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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四 一次小小的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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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幫張儉說話的人沒法兒回答這個問題。

  而且當事情進展到這個地步的時候,雒陽城內的人們也差不多的察覺到了些什么,懷疑這個事情與袁氏脫不開關系,所以漸漸的也就不說話了,也不敢去趟這趟渾水了。

  張儉很快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連關系最親近的劉表和夏馥都遠離了他,不想和他過多的牽扯到一起。

  于是乎,到正始二年五月初的時候,張儉徹底躺平了,他知道自己已經無法辯駁了,名聲已經臭得差不多了。

  在雒陽輿論場上,他已經被踢下了大雅之堂,要是局勢繼續發酵下去,他估計都快要和曹節一桌了。

  這日子怎么就那么苦澀呢?

  然而,這還不算完,袁樹對付人從來都是一擊必殺,從不給目標留下什么東山再起的途徑。

  正始二年五月初二,司隸校尉段煨上表朝廷,表示張儉作為朝廷大臣卻引發那么大的爭議,會損壞朝廷在民間的威信,如果張儉真的有道德上的污點,他建議朝廷將張儉罷官。

  這份表奏很快得到了袁逢的批復,接著袁逢又假模假樣的跑去了崇德殿拜見劉悝,讓人形玉璽在已經擬好的詔令上蓋章,就此罷免了張儉的官職,把張儉廢為庶人、趕出朝廷,再不敘用。

  張儉就那么失去了官職。

  詔書下來的時候他整個腦子都是嗡嗡的,完全沒有理解情況怎么就突然變的那么糟糕了,前后不過一個月,他就從士人領袖變成了一介草民,權力地位全都沒了,還落了個永不敘用的下場。

  這和黨錮之禍時期被禁錮在家里有什么區別?

  但是這還不算完!

  袁某人的手段還沒結束,他奉行的準則是打的一拳開免得百拳來,為了讓奉命和平主義政策的老爹在他北上之后還能鎮得住場子,避免坑兒子的情況發生,袁樹決定殺雞儆猴,用張儉做個榜樣,讓某些心懷不軌的人在想要搞事情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于是乎,司隸校尉段煨再次登場。

  正始二年五月初四,段煨直接出手,派出一隊中都官徒吏闖入張儉的家中,把一臉懵逼的張儉直接帶走,抓到了司隸校尉控制的監獄之中關押。

  事后,段煨放出風聲,說張儉在逃難期間,有一戶人家曾庇護過他,但是受到他的牽連而被宦官滅門,只有一個兒子因為外出僥幸逃得一命,現在他來京城狀告宦官和張儉,希望朝廷能給他主持公道。

  此人言辭懇切,語氣近乎懇求,實在是令人感慨,段煨需要張儉來協助調查,把這個事情原原本本的搞清楚,判斷一下張儉到底有沒有罪過。

  張儉就這樣被關入了段煨掌控的監牢之中,從光天化日之下被丟到了黑燈瞎火陰暗潮濕的地方,整個人都接近崩潰的狀態,不斷地喊叫著說他沒有罪,說他要見天子,要見袁逢。

  段煨壓根兒不管他,就把他關在監獄里,每天只給他一頓稀的,不接觸不審問,也不讓人和他說話,打算好好兒的熬一熬他。

  張儉被罷官、抓入監獄里的消息很快傳遍雒陽輿論場,不少人直接為之叫好,大聲稱贊朝廷雷厲風行,表示一定把這個偽君子狠狠的治罪。

  但是那些與張儉關系較好、有所來往的黨人官員則心有戚戚,心知這大概率是袁氏操控的局,對袁逢袁樹父子兩人漸生怨懟之心,卻因為張儉的前科而不敢明目張膽表示不滿和質疑,生怕自己也步上張儉的后塵。

  直到此時,他們才意識到司隸校尉為代表的監察系統也被袁氏完全掌控,而這套監察系統一旦發揮出作用,殺傷力之大實在是令人咋舌。

  而且他們也意識到袁氏父子并非沒有火氣的泥人,并非是可以任由他們隨意編排而不知反擊的愣木頭,今后若要與他們打交道,可真要小心一些。

  他們是實打實的掌控了重要權力,實打實的控制著重要的朝廷部門,一言不合,雖然不至于殺人,但是絕對能讓你失去官職和權力。

  做士人的不當官,還有什么奔頭?

  袁樹的行動很成功,一次小小的敲打,已然讓不少來到雒陽不久的黨人對袁氏政權有所忌憚,不再敢肆意妄為,算是初步為袁氏政權建立了威懾體系。

  不過張儉的身份實在是有些讓人難繃,而且還被抓到監獄里去了,不知道下一步要被怎么審訊,他的家人被嚇得魂飛魄散,到處找人幫忙求情,想要把張儉救出監獄。

  受限于過往的交情和曾經的一些恩義,倒也不是完全沒有人想要為他求情,只不過這些人大多數都找錯了求情的對象,找到了袁逢那邊。

  袁逢對這件事情完全是看戲的狀態,事情根本就不是他做的,所以根本就不見人,搞得黨人群體是一陣擔憂,生怕袁氏父子真的要把張儉給殺了。

  倒是劉表對此頗有些看法,他尋思了一陣,覺得這個事情多少有點奇怪。

  從他在這段時間里對袁逢的了解來看,袁逢從來不是一個殺伐果斷的人,甚至可以說他辦事情多少有點猶猶豫豫,既不迅猛,也不果斷,很多事情甚至有些優柔寡斷,這一點在討伐叛軍期間就有充分的體現。

  當時大軍出征,還沒到一個月,袁逢就在私下里糾結這一仗是不是應該見好就收,就開始擔憂叛軍要是勢力太大了、拖延的時間太長了,國庫撐不住該怎么辦。

  這種瞻前顧后的人,怎么就突然一套組合拳打出來,疾風驟雨一般就把貌似強勢進攻的張儉給打的頭破血流鼻青臉腫,人還被丟到了監獄里,連最后一絲顏面都沒有了。

  這不科學啊。

  袁逢要是辦事如此果斷狠辣,張儉根本就跳不起來,壓根兒就不可能蹦達出個樣子,更別說能在大庭廣眾之下給袁逢難堪,兩人還你來我往過家家似的過招。

  所以,這番操作很有可能就不是袁逢打出來的。

  如果從這個角度上去分析,能夠操控、或者說是借用袁逢的聲勢與權力打出這么一套組合拳的人,必然是和袁逢非常親近、很受信任的人,且這個人在朝野上下也有一定的能量和聲望,否則調動不了司隸校尉段煨。

  如此,這個人的名字就呼之欲出了。

  袁樹。

  劉表的心中有了一些計較。

  正始二年五月初七,正逢休沐日,劉表早早的洗了澡、洗了頭,換了一身干凈的行頭,騎著馬出了雒陽城,然后一路向北,來到了小平津附近的募兵大營,在這里見到了袁樹。

  袁樹當然是很忙碌的。

  從三月中旬到現在,袁樹完全沒有閑下來過,雖然期間抽了一點時間去教訓張儉,但主要的事情都是交給段煨去操作,他自己的精力大部分還是放在了募兵的事情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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