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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練得身形似鶴形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末法時代的尸解仙

  三日休沐很快過去。

  牙頭張效率很快,不知劉充用了拳頭,還是用什么,總而言之,父女兩人在梁宅隔壁的隔壁租了房子。

  “劉大哥,勞煩照看家中祖母。”臨走之前,梁岳有些不放心。

  東門混亂,時常有盜竊之事,梁岳平時上學前故意在家中顯眼處放置微薄財物,以免盜賊空手而歸,拿老人家撒氣。

  如今有了劉充這么一高手,這種事應該不是問題了。

  “賢弟放心,我一定照顧好祖母。”劉充換了一副普通農人打扮。

  梁岳步行來到太湖書院。

  下個月最大的事是望族謝家的曲水流觴宴。

  每年中秋,謝家族老邀請會稽各士族以及有名望的才俊赴宴,宴會之上,士人盡情展現自己的才華以及人設,這是年輕士人揚名的捷徑。

  “梁兄!”

  “符兄!”

  “梁兄!”

  “原來是王兄,今天這輛馬車略不符合你的身份。”

  梁岳與周圍眾人打招呼,平日經常幫這些紈绔子弟應對先生的作業,相處倒也融洽。

  學堂共有六十人,梁岳的座位在最后一排。

  學堂座位不看成績而看家世,家是朱門坐前五排,出行備馬車則是前三排;若有三匹馬、家世上品,則是第一排,而且還是獨坐。

  “哎!梁兄。”最后一排隔壁,祝英臺招招手。

  原本祝英臺有資格坐第一排,興許是祝家人認為女子不需要多高的才華,出來見見世面即可,也不能出風頭,所以兩人就這樣當了一年半的同桌。

  “祝兄,今日可好?”

  梁岳坐在祝英臺身邊,拍著他的肩膀。

  “還好還好。”祝英臺已習慣與梁岳勾肩搭背,隨后他像是做賊一般,從書兜里掏出幾頁紙,“梁兄,你看!”

  “多謝祝兄,一會你的堂后作業我全包了。”梁岳接過紙張。

  自動忽略歪歪扭扭如蒼蠅爬紙的字體。

  紙上寫著復雜的法術,第一頁第一行寫著禽遁奇門四個大字,共有四門法術:鎖泊(定身),迷雁(幻術),召禽,鳥步。

  “有意思。”

  但凡與禽類、祈禳、驅病等與民間生產有關的法術,一般都比較古老。

  越古老的法術越可能是真的。

  漢武求仙以來,至今約有四百年。民間刮起無數尋仙訪道之風,假道士騙子杜撰了不少神功秘法哄騙世人。

  梁岳之前接觸的法術浮夸無比,動不動請什么南極仙翁、五方天帝、紫微帝星降神通。

  這類有民間巫俗色彩的法術,說不定真實性挺大,一會回去看看能不能修煉。

  “嘿嘿,能幫到梁兄就行。”祝英臺笑著摸著后腦勺,太湖書院不許帶仆人,這些日子,梁岳幫自己干了不少體力活,自己也想幫他的忙。

  日落西山,晚食過后。

  宿舍之內。

  “鎖泊!”室內傳來一聲輕喝。

  只見梁岳食指與中指并成劍指,遙指祝英臺。

  祝英臺抱著衣服的腳步停下,一動不動,眼睛不眨,一腳在前,一腳在后,像是被人叫住的小偷。

  “成了嗎?這么簡單?”梁岳不敢置信望著雙手,自己不過是跟著念了一遍咒語,甚至沒有真氣運轉路線。

  這就成了?

  忽然,他看到祝英臺忍不住眨了眼,頓時哭笑不得,上前拍了一下英臺的冠帽:“英臺,莫要搞怪。”

  “哎喲,人家也是逗你開心嘛。”祝英臺捂著后腦勺委屈道。

  夜深,月上東墻,銀光如水。

  油燈之下,書生披著英臺的大氅奮筆疾書,抄寫著學堂先生布置的上林賦作業,時不時搖頭晃腦,低聲念誦。

  “崇山矗矗,巃嵷崔巍,深林巨木,嶄巖㟥嵳……”

  祝英臺蓋著被子,露著腦袋,圓溜溜的大眼睛盯著夜燈下的書生。

  兩人目光接觸,梁岳無奈道:“還不睡?要不過來幫我抄書?”

  祝英臺小腦瓜縮回被子,故意打起了呼嚕。

  日子過得平淡。

  梁岳有空就嘗試修煉法術,正如他預料的那樣,沒有半點效果。

  末法時代,無法吸收靈氣形成真氣,沒有真氣就不能施法。

  前途無望,修士宛如離水之魚,縱有天大本事也無能為力。

  饒是梁岳內心堅毅,此刻難免心生挫敗。

  揮毫潑墨,綿韌宣紙寫下四行瘦金體七言絕句。

  祝英臺在旁邊念誦,道:

  “練得身形如鶴形,千株松下兩函經。我來問道無馀說,云在青天水在瓶。好美的詩句。”

  祝英臺在一年多書院生活的熏陶之下,詩詞鑒賞能力還是有的,七言讀罷,高深縹緲之氣撲面而來。

  “梁兄,這是你新作的詩?”

  “沒錯,謝家談玄之風盛行,這首詩想必能獲得謝家士族賞識。”

  謝家是大晉朝當之無愧的大族,族大官多,家財巨億,僮仆過千,莊園遍布南方。

  這首詩算不上太好,但對于符合胃口的人來說是極品。

  梁岳不想抄太好的詩,否則容易露餡,詩人不全是寫詩,平日會幫好友寫悼詞、墓志銘、作序;時間長了容易暴露自己沒有墨水之事。

  “梁兄乃濟世安民之才,定能一鳴驚人,出人頭地。”祝英臺由衷感嘆道。

  經過一年多的相處,梁岳是自己見過最博學之人,天文、水利、兵法、吏治、文章、玄學、北方胡虜風俗皆有涉獵。

  若是登閣拜相,定是平天下之人。

  其實祝英臺不知道,這是網絡鍵政人士的基操,說起來一套一套,做起來又是另一回事。

  不過對于這個讀百萬字就算是博學的時代,擁有過目不忘能力以及前世記憶的梁岳,的確算是博學天才。

  又是一日休沐。

  祝英臺回到山長家中,與山長夫人閑逛后花園。

  整個書院唯有山長以及山長夫人盧氏知曉她的身份。

  祝英臺小嘴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三句離不開梁岳,山長夫人微笑聽著,眼中神情復雜,思緒回到二十年前。

  她想起閨中好友、英臺的母親,想起當年的自己……以及塵封多年的情愫。

  花開花謝,草木榮枯。總有一片寒梅迎風挺立,酷似前人。

  “他寫了什么詩……?”山長夫人隨口問道。

  另一旁的亭子,山長面色激動,喃喃自語。

  “江左宰相謝安石回來了……竟然回來了!”

  這次曲水流觴不光只有謝家老先生,相傳告病歸家的謝安石也會出現。

  那么這次就不是會稽小輩揚名的小會了,而是三吳地區名人隱士的名利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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