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中,顧公子有些好奇的看一眼張遠。
他沒想到張遠對這位皇城來的兵部官員竟是如此話語奚落。
不過他不知道,張遠與韓嘯乃是真正的過命交情。
從當年豐田縣城結下的情義,這么些年來,他們早已是極穩固的盟友。
兵部侍郎周昌,是隱藏在張遠背后,外人不知的靠山。
韓嘯,則是牽線人。
當然,如果張遠沒有能讓周昌看重的本事,這聯盟也不可能成。
“周如,最近拳法練的如何?”
張遠轉過頭,看向一旁的周如。
周如面上頓時露出興奮之色。
今日宴席,張遠請了不少人。
除了周正通,鄭添元這些郡府高官,荀豁他們這些皇城中來的官員,還有錢穆,趙闊,姚大善人等幾位他的親信或者親近之人。
段塔在閉關,何金泉則是帶著一柄不錯的寶劍過來。
他身在江湖,如今又入黑冰臺中做供奉,武道半步宗師修為,算是鄭陽郡中頂尖高手。
黃獅已經隨禁衛軍偏將曹春寶一起往皇城去了。
當時一起走的,還有陵蘭王嬴沖霄,以及鳳鳴郡主等人。
在樓下等待片刻,迎了錢穆和趙闊他們,再等杜重九和黃老六來了,張遠看向門外。
“張兄弟,我來遲了些。”穿著黑色武袍的黑熊尉遲楓大步走來。
一旁還有白少亭和青狼。
如今的尉遲楓已經是代赤鱗軍統領,執掌二十萬赤鱗軍。
白少亭和青狼則是副將,全力輔佐,將赤鱗軍穩住。
尉遲楓修為是半步宗師,若不是當初張遠將斬燕國虞國公慕容同的戰功給他,讓他有為赤鱗軍統領靖云侯李晉云報仇的名頭,他是難以掌控赤鱗軍的。
這也是尉遲楓對張遠如此感激的原因。
當時張遠告訴他,如果他尉遲楓不接這戰功,赤鱗軍就得散。
“三位老哥能來,張遠歡喜得很。”張遠抱拳,笑著開口。
鄭陽郡中,赤鱗軍乃是邊軍,與地方官府并不同屬。
但這等數十萬軍的邊軍,對地方官府的影響是難以想象的。
赤鱗軍的一舉一動,都關系到周圍幾郡的民生和穩定。
這次是恰好尉遲楓他們也在郡城,若不然是請不到的。
尉遲楓他們赤鱗軍中主官軍將到來,張遠所宴請的賓客就齊了。
眾人一起上樓,趙瑜和秦玉卿等在四樓廳堂外。
“賓客可是齊了?”趙瑜低聲問道。
張遠點點頭,伸手拉住趙瑜手臂。
趙瑜掙脫不了,只好隨著他一起走進廳堂。
堂中,原本低低交談的眾人,都是或起身,或轉身。
“恭喜青陽伯。”
不知是誰出聲。
“恭喜青陽伯。”
眾人都是拱手。
在場雖然也有平云侯這等侯爵高官,不過今日是張遠設宴,慶賀晉爵,這一聲恭賀還是要有的。
這宴席算是私宴。
在場之人,有鄭陽郡官場頂尖人物,也有皇城中來的高官。
還有杜重九這等武道宗師,以及何金泉等江湖人。
既有嬴崇這樣的皇族,也有錢穆等小吏。
如此場面,換做其他人,真無法聚起來。
今天這宴席,張遠身為主人,坐在與平云侯和歐陽舒才平齊的上首位置,其他包括郡守鄭添元,都是微微落在一旁。
幸好剛才趙瑜已經安排過,秦玉卿帶人將席位悄悄做了變化,如今大堂中席位好似半圓擺放,看不出主次之位。
“秦姐姐,可以開席了。”
陪張遠坐到席位邊上,趙瑜看向門口處等待的秦玉卿,輕聲開口。
秦玉卿點點頭,微微抬手,一隊身穿宮裝的侍女端著酒菜上前。
還有幾個健壯廚子,抬了炙烤過,熱氣騰騰的牛羊上來,放在大堂中間架好。
這樣宴席確實粗獷了些,卻又多出幾分風味。
幾位從皇城來的官員,還有那些文官,都是饒有興趣,看那些侍女拿銀刀割了肉食送到案前,然后小心的分切肉食,斟酒。
侍女端著肉食酒水送到張遠面前,準備為他分切時候,張遠擺擺手,自己拿起銀刀。
“我來吧。”一旁,趙瑜伸手去接了銀刀,將衣袖挽起,把張遠盤中肉食細細切好。
“你喝我的酒。”
放下銀刀,趙瑜將自己案上酒壺悄悄提過來,與張遠那酒壺換了位置,再倒一杯酒,然后低聲囑咐。
張遠端起酒杯,面上露出輕笑。
這丫頭還記得自己說過,喝酒會讓拔刀不穩。
不過,自己似乎也說過,女人只會影響自己拔刀的速度啊……
男人說過的話,在特定時候,是不能作數的。
見張遠舉杯,一眾賓客也將面前酒杯舉起。
張遠在宴席上話不多,其他人倒是相互寒暄起來。
這等私宴,本就是各方結交的最佳時機。
就連鄭添元這樣的郡守,也趁著機會,與平云侯和常威多說了幾句話。
拿了整個燕國北境的鄭陽郡,如今再不是以前的邊郡,鄭添元的位置,不少人都盯上。
鄭添元這一次也算分了些功勞,也該動一動了。
鎮守一方的郡守,要么往皇城六部任職,要么就是去上郡。
對于鄭添元來說,去皇城不如執掌一方上郡自在。
平云侯跟常威,都是位高權重,且背后關系極大。
鄭添元此時多說幾句,多結交一番,說不定就能為自己多活動活動。
嬴崇也借著機會,與余愧貞,還有一旁的肖樓等人說了些話。
昭王府需要在皇城中多牽扯些人脈,還有趙瑜去皇城,也需要托人照顧一二。
大堂中眾人各有目的,各自交談飲酒,那些侍女已經悄然退出去。
過一會,絲竹聲響起,穿著輕衫的舞女緩步而來。
美酒,佳人。
張遠沒想到趙瑜還安排了頗有幾分香艷的歌舞。
轉頭看看,趙瑜陪著他去敬過幾杯酒,此時已經滿臉通紅。
“看我干什么,這舞不好看嗎?”
趙瑜抬頭,眼睛盯著張遠。
張遠點點頭:“沒有你好看。”
趙瑜低低哼一聲,眉眼間透出幾分笑意。
宴席到起更才散,張遠送客回來,看秦玉卿將已經踉蹌的趙瑜扶著送過來。
“張大人,嬴崇公子托付了,說勞煩大人務必要送郡主回家的。”
張遠點頭,伸手將趙瑜攔腰抱了下樓去。
到車上,趙瑜早縮在張遠懷里睡著了。
馬車到趙氏別院門前,趕車的陳武低聲稟報,然后就識趣的退到遠處。
車廂中,張遠就這么抱著趙瑜,端坐不動。
許久之后,睡醒的趙瑜抬頭。
“我,我睡了多久?”揉揉眼睛,趙瑜將腦袋抵在張遠胸口。
“我過兩日要回廬陽府了。”張遠答非所問,低低說道。
“嗯,我也要去皇城了。”趙瑜輕輕說道。
兩人沒有再說話。
遠處街巷中,打更人的竹梆聲響起。
趙瑜掙扎著起身,將衣衫整理好,走下馬車,往別院走去。
“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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