家領袖如此牛逼,如此強悍,如何能不讓這群“同路人”與有榮焉呢?
留守雒陽的一心會員們很早就展開了慶祝活動,激動的程立批了一筆慶祝經費,大家連續召開了三天的宴會,一起歡慶袁樹取得的大功勛,然后一起朗誦《知行論》當中的名句,以此表達他們對袁樹的尊崇。
毫無疑問的是,他們作為袁樹死忠的形象從來沒有如此的清晰過。
而這也進一步增強了一心會對士子、寒門讀書人的吸引力,一心會對天下人才的虹吸效應越發的明顯。
且一心會在整個東漢帝國的政治生活中也越發的具有了一種特殊的地位。
具體的體現就是,作為一名一心會員,在人群之中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
穿著一心會員的制服出現在人多的場合,是會得到一些特殊的注視、對待的,普通人對袁樹的敬仰和尊重,也會有那么一部分折射在一心會員的身上。
重視。
尊重。
這種特殊的情緒價值是作為一名一心會員才有的。
這就使得如果一名官員他同時是一心會員的話,那么除了辦公的時候他會穿著官服之外,其他時候,他都更愿意穿著一心會員的制服出現在各種場合。
他們除了官員的身份認同之外,更多的,是對一心會員這個身份的認同。
且隨著時間推移,擔任官員的時間越長,絕大部分一心會員對一心會員的身份認同感是要超過對官員的身份認同感的。
程立和賈詡兩人在日常交談的時候,就很多次談論到這一個特殊的點上。
最后他們得出結論,作為官員,很多時候是會讓人覺得害怕。
而作為一心會員,因為一心會員廣泛的正面形象,很多時候是會讓人感到尊崇、放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