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將臥室中,聽了馮鐵頭石破天驚的一句,蕭綜便呆若木雞了。
馮鐵頭也不著急,翹著二郎腿欣賞著蕭綜,被道破心中秘密后的表情變化,這是他最大的愛好了。
“玉璽,什么玉璽?”好一會兒,蕭綜才想起掩飾。
“這就沒意思了吧。”馮鐵頭一邊揭著腳皮,一邊冷笑道:“我能說出這兩個詞,你就該明白,我什么都知道。”
“……”蕭綜無法否認。
“不然你真當我大發善心,才會把你從勾陳司手里救下來?”馮鐵頭揶揄道:“不會吧,不會真這么想吧?”
“……”蕭綜繼續沉默,臉卻騰得紅了。可笑他還真以為自己運氣好,被個想一出是一出的叛軍將領救了。
原來人家也在打他的……玉璽的主意。
“我知道你心里還有指望,就是你那個半神六叔。”馮鐵頭繼續摧毀他的信念道:“但我勸你還是別指望他了。都這會兒了,他怎么還沒出現?肯定不會來搭救你了。”
“……”這話其實說中了蕭綜的心思。他都逃亡這么長時間了,六叔按說怎么也該現身了,可蕭寶夤卻只派了一隊,不怎么中用的人手接應自己。
六叔不會不知道,魋大人那幫人根本斗不過勾陳司的精兵強將。他本人卻遲遲不露面,這里頭確實很有問題。
“你放心,我說話算話,只要你交出玉璽,我保準讓你馬上錦衣玉食為座上賓,你要是想走,我也立刻把你禮送出境,絕不再糾纏。”馮鐵頭挑著蕭綜的下巴,就像母獅子在欣賞自己捕到的獵物,又警告他道:
“要是你還跟我裝傻充愣,拒不交出,那我保證讓你比現在悲慘一百倍。”
“……”蕭綜嘴唇囁喏了幾下,依舊無法出聲。
“說話!”馮鐵頭爆喝一聲。
蕭綜嚇了一跳,這才趕忙開口道:“是誰跟你說,玉璽在我手里?”
“雖然這是我的機密,但為了讓你信服,我還是可以告訴你——我的神通名喚‘讀心術’。”便聽馮鐵頭低聲道:“比方你現在,就已經對你六叔的動機起了疑心,覺得他是不是在坑你。”
“讀心術……”蕭綜臉都綠了,哪能想到這看似粗豪的馮鐵頭,居然還藏了這么一手逆天的神通。
“其實在幽篁谷時,我本打算賣勾陳司個人情,放你跟他們走的。就在那時,卻聽到了那些捉刀使的心聲,知道玉璽在你手里,所以我才會硬把你帶回來。”
這確實是最合理的解釋了。一個叛軍首領若能損己利人,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他有更大的圖謀……
既然對方有讀心術,那么矢口否認也沒用了。他苦笑一聲道:
“不錯,我出逃時確實順走了傳國玉璽。因為那本就是我家的寶貝,當然不能留給蕭衍。”
“什么?傳國玉璽?!不是普通的玉璽!”馮鐵頭聞言嚇了一大跳。
“啊?”蕭綜更嚇了一大跳。“你不知道啊?!”
“廢話,我只聽他們心里喊‘玉璽’、‘玉璽’……也沒人說是‘傳國玉璽’。就以為是普通的玉璽,所以才把你交給下面人隨便折騰。”馮鐵頭說著獰笑一聲道:
“我要知道是傳國玉璽的話,肯定會親自動手的!”
他本打算逼蕭綜交出玉璽,然后轉身連人帶璽跟南朝賣個好價錢。但那居然不是普通的玉璽,而是傳國玉璽,那就得重做打算了。
“親自動手也沒用。”蕭綜苦笑一聲道:“你要是真能幫我回憶起玉璽在哪里,我還得謝謝你。”
“哦?”這下輪到馮鐵頭愣怔了。
“你既然會讀心術,應該能看到我沒說謊,我確實忘記了,玉璽到底被我藏在哪里。”蕭綜兩手一攤,一副隨便看的架勢。
“嘶……”馮鐵頭倒吸冷氣,他能看出蕭綜確實沒說假話。
“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忘?你年紀輕輕就癡呆了?”
“是我擔心被勾陳司抓到,特命鮫綃女用她的神通,讓我忘掉了,自己把玉璽藏在哪里。”
“那鮫綃女呢?讓她給你解開神通啊。”馮鐵頭無語道。
“死了。”蕭綜嘆了口氣道:“結果我現在想破腦袋,也想不到玉璽到底去哪了。”
所以,鮫綃女死后他才哭的那么傷心,不止是因為痛失所愛,更重要的原因是,這下讓自己怎么找回玉璽啊?
“……”這下輪到馮鐵頭沉默了。鮫綃女是鼎鼎有名的大妖,她的神通怕是只有半神才能解得開吧?
但這個秘密絕對不能讓任何半神知道,否則非但玉璽肯定會被搶走,自己的小命都可能保不住。
馮鐵頭還不死心,又盯著蕭綜問道:“你就一點線索都沒有?”
“這陣子我也一直在努力回想,確實一點頭緒都沒有。”蕭綜苦笑道。
“我看你還是不夠努力,我來幫你好好回想回想!”馮鐵頭咬牙道:“來人啊!”
“將軍。”親兵隊長便率眾進來。
“扒光了他,仔細搜身。還有他那幾個手下,都得全身搜遍,找找看看有沒有一塊玉印璽。”馮鐵頭便沉聲下令道。
其實他也知道,這樣找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該走的流程一步不能少。
結果不出意料,只找到幾人的數枚私印,并沒找到什么皇帝玉璽,更別說傳國玉璽了。
馮鐵頭決定施展‘大記憶恢復術’,命人將蕭綜倒吊起來,反復頭插水缸。
還把石板燒的滾燙,攆他上去跳舞。
甚至把他裝進滿是老鼠的麻袋里……
“想起來了沒有!”幾天下來,馮鐵頭都快黔驢技窮了,整個人也氣急敗壞。
“沒有……”蕭綜被折騰的奄奄一息,都快失去意識了,卻依然想不起一星半點的線索。
“他奶奶的!”親兵隊長舉起燒紅的鐵鉗,直接夾住了蕭綜的耳朵垂。
疼得他沒人聲慘嚎起來……
這時,一個親兵進來,將一封信交給馮鐵頭。
“將軍,有人送來一封信。”
“什么人送來的?”馮鐵頭沉聲問道。
“不清楚,城頭守衛說,是一只紙鶴叼來的。”親兵將一只一尺多長的紙鶴奉上。
“嗯。”馮鐵頭點點頭,認出是葛榮常用的路數。
于是打開一看,正是葛榮寫給他的那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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