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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長公主的燭光晚餐娘娘請冷靜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我成了女魔頭的心魔

  天色漸晚。

  陳墨抱著貓貓走出司衙。

  手掌撫摸著脊背,將炸起的毛發捋順,低聲說道:“鳶兒的性子確實直了點,還望娘娘莫怪……”

  貓貓,準確來說是貓娘,幽幽的白了他一眼。

  這種事情她也不是第一次見了。

  上次畢竟是中了毒,還算情有可原……

  如今這光天化日,直接就往桌子底下鉆,而且動作還那么嫻熟,顯然是經過長時間的“專業訓練”!

  這兩人整天都在司衙干些什么?!

  陳墨輕聲說道:“鳶兒隨卑職出生入死,感情甚篤,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但絲毫不影響卑職對娘娘敬愛之情……卑職的心意,娘娘應該是清楚的,您就別吃醋了好不好?”

  本宮才沒吃醋呢!

  只是覺得辣眼睛罷了!

  “喵嗚!”

  玉幽寒想要訓斥陳墨兩句,可一張嘴,發出的卻是軟乎乎的叫聲。

  差點忘了,貓的發聲結構和人不同……

  當初為了盡量壓制氣息不被發覺,她只分出了一縷細微的神識附著在了貓貓身上,僅僅是用來觀察四周,最多做出一些簡單的動作,還沒辦法進行神魂傳音。

  聽著那幽咽的叫聲,陳墨眉頭微皺,“娘娘,您不能說人話嗎?”

  玉幽寒氣鼓鼓的咬了他一口。

  廢話!

  能說本宮不早說了?

  陳墨看它死咬不放的樣子,思索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

  “您該不會是也想……”

  “不行,舌頭上有倒刺……”

  這家伙胡說八道什么呢!

  玉幽寒又羞又惱,咬的更加用力了幾分。

  反正也破不了防,陳墨就任由它去了,身形飄逸如風,僅僅半刻鐘,龐大的宮群就出現在了視線之中。

  剛來到皇宮門前,恰好撞見了兩道熟悉的身影。

  其中一人身穿赤羅衣,頭戴七梁冠,正是內閣首輔莊景明。

  而金公公站在旁邊,依舊是一身海水江涯袖衫,手中拿著銀絲拂塵,束發挽髻,一絲不茍。

  “公公留步。”

  “莊大人慢走。”

  莊景明臉色有些難看,拱了拱手便要離開,剛轉身就看到了懷抱貓咪的陳墨,不禁愣了一下。

  “是你?”

  “下官見過莊大人,金公公。”

  娘娘還趴在懷里,他不便行禮,只能頷首致意。

  莊景明眸子瞇起,眼底掠過一絲寒芒,“聽說陳大人今天辦了一樁大案?”

  陳墨神色淡然道:“莊大人消息倒是靈通。”

  莊景明冷笑道:“陳大人血洗王府,整個京都都要炸開鍋了!老夫要是連這都不知道,那這內閣首輔也算是白做了!”

  陳墨早就料想到此事會迅速傳開,根本不可能瞞過這些朝臣的耳目,坦言道:“下官奉命捉拿嫌犯楚珩,期間王府侍衛負隅頑抗,持刀拒捕,下官迫不得已只能動手。”

  “好,好一個迫不得已。”

  莊景明笑容收斂,沉聲道:“你應該知道,對宗室揮刀意味著什么,若是拿不出實證來,陳大人怕是很難脫身啊。”

  “這就不勞莊首輔費心了。”

  陳墨淡淡道:“不過話說回來,最開始,可是莊首輔懷疑世子與妖族有染,還當朝提議讓嚴大人徹查此事……如今經過三司裁定,下令抓人,怎么莊首輔看起來好像還不太高興的樣子?”

  莊景明眼瞼微跳。

  當初在朝堂上,他之所以幫陳墨說話,一方面是應皇后的要求,同時也有借此向嚴家施壓的想法。

  從嚴沛之來向他求助的那一刻,就已經上鉤了……他一邊讓嚴令虎攀咬世子,同時又進宮面見皇后,將嚴沛之的退路徹底堵死。

  嚴沛之別無選擇,只能投靠于他,成為姜家滲透六部的馬前卒。

  至于那些所謂的供詞,根本不足以對出楚珩構成威脅,最終也不過是不了了之罷了。

  原來一切都按照計劃順利進行。

  可莊景明沒想到的是,陳墨不知從哪弄到了嚴沛之徇私舞弊的罪證,徹底打亂了他的算盤。

  鐵證如山,確鑿無疑,足以摘掉刑部侍郎的烏紗帽!

  如此一來,嚴沛之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反而會惹來一身腥臊,于是莊景明只能光速切割。

  而走投無路的嚴侍郎,在陳墨的威逼之下,居然搞了個三司公文出來!

  陳墨也足夠果斷,趁著消息還沒有傳開,直接帶人殺上王府,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楚珩已經成為階下囚了!

  莊景明倒是不在乎楚珩死活,但他必須要考慮陛下的想法。

  畢竟是他率先提出要徹查世子,現在人真被抓進詔獄,陛下對此會作何感想?

  甚至可能認為是他在背后搞鬼!

  一口又大又黑的黑鍋就這么扣在了身上,這讓莊景明如何能不惱火?

  “真英雄者,當懷冰抱玉,藏器于身,待時而動。”

  “陳大人能力雖強,但終究還是太過年輕氣盛,不懂得圓融變通,終究是要摔跟頭的。”

  莊景明語氣中多了幾分冷意。

  這老家伙是在威脅我?

  陳墨眉頭一掀,剛要開懟,卻聽金公公出聲說道:“莊大人這話,咱家可不敢茍同,不氣盛那還能叫年輕人嗎?”

  他左手托著拂塵,輕聲細語道:“若真如莊大人所言,講究什么懷冰抱玉,待時而動,恐怕八荒蕩魔陣早就被炸毀了。”

  “失去大陣庇護,屆時妖魔霍亂京都,您這首輔的位置也未必能坐的安穩。”

  “依咱家所見,這朝中大臣有一個算一個,都欠著陳大人人情。”

  “您說對吧?”

  莊景明似對金公公有些忌憚,即便表情已經陰沉至極,卻也沒有反駁,頷首道:“公公此言在理,是老夫心思狹隘了,府中還有事務等待處理,不便久留,告辭。”

  說罷,也不看陳墨一眼,徑自轉身登上轎子。

  望著那遠去的四抬大轎,金公公冷哼一聲,嘀咕道:“兩面三刀的老東西……”

  陳墨笑著說道:“多謝公公解圍。”

  “無妨,咱家早就看他不順眼了。”金公公毫不避諱的說道:“身為臺輔之臣,心中卻沒有家國抱負,只會計較錙銖之利,簡直如餓鷹之逐腐鼠,甚至還不如閭懷愚上得臺面……”

  “你最好和他保持距離,免得被帶上歪路。”

  “下官明白。”

  “嗯,陳大人是聰明人,用不著咱家多費口舌……今天進宮是來見皇后殿下的?怎么還抱了只貓?”

  陳墨左右看了看,低聲道:“下官奉長公主召見,去長寧閣問安。”

  金公公愣住了。

  這個時辰去長公主的寢宮,你問的是早安還是晚安?

  他知道長公主曾經說過,取得兵道傳承者,有資格做她的夫婿……可是如今才回京都幾天,這進度屬實有點太快了吧?

  “那這貓……”

  “哦,下官養的貓會后空翻,長公主比較感興趣,就一并帶過來了。”

  “后空翻?”

  面對金公公好奇的目光,陳墨下意識的拍了拍貓臀,想讓它來表演一下,卻忘了這貓貓如今是娘娘在控制。

  黑貓不為所動,一雙異色眸子冷冷的望著金公公。

  金公公后背莫名有些發涼,一股寒意順著脊柱向上蔓延,好像被某種更高層次的存在俯瞰一般,就連呼吸都變得無比艱難。

  不過這種感覺稍縱即逝。

  定睛看去,沒有任何異常,仿佛剛才的一切只是錯覺而已。

  “算了,不用表演了。”金公公移開視線,說道:“正好順路,咱家送你過去吧。”

  “有勞公公了。”陳墨點頭道。

  兩人走入皇宮,沿著宮道向內廷走去。

  “你可知莊首輔今日入宮所為何事?”路上,金公公開口問道。

  陳墨說道:“想來應該和世子府發生的事情有關吧?”

  “沒錯。”金公公的聲音壓縮成一線,傳入耳中:“你抓人的消息剛剛傳出,莊景明就一封折子遞到了乾極宮,彈劾你濫用職權、大逆不道,有謀反之嫌。”

  “不過好在皇后殿下早有準備,中途便將折子截下,莊景明也被咱家擋了回去,沒能見到陛下。”

  陳墨眉頭緊鎖。

  沒想到短短半天時間,竟然發生了這么多事。

  畢竟武烈是楚珩的叔父,不可能坐視不理,他也不想讓皇后夾在中間難做,所以一開始就沒打算借助東宮的力量……卻沒想到皇后毫不避嫌,已經在默默地幫他善后了。

  “這只是個開始罷了。”

  “陛下定然已經知曉此事,后面情況如何還不太好說。”

  金公公語氣頓了頓,聲音凜冽了幾分,道:“事已至此,已經沒有回頭路!陳大人既然要辦,那就辦成鐵案,切莫手軟,否則只怕后患無窮!”

  陳墨正色道:“多謝公公提點,下官心里有數。”

  “那就好。”

  金公公不再多言。

  兩人來到內廷深處,面前是一座被朱紅圍墻分隔的宮院,遙遙可見那蟄伏在飛檐上的鸞鳳。

  金公公停住腳步,說道:“這里便是長寧閣,咱家不便入內,只能送到這了。”

  陳墨垂首道:“有勞公公了。”

  “去吧,別讓長公主殿下等急了。”金公公擺手道。

  “是。”

  陳墨穿過拱門,走入了宮院之中。

  金公公神色收斂,表情逐漸變得嚴肅。

  以他的境界,不可能出現錯覺,那只貓身上的氣息絕對有古怪。

  而放眼整個天都城,能讓他有如此強烈的危機感,恐怕也只有那個女人……

  “那兩位要是撞到一起,肯定得出大亂子……得趕緊將此事告知皇后殿下!”

  金公公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陳墨腳下踩著碎石小徑,行走在宮苑中。

  不同于其他宮殿的繁華,整個庭院顯得有些幽寂,茂盛的植被肆意生長,層疊的山石布滿了青苔,就連水池也早已干涸,看起來好像很久都沒人打理過的樣子。

  來到殿宇前,陳墨本想讓人進去通報一聲,可是環顧四周,卻連一個宮人都沒有見到。

  “這到底是寢宮還是冷宮?”

  “身為大元長公主,不至于這般寒傖吧?”

  他心里暗暗嘀咕。

  就在這時,一道略顯沙啞的女聲從大殿中傳來:

  “別杵著了,直接進來吧。”

  “……是。”

  陳墨抬腿走了進去。

  大殿內冷清空曠,就連陳設擺件都少的可憐,來到內廳,只見楚焰璃正坐在桌前自飲自酌。

  她似是剛剛沐浴過,身上穿著繡有金絲云紋的輕薄長裙,裙擺下小腿晶瑩如玉,烏黑長發如瀑垂下,白皙如瓷的臉頰上泛著淡淡酡紅。

  此時天色已晚,殿閣內未點宮燈,只有桌上燃著一根紅燭,昏黃燭光下陰影搖動。

  不知是不是光線的原因,她比起往日少了幾分凌人銳氣,反而有種溫婉嫻靜的感覺。

  “隨便坐吧,這里除了你我之外別無他人,不必拘謹。”楚焰璃端著酒杯,輕聲說道。

  陳墨抱著貓貓坐在了對面,出聲問道:“不知殿下喚卑職前來所為何事?”

  “這個不急,等會再說。”楚焰璃眼瞼微抬,“你怎么把這只貓也帶來了?”

  陳墨試探道:“這貓比較粘人,卑職就順手抱上了……殿下不介意吧?”

  “無妨,我也挺喜歡小動物的,之前還在軍營里收養了一只流浪的成年風雷貓呢。”楚焰璃張開雙臂比劃了一下,“個頭有那——么大。”

  你說的那是風雷虎吧……

  風雷虎是高階異獸,成年之后體型超過兩丈,體重八百多斤,怎么看也和“小動物”不沾邊。

  而且這種異獸實力驚人,據說體內有梼杌血脈,一般的四品武者都不是對手,放在哪片山林里都是獸王級別的存在,何來流浪一說?

  很顯然是被長公主給強行“收養”了。

  “殿下還挺有愛心的哈。”陳墨強笑道。

  楚焰璃嘆息道:“可惜,后來不小心掉鍋里……不是,掉河里淹死了,無奈之下只能燉了給將士們補補身子……別說,肉質還挺有嚼勁,有機會還想再養幾只。”

  陳墨嘴角扯了扯。

  饞了你就直說,擱這裝什么愛貓人士呢。

  楚焰璃將一只酒杯放在了他面前,“一起喝點。”

  陳墨擺手道:“卑職量小力微,萬一自醉酒后有失禮數,沖撞了殿下……”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楚焰璃皺眉打斷道。

  隨后,可能是覺得自己語氣太兇,聲音緩和了幾分,低聲道:“我今天心情不好,這里又沒有其他人,你就陪我喝兩杯……好不好?”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陳墨也不好推辭,點頭道:“那卑職就卻之不恭了。”

  楚焰璃紅潤唇瓣掀起,露出一抹笑意,眉眼彎如弦月,竟有些許明媚。

  她親自將酒杯斟滿,如數家珍道:“這是我特意從南疆帶回來的‘焚仙醉’,滋味很足,不像中州的酒軟綿綿的,喝起來一點意思都沒有。”

  “給,你嘗嘗看。”

  聞著那濃烈的酒氣,陳墨突然想到了覃疏……

  這酒里該不會下藥了吧?

  他舉起杯子,不經意間灑下幾滴落在桌上。

  貓貓伸出舌頭舔了舔,片刻后,朝他眨眨眼睛,示意這酒里沒動手腳。

  陳墨這才放心的仰頭飲盡。

  酒剛入喉,他就感覺不太對勁……

  這玩意也太烈了!

  好似一團滾燙的火驟然炸開,順著食道一路灼燒,喉嚨如同刀割一般!

  他也算是酒桌常客,一時間竟也有些難以招架。

  剛想要用真元化開酒力,卻被楚焰璃給攔住了,“這酒入口是烈了點,但只要堅持過去就能體會到妙處。”

  陳墨聞言也只能勉強撐著,然而當這股灼燒感漸漸化開,暖意從胃底升騰,逐漸蔓延至四肢百骸,渾身毛孔張開,仿佛沐浴在春日暖陽里,方才的不適盡數化作微醺的快意。

  “我沒騙你吧?是不是很奇妙?”楚焰璃笑瞇瞇道。

  陳墨深深呼吸,說道:“確實有點意思,不過一般人怕是入口封喉,片刻都撐不住。”

  “所以才因此得名‘焚仙醉’。”楚焰璃搖晃著酒杯,眼波有幾分迷離,“只有扛過了‘焚’,才會體驗到‘仙’,當然,最終還是難逃一醉……仔細想想,人生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欲享甘飴,必承其苦;欲戴王冠,必受其重。”陳墨把玩著酒杯,嘆息道:“生而為人,便如杯中之物,不歷劫數,怎得這千般滋味?”

  楚焰璃聞言呆住了。

  剪水雙眸怔怔的望著他,口中呢喃道:

  “你這家伙,難道會聽心之術不成?怎么總是能把話說到我心坎里?”

  貓貓察覺到氣氛有些微妙,伸出爪子朝陳墨大胯掏了一把。

  你還裝起來是吧?

  陳墨打了個激靈,陡然回過神來。

  作為逼王,裝逼已經形成了本能,看來得盡量控制一下了……

  楚焰璃不知從哪拿出了一張宣紙,放在桌上,說道:“這段話可是出自你口?”

  瞧見上面關于“治大國若烹小鮮”的內容,陳墨表情微僵,尷尬道:“不過是些胡言亂語罷了,當不得真,卑職人微權輕,可不敢妄議朝政。”

  “也就是說,這話確實是你說的嘍?”

  楚焰璃笑瞇瞇道:“哪怕是閭懷愚那個自視甚高的老家伙,都對你這番言論贊不絕口,沒想到你還懂治國之道……陳墨,本宮對你真是越來越滿意了。”

  貓貓掏著陳墨大胯的爪子是越來越用力了。

  楚焰璃回想道:“對了,還有一句話流傳甚廣,深得我心,叫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眼看這娘們沒完沒了,陳墨打斷道:“殿下記錯了,卑職說的是下肢大者,為國為民。”

  楚焰璃:?

  陳墨一只手安撫著貓娘,信口胡說道:“卑職想表達的是,沒事可以多去勾欄消費,拉動地方經濟,是為國為民的好事……跟什么大俠之類的一點關系都沒有。”

  楚焰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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