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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八 不搞擴大化就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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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劉表到底也是經歷過生死一瞬間、見過大世面的成熟官僚,他深深的明白自己不能在這里亂了陣腳,并且進一步開始思考袁樹這么說到底意味著什么。

  他覺得袁樹不是平白無故這樣對他說的,袁樹一定已經知道了自己來找他的目的,所以才故意這樣把話說得很嚴肅。

  關鍵此時此刻,袁氏集團和黨人集團直接鬧掰了有什么好處呢?

  對雙方有什么好處?

  袁氏集團面臨著執政地位的危機,黨人集團則面臨著第三次黨錮之禍可能爆發的危機,這絕不是他們雙方想要看到的,這一切的一切,本不應該發生,所有一切混亂都是張儉這個人造成的,與黨人整體沒有太大的關系。

  就劉表所知道的,只有少部分黨人官員對張儉的態度比較認可,大多數人都不認可張儉這個時候搞事情。

  大家蜜月期都還沒過,甚至蜜月都還沒有開始,你就直接開始作妖搞事情,這如何符合我們整體的利益呢?

  所以劉表的心中忽然有了一種猜測,他打算嘗試一下主動出擊,如果他猜對了,那這個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子嘉,你所說的,我當然也能理解,朝中有些大臣的確是行為不端,在不合適的時候說了不合適的話,我非常不認可這種行為,并且我所熟識的很多人也都對這種行為很不滿意,多有抨擊。

  當下這個情況,大漢還有不少憂患沒有處理,內憂外患不斷,雒陽作為帝都,天子腳下,實在不應該再生出什么事端來了,若有個別人不明事理,一定要生事,處置了也就處置了,但是,萬不可使事態擴大,你以為呢?”

  說完,劉表滿臉期待的看著袁樹。

  袁樹哪里還能不明白劉表是什么意思?

  他幾乎就是明牌了,明著告訴袁樹關于張儉的事情最好到此為止,而不要繼續擴大,只要不繼續擴大,張儉的處置問題就是九牛一毛,并不重要。

  看起來,劉表已經猜到了掀起輿論攻勢、要廢掉張儉的人就是袁樹,而他此來就是為了證明這個猜測,并且進一步判斷出袁樹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僅僅只針對張儉,還是有擴大化的趨勢?

  當然不至于擴大化,這個時候擴大化,就不知道要再過多久才能收拾完畢、北上對付鮮卑了,而且現在就和黨人集團搞內部斗爭,更不利于清算宦官集團勢力之后的這段恢復期與發展期。

  蜜月短暫,但是很甜,哪怕終將消失,畢竟存在過,為什么要直接舍棄呢?

  于是袁樹笑了笑,轉過身子面對著劉表。

  “劉公,個別蟲豸當然不會影響到大局,眼下,外有鮮卑、羌亂尚未完全平息,內由宦官余孽尚未清算完畢,這么多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雒陽實在是不應該繼續發生什么太大的波折了,這一點,我完全認可。

  其實此番若不是個別蟲豸主動挑起事端,也不會橫生枝節,當初,宦官為了攻擊袁氏,估計散播謠言,說袁氏將要聯合宦官,引得雒陽城內大量蟲豸群起而攻,袁氏一時間狼狽不堪,這樣的事情,袁氏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袁樹也把自己的牌告訴了劉表。

  劉表聽后,心中一喜,立刻明白了自己的猜測和試探全都辦對了。

  這件事情,的確就是袁樹在主使,一切的一切還真的不是袁逢的手筆,就是袁樹在其中操作,且針對的,只是張儉一個人,并沒有擴大化的想法。

  這就好啊!這就好啊!

  只要雙方的目的是一樣的,能夠達成這種默契,那么一個張儉的確沒什么大不了的。

  大家還有那么多的權力、那么多宦官集團滅亡之后留下來的刀樂還沒有分潤掉,那么多好處還沒有拿到手里,你現在就要和操刀子分蛋糕的人鬧不愉快?

  非要人家把切蛋糕的刀子捅你胸口你才開心是吧?

  此番默契既然已經達成了,劉表也就沒什么好擔心的了,整個人直接放松下來,深深嘆了口氣。

  “許久未見,子嘉已經成長到了這個地步,真是讓人驚嘆啊,其實這些年在茂陵良莊里,我,還有其他人也一起聽說了不少子嘉的事情,知道你的威望一日勝過一日,都非常高興。

  你的學派,你的學說,在未來都很有可能登堂入室,成為天下顯學,如今更是操持大權,身居高位,還如此年輕,未來前途不可限量,屆時,還望你多多提攜啊!”

  劉表恢復了笑容可掬的模樣,向著袁樹鞠躬行禮,一派為了前途完全不顧及年齡、輩份差異的急不可耐的模樣,倒是讓袁樹覺得有點好笑。

  哪里還有點名士風范呢?

  不過轉念一想,劉表或許從來就是一個身段柔軟、善于變通的人,他從來也不是一個死硬分子,他非常懂得政治權力運行的底層邏輯,所以才能夠在波譎云詭的漢末亂世中求得一片生存之地,直至病逝。

  至于張儉……

  相差太遠了!

  此后,兩人繼續并肩前行,袁樹為他介紹了不少軍營里的事情,指著已經招募進來的正在訓練的新兵們給劉表看,劉表見到這些身姿雄壯、孔武有力的三河高質量男性,嘖嘖稱奇,稱贊袁樹必然能帶出一支強有力的新軍來。

  一陣吹捧結束之后,達成了目的的劉表也就向袁樹告辭了。

  不過在離開之前,或許是良心發現、良知未泯,劉表還對袁樹說了一些事情。

  “在良莊的時候,或許你不知道,但是夏公和張……張公對你的事業都比較贊許,稱贊你的良莊內沒有饑謹之憂,對你的心學也多有鉆研,各自都有些看法。

  他們或許是剛直了一些,不過,就我個人看來,僅僅只是我個人看來,他們其實并不是想要做大事的人,不過是就事論事,看到不符合心意的事情就想要做出改變。

  我們都在袁氏的庇護下得以活命,這一點我們是感激的,非常感激,只是每個人表示感激的方法或許并不相同,所以……還請子嘉不要誤會太深。”

  劉表說完,端正了自己的冠服,向著袁樹深深一禮,而后翻身上馬,打馬離開。

  望著劉表離去的背影,袁樹稍稍嘆了口氣。

  他相信劉表說的是真的,只是局勢在此,容不得他有什么婦人之仁。

  掌握最高權力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尤其是袁氏并非皇族,沒有很高的不可企及的身份,原則上來說,袁氏能做的事情,什么馬氏張氏王氏李氏都能做,只要他們有實力。

  漢高祖劉邦給自己的后代留下了一道護身符,名為“白馬之盟”,規定非劉氏不能稱王,而若要成為皇帝,就應該先稱王,然后才能順理成章的登上帝位。

  盡管這并非是什么不可打破的金科玉律,但是在奉行一套傳統價值觀的古代社會之中,你能順著這條路線走,登上帝位所面臨的阻力肯定遠遠小于直接打破這一套規則所面臨的阻力。

  因為打破一套規則容易,重建一套規則卻是千難萬險,并非每個人都能做到。

  劉邦這一手,確實給后來的篡位者帶去了很大的名不正言不順與規則方面的困擾。

  對于袁樹未來的前進方向,也是有一些阻礙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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