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九。
宜動土。
這也是朝廷為四座仙城選定的開工吉日。
天還沒亮,各大書局就已經做好了戰斗的準備,靜等著戶部分發的戰報,隨時準備刊印。
老實說,這種戰報賺不了幾個錢。
但架不住量大。
京都百姓也是頭一次見這種新鮮的刊物,也是第一次有種參與國家大事的感覺。
普天之下。
只有咱京爺能享受這種待遇。
戰報又沒幾個錢,買它!
當然。
不是所有人都只能看戰報。
一些家底厚的,甚至買了帝姬府的傀儡趕到了仙城實時觀看。
哪怕是最基礎款式的傀儡,也有五品的實力,完全滿足他們當戰地記者的需求。
這其中。
自然包括敖錦。
現在,鴻臚寺內數得著的妖官,都被派到了仙城管理妖吏去了。
她一早就到了鴻臚寺,堂而皇之地進了秦牧野的辦公的地方。
房間里空蕩蕩的。
她早有預料,因為秦牧野是個懶蛋,平日里都是最后一個到。
這個鴻臚寺卿,唯一的作用,就是讓鴻臚寺有一個鴻臚寺卿。
敖錦一點也沒有客氣,直接坐在了秦牧野的座位上。
一邊等著他。
一邊百無聊賴地翻動著桌上的書冊。
然后……
她就翻到了一冊手繪的春宮圖。
“真是個下流胚子!”
敖錦罵了一句,卻并沒有把圖冊扔了。
因為……畫的實在精美。
作畫之人顯然有著極高的藝術造詣,原本下流齷齪的畫面,在他的丹青之下,仿佛絕美的藝術品。
畫上的內容,乍一看只是肉體的糾纏,仔細品卻是靈與欲的交融。
畫風似曾相識,在諸神遺跡中見過。
“倒也有幾分本事!”
敖錦是有審美的,龍族的天性,就是喜歡一切“美”的東西。
她慢慢翻動。
居然看進去了。
仿佛每一張畫作背后,都有一個故事。
因為她能看到里面人物的情緒。
呵……
這人族小子經驗倒是不少。
她翻看得津津有味,直到她看到了一張人與獸的畫面。
至于什么獸,好像是條龍?
“混賬!”
她頓時就繃不住了,罵了一聲,將圖冊撕了個粉碎。
正好這時。
“吱呀!”
門開了。
然后秦牧野就怒不可遏地沖了過來:“你這小母龍是不是有病?撕我作品做什么,誰讓你進我房間的?”
敖錦對他怒目而視:“下流!”
貴婦慍怒。
面頰上還掛著兩片將退未退的紅潮。
看起來高貴又浪蕩。
秦牧野當時就不服了:“到底是你下流還是我下流?”
敖錦并著雙腿,冷哼一聲:“你在畫上畫人與龍,還說你不下流?”
“呃……”
秦牧野尬了一下,眉頭頓時一擰:“上面的龍又不是你,你激動個什么?我對別人的玩物不感興趣!”
敖錦又被戳到了痛處,忍不住怒道:“混賬!我根本……”
話說一半。
戛然而止。
秦牧野好奇:“你根本什么?”
敖錦深深看了他一眼,情緒很快就平靜了下來:“我的事情,何須向你解釋?”
秦牧野撇了撇嘴:“就好像我樂意打聽似的,念在同朝為官的份上,撕畫的事情我不跟你計較。趕緊走吧,以后沒我允許,不準進我屋。”
說著。
就準備扯出敖錦的椅子送客。
卻不料,扯了好幾次都沒有扯動。
他不由暗暗心驚,這小母龍修為好像過于精湛了,用了這么大的力,居然一點都沒有傷到這把椅子。
這等對力量的精妙控制,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
幸好諸神遺跡碰到她的時候,她已經重傷了,不然自己只有挨揍的份。
敖錦嘴角露出一絲笑容,譏嘲地打量著他:“怎么?今日仙城動工,秦大人不敢面對我?”
秦牧野撇了撇嘴:“你跑一趟,就是為了羞辱我來的?”
敖錦冷哼一聲:“是又如何?”
“行吧行吧!”
秦牧野懶得搭理她。
他對漂亮女人很有耐心,但只對自己的漂亮女人有耐心。
至于別人的老婆,偶爾說聲“謝謝”可以,耐心就算了。
他沒再趕敖錦,躺在躺椅上就假寐了起來。
家里有只小魅魔,他經常睡不好,上班補覺已經習慣了。
見他這番作態。
敖錦忍不住冷笑一聲:“你倒是能裝得淡定,你的傀儡早就到了仙城,應該已經發現了吧,你們兩座城的妖官實力很稀松,恐怕連平地修路都做不好。
我倒是想看看,交通做不好,你那兩座仙城究竟何時才能動工。”
秦牧野有些詫異:“你還懂建城?”
敖錦傲然一笑:“很難么?”
其實她對建城一點興趣都沒有。
只是為了今天能切中要害地打擊秦牧野,最近她一直在搜羅有關建城的書籍來看。
她越看越覺得勝券在握,因為想在這種地形中建城,最重要的就是打通交通,讓各種建筑材料能夠運進去。
這也是最需要妖官妖吏的環節之一。
她實在想不明白,秦牧野拿什么贏。
“嘖!還裝上了。”
秦牧野撇了撇嘴,繼續補覺。
敖錦眼神愈發輕蔑:“你越是裝得渾不在意,就越是顯得心虛,你那天的猖狂哪里去了?怎么,怕我羞辱你,所以才把腦袋埋到土里?”
秦牧野聽得煩了。
直接掏出兩張隔音符貼在了自己耳朵上。
垃圾話這種東西,好像會拉低顏值。
搞得這個高貴的小少婦都不性感了。
敖錦:“……”
真是個滾刀肉。
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強撐到什么時候。
敖錦居高臨下的看了他一眼,便閉上眼同時沉浸到四具傀儡的身體中。
這四具傀儡價值不菲。
她剛來沒多久,身上并沒有人族的錢財。
是利用職權,從大圣廟里拿了一些,才勉強買得起的。
一想到這筆錢會被秦牧野揣到兜里面她就生氣。
但想想,買了之后就能第一時間羞辱他,她就覺得這筆錢花的值。
想修山路,只靠人族,效率根本提不上來。
可依賴妖官的話,對法術把控的要求又相當高,不然對山體土質侵蝕過了頭,不僅修不了路,甚至容易造成山體垮塌。
只有那種在基層做得相當出色的妖官,才能高質高效地完成。
可這些妖官,已經被她動用權柄,全都調到李知玄手下了。
敖錦已經想好了。
等會秦牧野必須跪著求自己。
自己才會考慮分給他一些。
只有他把姿態擺低,自己才會考慮跟他談萬妖金丹的事情。
她反正想不明白,那些掄著鎬頭的人族工人,究竟拿什么跟妖官比。
然后……
她就在傀儡的視角,看到了一個一丈多高的大鐵疙瘩發出了噪音。
居然就這么徑直朝山體里鉆去了。
敖錦:“???”
她飛快揭掉了秦牧野耳朵上的隔音符,聲音都變得尖銳了起來:“那個鉆山的大鐵疙瘩,到底是什么東西?”
秦牧野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盾構機啊,怎么了?”
敖錦:“……”
盾構雞?
盾構雞是什么雞?
為什么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這么大一個東西擺在這,抵得上大妖境界的穿山甲了。
可問題是……穿山甲這種血統低賤的妖,也沒出現過大妖境界的啊!
壞了!
這混賬根本沒打算修山路,而是要直接打隧道。
這種靈石催動的鐵疙瘩,簡直就是不知疲倦的打樁兇獸!
不行!
得趕緊催生一只大妖境界的穿山甲,不然妖官的優勢就全沒了。
她面色緊繃,快步出了門。
“切!”
秦牧野嗤笑了一聲。
老子老家可是基建狂魔,跟我比搞基建?
盾構機這種東西,雖然涉及很多高精尖的科技,這些東西秦牧野都沒有了解,但能用陣法彌補相當一部分。
外加命格技匠心的加持,搞出的已經像模像樣了。
當然,很多地方都做的不是太好。
尤其是精度。
但如果這臺盾構機,有著上位宗師的感知,又有著尋蹤命格技呢?
外加一群打下手的,足夠了!
秦牧野閉上眼睛,意識再度沉浸到盾構機(仙武版)之中。
使勁鉆!
鉆得腦瓜仁子疼也要鉆!
在超大號鉆山器械的戰報出現之后。
各書局周圍都熱鬧了起來。
民間不乏懂建筑的人,雖說打隧道不代表全部,但只要能打隧道,就能大幅降低各方面的難度。
開隧道的先例不少,但一般是逼不得已才會這么選擇,大乾現有的隧道都比較短。
可看空虛道長的意思,好像是要全程開隧道,硬開上百里啊!
雍慶宮。
李弘笑聲爽朗:“開疆,老沈,服了沒有?”
秦開疆:“……”
沈悝:“……”
他們自幼走南闖北,自認見多識廣,可這么簡單粗暴大開大合的修路方法,他們還真是第一次見。
老實說。
有點懵了。
秦開疆太陽穴一陣陣發脹,愈發感覺事情棘手。
若非不想事情太難看,他甚至想要親自下場幫李知玄。
對于上位戰神的他來說,一劍穿山并不是什么難事。
雖說肯定會出很多問題,但至少能把隧道開出來。
只是……
這境況,實在不適合自己出手。
沈悝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他不僅看到了那個鉆山的大鐵疙瘩,還看到了各種奇怪的小鐵疙瘩。
突出的就是一個實用,如此一來,那些勞力、工匠還有妖官,只用做一些工械做不到的細枝末節便好。
從政這么多年,他可太清楚這些工械的意義了。
他忍不住感慨:“陛下能得神匠如此,真乃社稷之福啊!”
李弘撫須,笑而不語。
其實他也被驚喜到了。
一開始給空虛道長撥款,他只是為了那個小型戰斗飛舟。
前期成果飛快,很快就達到了足以用以實戰的水準,無非就是殺傷力沒有那么大。
可后來,空虛道長找了很多改進的方向都沒有成功。
后來,還是李星羅勸他,與其在戰斗飛舟上死磕,不如嘗試一些對社稷有用的工械。
然后從那一天,空虛道長就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架架看起來奇怪卻無比實用的工械便相繼誕生了。
別人不知道。
但李弘這個皇帝知道。
他之前不派人私下接觸空虛道長,一方面是覺得這人只能為大乾所用。
另一方面。
這人就像是一把奇形怪狀的兵器,只有在李星羅手中,才能發揮最大的功效。
而李星羅。
是懂社稷的。
不然他也不會強壓對神使血脈的忌憚,也要給李星羅一個機會。
李弘看了一眼秦開疆:“開疆!見了這一幕,你對星羅還有偏見么?”
秦開疆:“……”
他有一些恍惚。
本作品由六九書吧整理上傳 因為他實在沒有想到,一個煉傀師,在李星羅的調教下,居然能變得如此逆天。
一個人演戲一時,可以演得天衣無縫。
但潛意識很難改變。
就像是秦延瑛,得到一坨好金屬,想的一定是鍛造一把好兵器砍人,絕非鍛成守城器械。
那個空虛道長,能在李星羅的手下變成這樣,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那就是李星羅心里本來就裝著社稷!
雖然深陷泥潭。
卻仍舊有著高遠的追求。
對于儲君之位,她絕對比李知玄更加合格。
只可惜……
她有神使血脈!
僅此一點,就足以把她所有的優點抹殺。
秦開疆面色微沉:“陛下!這等經天緯地之才,還是由你直接掌控更好。”
李弘臉上笑意漸漸消失,把喝到一半的茶水放在桌子上:“朕乏了,你們下去吧!”
秦開疆面色一緊。
正想說什么,李弘卻已經甩袖離去。
沈悝有些不解:“老秦,這個時候就不要掃興了吧?”
秦開疆臉色有點難看,沉著臉站起了身:“我下次注意,先回安南了!”
說罷,身形原地消失。
沈悝若有所思,最后搖了搖頭,朝李弘離開的方向行了一個禮,便大踏步離開了。
后殿。
洪公公攙著李弘朝床榻的方向走。
李弘卻陡然停住了腳步,沉聲道:“你,出去!”
“陛,陛下?”
“出去!”
“諾!”
洪公公面帶擔憂,他貼身服侍李弘多年,太了解這位皇帝了。
他清楚地感覺到,李弘現在的精神狀態十分不對勁。
可李弘都要求了,他只能咬咬牙,退出了后殿。
李弘臉色無比陰沉。
大踏步走向書案。
前殿的書案,是他批閱奏折的地方。
后殿的書案是做什么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目光閃動,伏案疾書。
越寫,神情就越猙獰。
寫到最后,筆鋒甚至重到將紙張刮了個對穿。
“砰!”
最后一次落筆,筆桿都碎成了齏粉。
他驀得停下,仰天便是一陣癲狂的大笑。
隨后。
“噗!”
一口鮮血噴出,直接暈了過去。
“陛下!陛下!”
洪公公人都要麻了,他心中擔憂,所以一直在外面聽著動靜。
聽到怪笑的時候,他就感覺要出事,卻沒想到……事情竟然如此嚴重。
他慌了,聲音無比凄厲:“御醫!傳御醫!”
現在的他完全是懵的。
根本不知道李弘為什么會忽然這么失態。
然后,他就看到了書案上的紙張。
看到了上面一個個名字,還有一個個符號。
秦開疆,秦牧野,中間是一把劍。
秦開疆,李星羅,中間也是一把劍。
大圣廟,敖錦,中間還是一把劍!
敖錦連著萬妖金丹,又連著秦牧野,后面寫著一句鴻臚龍威。
蒲鳴龍連著李潤月,又連著秦開疆。
最后!
連著一個筆鋒極其猙獰的名字。
沐劍秋!
洪公公:“……”
日子一天天過去。
京都與四座仙城熱鬧不減,仿佛整個大乾都在圍繞著這件事情轉。
嶺南仙城。
敖錦的傀儡望著剛剛突破大妖境的穿山甲正玩命鉆山,終于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她沖鄭旺招了招手。
鄭旺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八廟祝,您吩咐。”
敖錦問道:“現在西北仙城的進度如何了?”
四座仙城,兩難兩易。
難的正是嶺南與西北,前者在李知玄手中,后者則是歸李星羅管。
鄭旺趕緊回道:“那邊領先我們幾天,不過他們那邊妖官就跟混日子的一樣,咱們這邊速度更快,肯定能領先他們幾天。”
“甚好!”
敖錦微微點頭,也不枉自己調動了大圣廟積存的香火。
還用上了龍族的秘法,強行把四品下的穿山甲催生到大妖。
她沉聲道:“吩咐下去,一切以開路優先,等到把路修到可以建城之后,再分出精力開墾荒田。”
“是!”
鄭旺點頭。
然后,這傀儡便變得木訥了起來。
他忍不住多看傀儡了一眼,大概明白這穿山甲大妖究竟哪里來的了。
心中不由暗嘆,龍族果然有魄力。
作為大圣廟資深臥底,他基本能猜出來,這位八廟祝跟其他幾位廟祝是不對付的。
他也很清楚,那些廟祝把香火看得比命都重要。
敖錦能從他們手中搶到香火,定然亮了不少實力。
是條狠龍。
繼續干活!
這一波,必須得混進賢良廟。
又是一個月過去。
兩條隧道相繼挖到了仙城的預訂選址,至于另一半隧道倒也不用急,畢竟建筑材料已經能運過去了,可以先建城,然后慢慢挖。
穿山甲大妖最近經常頭疼眩暈,總得讓人家歇一歇。
雖說總工程量完成了不到一成,但主路一通,框架就都撐起來了。
配套的各種工程農田,都圍繞著隧道進行就好了,一年之內基本可以完工。
如此一來,妖官的優勢再度發揮了出來。
城池這邊,公輸松亭也開始發力了。
敖錦的傀儡站在哨塔上,俯視著城區的劃分,愈發覺得人族智慧超絕,至少空虛道長,還有公輸松亭,都是值得欽佩的巨匠。
只可惜……
勝負已分!
空虛道長的那些神奇的機械用以建造,可以說相當狠辣。
外加那種用以澆筑的“混凝土”,在城建上甚至能壓過公輸松亭一頭,幾乎是一己之力建成了一座城,搞得小老頭整日神情恍惚,借酒澆愁。
但在開荒上,還是稍遜一籌。
仙城是乾國內部強行打通的樞紐,距離繁華的城池不近,所以必須要有充足的農業補給,想把荒地改成沃土,離開妖官基本不可能實現。
事實上,帝姬府那邊,在這方面的確進展無比緩慢。
除非他們能把自己這邊的妖官挖過去一大批,不然根本沒有勝算。
就當敖錦覺得勝券在握的時候。
“八廟祝!不好了!”
鄭旺匆匆爬上哨塔,臉上滿是焦急。
敖錦頓覺不妙:“怎么了?”
鄭旺撓了撓發麻的頭皮:“帝姬府方才放出了一個消息,說……空虛道長不入賢良廟!”
敖錦大驚:“什么!?!?!?”
一股極其不妙的感覺從心底冒出。
賢良廟沒有明確的香火劃分,但戶部會把所有參與者的功勞都給統計出來,到時講與搬進來的居民聽。
甚至開墾的每一片農田,都會標注上開墾者的名字。
可以說,誰的功勞大,誰分走的香火就多。
以空虛道長的貢獻,在那兩座城,分走一半的香火都不為過。
結果他不入賢良廟,那空出來的香火……
這人是怎么舍得的?
她沉聲問道:“那咱們手底下的妖官……”
鄭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他們已經鬧起來了,說西北那邊的妖官都是廢物,結果跟著帝姬府混,混到的香火居然不比他們少,他們心里已經開始不平衡了。”
敖錦聲音冷厲:“必須壓住他們!”
鄭旺苦笑一聲:“壓不住……有很多能干的妖官已經撂挑子朝西北趕了!”
敖錦:“???”
鴻臚寺內。
呼……
吸……
呼……
吸……
敖錦深呼吸了好幾次,都沒有把心情平復下來。
她知道,一切都攔不住了。
那些妖官聽大圣廟的分配,只是因為對大妖心懷敬畏,而且大圣廟也算代表著他們的利益。
但并不代表,他們對大圣廟唯命是從。
因為名義上,他們是乾國的妖官,大圣廟能給的,朝廷都能給。
只要他們能狠下心脫離大圣廟,大圣廟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哪有什么忠誠于誰?
無非就是權衡利弊。
空虛道長不入賢良廟。
這么一件事情,徹底把他們心里的那桿稱打碎了。
對于那些法術強經驗足的妖官來說,跟隨帝姬府一定能獲得更大的利益。
賢良廟對香火的利用雖然差了大圣廟一大截,但那些底層妖官本來就飽受壓榨,有幾個能常去大圣廟修煉?
攔不住!
根本攔不住!
失去一批實力妖官,帝姬府最后一處弱點也沒有了。
最后誰輸誰贏還說不準,因為時間還長。
但自己……
顯然已經沒辦法威脅秦牧野了。
帝姬府的底蘊和智囊,實在強的可怕。
尤其是那個空虛道長,實力這么強,居然能舍得不入賢良廟?
李星羅到底給他了多大的好處?
總之……
沒戲了!
本來還想著在秦牧野絕望的時候,給他一個求自己的機會。
現在別想了!
自己有他的把柄。
他也有自己的把柄。
自己想要的是一個無比珍惜的實物。
他想要的,只是自己保守秘密。
完全沒有優勢。
正在這時。
“吱呀……”
門開了。
敖錦抬起頭,看到那個混賬滿臉笑容地走了進來。
秦牧野按著桌子,居高臨下地問道:“小母龍,現在能跟我好好說話了么?”
敖錦:“……”
回來了!
那種屈辱的感覺,又回來了!
明明他還沒做什么過分的舉動。
自己卻好像已經被他凌辱了無數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