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禪林,玉骨佛寺。
“囂張,跋扈!”
“莽夫,莽夫,氣煞老夫也——”
從張遠所在的五層佛塔回到使節駐地,大學士孫博堂氣得胡須翹起,肩膀顫抖。
他這等大學士,儒道修為已經到半步宗師,一向都能做到喜怒不顯于色,要不是氣急了,怎么可能這般破口大罵?
一旁的秦幕低嘆一聲,伸手拍拍孫博堂手臂。
“孫兄,不必與此等武夫計較。”
“我們重寫合約就是。”
他看向廳堂之外,冷哼一聲。
“等此事了,我們回皇城,再聯系御史臺,文淵閣,保和殿,東閣,定要將這張青陽拉下來。”
五層佛塔之頂。
張遠身外淡淡金光浮蕩,映照佛塔墻壁上一幅幅畫卷。
這里是般若禪林中心位置,此石塔是禪心法師所居。
身為般若禪林最強者,龍象佛修,禪心法師的珍藏當然極為豐厚。
這些石刻畫卷所顯,就是佛門中一門高深功法。
大威天龍。
大羅法咒。
張遠身外,層疊的金色光影籠罩,最終化為寸寸龍鱗。
隨著這龍鱗顯化,他背后明王印所鎮的龍影一聲長吟,引動手臂上蛟龍之力,還有丹田中的龍珠旋繞。
他的背后,龍影緩緩凝聚,隨著他手掌探出,那龍影也向著前方沖去。
張遠手掌由并攏化為中指回鉤,指尖淡淡金光涌動。
金色龍影頓住,前方虛空之中似乎有無形力量,不斷震蕩。
天龍之力,大羅法咒。
力達百萬斤,是渾厚的肉身之力。
而大羅法咒則是直接洞察心神,震懾心神的手段。
大威天龍,大羅法咒,以手印引動神魂之力,滿身氣血龍力相合,所展現的威能,比防御性的金身決還強橫。
而且其神魂震懾手段,比玉昭寺的神魂傳承高明太多。
這等高明功法,張遠修的也有興趣。
一連三日,他都未下石塔半步,直到將這功法修到小成,方才下樓。
到樓下,看到兩位身穿青綠官服的三旬文官滿臉疲憊,焦急等待。
“青陽伯,您可算出關了。”
“伯爺,快看看這是二位使臣大人草擬的合約。”
兩位從六品文官趕緊上前,將紙卷遞給張遠。
他們在這已經等待兩日時間,心中焦急如焚。
合約早簽訂,這事情早了結。
如今身在梁原域腹地,大軍每日消耗巨量不說,周圍匯聚的梁原域勢力越來越多,萬一有變故,可如何是好?
張遠接過紙卷,看上面列出的條款,面色一沉。
“每十年拿出金銀十萬兩,作為大秦給梁原域的無償資助?”
“每年十萬斤糧食,分給梁原域中各方,作為其穩固地方百姓所用?”
“什么狗屁?”
張遠將紙卷重重扔回,冷哼一聲。
“重寫。”
玉骨佛寺。
兩個從六品文官低著頭,將張遠所做所言說一遍。
上首,孫博堂和秦幕都是面無表情。
直到那兩位從六品文官將紙卷放在桌面上,然后小心退出廳堂。
“不當人子——”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秦幕咬牙切齒,雙拳緊握,額頭青筋暴起。
一旁的孫博堂擺擺手,探出手,將那紙卷一點。
淡淡的浩然之力將紙卷震碎,化為火焰灼燒殆盡。
“重寫就重寫吧。”
這一次,孫博堂倒是顯得坦然了。
般若禪林的結構是數十位梁原域中強者的匯聚。
禪心法師雖然身死,但般若禪林中還有不少先天境。
谷明大師雖然因為被血祭,氣血損耗極大,好在還是活下來了。
張遠這幾日除了在石塔上看書,修行,就與谷明大師交流修行功法,佛法之道。
不只是谷明大師,鼎元陪著張遠,與不少般若禪林中先天境,還有那些各方匯聚來的梁原域中強者,也連日交流佛法和修行。
這讓張遠對梁原域和佛門有了另外的了解。
佛門功法和修行,也不是一無是處。
佛門的功法在凝聚功德,還有蕩滌神魂之上,是有極大優勢的。
而且,佛門講究的慈悲,若是真的能做到,如那些儒道宗師一樣,知行合一,倒也是極好的治世手段。
如此看,任何能流傳的傳承,都是有其優點的。
就比如谷明大師,雖然其心性也就一般,修為戰力在宗師境也不算強橫,但其佛法研究,對張遠就很有啟發。
而張遠這些時日展現的佛法研究,金身功,明王印,還有那大威天龍,大羅法咒等功法,讓這些梁原域中強者都是刮目相看。
一時間,般若禪林日日辯經,交流佛門功法,比從前時候更繁盛。
當初禪心法師主持般若禪林時候,也沒有讓此地這般開放。
張遠在般若禪林中自在,赤鱗軍和鎮守軍,還有那些黑騎日子也不差。
每日四處搬些金銀發下去,然后就是整訓。
那些百姓只要說何處有匪寇,何處寺廟為禍地方,就有一支大軍過去。
般若禪林周邊,匯聚的百姓已經數百萬,這等大勢,讓各方都不知走向如何。
秦人,真的要占了梁原域嗎?
五層石塔。
三層位置,張遠坐在長案前,面前是握著空白紙卷的孫博堂和秦幕。
他們的合約已經重寫過八回,每一次都被張遠扔回來,還罵幾句“老糊涂”“軟骨頭”“什么玩意”。
這一次,兩人親自來,帶來的紙卷是空白的。
“青陽伯,這合約既然你一直都不滿意,那就讓你來寫。”
孫博堂面色平靜,將紙頁放在張遠面前。
張遠看桌面上的紙頁,伸出手。
孫博堂愣一下。
“筆呢?”張遠淡淡開口。
秦幕上前,將墨筆拿了,墨研好,蘸了墨,遞到張遠手中。
張遠握著筆,快速書寫。
寫完了,他將自己的青陽伯印拿出,直接在其上蓋了印。
“拿去,尋般若禪林的谷明大師簽約,這事情就算結了。”
孫博堂和秦幕對視一眼,將紙卷收好,轉身就走。
兩人走到石塔外,方才停住腳步,將紙卷展開。
“嘶——”
“他,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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