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瑜的聲音從院子里傳來。
小院外的馬車上,車廂中端坐的琪貴妃輕笑搖頭,坐在她對面的幾個宮女,管事,也都是面露微笑。
“這丫頭……”琪貴妃輕語,看向手上才收到的紙卷。
這是皇城大殿那邊傳來的消息。
梁原域之戰已經結束。
大秦與梁原域所簽訂的契約,占盡便宜,財貨所得豐厚,往后商道開辟,必然能讓梁原域中珍寶源源不斷送到秦地。
掀起國戰的青陽伯,以功晉戰侯,以過去職,罰讀書一年。
身為貴妃,帝王身邊最親近的人,琪貴妃知道,這一場國戰,以及國戰之后簽訂契約的意義。
皇帝的心思,變了。
不再是從前時候的五國三域平衡,以四國三域練兵,源源不斷提供軍卒戰將往北境長城駐守。
從支持國戰到搶占梁原域財貨,再到青陽伯封侯,大秦對四國三域的國策,從保守化為激進。
一場五國三域的大戰,恐怕真的到來。
這意味著,會有更多人崛起,更多人一飛沖天。
大秦年輕輩,等待這樣的機會,太久了!
皇城。
正陽門外。
金黃布告張貼,無數百姓圍觀過來。
“梁原域的國戰結束,好快啊。”
“國戰緣由,咦,竟是梁原域奴役我大秦子民,當真是好大的膽子!”
“怪不得青陽伯要掀起國戰,我大秦子民誰敢奴役?”
“青陽伯一戰封侯,爽快,爽快,好男兒當如是!”
布告之上,少有的承認大秦子民被外域奴役事情,讓百姓義憤填膺,也對青陽伯一戰封侯交口稱贊。
“殺不服管束礦工,改契約,青陽侯去職讀書一年,慈不掌兵,這有什么好罰的?”
“話不是這么說,畢竟殺人了,這懲罰也不算錯,青陽侯太年輕,出身邊郡,多讀讀書好,至于契約……”
“呵,這契約,這契約好,好啊,痛快——”
當契約同樣張貼在城門外時候,無盡歡呼響起。
“百萬黃金賠償,各種財貨折價五百萬兩,還有駐軍,通商,我大秦早該如此做了!”
“就是,大秦威儀,是打出來的,不是送錢送出來的,那些文官總以為花費些小錢,讓外域說點好話,就是威壓天下,我呸,外域都是畏威而不懷德的小人——”
“商機,大商機啊,梁原域通商,那些佛門的好東西,統統都是我大秦的。”
皇城之中,消息迅速傳遞開。
而此時,從趙瑜手上拿到三間商鋪地契的王啟年,已經得意的去皇城中最繁華的前門八大街中,看商鋪怎么整裝鋪貨。
赤狐商行送來的梁原域財貨,可是已經堆滿庫房了。
鄭陽郡。
原廬陽府武衛衙門。
大堂之上,手捧圣旨的禮部文官,高聲宣讀。
“曹宣,敕封永康伯,晉河汾郡正五品黑冰臺指揮同知,整訓結束后赴任。”
“王行雷,敕封弘毅伯,晉九淼郡正五品黑冰臺指揮同知,整訓結束后赴任。”
一連七八道旨意,其中既有關于張遠的處置,也有黑冰臺大軍整訓之后的安排。
曹宣和王行雷都是戰功封爵,且官升兩級,成為一郡黑冰臺同知。
這與他們之前的兵甲指揮使身份是有不同的。
正五品,意味著他們是一郡之地,排名在前的高官,擁有極大話語權。
調他們往東境幾郡,是因為他們有整訓武衛衙門的經驗,可以往東境配合黑冰臺收編武衛衙門的行動。
這次北地三郡向梁原域宣戰,黑冰臺的黑騎,麾下黑甲,武衛,都踏入梁原域境,得到了極大歷練。
宣讀圣旨的文官離開,曹宣等人喜笑顏開。
只是看向前方的張遠,幾人神色頓時化為復雜。
張遠雖然被封戰侯,可需要讀書一年,通過考核。
而且張遠的三郡兵甲指揮使職位,也被撤掉。
都知道這樣的處罰,已經算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了,可對于隨張遠往梁原域中征戰一趟的一眾軍將來說,他們還是覺得不公平。
“伯,侯爺,該稱青陽侯了。”王行雷拱手抱拳,面上神色透出鄭重。
“侯爺,王行雷去九淼郡后,侯爺但凡有召,王行雷必到。”
聽到他的話,一旁的曹宣等人都是抱拳躬身。
“侯爺但凡有召,我等必到。”
不只是曹宣和王行雷,鄭陽郡黑冰臺中,溫流等人也調往東境。
據說如今東境江湖紛亂,且有妖邪為禍,需要鎮壓。
“安穩整訓,等調任之后,別給我丟人。”
張遠看向眾人,然后淡淡道:“帶回來的錢財物資,整訓之余,帶一份走。”
眾人一愣。
張遠所說的錢財,不是上繳朝堂的那百萬黃金賠償,以及五百萬財貨,而是大軍從玉檀山金礦,還有般若禪林等寺廟搜刮所得。
哪怕那些金銀散了很多給梁原域中百姓,用來收買民心,可是依然有八百萬兩黃金,被運回秦地。
這筆黃金的歸屬,按照以往慣例,大頭是領軍主將拿,剩下的是隨軍將領,還有各方官員打點,以及軍中留些作為儲備,用以撫恤等花銷用。
打仗,總該是來錢最快的事情。
曹宣忙道:“侯爺,這不——”
張遠眼睛一瞪:“這財貨不是給你們的,是為你們調任之后,地方武衛衙門整訓之用,武衛重歸黑冰臺,不能虧待了他們。”
“還有,這一次黑騎中傷損的兄弟,撫恤再加一份,往后他們的家眷,黑冰臺要養著。”
說完,他徑直踏出武衛衙門。
大堂中曹宣等人相互看看,面上神色變幻。
“義薄云天張二爺,我曹某,服了。”
“八百萬黃金散盡,張爺這情義,我王行雷此生不忘。”
丁家巷。
小院書房,張遠面前兩個小盒揭開。
一個小盒中,是百余顆玉色果子。
正是皇城售價五萬兩黃金一顆的玉佛菩提果。
另外一個盒子中,十塊巴掌大金塊堆放。
這不是金塊,而是金髓。
一兩金髓十萬金,這里,有百兩。
那從梁原域中用大車整整馱回的幾十大車黃金,張遠確實沒有拿一兩,都散了。
黃金嘛,他不缺,皇城里有人幫他賺呢。
“侯爺,有客。”
小院外,徐老漢的聲音響起。
張遠收起木盒,走出院外,看宣讀圣旨的那文官換了青袍儒衫,立在門外。
“青陽侯,這是大公子讓我帶給你的信。”
“還有,這是長寧侯讓我交給你的牌子。”
張遠接過信封,又看向那文官遞來的青銅令牌。
鎮天。
大秦鎮天司。
張遠接過令牌,翻開背面。
武御。
鎮天司中第一,武御司。
今日之后,他張遠就是鎮天司中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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