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沉悶的腳步聲響起,一道魁梧身影從黑暗中走出。
  每踏出一步,氣機都在不斷攀升,真元如烈焰般在體表熊熊燃燒,發冠崩碎,黑發飛揚倒沖天際,恍若神魔一般!
  拉長的影子覆蓋在于劼身上,她面色驚恐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這股氣息……
  四品武者!神海巔峰!
  心中不禁暗暗發苦,她才剛來天都城兩天,還什么都沒干呢,就莫名其妙被妖族擊傷,好不容易找到逃命的機會,又撞上了一個四品武夫!
  真是倒了血霉!
  看著那群飛舞的蠱蟲,岑龍掀起獰笑,貫穿臉部的疤痕蠕動著,兇神惡煞至極,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
  “蠱神教的渣滓?上次的噬心蠱便是出自你手吧?賊心不死,居然還敢送上門來?!”
  “等等,我……”
  于劼話音未落,燦然刀光已至!
  另一邊,洶涌刀意如江河奔涌,將絕靈吞噬。
  然而陳墨卻絲毫沒有喜色,拿出一塊靈髓補充真元,對顧蔓枝說道:“這妖族不簡單,交給我來應付。”
  “這里動靜太大,容易引來城中禁衛,你們兩個身份敏感,最好先行離開,以免后續不好脫身。”
  雖然他不知道灰袍人的身份,但也能猜出是月煌宗的弟子。
  顧蔓枝倔強的搖頭道:“我不怕。”
  “我怕。”
  灰袍人轉身就走,頭也不回道:“您二位先忙著,我就當什么都沒看到,告辭。”
  陳墨剛想再勸勸顧蔓枝,突然,眼角瞥見一道幽光,急忙拉著她閃身躲開。
  勁風呼嘯,利爪撲了個空。
  只見絕靈白發披散,站在他剛才的位置上。
  渾身鮮血淋漓,右臂幾乎被斬斷,只剩下一絲皮肉連接著,模樣十分狼狽。
  刻著“己”字的瞳孔死死盯著陳墨,心中不禁暗罵:
  “楚珩我日你大爺,這他娘的是六品武者?!”
  他知道絕彌和黑蟒死在了陳墨手上,但都不是單殺,理所當然的認為陳墨實力應該在五品左右。
  方才那一刀卻險些讓他飲恨!
  而且那柄長刀有些古怪,對妖氣有壓制效果,留下的傷口久久不能愈合。
  “速戰速決,再拖下去恐生變數!”
  絕靈不再壓制妖氣,身后陰影扭曲,隱隱有數條幽影搖曳,寶石般的瞳孔毫光大熾!
  陳墨身體頓時變得凝滯,仿佛陷入了泥潭之中。
  絕靈身形一閃,陡然出現在陳墨身后,張開大手向陳墨抓去。
  鏘——
  衣衫撕裂,利爪觸及肌膚,爆出一連串的火星。
  只見陳墨的脊背上,竟然長出玉石般細密的鱗片!
  絕靈呆住了,不敢置信道:“你是妖?!不對,身上沒有妖氣……你是人妖?!”
  妖族與人族茍合,有極小的概率會誕生后代,外表幾乎與人族一般無二,但是會保留妖族的部分特征。
  一般被稱為“異人”或者“人妖”。
  “妖你媽個頭!”
  陳墨回身一刀砍來。
  鏘——
  鏘——
  鏘——
  金鐵交擊聲密集如鼓點,兩人瞬息之間已經過了數十招。
  絕靈越打越心驚,他已經全力催動瞳術,陳墨雖然動作遲滯,但卻總是后發先至,仿佛能夠看穿他的想法一般!
  再加上七絕蠱的影響,兩人一時間拼了個旗鼓相當!
  唰——
  長刀砍在絕靈胸口,留下深可見骨的傷痕,絕靈反手一掌將他拍飛了出去。
  兩人暫時分開。
  陳墨周身雷光纏繞,懸停于空中。
  玉色鱗片如潮水般涌起,化作兇惡盔甲將他全身覆蓋。
  鹿角鋒銳,鱷口猙獰,雙肩惡龍盤踞,一雙紫金色眸子絢爛至極!
  絕靈脊背微微發寒。
  哪怕面對主上時,也未曾有這種感覺……仿佛被更高層次的掠食者盯上了一般!
  “你到底是什么東西……頭頂怎么尖尖的?”
  “……死!”
  紫金眸子殺氣畢露,長刀掀起漫天毫光潑灑而來!
  絕靈剛要抽身后退,突然,腳下地面亮起輝光,形成三十六天罡陣型,數道鎖鏈憑空出現,將他四肢牢牢鎖住!
  “天罡斗元陣?你還懂陣法?!”
  絕靈驚呼出聲。
  陳墨在得知世子的小動作后,便猜到是想要借刀殺人……于是便提前準備了陣法材料,趁著絕靈和于長老交手的間隙,在斂息戒的掩蓋下,悄悄將陣法布置好。
  雖然時間倉促,陣法效果不足以完全發揮出來。
  但只要能困住這妖物片刻就夠了!
  陳墨長刀入鞘,身形壓低,無形氣勁在周身凝聚。
  絕靈察覺到危機,奮力掙扎著。
  砰!砰!砰!
  鎖鏈在妖氣侵蝕下根根斷裂,眼看他就要脫離陣法,一道清朗咒言突然傳來:
  “岳瀆真官,土地祇靈,左社右稷,不得妄驚……”
  只見顧蔓枝雙手捏合,口中喃喃自語。
  腳下大地翻涌,兩只土石巨手伸出,掌心捏合,將絕靈按在原地。
  “小小六品,也想困住我?!”
  絕靈扭頭看來,“己”字瞳孔閃過幽光。
  顧蔓枝頓時如遭雷擊,鮮血從口鼻流出,土石巨手也搖搖欲墜。
  就在這時,又有兩只巨手伸出,再度將絕靈按住。
  灰袍人去而復返,站在不遠處,手捏法訣,聲音急促:
  “陳墨,我只能堅持三息,你到底好沒好?!”
  “好了!”
  陳墨體內真元壓縮到極致,手指勾動,碎玉錚鳴,無鑄刀光瞬間奔涌而出!
  丹田內的那一縷氣機也融入了刀意之中!
  刀勢宛如驚濤駭浪席卷而來,一只蜿蜒而龐大的身影破浪而出,倒映在絕靈的瞳孔之中!
  “這是……什么?!”
  絕靈呆住了。
  下一刻,刀意呼嘯掠過,半側身子憑空蒸發!
  傷口處血肉模糊,骨茬粉碎,仿佛被猛獸撕咬過一般!
  “龍氣!”
  “他居然能操控龍氣!”
  劇烈的疼痛讓絕靈瞬間恢復清醒,怪叫一聲,身軀化作白色妖狐,張開大嘴咬碎土石大手和鎖鏈,奮力向遠處疾奔而去。
  嗖——
  一道烏光閃過,洞穿了絕靈的后心。
  不過身影沒有絲毫停頓,一頭扎入了滾滾江水之中!
  陳墨眉頭微皺,沒有再追。
  連續兩次使用蓄力驚龍斬,體內真元已經被榨的一干二凈,冒然追擊,很可能會把自己搭進去。
  這妖族的實力遠超預估,起碼也是頂尖四品的層次。
  若不是中了于長老的蠱毒,現在應該逃跑的人就是他了……
  “要是把老娘帶來,肯定穩殺他,但是宗師出手的動靜太大,萬一我身懷龍氣的秘密曝光,可能會引來更大的麻煩……”
  “反正他肉身已毀,堅持不了多久的。”
  陳墨攤開手掌,一顆藍寶石般的眼珠躺在掌心。
  獲得奇物:己級妖瞳(殘)。
  吸收后,可提升瞳類神通熟練等級,并有概率獲得其他威能。
  “冒著如此巨大的風險,肯定不只是想要殺我報仇那么簡單,如果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奔著龍氣來的。”
  “妖族……呵。”
  陳墨冷笑一聲,將眼珠砰然捏碎!
  一道流光沒入雙眼之中,漆黑夜色頓時變得明亮了幾分,十數里之外的風吹草動都清晰可見,仿佛近在眼前!
  破妄金瞳也從中級(0/2),提升到了中級(1/2)。
  “庚級妖瞳的能力,是慢放和動態視力。”
  “己級妖瞳,應該是明目遠望,以及視線束縛。”
  剛才在戰斗中他已經發現,一旦被絕靈的目光鎖定,動作就會變得格外遲緩。
  若不是他本身也有妖瞳加持,再加上滿級風雷引強行提速,估計連還手之力都沒有,一個照面就會落敗!
  “可惜只有一顆眼珠,要是把另一顆也拿到,提升效果應該會更明顯。”
  “先是庚,然后是己……按照這個排序,肯定還有更高等級的妖瞳,不知道有會什么特殊效果?”
  陳墨莫名有些期待。
  要不是修為不夠,還真想去北疆荒域搜刮一圈……
  慘烈廝殺已經結束,夜色恢復靜謐。
  顧蔓枝和灰袍人不知何時已經悄然離開了。
  這時,一陣腳步聲響起。
  只見身材魁梧的岑龍大步走來,于長老好像小雞仔似的被他拎在手中。
  她渾身鮮血淋漓,脊椎骨被硬生生從后背拔了出來,已經徹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少爺,這人如何處置?帶回去審審?”岑龍出聲問道。
  陳墨冷冷的看著于劼。
  于劼嘴唇翕動,似乎想要說些什么,霎時間,一道雪亮刀光掠過。
  視線翻轉騰空,落在地上“咕嚕嚕”滾了幾圈,隱約看到了一具無頭尸體,隨即便徹底陷入了黑暗。
  陳墨收刀入鞘,淡淡道:“沒什么好審的,把尸體燒了吧。”
  他和顧蔓枝的關系見不得光。
  這老家伙要是說了什么不該說的,傳到娘娘的耳朵里……估計會被黑絲玉足活活踩死!
  遠處隱有絲竹之聲傳來。
  抬眼看去,教坊司的畫舫已經慢悠悠的駛出了南水關。
  陳墨從須彌袋中取出一件袍子披上,轉身向著畫舫的方向走去。
  岑龍問道:“少爺,你去哪?”
  陳墨頭也不回,道:“花了那么多銀子,當上了榜一大哥,自然得玩回本才行。”
  岑龍一時無言。
  剛經歷一場血戰,少爺還真有雅興。
  不過少爺實力進步的也太快了,明明都沒怎么見他修煉過……
  岑龍撓了撓頭,或許這就是天才吧……掌心真元催發,火光乍現,于長老的尸體熊熊燃燒了起來。
  半柱香后。
  數道身影從城中飛掠而來。
  為首的是個青衣男子,看到地上已經燒成焦黑狀的尸體,以及滿地的蠱蟲殘骸,目光微微停頓。
  “蠱神教?”
  “這幫邪道雜碎,不在南荒老實待著,來天都城作甚?”
  凝神感知片刻,臉色陡然一變。
  “有妖氣!”
  “這邊,跟我來!”
  他身形縱掠,帶人沿著滄瀾江向下游追去。
  畫舫之內。
  顧蔓枝盤膝而坐,眉心青光氤氳。
  方才遭受了絕靈的神識沖擊,讓她神魂有些不穩,雖然傷勢不算嚴重,但也得調理一段時間。
  灰袍人抱著肩膀,靠在窗邊,目光審視著她,“我早就感覺你不對勁……你不會是真喜歡上陳墨了吧?”
  顧蔓枝淡淡道:“沒錯。”
  灰袍人好氣又好笑,“顧圣女嘴上說要策反陳墨,結果反倒先被人家策反了?”
  顧蔓枝搖搖頭,說道:“你放心,我是不可能背叛宗門的,陳墨能夠拿回青冥印,這對于宗門復興至關重要……你不會覺得現在的月煌宗,能與玉貴妃抗衡吧?”
  灰袍人一時無言。
  她自然知道玉貴妃的恐怖,曾經月煌宗鼎盛至極,乃是割據一洲的名門大宗,卻被那妖妃覆手湮滅……
  在如此巨大的差距面前,哪怕有蠱神教協助,復仇機會也十分渺茫。
  “所以你就把寶壓在了陳墨身上?”
  “你也看到了他的實力,短短兩個月,從七品躍升至于五品,甚至還重創了四品巔峰的妖魔!假以時日,未必不能與玉貴妃抗衡!”
  “這倒是……他的實力確實有點夸張。”
  灰袍人回想起那道身披兇惡盔甲的身影,恍若登臨人間的神魔,讓人不自覺有種臣服的沖動。
  “不過你怎么能確信他一定會幫我們?別忘了,你已經在他手上栽過一次了。”
  顧蔓枝睜開桃花美眸,嘴角掀起笑意,“我相信他,因為身體是不會騙人的……”
  灰袍人聞言一愣,不敢置信道:“你破瓜了?!”
  顧蔓枝羞惱的瞪了她一眼,“當然沒有!”
  雖然沒有破身,但是該做的都做了……
  想起陳墨捧著柚子吃的起勁的模樣,顧蔓枝臉蛋泛起暈紅,撇過頭道:“反正你別管了,我會處理好的。”
  灰袍人捏著下巴,神色狐疑,總感覺顧蔓枝有事瞞著自己。
  “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叛宗,我定會親手清理門戶!”
  “呵,說的好像你能打得過我一樣……”
  就在這時,灰袍人察覺到了什么,身影扭曲,迅速融入了陰影之中。
  片刻后,陳墨從窗口處翻身而入。
  環顧四周,只有顧蔓枝一人,詢問道:“你那個同伴呢?”
  顧蔓枝說道:“她不想暴露身份,就先走了……于長老她……”
  “死了。”
  陳墨淡淡道。
  顧蔓枝沉默片刻,點頭道:“死了就死了吧,反正也是蠱神教的人,不過在我月煌宗掛個客卿名號而已。”
  陳墨來到她身旁坐下,問道:“畢竟她死在了天都城,會不會對你有影響?”
  顧蔓枝眨了眨眼,一臉無辜道:“于長老是被妖族所殺,和我有什么關系?”
  陳墨搖頭笑了笑,伸手搭在顧蔓枝眉心,運轉《太上清心咒》,幫她穩固受創的神魂。
  顧蔓枝蒼白的臉蛋迅速恢復血色。
  在魂力的滋潤下,一股極度舒爽的感覺傳來,讓她忍不住輕吟了一聲。
  “嗯”
  身子無力的靠在陳墨懷里,雙眸有些失神。
  看著那張艷若桃花的臉蛋,小陳蠢蠢欲動,發出了雙排申請。
  不過考慮到顧蔓枝有傷在身,陳墨勉強壓下雜念,轉移話題道:
  “折騰了這么久,都有點餓了,要不去吃點……嗯?等會,你脫衣服干嘛?我說的不是這個餓……”
  顧蔓枝香肩半露,貝齒輕咬著唇瓣,“難道官人不想吃?”
  明明動作嫵媚撩人至極,神色卻清純無邪,強烈的反差讓他心跳一陣加速。
  陳墨還是低下了高傲的頭顱。
  好吃,愛吃。
  隔壁,玉兒隱約聽到響動。
  “主人回來了?”
  她走進房間,看到眼前景象,俏臉頓時浮現一抹暈紅。
  回想起秘籍記載的招式,躡手躡腳的朝著兩人走來。
  陳墨正沉醉在溫柔鄉中,突然一對變成了兩對,明晃晃的讓人有些眼花。
  “玉兒?!”
  “嘶,你這都是跟誰學的?!”
  “唔唔唔,自學成才……主人,人家每天都在學習,特別努力呢()!”
  “……你努力的方向有點問題吧!”
  “死玉兒,你弄陳墨就行,弄我干嘛……住、住手!”
  皇宮,昭華宮。
  桌上老筆叢叢如山,皇后批復完最后一封奏折,扔掉毛筆,用力伸了個懶腰。
  窈窕身段舒展,宮裙繃緊,蔚為壯觀。
  站在一旁的孫尚宮適時的走上前來,幫她按壓放松肩頸。
  雖然還是和往常一樣,伏案忙碌了數個時辰,但是疲憊感卻明顯減輕了許多。
  這都要得益于新換的小衣——
  將原本頗為沉重的負擔分散轉移,不再有那種墜脹的感覺,也不會被桌子擠壓而難以呼吸。
  簡直就是大熊女士的福音!
  “這位鞭公子,還真是個奇人,要是能招進宮里就好了……”
  皇后鳳眸瞇起。
  小衣可以讓尚衣局仿制,但創意卻是模仿不來的。
  聽說錦繡坊最近又上了新品,她還特意差人去買了回來……就是有些羞恥,不太好意思穿……
  “對了,還有幾天就要京察了,陳墨那邊可有什么動靜?”
  自從有了撮合陳墨與林驚竹的心思后,皇后對這個小百戶更加上心了幾分。
  “陳百戶他……”
  孫尚宮欲言又止。
  皇后蛾眉微蹙,“有話直說,吞吞吐吐作甚?”
  孫尚宮低聲道:“奴婢差人去打聽了一番,陳墨這段時間都沒有外出辦案,整日待在司衙喝茶,光做和尚不撞鐘……而且還在教坊司的百花會上,花三千兩捧了個花魁出來。”
  皇后愣了一下,“此話當真?”
  三千兩,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況且陳墨向來不近女色,怎么會和教坊司的女子糾纏在一起?
  孫尚宮點頭道:“千真萬確,陳墨的大名,現在還在百花閣里掛著呢。”
  皇后臉色沉了下來。
  去教坊司找姑娘倒也正常。
  陳墨如此年輕,又是個氣血方剛的武者,完全可以理解。
  但是作為朝廷官員,當眾豪擲千金,打賞一個鶯花女子,而且還是在京察這個節骨眼上……
  影響自然是極壞的!
  “說到底還是太年輕,不懂得愛惜羽毛。”
  “叫他進宮來吧,本宮要好好敲打敲打,畢竟是塊璞玉,不能讓他走上歪路……”
  皇后聲音清冽的吩咐道。
  “是。”
  孫尚宮應聲。
  寒霄宮,海棠池。
  玉幽寒浸泡在溫熱池水中,透過清澈水面,可以隱約看到白皙瑩潤的身姿。
  許清儀跪坐在身后,拿著玉梳為她梳理著青絲。
  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氛有些安靜。
  片刻后,玉幽寒出聲打破寂靜,“陳墨,他已經許久沒來宮里了吧?”
  撲通——
  聽到這個名字,許清儀手腕一抖,玉梳掉入了水池之中。
  “娘娘,奴婢該死……”
  “無妨。”
  玉幽寒眸子微微瞇起。
  往常陳墨隔三差五就要進宮,可這回都一個多月了,卻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難道是因為本宮上次沒讓他碰……便用這種方式來表達不滿?
  這個狗奴才,膽子越來越大了!
  “可能是因為京察的事情,正在忙著處理案件吧……”許清儀低聲說道。
  “也對,本宮倒是把這事忘了。”
  玉幽寒臉色緩和了幾分,淡淡道:“皇后將他安排去丁火司,顯然不懷好意,不過本宮的人,也不是她想動就能動的。”
  她手中握著周侍郎的罪證,其中牽扯大量朝中官員。
  若是皇后敢動陳墨,她就能把這朝綱掀個底朝天!
  “找個時間,讓他進宮一趟吧,本宮想……咳咳,想跟他談談。”
  “是。”
  許清儀咬著嘴唇,臉蛋泛起紅霞,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