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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成道的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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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要去紅豆院中見母親?”

  陳執安想起陳水君之前與他說過,中秋此夜,要翻墻進紅豆院,一家團聚。

  陳執安始終將這一句話當做玩笑之語,可如今再看蹲坐著拔雞毛的父親,他眼神卻十分堅定,看不出絲毫玩笑之色。

  于是,陳執安不由停下腳步,走到陳水君旁邊蹲下來,一邊拔著另一只雞的雞毛,一邊小聲問道:“今夜可是中秋,李府很多人都會回來,比如那李伯都……再算上平日里就在這幾位門客,如果真要翻墻去紅豆院,只怕會挨打。”

  陳執安有些猶豫:“哪怕你兒子我天資縱橫,可終究沒有修行多長時間,打一打先天境界還行,一旦遇上玉闕,只怕就只有挨打的份。”

  陳水君又換上一盆滾燙的熱水,將手中的雞泡在其中:“不是還有你爹我嗎?”

  陳執安停下手中的動作,上下看了陳水君一眼。

  先天一重……

  到時候要是想跑,我還有葉月舟,帶上老爹不就純屬帶了一個拖后腿的,到時候想跑都跑不掉。

  陳水君察覺到陳執安眼中的不信任,無奈說道:“我修行的功法與尋常的功法不同,看似先天一重,實際上你爹我很能打。”

  陳執安臉上不由露出笑容來,保護當爹的脆弱自尊心,點頭說道:“功法不同,戰力確實不同,老爹你先天一重,應該能打玉闕天關了。”

  陳水君搖頭。

  陳執安肩膀蹭了蹭陳水君:“真要翻墻進去?”

  陳水君堅定的頷首,大概又怕陳執安擔心,便又說道:“其實是那李伯都答應我了,要讓我們一家團聚。”

  李伯都會這么好心?

  陳執安想起李家一般人的,這家人都被世家門沒,被門閥傳承吞去了心竅,已經徹底走火入魔。

  再加上他與世家人物立場之爭,再難回頭。

  現在九月婚期將至。

  李伯都又怎么會冒著觸怒司家的風險,讓他們一家在這個關頭團聚?

  陳執安心里頗多疑惑。

  可他卻終究不曾再去找玲瓏公主。

  他與陳水君一同活了十八年,知道陳水君的性格。

  沉默寡言中,帶著堅實,便如同不移的磐石。

  他既然這么說了,必然有他的緣由。

  做兒子的,陪老爹走一遭,翻個墻罷了又算得了什么?

  時至如今,秦大都御尚且未曾離開懸天京,李鑄秋、李伯都想要殺人,只怕還要掂量一番。

  只要不死。

  就算真就挨上一頓打,這團聚之事,也不一定非要在中秋。

  明天后天再去求一求玲瓏公主,又或者商秋公主便是,算不上什么無可挽回之事。

  時過晌午。

  鄭玄澤、陸竹君一同到來,之后又是江太平。

  中秋月圓之日,江太平還是不曾休息,穿著一身紫色的獬豸服,腰間配著歸覲長刀,匆匆而來。

  他成了天字獬豸,擺脫了司家那兩位天字獬豸的打壓,臉上也多出許多神采來。

  “今夜個個都要回家團聚,就只有我是孤家寡人,并無親屬在懸天京中,這中秋節的當值,就只能我來了。”

  江太平臉上帶笑,跳下馬來,忽然湊上前來,小聲對陳執安說道:“據說閉關許久的司遠瞾已然出關了,督察院的大人說他已經吸納了造化之氣,距離踏入造化境界,已經不遠。”

  造化境界……

  陳執安心中一沉。

  造化境界……光是這造化二字,便代表其中的玄妙。

  登臨造化,乃是天下修行之輩畢生所愿,而無數人卻不過只能仰望先天、玉闕高峰,尚且無法涉足。

  踏入造化之境究竟意味著什么,以陳執安如今的修為,即便是連想象都無法想象到。

  “司遠瞾乃是騎鯨碑上四十一,是這天下真正的騎鯨百人,也是當今天下最有望踏入造化境界的百人之一。

  可是……他真就能夠如此輕易的踏入造化境界?”

  陳執安心中驚疑不定。

  一旦踏入造化境界,便算得上真正的登天而行,大虞六姓的家主級別人物,不過只是造化境界。

  “不過……吸納造化之氣,并不代表真就能夠踏入造化境界,玉闕與造化之間的壁壘,可并非單靠造化之氣就能打破,倒也不必過多擔心。”

  江太平安慰陳執安。

  可陳執安卻知道,玉闕境界分為七重,最高一重天闕境之后,才能夠吸納造化之氣。

  吸納了造化之氣,已經半只腳踏入造化境界,能夠感知天地造化之道,已然并非尋常的天闕境界能夠相提并論。

  對于陳執安來說,吸納造化之氣,與真正踏足造化境界,其實并沒有什么兩樣,同樣站得更高了。

  陳執安心中擔憂,側頭看了一眼陳水君。

  卻見陳水君依然專心致志收拾著那只雞,仿佛未曾聽到江太平的話。

  世上有頗多無奈……

  人的一生往往要被這些無奈裹挾,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陳執安咬著牙,有些不甘心。

  一旁的陳水君這終于收拾好了手中那只雞,對陳執安說道:“你去燒火起鍋。”

  便如同蘇南府中無數個晌午,陳執安燒火起鍋,陳水君剁碎了雞肉,下鍋炒肉。

  他面色風輕云淡,沒有半分不甘,沒有半分無奈,更沒有憂愁哀傷。

  就好像司遠瞾踏入造化境界與否,都與他無關。

  “爹,難道你真就不擔心?”陳執安終究按捺不住,問出一句。

  陳水君手中動作不停,臉上卻露出一些笑容來。

  “你上次去紅豆院,可曾見過你母親種下的那些紅豆?”

  “紅豆?”陳執安想了想,輕輕點頭。

  “那紅豆快要全部開了。”陳水君道:“那些紅豆極好看,你這次去了,正好好好欣賞一番。”

  這個都快九月了,紅豆開的什么?

  陳執安無語,只以為陳水君是在岔開話題。

  “可惜時間太過急促,如果再給我二三年光陰。”

  陳執安搖了搖頭,打消腦海中紛亂的思緒:“一切等到今日見過母親,再商量一番,看看讓父親和母親能不能逃走。”

  此時院中已然有了八人。

  陳水君炒了三只雞,又燉了三條魚,再加上幾道清淡的素菜。

  眾人圍坐在桌案前,吃菜喝酒,也算是一場團聚。

  這些人各有各的默契。

  云停、鄭玄澤、陸竹君、白間腦海中還想著太白山、驚世將軍。

  陳水君沉默喝茶,時不時看一眼天色,眼神里又帶出一些忐忑來。

  大約是十八年未見,如今又不知該如何去見他思念了十八年的人。

  飲酒之時,幾次有人敲門。

  卻是內務府奉命而來,商秋公主、玲瓏公主各自為陳執安送來翠微宮、玉芙宮中的月餅,又送來幾瓶中秋美酒。

  宮中的月餅頗為精致。

  陳執安也包了幾枚昨日買回來的月餅,當做回禮。

  “兩位公主掛念,你這位名動天下的詩畫雙絕陳四甲,就只送幾枚街頭店鋪里買到的月餅?”江太平有些無奈:“你就不能送幾首詩詞?”

  “你懂什么。”陳執安指了指桌上的月餅道:“我自街頭買來的月餅和宮中的月餅不同,正好讓她們嘗嘗。”

  他正在說話,又有人敲門。

  陳執安神蘊閃過,便知道來人是誰。

  他親自去開門,卻見一身紅衣,嬌俏可愛的沈好好扎著兩條辮子,手中拿著一個油紙包,笑盈盈的看著陳執安。

  陳執安臉上也露出笑容,請沈好好進去。

  一個白日就這般過去。

  院中眾人,云停喝的酩酊大醉,又盤膝坐在池水邊,望著天上剛剛升起的月亮。

  鄭玄澤盤膝療傷。

  陸竹君手中拿著自己的劍,長劍上劍意繚繞,卻又有些蕭索。

  這位邊將,大約是想起軍中同袍,又或者想起家中親人。

  郁梨珂滴酒未沾,正在收拾桌案。

  白間喝到一半就撐不住了,跑去屋中休息。

  沈好好臨著傍晚趕回去,要與歸云室中的師兄師妹一同度過中秋。

  而陳執安真就與陳水君,一同來了李府中。

  他們從李府后墻翻墻進去,又走過長長的后院,來到側面的紅豆院。

  紅豆院中,紅豆香氣撲鼻,門口又掛上了兩盞燈籠,仿佛李音希知道今夜他們會來。

  李家東堂中,李家之人也在團圓。

  李伯都臉上真元縈繞,面容模糊,他左右四顧,終究不曾看到李洲白的身影。

  他這個七弟,對于李音希、陳水君之事仍然耿耿于懷,他專程離開養龍觀,只是為了為陳水君說和,并非是想要在中秋之日與家人團聚。

  李扶疏、李清然等等一眾小輩也在東堂,坐在稍遠一些的桌案上。

  李扶疏神色消沉,臉上還帶著幾分蒼白。

  他兩次被陳執安打傷,時隔多日,以李家的底蘊,傷勢其實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可李扶疏心念之中卻有了滯礙,神蘊恢復緩慢,讓他心中始終有一口氣無從發泄。

  可是又如何發泄?

  哪怕李扶疏一直在龍門街上,也早已聽說了陳執安在蟠螭臺上殺了盧生玄。

  甚至踏入先天境界,擊敗了同境的盧海匯。

  再看他李扶疏,原本早就應該踏入先天之境。

  但因為兩度被陳執安打傷,足足養了幾個月的傷,再加上他念頭不順,原本近在咫尺的先天境界,反而離他更遠了。

  等到十月十日雛虎碑換名之時,他的名字只怕要從三百零一行中跌落下來,甚至徹底消失在雛虎碑上。

  這一切……全都要怪那陳執安。

  李扶疏想起陳執安,不由悶頭喝酒。

  他那一位姑表兄弟,已經一飛沖天,成了懸天京中天賦最為鼎盛的人物之一。

  自己與他,已經有了太大的差距。

  只怕此生都無法追平。

  甚至到了今時今日,只要陳執安在這懸天京中,他李扶疏甚至不敢輕易踏出龍門街一步。

  昨日端闕王爺相請,本是結交人物的好機會,他卻終究不曾去王府赴宴。

  陳執安殺了盧生玄,已經徹徹底底嚇到了李扶疏。

  李扶疏絲毫不懷疑,現在的陳執安見了自己,會拔刀砍下他一只手。

  和斷手的恐懼比起來,結交人物也就沒有那般重要了。

  只是……

  “難道我一生都要躲著那陳執安?”李扶疏憤懣。

  與他同桌而坐的李清然嘆了一口氣。“若非寫給蘇南府周家公子的那一封信,陳執安也許不會如此仇視李府。”

  她思緒及此,又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爺爺。

  貴為戶部尚書的李鑄秋,神色卻越來越陰郁,臉上皮膚之下,又似乎長了些什么東西,看起來凹凸不平,在燈光下顯得有些恐怖。

  他靜坐喝酒,一旁的李家太君,臉上展露笑容,點頭笑道:“今日清早,镕天將軍就已經派人送來許多禮品,在座的小輩們也有。

  將軍出手闊綽,其中還有許多丹藥,也算是你們的機緣。”

  “可真是未曾想到,镕天將軍竟然這么快就已經吸納了造化之氣,等到音希嫁過去,等到將軍徹底踏入造化境界,我李家門楣,便能夠再度得以延續,甚至更上一層樓。”

  李家太君眼神頗為欣喜。

  李鑄秋臉上多出一些喜色來,輕輕頷首。

  恰在此時,忽然有一位黑衣的門客前來,向李鑄秋耳語幾句。

  李鑄秋頓時大怒:“他們究竟哪里來的膽子,竟然敢私闖紅豆院?”

  原本熱鬧的李家大堂,頓時安靜下來。

  就坐在不遠處的李家第六子李海鄴眼神閃爍。

  私闖紅豆院?

  是陳水君父子?

  “穿了我李府,莫論其他,先各自打斷他們兩條腿,再拖來這東堂,秦大都御也好,宋相也罷要是因此而為陳執安出頭,我親自入宮面見圣上。”

  李鑄秋下令。

  不遠處的李伯都卻忽而搖頭,一道神蘊流轉,落在李鑄秋耳畔。

  那神蘊中不過只是尋常的話語,卻如同驚天的雷霆,炸響在李鑄秋耳畔。

  他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李伯都。

  李伯都臉上朦朧的真元消失不見,露出猙獰無比的疤痕。

  那疤痕中尚且有劍氣穿梭,將他的嘴唇一分為二。

  以他玉闕第五重修為,竟然無法驅除劍氣而療傷。

  李鑄秋頓時沉默下來,此時此刻他眼神中終于多了些慌亂。

  “他陳水君,憑什么?”

  這位當朝戶部尚書,二品大員眼神越發渾濁:“不是說……他天資平平,此生最多修出一個先天一重?

  他憑什么能夠……”

  他話語至此,臉上的陰郁越發深了。

  這東堂中,許多人注視著李鑄秋。

  李鑄秋卻依然看著李伯都。

  李伯都搖頭。

  他也不知道這陳水君,為何能夠修成四時蟬。

  幾息時間過去,李鑄秋晦暗的眼中忽然放出一道光芒來。

  他想起殺佛侯司遠瞾,想起司遠瞾已經吸納造化之氣,距離造化境界只有一步之遙。

  于是他眼中兇光畢露,咬著牙說道:“干脆去請那镕天將軍前來,今夜做一個了斷!”

  李家已經沒有能力料理此事。

  此事越拖,懸在李家頭頂上的長劍就會越發鋒銳。

  而且……這砍頭的長劍,并非只有一柄。

  陳執安、陳水君各有不凡,與李家的關系也已經無可挽回。

  索性請來镕天將軍,一了百了。

  李伯都聽了李鑄秋的話,都不由有些失神。

  可他終究搖頭。

  這里終究是懸天京,镕天將軍愿意出手與否,還是兩說。

  再說殺了陳水君父子,李音希與李家那殘存的血緣紐帶,只怕要徹徹底底被仇恨占據。

  如此一來,李音希嫁到司家又如何?如果镕天將軍耳根軟一些,只怕還會成為李家的仇敵。

  此事……已然難以兩全。

  而今夜,是他李伯都打賭輸了。

  既然輸了,總要信守諾言。

  當他的神蘊再度落在李鑄秋耳畔。

  李鑄秋眼神中的光亮暗淡下去,他低著頭,一動不動看著桌上的酒杯。

  他知道,陳水君、陳執安父子,現在就在紅豆院中。

  可他卻似乎沒有辦法將他們驅逐出去。

  “世事難料……泥腿子竟然要羽化登仙了。”

  他閉起眼睛,臉上的膿瘡仿佛要爆開了。

  陳執安看著眼前的紅豆院,左右四顧,卻不見有人前來。

  就好像李府那些門客,來自李伯都這樣的人物,都不曾察覺到他們翻墻進來了。

  “怎么回事?難道老爹所言是真的?這李伯都真就發好心了?”

  他心中思索。

  陳水君卻有些躊躇不前,向來風輕云淡的眼神里,終究多出了幾分忐忑。

  紅豆院中燈籠高掛,遠又傳來一陣香氣。

  應當是李音希在其中準備了飯菜。

  陳執安拉著陳水君進了紅豆院。

  紅豆院中種滿了紅豆,已經開了大半。

  陳水君仔細看著這稱不上大的院子,竟然發現這院中的老井、石階、兩處亭子,以及這兩間小小的房舍,竟然有些像燕空書院中他租下的院子。

  他轉頭看向陳執安。

  陳執安臉上帶笑,沒大沒小的拍了拍老爹的肩膀:“爹,你們夫妻團聚,總要說一些悄悄話,我就在這院子里等著,等你們說完了話開飯了,再來叫我。”

  他說到這里,朝后退去一步,又輕輕推了推陳水君。

  陳水君深吸一口氣,探手之間,手中卻多了幾個油紙包。

  油紙包中有桂糕,有桃酥,都是二人在燕空書院求學時,李音希愛吃的點心。

  他不曾敲門,推門走入房中。

  今日的李音希略施胭脂,甚至還在耳垂處各自戴上了一串珊瑚珠。

  那珊瑚珠稱不上珍貴,卻也并不廉價,是陳水君攢了許久的銀錢,為她買來。

  今日圓月高照。

  十八載秋霜,凝聚在她耳垂里的珊瑚珠上。

  隨著房中的李音希轉過頭來,月光似乎都隨著她的呼吸輕顫。

  房中瓶里,不知何時插了一枝梨。

  半凋的梨瓣落在桌案上。

  陳水君有剎那恍惚,這場景像極了十八年前燕空書院中的景象。

  只是現在,十八載歲月悄然逝去。

  他耳鬢已生白發。

  李音希腕上的絞絲銀鐲已褪成青灰色,眼角也落下一些皺紋來。

  李音希看著走入屋中的陳水君,眼神同樣恍惚,似乎無法確認這陳水君,究竟是真是假。

  直至幾息時間之后。

  她發間的玉簪突然迸裂了,如同碎冰一般墜落在地上,露出其中一枚紅豆。

  那一枚紅豆滾落到陳水君腳下。

  陳水君彎下腰來,撿起那一枚紅豆。

  李音希再也忍耐不住,眼中流出淚水來。

  “你若不來,也許九月未至,我會選擇死在這院子里。”李音希含淚開口。

  陳水君搖頭。

  他心中自言自語:“你不會死,即便這懸天京、大虞,乃至天下人都要殺你成道,你都不會死。”

  “因為我陳水君在。”

  他似乎知道一些李音希身上的隱秘,可他全然不心動。

  在他眼中,眼前人依然是燕空書院那女扮男裝前來求學的李音希,而并非什么成道的道果。

  陳執安眼中,明鏡樓光輝若隱若現。

  他小心翼翼走入一片紅豆中,低下頭,尋找著明鏡樓看到的那無主機緣。

  當他的目光落入紅豆之中,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他探手而去,自一株紅豆之上,摘下一片葉子。

  那葉子翠綠無比,上面縈繞著極為奇特的氣息。

  “這是什么東西?”

  陳執安翻來覆去看著手中的翠綠葉子。

  不像是藥材,也不像是靈寶。

  縈繞在這葉子上的氣息卻偏偏十分玄妙,讓陳執安一時之間有些不解。

  他仔細端詳了一陣,也看不出什么門道來,索性也不去多想,只是將這葉子收入山亭玉中。

  正在此時。

  那房門打開,李音希眼中含著熱淚,輕聲對陳執安說道:“執安,進來吃飯。”

  “我做了團圓飯。”

  房中。

  碗里里,盛滿了甜香的米。

  竹絲食盒中是莼菜羹、水晶肴肉。

  浸著胭脂米的白瓷盤,用霜寫了“團圓“二字。

  陳水君拾起滾落桌邊的纏絲筷枕,卻見筷尾上寫了“音希”二字,是十八年前二人用過的筷子。

  墻根蟋蟀突然噤聲,井中月影不斷搖晃,忽有西風穿廊而過,卷起桌案上一疊草紙。

  陳執安、陳水君側頭看去。

  卻見那些草紙上,全然寫滿了兩個名字。

  水君。

  執安。

  ——今夜是團圓。

  李音希不必再寫這兩個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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