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帝鄉,帶著高澄尸體而歸。
梁岳漸漸將目光收回,放到高澄的尸體之上。
此人變得不人不鬼,這是吸收太多魔血的緣故。
不得不說,高澄真是個萬里挑一的天才,在有限的條件之內,將所有能用到的條件用了一遍。
“這應該是你的時代。”梁岳低聲說道。
這個時代是武者崛起,武道大放異彩的時代。
高澄和李世民等人是時代的弄潮兒,這才順應天道的發展。
自己身為修仙者,卻與時代錯位,以修士之身,獨活武道時代。
這是自家之幸,亦是高澄等人之不幸。
梁岳落下云端,來到陰山某處山谷。
山谷之內,雜草叢生。
尋得一處幽暗山洞,長明燈點亮方圓數百丈的山洞。
洞中仍有一山,燈光照耀之下,陰影覆蓋半個山洞,恐怖非常。
定睛一看,此非山嶺,而是高五十丈的頭顱。
赤發青面,獠牙鋒利。
“竟有這般大的人。”
頭顱五十丈,那么再加上身軀,不得最少四百丈以上?
看到頭顱瞬間,梁岳久久未能回神。
“原來如此……”
剎那間,一切了然。
一種危機感襲上心頭。
末法的大敵,除了歲月與后人,還有就是眼前的神魔。
高澄不算敵人,高洋亦不是敵人。
真正的敵人,正是眼前這些上古神魔魔軀殘留。
未來一千多年的歲月,估計要一直與他們打交道,面對一代代神魔影響的異人,乃至后期蘇醒的妖魔。
即便天下無敵,亦有天上來敵。
都不用思索,他都知道域外星空藏著多少妖魔神仙。
梁岳撐開眉心三眼。
“先天巨靈——夸父。”
此夸父非彼夸父,應該是族名,又或是因為體型巨大,故而他人稱之為夸父。
先天巨靈血脈……梁岳沉思不已。
倒是個好血脈,此血脈體型巨大,力大無窮,含有一絲盤古血脈,可化為山川河流。
法眼掃視頭顱里里外外。
“左眼,可為太陽;右眼,可為太陰。血肉為土壤,骨骼為地架,牙齒為玉石,血液汗水化為山川河流,頭發胡須為草木生態。”
梁岳想出使用之法。
以后不再是空曠的空間,而是有自己生態的小世界。
或許還能將離恨天和白云帝鄉融合,形成雙重世界,白天與黑夜交替輪換,離恨天為自己獨居之地。
“過幾日游歷天下,看看還有什么奇花異草,將其移植到世界之內。”
梁岳大手一揮,白云降落,將巨大魔首納入世界。
多余的魔血,甚至還可以用來煉體。
梁岳掃視四周。
“嗯?”
忽然發現山洞內壁有痕跡。
上前用劍挑開凝結成石的鐘乳硝石,露出墻上淡淡的痕跡。
“赤松子斬西王母國夸父于此。”
下方還有凌亂的刻印,講述了后天神靈與先天神靈的爭斗。
先天神靈天生神通,占據無數資源。掌管昆侖的先天神靈是西王母,古籍有云:其狀如人,豹尾虎齒而善嘯,蓬發戴勝,司天之厲及五殘。
后天神靈大多指的是普通人類,或是需要后天修煉的異人,享受人類香火而生的神靈。
后天神靈因為出現得晚,只能寄托于先天神靈之下。
隨著后天神靈勢力增多,矛盾越來越強深。
以三皇五帝為首的后天神靈開始反抗先天神靈的統治。
大千破滅,靈氣湮滅,陸地散為星辰。
絕大多數先天神魔受到波及,部分神魔提前沉睡。
人族大部分大能不留復活后手,而是趁先天神靈與后天仙神距離不大的機會,逆天討伐先天。
直到靈氣徹底湮滅,油盡燈枯。
梁岳再挖三丈,只見洞腔內躺著一具白玉般的骸骨,骸骨雙手緊緊握著三色珠,墻上刻著一行字:赤松子留火珠,待后世有緣人。
法眼掃視,此乃蘊藏三味真火的珠子,赤松子所修煉之神通。
他上前拿走寶珠,深深鞠躬。
“多謝前輩!”
將骸骨鄭重收好,藏入山鬼玉佩。’
他轉身走出洞府,踏上來時路。
前人可敬,并非妖魔,毀尸滅跡大可不必。
與自己猜測的一樣,人族與先天神魔之間,也有不可調和的矛盾,也算是另類的華夷之辯。
矛盾以雙方從歷史淡去而收場。
或許,斗爭還未結束。
從這些年的胡人之亂,以及魔教來看,神魔之流對人間的干涉從未消退。
“盡管放馬過來!”
梁岳戴上方相氏面具,化為玄鳥離開。
戰場余波逐漸發酵。
唐國擊潰兩突厥,奠定盛世基礎。
不良人官邸,李淳風站在靈寶面前,靈寶低著頭,翻閱逍遙門的古代奇門遁甲,內有好幾門不錯的陣法。
“還不錯。”靈寶收起典籍。
“袁師兄閉關了,欽天監的事務由我來處理,欽天監內有不少堪輿術士,以后找遺跡會方便不少。”
李淳風面色帶著一絲疲憊,身兼不良人以及欽天監司正,對于自身精力亦是不小的消耗。
“不必,你自由了,以后做你喜歡之事。”梁岳笑道。
“祖師不需要弟子了嗎?”李淳風有些茫然失措。
“長安已無值得探索之處,以后你專注自身大道,感悟屬于自己的大先天之路。”
李淳風怔然片刻,隨即答應下來。
先前,他的理想是游歷名山大川,逍遙自在;如今眼看李靖師兄實現青史留名之功業,內心不失落是不可能的。
回過神來,祖師早已消失,仙蹤不可查。
日子歸于平靜,眾人各自歸去,各司其職。
仙蹤的消息在小范圍內發酵,當日那道雷霆,依舊如陰影籠罩眾人內心,揮之不散。
李世民得見神仙法術,下定決心做徹底的明君,從一而終。
其他人見識高澄手段,開始發掘遺跡,研究武道。
武學盛世,即將到來。
大明宮。
李淵白發蒼蒼,已接近古稀之年。
他從李世民口中得知當日真相,之后拿著太極信物,落魄失神至今。
“仙師何事不重來?”李淵自言自語。
年華老去,長生難尋。聞神仙之名,而不見其人,令人內心煎熬。
或許是自己不夠虔誠。
“陛下,神醫求見!”太監前來匯報。
李淵收起愁緒,臉上帶著笑容。
梁岳在太監帶領下進來。
“太上皇,這是十年份的丹藥。”梁岳開門見山,從包裹里拿出數瓶丹藥。
“你這是去哪?”
“游方天下,精進醫道。”
“也行……朕給你一封官文,大唐各地驛站官署皆可居住,一切度支由當地官府支出。”
相處兩年,梁岳就此離開長安,李淵內心還是有些不舍。
“多謝陛下!”
簡單囑咐幾句,梁岳得到官文,頭也不回離開。
此后,李淵出家當道士,日夜與道士研究經文。
長安城內,無憂宅邸。
真火嫣紅,氣溫熱烈。
云朵現出云車真形,陰陽奇石放置車上,被真火煅燒。
法眼與神念梳理奇石氣理,使其與云車融合。
很快,兩者融合。
梁岳身形一閃,出現在白云帝鄉,碩大的夸父頭顱,占據大半空間。
空間中央,佇立一座假山,上書離恨天三字。
“以后白日行路,夜晚煉夸父血肉。”
梁岳暗暗做決定。
清晨,晨光熹微,天色未亮,梁岳腰間掛著玄武,穿上道袍,手持長幡。
前往通天醫館摘下招牌,在門上貼下治療一百種治病藥方。
隨后前往城外,行走冷冷清清的街道。
“通天道友?”
正好碰到交接工作完畢的李淳風。
“淳風道友!”梁岳拱手行禮。
“道友這是?”
“云游四方。”
李淳風說:“我正有此意,不如一起?道友去哪?”
“算了,一個人自在一些,在下打算拜訪名師,學遍天下武學。”
“好志向!來年長安再聚。”
“一定。”
李淳風送別梁岳出城。
梁岳步行趕路,行走緩慢,離開居住九年的長安。
無馬無車,路在腳下。
這雙腳踏遍千山萬水,踏過歲月、仙神、故交。
仙道渺茫,壽命難量。
既然前方無路,那便自己鉆研,集合百家之長。
靈寶尋幽探秘,通天尋路煉心。
長安城東,楊柳依依。
灞橋,此乃旅人離別之地。
梁岳孤身一人,上橋過河。
“藥師神醫!”
“通天道長!!”
忽然,身后有人在叫自己。
梁岳轉頭一看,橋的對面,不知何時出現烏泱泱一片人,長安城內是大部分受到自己恩惠之人全部來此送別。
達官貴人,販夫走卒。
此情此景,比當日送別玄奘還要浩大。
“神醫再會!來日美酒佳肴相迎!”有人喊道。
眾人滿懷感激,送別這位名鎮長安,造福萬家的神醫。
梁岳折下柳枝,示意收下眾人相留(柳)之意。
此后,灞橋折柳常被文人用做離別意象。
“再會!!”
梁岳轉身離去,臉上帶著笑容,自己在長安,也不是沒有留下記憶。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別了,長安。”
游方道士走出長安。
人群中,李淳風站在太子身側,說:“通天歸來之日,定是武道宗師。”
一桿長幡,一捧金針,有醫無類,貧富不懼。
此后經年,通天真人的名聲常在各地出現,名揚天下。
游歷各地治病之余,也贈藥武者,交換武藝。
訪名山大川,尋奇花異草,合天下武學,練十全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