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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零二 袁樹最喜歡斗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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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逢被自幼傳達的教育精神所侵擾,煩惱不堪,但是袁樹自幼沒有接受過這種教育,所以他沒有什么感覺。

  有人想要對袁樹灌輸這種教育理念的時候,袁樹基本上都是讓他有多遠滾多遠。

  他最相信的是自己的判斷,遵從自己的內心,怎么做是對的,怎么做是錯的,怎么做最好,怎么做不好,他心里自然有一桿秤。

  在袁逢感到無奈的時候,袁樹跑到尚書臺與袁逢見了一面,告訴他,權力這東西既然有,那就不能不用,如果不用,就和沒有差不多。

  張儉為什么不敢對宦官呲牙裂嘴了?

  還不是宦官真的滿天下的追殺他嗎?

  這人莽歸莽,但也是真的怕死,否則直接學著郭林宗之輩慷慨赴死,倒也免得讓那么多庇護他的人為他而死。

  咱們手上也不是沒有刀,有一柄利刃就握在咱們手上,是時候該讓這柄利刃派上用場了!

  袁逢對此感到好奇,詢問袁樹這柄利刃是誰。

  袁樹笑著指了指司隸校尉府的方向。

  “司隸校尉監察京畿之地文武百官,手握監察大全,人稱臥虎,乃三獨坐之一,如此威勢,怎么能不拿來用呢?俗話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段煨這個司隸校尉,是時候該出來見一見人了!”

  袁逢搞明白了自家兒子到底是個什么想法之后,多少有些感慨。

  他算是發現了,他根本就不是一個搞政治的材料。

  很多事情他不是不明白、不懂,而是因為他太過與遵守規則、渴望秩序,所以從心底里不愿意打破程序正義,不希望破壞來之不易的秩序,不想讓這個相對平穩的局面失去控制。

  所以為其所累,辦起事來束手束腳。

  從根本上來說,他發現自己多少沾點老家雀的味道,能飛,但飛不了多高,無法翱翔九天,只能在低空中尋找屬于自己的那棵枝椏,想著安安穩穩的筑個巢,不想總是經受風吹日曬。

  而且,自己這這小身板也的確承受不住風吹日曬。

  但是他的兒子不一樣。

  袁樹,是一只大鵬鳥,振翅而上、翱翔九天,風吹日曬在他看來有如按摩,雷霆雨打在他看來有如洗澡,他最渴望的就是各種各樣的挑戰,聞戰則喜,惟恐天下不亂。

  他,袁逢,只是舊時代的殘黨。

  而他,袁樹,是新時代的掌舵者、引路人、驕傲的船長。

  袁樹最喜歡斗爭了。

  而這恰恰是袁逢所不愿意、想要回避的。

  如此想通了之后,袁逢只能感慨,人各有命,有些人生來就是做領袖的料子,而有些人生來只想安安穩穩,過著一眼能望到頭的生活。

  這似乎是一種讓他感到無奈的事實,但又有一種莫名的慶幸。

  于是,袁逢明白了。

  他點了點頭,希望能把這個任務交給袁樹,讓袁樹操作一下這件事情,去把這個困難解決掉,美其名曰——讓為父看看你是否有把控全局、操持波濤的能力。

  袁樹暗自腹誹,覺得袁逢就是不想斗爭、不敢斗爭,遇事習慣性的想要妥協、息事寧人,所以才把這個事情推給了他這個當兒子的。

  當爹的怎么那么不爭氣呢?

  對付那種蟲豸居然還要畏畏縮縮不敢向前,這讓他怎么放心北上、把后方交給這個老爹呢?

  無奈之下,袁樹只能親自上陣給老爹打樣,讓他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斗爭。

  袁樹離開尚書臺之后,第一時間前往了司隸校尉府,找到了當今的司隸校尉段煨。

  段煨自打劉悝登基、雒陽穩定之后,就沒做過什么事情,沒搞過什么大新聞,安安靜靜,一聲不吭。

  連帶著他手底下的一千二百名中都官徒吏仿佛也像是不存在一樣,往日里在雒陽的政治斗爭漩渦里上下起伏的司隸校尉勢力突然就消失在了大眾視野之中。

  常人來看是這樣的。

  但是讓袁樹來看,則并非如此。

  受限于袁逢對內部的和平主義執政策略,段煨沒有主動出擊,但是他也沒有松懈過,沒有公務的時候,他就把一千二百名中都官徒吏帶到了袁樹設置在良莊的軍事訓練場,訓練這一千二百部下的戰斗力。

  他在軍事訓練場內給這一千二百人定下了很多訓練目標,擊劍、劈砍、跳躍、弓術乃至于馬術,都是他訓練中都官徒吏的科目。

  機會留給有準備的人,在袁樹看來,段煨顯然就是那個有準備的人。

  相比起光芒萬丈的段颎,段煨為人更加低調、踏實,似乎是兄長的光芒太過于耀眼,所以段煨習慣于成為兄長背后的那個男人,默默的支持他的兄長,為他的兄長去辦理一些不能公開辦理的事情。

  除此之外,他就隱身,當作自己不存在。

  在袁樹看來,段煨就是一個非常合格的執行者,他清楚自己的能力、定位,對自己有著非常明確的認知,他知道自己能辦到什么,不能辦到什么,所以,他習慣了隱藏于幕后。

  出于自身的需求,袁樹對于段煨的欣賞程度甚至還在段颎之上。

  段颎的確能力極強,但是他張揚的性格與淺薄低下的政治能力是他最大的短板,而這一點,恰好彌補在了段煨身上。

  于是,袁樹力推段煨成為司隸校尉。

  現在看來,這個決定并沒有錯誤。

  段煨得知袁樹上門拜訪,很快便迎了出來,把袁樹請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內,給他奉上一杯蜜水,請他坐下,然后恭敬的在他面前正襟危坐,一絲不茍。

  袁樹對此非常滿意。

  稍稍喝了一口蜜水,滋潤了一下干渴的喉嚨,袁樹開門見山,并不兜圈子。

  “段校尉,有件事情,我需要你幫我辦。”

  段煨心中一喜,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唯恐袁君不言。”

  這態度,真棒!

  袁樹越看段煨越是順眼,便笑了笑,語氣十分溫和。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難事,無需鋼刀見紅,但是,你知道的,殺一個人,比讓一個人身敗名裂更加困難,尤其是當這個人名聲極大的時候。”

  段煨心下了然。

  “是張儉嗎?”

  袁樹笑了笑。

  “為何這樣說?”

  段煨低聲道:“這些日子屬下雖然不曾入朝,卻屢屢聽聞張儉與袁司空之間有些不愉快,朝野之間流言蜚語不斷,對袁司空似乎有所不利。”

  袁樹點了點頭。

  “段校尉果然是司隸校尉的好人選,不錯,正是張儉,此人受我袁氏庇護,為了保護他,袁氏多次與宦官開戰,最后才到了兵戎相見的地步,受我袁氏大恩至此,居然擺出一副公私分明的模樣,引得部分人對他稱贊不已。

  此等作為,實在令人不齒,袁司空為人和善,不愿意與這些黨人爭執太甚,但是卻也不能放任他們如此厚顏無恥下去,必須要想辦法收拾一下張儉,叫他不要再如此囂張!”

  段煨明白了袁樹的意思,就是要把張儉給收拾一下,不過他覺得這個事情完全可以不要那么復雜。

  “張儉此人,難道如此棘手,讓袁司空都束手無策嗎?若是如此,為何不……”

  段煨豎起一根手指,在脖子上劃了一道。

  袁樹搖了搖頭。

  “一來,張儉是黨人領袖,對抗宦官的名人,貿然殺之,只會讓人惶恐不安,不利于當下雒陽朝廷的穩定,二來,也是最主要的,袁司空與人為善,不愿如此。”

  段煨明白了袁樹的意思。

  無外乎袁逢不想把事情搞大,不想為了一個張儉引得整個黨人集團對袁氏政權產生懷疑,影響袁氏政權的根基。

  只要人不死,雙方至少還有表面上繼續合作的可能,人要是死了,就不好說了。

  只是如此一來,又該用什么辦法去收拾張儉、讓他老實一點呢?

  段煨一時間想不出來。

  但是袁樹素來很愿意與部下一同解決問題,于是解決問題的思路就被袁樹傳達給了段煨。

  “當初,張儉破壞了曹節母親的墳墓,殺死了曹節的一些家人和朋友,被曹節痛恨,于是二次黨錮之禍以后,曹節派人全天下追殺張儉,張儉則亡命奔逃,惶惶不可終日。

  因為他的名聲很大,所以他逃到什么地方,都有人愿意冒著風險收留他、保護他,而曹節更是生氣,于是下令凡是收留過張儉的人家全部斬殺,很多收留過他的人家都被曹節殺光了。

  就算如此,張儉還是一路跑一路求人收留,一路逃到了青州,在此之前,已經有幾十戶人家因為他而遭到滅門,直到他被袁司空派去的人保護著帶去了關中,由我藏匿他、保護他。

  最初,我還挺尊敬他的,覺得他是個敢于和宦官對抗的勇士,但是現在看來,他只是一個沽名釣譽的小人罷了,又要對抗宦官,又要逃跑活命,一路牽連了不知多少人為他而死,而他自己卻還活得好好的。

  其余黨人領袖如李膺、郭泰等人,都是慷慨赴死,沒有牽連其他不相關的人,唯有他一人牽連那么多人而死,實在是讓人感到心痛不已,過去,沒人追究,但是現在,我覺得應該要把這筆賬拿出來算一算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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