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天十二司,每一司中除了其中行走使,掌令使,還有供奉和正副主司。
此時張遠面前的就是暗影司中四位副主司之一的袁桐。
武道金剛宗師,修暗影司中傳承功法,身為帝王親隨護衛的袁桐可謂來無影去無蹤,世間根本沒有多少人知道他的存在。
暗影司中傳承,正面交鋒似乎會差一些,但其無論是飛遁之術,穿行手段,還有暗殺之技,都可謂冠絕九洲。
袁桐雖是金剛宗師境,可直面龍象也從來不懼。
雍天洲江湖之中那幾位龍象境,袁桐有信心暗殺,一擊而沒。
可是此時他在張遠面前,卻是一拳敗退。
張遠并未展露什么強橫功法,真的就是直來直去一拳。
但這一拳中所蘊巨力,能輕松將他袁桐身軀撕碎。
一力降十會。
張遠的武道修為,是真真正正的龍象層次。
遠處山崖,看著張遠一擊逼退袁桐,孟書瑤面色復雜。
袁桐的身法快到她無法捕捉,如果是她直面,恐怕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張遠展現出的戰力,那輕描淡寫的一拳就將袁桐逼退,這等手段根本不是她能施展出來。
張遠的強大,強到讓她感覺到絕望。
“再來。”袁桐似乎是被張遠的戰力激發戰意,身形一動,到張遠身形左側,伸手去抓張遠的肩膀。
動作如風,擒拿如龍。
也只有暗影司中頂尖強者,才敢這般近身而戰。
他們擅長刺殺,對這等生死之間的近身搏殺最感興趣。
張遠立在原處,似乎無知無覺,任袁桐一把扣住肩膀。
手掌扣實,袁桐面上露出一絲喜色。
他這手段分明是極高明的武道擒拿手段,只要這一抓落實,對手就要認命。
他力透五指,手掌向著下方壓去。
“嗯?”
手指上傳來的力量反震,讓他呆愣住。
張遠的肩膀,似乎是鐵石所鑄!
“金剛不壞,明王真身……”
不遠處的草堂邊上,凈月大師瞪大眼睛,口中喃喃低語。
他身聚佛元,能看到此時的張遠身外一道金色光影籠罩,滿身佛紋交錯。
這是明王傳承修為精深,凝聚出金身。
不只是金身,張遠這金身已經能顯露明王法相,分明到明王真身的地步了。
此等肉身,已經比法寶還強!
金剛不壞!
袁桐身為帝王親隨,又在鎮天司中供職,見識當然廣博。
他只是沒想到張遠竟然修佛門功法,且將金身功修到了這等程度。
面色一凝,袁桐想退。
可是張遠已經微微沉肩,半步踏出。
弓步,沉肩。
半步崩,鐵山靠。
袁桐渾身氣血瞬間被壓制禁錮,身軀隨著張遠一撞,向著后方倒飛而出。
氣血真元,武道罡煞,張遠那仿若山岳的力量貫穿袁桐身軀,讓他渾身無法動絲毫,被直接撞到八丈外山崖。
后背撞在山崖,袁桐身上禁錮力量消散,他方才微微松一口氣。
好在自己修為深厚,抵住了張遠的氣血壓制和罡煞侵襲——
“轟——”
背后山崖上一聲震響,袁桐下意識飄飛數丈方才回頭。
“這——”
他瞪大眼睛,看背后剛才自己撞上的山崖。
十丈山崖,寸寸碎裂,亂石如拳頭大小,滾落一地。
“隔山打牛……”
轉頭看向張遠,袁桐目中的忌憚化為驚懼。
“鎮海斬龍,力量掌控巔峰,你要殺我,不過一擊。”
他袁桐身為鎮天司中高手,身為帝王親衛,他一直高傲。
江湖高手,軍伍戰將,他都從未放在眼中。
無形無影,他一向覺得世間沒有多少人能看破他身形,能擋住他的一擊必殺。
可是此時他才發現,面前的張遠,要殺他不費吹灰之力。
“走吧,我帶你去見夫子。”
雙手背在身后,張遠轉身往夫子所居草廬去。
別人可以攔,皇帝派來的人,他總不好阻。
他還是大秦戰侯,是來青天洲讀書,還要回去為大秦效力的。
在張遠看來,相比雍天洲,青天洲上局勢,并不算什么。
九洲之地,雍天洲,大秦,才是真正的中心。
袁桐面上神色變幻,深吸一口氣,將兜帽戴上,然后跟隨在張遠身后,往草廬走去。
此時,他面上再無一絲倨傲。
“青陽侯,我叫袁桐,是乾陽殿行走,在暗影司任職……”
張遠夠強,才能讓袁桐放下身段。
要是張遠今日無法阻住他袁桐,恐怕往后袁桐都不帶正眼瞧張遠一眼。
世間規則,強者為尊。
“明王臨世,傳言難道是真的嗎?”半山腰的草堂前,凈月大師看張遠背影,神色凝重。
佛門有傳言,大乘佛法所聚功德,所宣揚的慈悲,終抵不過那殺空地獄的明王之力。
明王歸來鎮世之日,就是大乘佛法覆滅時候。
不遠處,持著長槍,孟書瑤持著長槍,到草堂前站住。
張遠不在草堂,她就負責守住此地。
草廬之中,夫子手上攤開謄寫的大皇子奏折。
袁桐立在一旁,神色平靜。
身為帝王親衛,他早知道夫子壽元即將斷絕的事情。
他也不是第一次來白鹿山。
他也知道,面前的夫子,就是大秦元封帝親弟,弈王嬴玄。
數百年前,弈王受元封帝所托,出雍天洲,助青天洲上儒道抵擋仙魔。
這么多年來,嬴玄化身夫子,坐鎮青天洲,把握住青天洲儒道大勢。
如果不是夫子壽元斷絕,雍天洲上不會有動作。
“大秦,不忘九洲……”
夫子將書卷放在桌面上,低嘆一聲。
他抬手,把一方畫卷拿出。
“這就是張居正所繪的《魔天圖》,你告訴我,他在雍天洲上真正身份。”
夫子目光投向草廬之外,看守在草廬外的挺拔身影,低低開口。
袁桐點點頭,雙手接過圖卷。
“張居正就是大秦新晉青陽侯。”
“青陽侯乃是出身邊郡武衛衙門,從低微到一戰封侯,步步前行……”
身為帝王親衛,袁桐對張遠這樣的新晉戰侯自然清楚。
他所介紹的張遠,也是非常客觀的陳述。
越是如此,坐在長案前的夫子面上神色越是感慨。
“他真的是出身軍伍,憑手中刀一步步走到今日,磨礪到此等修為啊……”
夫子的雙目之中,透出一絲精亮。
他終于明白,為何張遠要死守白鹿山。
軍伍出身的張遠,有著屬于自己的驕傲。
接了守山任務,張遠就絕不可能放棄。
張遠一定會守到最后一步。
“魔天圖中空間能讓雍天洲上人提前感受青天洲場景,體悟魔道之威。”
夫子雙目瞇起,看向袁桐。
“皇帝有怎樣的布置?”
袁桐是帝王親衛,自然知道揣摩帝王心思是大忌。
他只將自己所知,皇帝允許的事情大概說一遍。
“春獵嗎?”
夫子輕輕點頭。
只要雍天洲上有所動作,說明大秦沒有忘記青天洲就足夠了。
“你回去問皇帝,張居正,能不能留在青天洲。”
“如果他留在青天洲,我將白鹿書院交給他。”
夫子的聲音淡淡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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