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
絲竹聲戛然而止,房間內氣氛陷入死寂。
看著面前桌上的三枚令牌,楚珩淡然的眸子終于掀起一絲波瀾。
“這是……”
一旁的楊霖瞳孔陡然縮成了針尖!
那枚金色令牌上刻著鳳棲梧桐的圖案,正是二品飛凰令,也就是傳言中的免死金牌!
而另外兩枚,一枚紫色令牌上刻有鸞鳳展翅,而另一枚玄黑令牌則雕刻著麒麟圖案,栩栩如生,分毫必現!
紫鸞令和麒麟令!
分別代表著玉貴妃和麒麟閣的威嚴!
撲通——
楊霖膝蓋一軟,直接跪在地上,伏地叩首,身子好似篩糠般瑟瑟發抖。
見紫鸞飛凰,如本尊親臨!
“卑職,拜見皇后殿下,拜見皇貴妃娘娘!”
嘩啦——
其他的樂伶和舞姬見狀,也紛紛跪伏在地。
而同桌的幾名貴公子則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楚珩懷中舞姬瑟瑟發抖,他手掌溫柔的輕撫著秀發,抬眼望向陳墨,語氣平淡道:“陳大人又來這一套?幾塊令牌就想唬住我,你當我是周靖安那種貨色不成?”
陳墨搖搖頭,笑著說道:“招不在多,管用就行……要說周靖安也挺蠢的,好好的公子哥不當,非要去給人當狗,結果皮都被扒下來了,狗主人卻看都沒看他一眼,嘖嘖……”
看著他唏噓的模樣,楚珩眸子微沉,“你到底想干什么?”
“這話應該我問世子才對。”陳墨手指壓在桌子上,深邃眸子盯著他的雙眼,“世子殿下三番兩次找麻煩,給臉不要臉……你是覺得自己的脖子夠硬,還是我陳某的刀不利?”
“嘶——”
聽到這話,在場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雖說他們知道這位陳大人很狂,但沒想到竟然狂到這種地步!
楚珩纖薄唇角翹起,玩味道:“怎么,陳大人殺了幾位同僚還不夠,還想殺我?”
陳墨食指彈了彈令牌,漫不經心道:“規矩我都已經列出來了,這就要看世子殿下怎么選了。”
“哦?”
楚珩有些好奇道:“我要是選麒麟令呢?”
“那就按天麟衛的規矩辦,我懷疑世子殿下勾結妖族、私藏赤砂、謀害朝廷官員、意圖顛覆政權……你得跟我走一趟,回去接受調查。”陳墨一本正經的說道。
楚珩聞言眉頭一皺,“人要對自己說的話負責,你無端指控本世子,可有證據?”
陳墨反問道:“世子要不去打聽打聽,我辦案什么時候講過證據?”
楚珩:“……”
“另外兩個呢?”楚珩問道。
“那就簡單了,有貴妃和娘娘罩著,反正能夠免死,我就在這把你給宰了。”陳墨笑著說道。
楚珩眼瞼跳了跳。
這家伙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狂妄……
這時,風聲掠過,一身白裙、戴著面紗的顧蔓枝身形浮現,手中拎著兩個陷入昏迷的黑衣人。
“在云水閣附近發現的,這兩人鬼鬼祟祟,正準備對玉兒和柳妙之下手,被我提前發現……現在恨水已經將她們保護起來了。”顧蔓枝隨手將兩人扔在了地上。
陳墨微微挑眉,“看來世子殿下還真是賊心不死啊。”
楚珩手中搖晃著酒樽,“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誰能證明他們是我派去的?要不陳大人把他們帶回天麟衛審一審?”
陳墨心里清楚,楚珩敢這么做,就已經把自己給摘干凈了。
哪怕用上十八般酷刑,也絕對審不出任何東西。
不過這并不重要……
他從沒想過要讓楚珩接受法律的制裁。
唰——
陳墨二話不說,暴起發難,熾烈刀光閃過。
楚珩反應極快,抽身后退,同時將懷中舞姬一把推了出去。
刀鋒劃過一道詭異的弧線,貼著舞姬頭頂掠過,削下了幾縷秀發,直奔著楚珩的咽喉斬去!
楚珩瞳孔微微收縮,掌心紅光彌漫,徑自伸手抓住鋒刃。
一連串的火光爆起,金鐵交擊之音讓人牙酸。
刀鋒險之又險的停在了脖頸前一寸,被楚珩牢牢捏住,不過透射而出的氣芒還是刺破了肌膚,一縷鮮血順著脖子淌下,將白色衣領浸成了血紅。
在場眾人呆呆的看著這一幕。
他們本以為陳墨也就是打打嘴炮,沒想到竟然真的敢下殺手?
難道這家伙瘋了不成?!
楚珩狹長眸子閃過一絲陰冷,“你膽子倒是不小,居然敢當眾行兇?謀殺王府世子是什么罪名,你應該很清楚,就算有免死金牌,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陳墨一臉無辜道:“我聽不懂世子在說什么,這刀自己朝著世子的脖子飛過去,和我有什么關系?誰能證明是我砍的?”
楚珩環顧四周,眾人紛紛避開視線。
他們可不想趟這個渾水,陳墨這瘋子什么事都干的出來,這種時候跳出來,沒準真要把小命給搭進去!
“看來世子殿下的人緣也不怎么樣嘛。”陳墨嘴角掀起,刀鋒扭轉,劃過手腕,血光霎時飛濺,整只左手險些被齊腕斬斷!
楚珩后退兩步,掌心紅光蔓延,鮮血迅速止住,原本深可見骨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很快便恢復如初,只留下一道淺淺的刀痕。
陳墨微微挑眉。
這療愈速度竟堪比生機精元。
看來此前那種異樣的感覺沒有錯,楚珩身上果然有貓膩……
“上次的事情,本世子還沒跟你算賬,你真以為我裕王府是泥巴捏的不成?”楚珩語氣冰冷,手中憑空浮現一柄血色長劍。
劍長三尺,雙面開刃,彎曲好似波浪,劍身通體血紅,鋒刃處刻有兩道金線。
哪怕相隔甚遠,也能感受到那股鋒銳無儔的氣息。
陳墨并沒有跟他過多廢話,真元注入碎玉刀中,玉石般的刀身吞吐熾烈青芒。
楚珩三番兩次對他暗中下手,甚至還打起了凌凝脂的主意,他早就已經動了殺心,只是一直都找不到機會而已。
如今那個老管家正好不在身邊,干脆一勞永逸!
踏——
陳墨踏出一步,身形陡然消失,如同穿梭空間般出現在楚珩身后。
碎玉刀拖著玄奧弧線,凌空斬下!
楚珩卻好像背后長了眼睛一般,頭也不回,反手將長劍向后方撩去,正對著陳墨的心口,竟是要和他以命搏命!
陳墨不閃不避,胸口被玉鱗覆蓋,直接硬接了這一劍!
鏘——
劍身被頂的微微彎曲,卻是連層肌膚都沒有刺破!
與此同時,碎玉刀也落在了楚珩的肩膀上,眼看就要將他一劈為二,然而刀身卻不受控制般朝著一側偏移,僅僅只是劃破了衣衫,根本沒有傷其分毫!
“嗯?”
陳墨眉頭微皺。
雖然只有一瞬間,但是以他的目力,還是能清楚看到——
在刀刃觸碰到肌膚的剎那,楚珩體表浮現出一層細密的血紅鱗片!
那鱗片似有彈性,并且表面極為光滑,刀刃加身卻毫不受力,所以才會朝著旁邊滑開。
“這是……蛇鱗?”
“找死!”
楚珩眼底閃過血色,顯然也打出了火氣。
手中長劍一抖,發出陣陣錚鳴,旋身朝著陳墨劈砍而來。
鏘!鏘!鏘!鏘!
呼嘯的罡風伴隨著火星爆閃。
兩人速度都快到了極點,在房間內閃轉騰挪,看的眾人眼花繚亂,視線里只剩下兩道虛影,凜冽的劍氣和刀芒刺的人肌膚生疼!
守在外面的紫衣侍衛聽到動靜,紛紛涌入了酒樓。
“保護世子殿下!”
他們拔出刀劍就要沖上前來,突然,數道幽影組成的鎖鏈憑空浮現,將幾人牢牢捆住,束縛在原地動彈不得。
顧蔓枝眉心綻放華光,輕聲細語道:“官人正在忙著呢,閑雜人等不得插手哦。”
青色氣芒好似銀河傾瀉,穿過紅色劍氣,狠狠劈砍在了世子胸口。
雖然有血色鱗片保護,并沒有遭到重創,但那磅礴巨力還是將他整個人撞的倒飛出去。
陳墨身形如電,后發先至。
楚珩還未落地,一桿金色長槍便破空而出!
在劇烈的風壓下,槍桿被壓成了彎月弧度,帶著刺耳的尖嘯,凌空朝他砸下!
陳墨多次和宗師交手,眼光何其毒辣,一眼就看出了這血色鱗片的弱點……想要做到如此彈性,那鱗片就不可能太厚,單論防御性肯定不算很強。
既然利器難傷,那就用鈍器硬砸!
“這家伙……”
楚珩心頭猛地一跳,沒想到陳墨反應這么快。
但他此時身體失衡,一時間無法閃躲,直接被一槍抽飛了出去!
然而陳墨卻得勢不饒人,周身纏繞著電漿,在風雷引的加持下速度快若奔雷,提前閃身來到落點,反手一槍再度砸下!
砰!砰!砰!
沉悶的響聲讓人膽寒!
陳墨把裂空槍當棍子使,好像抽陀螺一般,一棍接著一棍的抽在楚珩身上!
“世子殿下!”
侍衛們目眥欲裂。
但是在顧蔓枝的壓制下,他們卻也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幕,根本無法動彈分毫。
楚珩此時已經被抽蒙了。
血紅鱗片上布滿了龜裂的紋路,在陳墨那恐怖巨力下,他被震的氣血翻涌,五臟破裂……再這樣下去,怕是要被活生生的打成肉泥!
陳墨手臂肌肉虬結如龍,勢大力沉的一槍砸在楚珩胸口。
“噗!”
他猛地噴出了一口鮮血,好像流星般撞破墻壁摔了出去!
此時正值戌時。
演樂街燈火通明,熱鬧喧囂。
秦毅等人搖搖晃晃的走出酒樓,柳千松摟著他的肩膀,醉醺醺的說道:“秦兄,咱說好了,以后你在教坊司的消費我全包了……”
“不過你可一定得幫我美言幾句,讓我走走陳大人的后門啊!”
“我真的太想……”
“行了,我知道你想進步,那也得有機會才行啊。”
秦毅無奈道:“陳兄是副千戶,哪有那么多案子需要他親自經手?我也只是恰好趕上了而已。”
“唉,說的也是。”柳千松無奈的嘆了口氣,“什么時候我也能趕上這種好事啊……”
就在這時,前方傳來一陣巨響,一道身影破墻而出,摔在了街道上。
喧囂的氛圍霎時一寂。
“什么情況,有人在教坊司鬧事?”
“等會,那個好像是陳大人!”
眾人抬眼看去。
只見被撞爛的墻壁后方,一道擎著長槍的身影昂然而立。
“真是陳大人!”
柳千松回過神來,神色間滿是興奮,“陳大人肯定是在緝拿要犯,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絕對不能錯過!”
其他人的呼吸也有些急促,眼睛直冒綠光。
在他們眼里,楚珩儼然成了行走的貢獻度……
楚珩剛從地上爬起來,突然身后勁風呼嘯,直接被柳千松一記飛踢踹了個趔趄。
還沒反應過來,一群人便沖了上來,對著他一頓拳打腳踢。
“臥槽,你們誰啊?!”
“正義使者!”
“你們踏馬知道我是誰嗎?”
“犯罪分子!”
柳千松掰住楚珩的胳膊,雙腿壓在他脖子上,形成十字固,高聲道:“陳大人,罪犯已經拿下!”
陳墨:?
楚珩:?
楚珩眼瞼跳了跳,牙齒咬的咯吱作響,“哪來的一群野狗,給老子滾開!”
猩紅血氣從袖袍中奔涌而出,將壓在身上的眾人掀翻了出去。
茫茫血霧隨風飄散,楚珩身形隱沒其中,倏然間便消失不見。
“奇怪,人去哪了?”
眾人神色有些疑惑。
陳墨看著那團猩紅血氣,眉頭不禁微微皺起。
這手段……
好像有些眼熟啊!
霧氣中傳來楚珩陰惻惻的聲音:“鬧劇可以到此為止了。”
本來他不想暴露太多底牌,但事已至此,也不能再留手了!
“眾目睽睽之下行兇,正是殺他的好機會,我是正當防衛,就算皇后和貴妃也挑不出毛病!”
“雖然這血氣可能會露出馬腳,但相比之下,還是解決這個心腹大患更為重要!”
楚珩念頭及此,血霧呼嘯盤旋,剛要準備動手,脊背卻莫名有些發寒。
猛然抬頭,卻對上了一雙紫金色的眸子!
眸光穿過層層血霧,牢牢的鎖定在他身上!
“抓到你了。”
陳墨眉心浮現青銅古卷,無數字符洶涌而出。
楚珩意識到不妙,抽身想逃,但是卻為時已晚,字符凝聚成青色大手,將他整個人攥在掌心。
咔嚓——
大手緩慢收緊,筋骨發出陣陣爆裂的異響,楚珩臉色漲紅,凸起的眼珠中滿是不可置信。
“道武雙修?”
“怎么可能?!”
楚珩已經盡量高估了陳墨的實力,但卻沒想到他居然藏得這么深!
二十歲的四品武者,并且還是道武雙修,這簡直駭人聽聞!若不是親眼所見,他斷然不敢相信!
“怪不得妖族會屢次失手,宗師之下,還有誰是他的對手?”
“呵,只不過是你眼界太淺罷了。”
陳墨沒有心情跟他廢話,手掌彌漫著紫色雷漿,朝著楚珩的頭頂悍然拍下!
“住手!!”
突然,遠處傳來一聲怒喝!
一道黑色身影裹著氣浪破空而來!
然而陳墨卻不管不顧,手掌按在楚珩顱頂,將紫霄雷催動到極致,熾烈雷光恍若一輪烈日,將他徹底吞沒!
“啊啊啊!”
楚珩渾身劇顫,發出凄慘的哀嚎。
紫色電漿順著鱗片龜裂的縫隙鉆入,血肉在雷殛下迅速潰敗凋零!
“豎子爾敢!”
那道聲音已經出離憤怒了。
宗師層次的威壓傾軋而下,頃刻便將雷芒驅散,同時還把陳墨鎮壓在原地,連根手指都動彈不得。
須發皆白的老管家閃至楚珩身后,將他攙扶住。
“世子殿下,您沒事吧?”
“你他媽看老子像沒事的樣子嗎?!”
楚珩此時渾身焦黑,血肉潰爛,一只眼珠已經爆開,渾濁血水順著眼角汩汩流下。
劇烈的疼痛讓他身體止不住的戰栗,指著陳墨,聲嘶力竭道:“給我殺了他!我要他死!!”
老管家抬起頭,冷冷注視著陳墨,“當街行兇,意圖謀害世子殿下,罪大惡極,當就地伏誅……”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突然察覺到了什么。
只見陳墨眸光幽深,魂力凝聚成無形利刃,直接刺入了楚珩的識海!
斬魂!
“噗!”
楚珩如遭雷擊,狂噴一口鮮血,眼睛一翻徹底失去了意識。
“世子!”
老管家驚呼出聲。
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陳墨不光是道武雙修,居然還精通神魂攻伐之術!
“老家伙,你廢話太多了。”
陳墨露出森白的牙齒,笑容肆意張狂,“就地伏誅?就憑你?不過是楚珩養的一條狗罷了,也敢在我面前狺狺狂吠……我就站在這,你碰我一下試試?”
“你!”
老管家一時氣極,恨不得生啖其肉。
但他心里很清楚,這家伙確實有狂妄的資本!
雖說他是宗師強者,但論身份卻只是個下人,而陳墨卻是天麟衛副千戶,動手的話屬于僭越之罪……而且以那位貴妃的脾氣,恐怕楚家也未必能保得住他!
可楚世子都快打成廢人了,難道就這樣放他離開?
當然不可能!
老管家從懷中取出一枚箭鏃,抬手拋向空中,盤旋一圈后,好似有靈性般朝著遠處激射而去!
“小子,你給老夫等著,看你還能囂張多久!”
“閃開!全都閃開!”
噠噠噠——
這時,一陣馬蹄聲響起,人群散開,幾名差役朝著這邊疾奔而來。
“何人敢在天都城鬧事?”
為首的是個身穿武袍的女子,肌膚冷白,眉眼清冽,正是六扇門捕察使林驚竹。
她正在附近巡查,聽到動靜后,便迅速帶人趕了過來。
看到眼前一幕,頓時呆住了。
只見陳墨持槍而立,正與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對峙。
老者懷中抱著一個血肉模糊的男子,慘烈的面容已經難以辨認,但那身錦衣上的八寶云紋足以說明其身份……
“世子?!”
林驚竹有些不敢置信。
柳千松等人有些不解,“什么柿子?這不是罪犯嗎?”
林驚竹看了陳墨一眼,大概也能猜到發生了什么,心思急轉,出聲問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管家沉聲說道:“此獠當街行兇,將世子打成重傷,在場所有人都能作證!若非老夫來的及時,恐怕世子已經遇難!如此惡行,簡直罪大惡極!十惡不赦!”
“有沒有罪,不是你說了算,本捕頭自會調查清楚。”
林驚竹清清嗓子,說道:“來人,把嫌犯陳墨帶回衙門候審!”
“是!”
兩名差役應了一聲,便要上前拿人。
而老管家卻挪動腳步,擋在他們面前,“慢著。”
林驚竹皺眉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老管家心如明鏡,這位林捕頭和陳墨關系匪淺,若是讓她把人帶走,只怕后面的事情就難辦了!
“老夫已經通知了東城兵馬司,馬上就會有人前來緝拿案犯,就不勞林捕頭費心了。”
林驚竹聞言眸子微沉。
五城兵馬司和禁衛職責類似,負責維護京師治安。
區別在于,兵馬司聽從兵部調遣,可以直接將案犯打入天牢。
六部和陳家的關系十分惡劣,肯定會借題發揮,絕對不能讓陳墨落入他們手中!
“當街毆斗,本就屬六扇門分內事務,難道我辦案還需要經過你同意?讓開!”林驚竹厲聲道:“否則便是妨礙公務,連你一樣要抓!”
老管家卻不為所動,“老夫說了,在兵馬司來之前,任何人都帶不走他。”
在宗師之威的壓制下,眾人呼吸都變得十分艱難,根本無法動彈分毫。
踏踏踏——
遠處傳來密集如鼓點的腳步聲,伴隨著甲胄摩擦的聲響。
“兵馬司馬上就到了。”
老管家嘴角翹起,冷笑道:“等你進了天牢,就算有萬般能耐也要脫層皮,老夫倒要看看,還有誰能保得住你!”
“咱家保了,你有意見?”
突然,一道略顯陰柔的聲音響起。
“誰?”
老管家猛然回頭。
一只白皙手掌倒映在瞳孔中,緩緩放大,卻讓他有種避無可避的感覺!
整個人直接被抽飛了出去,接連撞破數面墻壁,直到街道盡頭方才堪堪止住身形!
鶴發童顏的老者負手而立,一襲繡有海水江崖的藍緞袖衫格外醒目。
“給世子當了幾天狗,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這一巴掌是替你主子打的,下次犬吠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
請:m.llskw.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